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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他会吓一跳,只是过了一晚上而己,怎么少主看上去像是了沧桑了很多岁似的,面色憔悴,衬衫上仍旧是血迹斑斑,还有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整个人都透着前所未有的颓废,不过,他的眼神却是柔和的,从来就没有过的柔和,就像昨晚上的月光,那么恬静……
齐格多少有了反应,高大的身躯动了动,仔细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检测仪后,接过影子手中的干净衣物,“犯不上大惊小怪,肇事司机问出话了吗?”
从不相信意外发生的齐格,对于这件事自然不会放过。
影子面色有些为难,看着齐格走进浴室的背影,顿了顿,深叹一口气,没过多久,浴室中传来淋雨喷头流水的声音……
“少主,那个司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再次调查了一下,他的背景很单纯,现在就职一家公司,是名技术员。”镬
他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这番话,虽然少主人在浴室,不过他深知少主一直在听着。
果不其然,影子的声音刚刚落下,齐格不悦的声音便跟着扬起,
“影子,你应该清楚,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浪费时间的人!”
“少主,影子明白!”
影子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这种事情压根就不劳少主亲自动手来查,于是,轻叹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人为造成,我怀疑是威廉教父……”
说到这里,影子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这只是一种巧合,如果巧合也能算是谋杀的话,那么……
“说下去!”齐格命令的声音再度扬起。
“是,少主!”影子想了想,禀告道:“您已经跟罗斯琪小姐解除了婚约,那么威廉教父只有对唐小姐下手,一:是为了家族的脸面出口恶气!二:则是为了得到芯片从而可以打垮我们家族……”
影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目光却不经意扫到床上的唐水,看着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他刚毅的面容也流露出心疼……
下意识靠近她,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会刺痛一点,如果这个女孩子醒来,知道孩子己经没有了,她会怎样呢?
正想着,浴室的门打开……
影子立刻退到了一边,那份流露出的心疼之意也瞬间化为乌有,一如平时那么冷静和漠然。
齐格走了出来,一改刚刚颓废的形象,新生的胡茬剃干净了,露出湛清性感的下巴,湿润的黑发有几缕垂于额前,他甩了甩头发,如同一只狂野的狼,经过简单梳洗的他,又变成高高在上的形象。
“影子,尽快给我查清楚这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系好衬衫的扣子,黝黑的胸膛上还隐约挂着晶莹的水珠,显得更加地健硕结实。
影子一愣,不是因为齐格这种看穿人心的深邃和锋芒深暗,而是因为他的话。
“少主,这一切只是初步的猜测……”
“我自会调查,如果意大利方面真的有问题,那么,毁掉整个意大利黑手党也是送给唐水醒来后最好的礼物!”
齐格重新穿戴整齐,面容再度变得一贯冰冷,走到唐水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小脸。
影子不再言语,只是面容上多了一份思考,暗色的黑眸中带着一贯的沉静。
淡淡的阳光带着一丝香甜味,甚至遮盖了医院中固有的药水味道。
轻抚唐水小脸的手指明显停滞了下来,齐格的眸光有一瞬迟疑,下一刻将手指收回,眉间略带一丝思虑。
高大的身躯缓缓俯下来,齐格嚣薄岑实的唇毫不避讳地落在了唐水包裹着纱布的额头处慢慢延下……
淡如远山的黛眉、柔静的眉心、美若凉瓷的鼻骨、最后,轻覆在略显干涸的菱唇上,辗转反侧,淡淡情悸,在阳光下蔓延……
——————
暗黑的夜,骤然下起了雨,一道闪电划破天籁,将过于黑暗的室内瞬间点亮。
偌大的落地窗前,男人身影被映亮,但只是闪电瞬间的光,紧接着,又沉寂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之中,只剩下绰约的轮廓于玻璃中。
“那个女孩子现在如何了?”
一道生硬死板的声音扬起,听上去极度令人不舒服,像是由机械发出的声响似的,不过,熟悉的人都能听出,这是被声音处理器转化的声响,目的就是不想让人听出原本的声音。
这是一间书房,偌大的窗帘从高空落下,几乎将窗外的淡淡光亮全都遮盖,只留下星星点点钻进来的雨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书房的门口处,黑衣保镖打扮的人开了口,
“据我们的人调查,那女孩目前己经脱离生命危险,只是腿部骨折。”
“嗯。”
男人的声音在满是雨水味道的空间中响起,“我们的人混进去没有?”
黑衣保镖面色尴尬,
“还没有,听说沃特亲自守在医院,再加上影子这些保镖,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半步……”
“废物!”
男人的声音陡然有了提高,不难听出主人的不悦,毫无情感地打断了保镖的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套到最新的消息!”
“是!”
“还有,那女孩应该去了趟台东,我要知道台东公寓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沃特的人也似乎在查这件事,给我记住,只能比沃特快,否则……黑手党将会面临一场浩劫!”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森之气。
“是!”保镖脊梁一抖,立刻回答。
窗外,雨下得似乎更加暴虐,漫天的雾气笼罩整个夜空,良久后,
“教父,既然沃特是劲敌,那么何不集中精力直接将沃特除掉?”
