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丝闻言,赶忙在一旁暖壶里取了水,盈盈走来,却又不敢直接递给我,只好讷讷地传给小清。她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给他不就行了。”
小圆“噗?地一笑,杨丝脸儿微红,道:“夫人取笑我。”
我嬉皮笑脸,接过水一气喝了,这才继续前言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清儿,你护着杨丝上路罢,遇到杨觐的贼党,一股脑儿统统杀了。小圆,你也不便继续留在杨府了,不管事情成不成,你先到城外我的一处别院躲躲,待诸事一毕,我就过来把你带走。”
小清道:“是把她带到原来颜复的那处豪宅吗?”
我点点头,小清笑道:“我还正担心呢,那房子老没人住,恐怕都被小偷搬光了。”
明知是小清故意吓我,仍是被她唬了一跳,转头叮嘱道:“小圆,到了那儿,你可给我看紧点。我会着人送银子给你,先在城里雇些老实忠厚的人看院。”
小圆赶忙应诺,杨丝不禁掩口道:“你这人真怪,到底你是要钱,还是要官?看你那担心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贪财小人,可又偏偏不会让杨觐、田四收买了去,呵呵,连我都猜不明白呢!”
小清朝我一挤眼睛,似笑非笑地道:“连我都摸不清他到底想什么,何况是杨小姐呢。唉,可惜这辈子只能跟他这样的谜语人混在一起了,我搞不清,到底我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杨丝抿着下唇,低头沉默不言,样子美到了极点。我心神一漾,忖道:她倒也不丑,如果不是清儿,说不定我真会娶她呢。转念却不禁哑然失笑,自问若非清儿在侧,也许我早就没命了,还可能坐在女人堆里,整天想人非非吗?
肃然正容,撇开话题讲起了田四、杨觐各自计划。笑道:。“我就不陪同诸位上路了,街上还有一帮人在等我呢,恐怕待会儿动手之时,那才叫精彩绝伦!”
第三十一章 甲骑甫出
张让府出动的两百余精锐家将集合待命。我命令他们全部换上平常服色,立刻在西市后田四必经之处分批设伏,其中自然还掺杂了许多“卖鱼卖肉”的小贩、些许耍杂技的戏团及观众等等。西曹市的后面,乃田四购完年货,到祖庙拜祭的必由之路,我要是杨觐,也决不会等到田四走上大路,才下手刺杀。
两个府院特意安排的随侍近身保护我,皆在衣服下暗藏了短剑。此日极冷,饶我穿了两件厚棉衣,仍感寒气透骨。
好不容易走到正阳大道西首街上,这才有了些熙熙攘攘的感觉,街肆两旁的买卖吆喝之声,不由让人精神一振。
我转头朝左边那个满脸凶光的汉子道:“你去市后探探,看看有没有人先在那处埋伏。另外也加派些探子,待那人一到此处,便紧紧盯住他。”
那人躬身遵命,眼光却在我脸上一闪,道:“请问总管,此次到底是来救人的呢,还是来杀人的?”
我冷瞥着他,立时让此人惶恐起来,“小人多嘴。”
我挥挥手,哼了一声道:“我们既不杀人,也不救人。
坐山观虎斗罢了,不管哪一方的人占了上风,我们总是最后出手,收拾残局,懂了吗?”
那人微微一凛,道:“小人明白了。”碎步退开。右首那人小心地道,“总管大人不如先到那边酒肆里坐坐,这大冷天的,怕不要把大人身子冻坏了。”
我摇摇头,道:“先在北面晃荡一会儿。我们现在若光顾着去酒馆里暖和,弟兄们便很可能找不到,没有了情报才是糟糕呢。”
那人称是,没有丝毫不悦,却露出十分钦佩的目光,道:“总管大人亲身涉险,又不辞劳苦,我还从未见过像您这样的。我虽不敢褒贬张大人,但他的手下,十九都为贪生怕死之辈,小人曾在岁前护卫过总管颜复,只闻说有人要与他不利,他便吓得站不起来,害得我与庞兄只得一路把他架回府院,丢人之极。”
我淡淡一笑,请教他的姓名,那人道:“鄙姓东门,名俚,是屯骑司马吕大人的弟子。因鄙生得勇壮,被张大人看中,引为亲随,无事之时,便在城外游苑庄守职,倒很是一件美差。”
我心里想到“肥缺”二字,道:“你倒是很直爽,问一答十。在张大人手下做事,只要对他忠心,他是不会亏待你的。”
东门俚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却不敢怠慢。我自然看得出来,微笑着激他道:“你好像不太喜欢张大人么,莫非嫌你的美差少了?”
东门俚忙道:“不是。”沉默半晌,叹道,“张大人贪贿而少恩德,动辄打骂,还常常借口处死下人,目光亦是短浅。唉,我是见总管大人非比常人,才说这些心腹话,望大人听过就忘,切勿记在心里。”
我干咳起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转口道:“不谈这些。今天这两批人,为首的分别是田姓、杨姓,此二人乃颜复死党,听说颜复被张大人杀了,便密谋报复。但他们又各不谦让,所以产生了争执。”
东门俚恍然大悟,“总管大人原来想把他们统统捉得来,便索性让他们杀个痛快。嘿,坐山观虎斗,此话可说到我心里去了。”
等了小半个钟头,探子这才前来禀报,言田四一行正悄声没息,准备加速通过西市后。而那前去打探的庞姓护卫也回来了,称市后“是二重围墙隔成的几条窄巷,两旁屋顶、林间,似乎确实有人设伏”。
我大感松了口气,忙指挥人马分散往赴,要他们缓缓接近、隐蔽身形,切勿在动手前暴露了身份。
东门俚和那姓庞的带头领路。天气寒冷,好在没有起大风,否则这种天根本不能有任何行动。集市的四周街道,便已看不见半个百姓,再往前走一点,便是一溜早废弃不用的土墙,原是用来阻隔街巷的,但又矮又脏,墙角到处散乱着垃圾、污物,根本已变成了半公开的厕所。
田四的人似乎早与人动起手来,我们伏在墙垣下面,因隔得太远,只能隐隐感到他们打斗得激烈异常。拼足目力,似乎看见孙氏兄弟正护在田四乘坐的轿边。两旁大树上,不断跃下身穿黑衣、蒙脸的汉子,手持利器与之厮斗。
我连忙挥挥手,示意东门俚等几人跟随上去。那深巷之中,鏖战正酣,走到近处一幢破屋隐藏好了,便听到剑在空气中的嘶鸣与阵阵惨呼之声。忖道:田四怎么如此不济,他不是说留有伏笔吗,却不料这么快就和杨觐的人近身接战了!
从屋旁临街的破窗户偷看出去,田四却已经被孙氏兄弟架着,慢慢往一旁街角退去,旁边有数十名黑衣蒙面人疯狂抢上,但孙邯、孙离的确了得,虽数受轻伤,仍是力敌众人。但田四轿旁十几名大汉,却被杀得一个不剩,“田爷”面容惨淡,毫无一点人色。
我正考虑着是不是先派人救他一下,突地孙邯撮口做声,发出一声嘹亮的啸声。还未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两面巷口突然间涌出许多持弩健者,也不说话,便嗖嗖发出短矢。
一时间,那些蒙面人躲闪不及,纷纷惨呼中箭,地上顿时被血水淌红了大片。孙氏兄弟早护着田四躲在墙根,直到围攻上来的所有人死光了,这才慢悠悠地晃出来。我看着这许多人霎时间变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首,不禁更是吃惊:若刚刚存了一念之慈,那此时死的人必定是我了,杨、田两人谁不会得意忘形呢?
那些地上还兀自挣扎的,俱是被持弩者乱刀砍死,惨叫声此起彼伏。田四和孙氏兄弟对望一眼,俱是舒了口气,孙离笑道:“差点就顶不住了,亏得吴兄应变机智,赶到这里……”
那弩弓手中一人面露得色,道:“孙兄过奖了。田总管,这些人八成是贼子杨觐的党徒,可事情太过紧急,竟没留下活口,不知田总管欲怎样和姓杨的对质?”