又一道闪电直劈下来,玻璃上映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充满了令人惊颤的诡谋之气,紧接着,阴惨惨的笑声扬起,
“除掉沃特是早晚的事,你以为想杀沃特的人只有我们这一方人吗?你忘记了,我们的新组织最喜欢制造意外,对付沃特,就不能用简单的方式,这个男人不简单,跟他父亲一样难对付,在要了他的命之前,先要得到整个沃特家族才行!”
“可是教父,只要沃特死了,一切不都可以到手吗?”
“真是蠢货!”
男人声音有了明显地责怪,
“你以为沃特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他能血洗整个黑道并且取而代之,就很有可能有一天也会血洗意大利黑手党,你以为我不想杀他?光是他身边的影子和乔伊就很难对付,又何况他沃特本人,前几次的计划做得己经天衣无缝,可惜还是打草惊蛇,你们这群蠢货,在看不清状况下冒然行动,现在沃特己经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我们的新组织上,所以我们不能顶风而上,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查到那个女孩子究竟在台东拿了什么东西回来,这是最关键的,明白吗?”
“明白!”
“嗯,去办吧,记住,一切都要在暗地里进行!其他计划继续跟进,还有想办法把小姐接回来!”
映在玻璃上阴森的眼睛微微一眯。
“既然我女儿得不到的男人,那别的女人休想得到他!”
“是,教父!”
雷声,轰隆隆地袭过……
——————
夜半,加护病房外仍旧24小时守护着黑衣保镖们,他们基本上是三个小时一换班,每一次的换班都极度严格筛查。
病房内,仍旧安静如水,鹅黄色的壁灯温柔地笼罩着一切。
齐格一直不眠不休地守在病床前,几乎都没怎么合过眼睛,当星星点点的雨气从微敞的窗子中钻进来时,他终于起身,走到窗子前,一道闪电倏然映亮夜空下的一切,紧接着,“咔嚓”一声,在临近关合上窗子的一瞬间,响彻整个天籁,这道声音极具炸弹般的力量,似乎要将天空都炸碎一样!
齐格下意识肇了肇眉头,却在这时,唐水床头旁的生理监控仪器“嘀嘀”地叫了起来。
这个声音就像是春日终于将冬雪融化似的,打破了一切沉静。
齐格整个身子也跟着微颤一下,紧接着将窗帘随便一拉,大步上前,床榻之上,一直沉睡的唐水在这道雷声下有了反应,美丽的黛眉在男人的注视下有了微微的皱动,那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就像被寒风轻轻掠过的蝉翼,那么不胜风寒。
皱动的眉心被男人修长的手指覆上,粗析的指肚抚走她看似不安的悸动,富有磁性的低沉声音明显槛出略显激动的情绪,在她耳边低低呼唤。
“唐水……”
低低的声音透着美酒般的香醇,丝丝缕缕钻进唐水的耳朵里,床边上的生理检测仪器响动的声音更大了,只听到唐水缨泞了一声,睫毛颤抖着,紧阖的眼皮也跟着跳动一下慢慢的,张开如琉璃般的眸子,染上大梦初醒般的迷雾,
“唐水……”
齐格眸底大悦,情绪似乎有了激动的波动,紧接着,他大手一伸,按下了床头的呼叫按钮。
“唐水、唐水……”
一声声呼唤如梦如幻,似远似近,唐水只觉得头像是炸开一样,目光异常迷离,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影影绰绰的,一时间微微抬起小手,剧烈的头痛令她倍感不舒服。
半空中的小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拦下,耳边男人的声音倍觉低沉安全,如沉浸的美酒,淡淡地飘散在空中……
紧接着,唐水只觉得额头处被轻柔的力量按揉着,带着熟悉的淡淡麝香气息,弥漫在她的呼吸之间,这一刻,淡淡的气息令她放松了下来,头部的剧痛似乎也伴随着手指的轻按力量渐渐消失。
很舒服,就好像整个人躺在云朵中一样,唐水微微张开的双眼又慢慢阖上,呼吸也变得平息了下来,微皱的眉心缓缓放平……
是谁?恍若梦中一样……
低唤在耳边的嗓音像是历尽了沧桑,仿佛跨越了千年的阻绝从远处传来,响在耳边却是那么清晰。
唐水渐渐陷入深深的梦境之中,耳边的呼唤仍旧那么地真切。
心头像是被线勒紧,有些杂乱,又有些痛苦,渐渐地,梦境中那双充满不舍的深邃眼眸,那带着欣慰笑意的唇传达出无声的字句,
“唐水……”
这是梦境吗?怎么会真实得令她心痛,心痛得仿佛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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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醒来
如果是这样,她情愿不要醒来,就沉浸在柔软的云朵中,四处飘荡着,如清风,笑看山水。
“唐水……唐水……”
齐格原本激动的眸子骤然紧了紧,内心突然腾起的喜悦伴随着唐水重新地合眼又迅速沉落了下来,轻按她眉心的大手也停滞了,轻轻握住她刚刚抬起的、还带着输液的小手。肋
没过一会儿,主治医师带着护士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微怔了一下,再看生理监测仪器,一切平静如往常。
“沃特先生,这……”
“医生她刚刚醒了,就在刚刚!”
齐格见状立刻起身,神情有一瞬的落寞和紧张。
医生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检查一番,再看向齐格时,面色有些为难。
“如何?”齐格心急问道。
“沃特先生,看样子唐小姐的确有醒来的迹象,不过,她现在仍处在昏迷中。”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