田四阴阴一笑,道:“我自有办法。他以为我没人了,才这么有恃无恐,选择这么个僻静之处刺杀。殊不料我还有你们这支生力军,嘿,此次扫平了杨觐党羽,你功劳最大,我要好好奖赏你。”
姓吴的差点没跪下谢恩,道:“总管对我的恩德,无以为报,只求大人赏个小小的管事做做,也就了却我此生之愿了。”
我忍不住掩口想笑,心里却对此人产生莫名的好感,真是打蛇随棍上,贪得无厌,甚合我平日的胃口。田四哈哈大笑,道:“小小管事?你说话真是没有分寸。好罢,就依了你的请求,不过先得生擒杨觐这个贼子,勿让他逃了半个人。”
这些人方在大想美事。突地,两旁巷口处又涌出众多持盾的人,霎时间,便里三重、外三重围了个结实。有人重重从一旁屋顶上跳下,狂笑道:“田四!你真是痴人说梦,想得倒挺好啊。多说无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免得咱们手脚没有轻重,伤了贵体,哈哈!”
田四等人不禁色变。孙氏兄弟急忙将田四搀到街角,那帮弩弓手看到这样的情况,也不免慌张,慢慢地向后缩去,围成一个大圈。
原来杨觐亦有后着!我听得说话,顿知此人乃杨觐手下头号护卫安牧,一想可知,地上死的这些人,不过是他们着意派上引田四露伏的诱饵,他们真正的实力,却在安牧这批人身上。当然我看见其最前两排的盾兵,也暗自震恐杨觐的桐察力。他应是将田四摸透了,才会有这样的布置。
东门俚在旁低声道:“颜复真是该死,预备了那么多兵马,当真反了!”
我点点头,道:“派人将家将统统调来,我们也准备动手吧。”
他急忙抽身出去布置。此时,孙氏兄弟等相互密语,突地暴喝连连,向巷口那群盾牌兵冲去。猝不及防之下,两人如砍瓜切菜一般,风卷残云似的杀掉数人,其攻击的队形顿讨大乱。安牧大怒,挺剑从后跃上,但孙氏兄弟却猛地扑向两边。姓吴的高声发令,弩矢急如珠雨地射向巷口。一时间那些毫无隔挡者惊呼惨叫声不绝于耳,剩下的赶忙飞奔逃向巷口。
孙邯冷笑道:“原来是安牧!此次就算我等势单力薄,也决不会甘于就擒。来吧,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飞剑绝招。”
安牧闻言方要振作精神扑上,那边早有人制止道:“何必跟这小儿斤斤于口舌之能,来呀,稳住阵形,给我拿下田四那个逆贼!”
我抬眼望去,巷口处杨觐人马之中,俨然站着一名长须宽袍的中年人,面目黑瘦,典型的斗鸡眼。立刻让我想起那叫“魏先生”的狗头军师来。
安牧果然很听话,拍了拍手,指挥着人马四面合围上去。狞笑道:“你想激我动手吗?别急,反正你很快就是个死人,我又何必较劲呢。”
孙邯大怒,拔剑跃出阵中。杨觐队里,也立刻扑出五六名御剑者,立刻缠住了他。安牧再一声令下,众人踊跃地冲向巷尾,和弩弓队近身搏击起来。田四早吓得手脚酸软,孙离连叫了两声,却没得到孙邯回应,只得暴叫一声,以肩膀撞开土墙,护持田四缓缓往祭庙退去。
是时刀光剑影,早已战成一片。东门俚发完号令溜回来,见此景不由抽了口冷气,指着正奋勇搏斗的孙邯道:
“颜复手下有这等人才!幸亏总管大人计策高妙,否则我等恐怕损兵折将,也难生擒活捉这些反贼。”
我见两帮人打得你死我活,微觉厌烦,正想从房里撤出,去会合小清等人。突地一人从破屋的顶棚间跃下,身手极是矫健,东门俚见那人黑衣蒙面,以为被人发现了行踪,低喝一声,抽剑就刺。
我回过头,见那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