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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骑兵,如何守这鸟桥,把这几支小船烧掉,到易县城下和契丹军决战。”何五郎在心中稍有犹豫,终于决定放弃死守瓦桥渡口,而采取更加灵活的战术。
何五郎率领的一千人,是禁军两个营,按禁军编制每营五百人,设一个指挥使,一千人就有两个指挥使,一为娄敬,另一为吴显,这两人是赵匡胤的心腹手下,平时唯赵匡胤马首是瞻,他们对于吉青阳、何五郎等一干边将,心中并不服气。
这一次,何五郎带队数百里奔袭,没有多少休息时间,已让他们苦不堪言,此刻听了何五郎之言,娄敬和吴显对视一眼,娄敬梗着脑袋道:“我等地任务是防守瓦桥渡口,轻易离开这里,若丢了渡口,是要掉脑袋地。何况我们只有一千人,如何能与易县守军决战,这不是摆明了去送死。”
何五郎按下性子,解释道:“易县有契丹军五百人,另有汉军四千人,实力颇为雄厚,若他们发现我们占据了瓦桥渡口,全力来进攻,我们守得住吗?”
娄敬和吴显两人没有答话。
“既然守不住,不如我们主动进攻,把易县守军歼灭在城外,只要击败易县守军,这瓦桥渡口就根本不用守了。”何五郎投军以来,每战都要进攻,在他的头脑中,很少有死守一地的概念。
娄敬同样是一个楞头青,他从心里瞧不起来自灵州地何五郎,听完何五郎的解释,依然不服,道:“这是乱命,恕末将不服。”
何五郎半眯着眼睛,盯着娄敬,脸上刀疤在轻微地抽动。何五郎身边的亲卫熟悉何五郎的脾气,到此时,已悄悄地手放在刀柄之上。
何五郎“嘿、嘿”笑道:“原来如此。”话音未落,只见刀光一闪,娄敬硕大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天空,何五郎所用的侯家刀极为锋利,头颅落地之后,娄敬的身体仍然立着马上,鲜血“突、突”地往外直涌。
吴显没有料到何五郎如此狠辣,呆呆地看着娄敬的尸体。
何五郎手举长刀,在马上大喊:“我是虎骑左厢副都指挥使,娄敬临阵违令,已被我斩于马前,谁敢违命,定斩不饶。”
十名亲卫均手持长刀,齐声大呼:“谁敢违命,定斩不饶。”
苏文森没有想到何五郎居然变得如此蛮横。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娄敬虽然官职不高,因为曾是赵匡胤的亲卫,深得赵匡胤地信任,在禁军中向来目高于顶,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就命丧瓦桥渡口。
何五郎已来到了吴显马前,他用比刀子还是锋利的眼光。盯着吴显,道:“吴指挥使,你说娄敬该不该死?”吴显看着何五郎脸上扭曲的伤疤,又用眼睛余光看着还有滴血的长刀,心知若自己要违反军令,必然和娄敬一样的下场,只得道:“娄敬违反军令,该死。”
按大周律,临阵之际,违反军令者斩。何五郎作为虎骑左厢副都指挥使。确实有权斩杀不听将令地娄敬。
何五郎大声下令道:“任命苏文森为指挥使,接替娄敬的职务。”苏文森一愣,没有想到何五郎为如此安排。何五郎见苏文森没有答话。怒道:“苏文森。”苏文森这才清醒过来,提马上前,在马上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道:“末将接令。”
何五郎扯开喉咙,对着众位禁军军士道:“大丈夫上了战场,就把脑袋提在了手上,横竖都是一刀,要死,就要死得轰轰烈烈,好儿郎们。跟我杀敌去。”
一千禁军军士,轰然应诺。
易州守将也是一员汉将,名为李延寿,他正在懒洋洋地睡在床上,身旁是滑腻如玉的南唐小女,这个小女是盐商吉庆送给他的,盐商吉庆控制着幽云十六州地私盐买卖,和各州的守将极为熟悉,李延寿是极为好色之人。特别喜欢江南女子,吉庆每次南行,总要给他选一两个绝色江南美女。
昨日,李延寿得到了这名江南女子,顿时欢喜异常,他是一个懂是品味生活之人,亲自为这名江南女子洗浴,然后,让这名江南女子披一层薄纱,为其端菜送酒。一晚上,极为享受之能事,因而,天已到午时,李延寿还在趟在床上,他一动不动地平趟着,而那名江南女子正跪在床头,眼中带泪地舔吸着李延寿的命根子。
李府大门口,副将李侍力急得直搓手,他对站在一旁的管家道:“李刺史还有多久起床,火烧眉毛了,快去请他起床。”李侍力是李延寿地族人,平日深得李延寿的信任,此时,城外出现了一股二三百人的周军,虽然人数不多,可是数十年来,在易州从来没有出现大周军队,这一股周军神不知鬼不晓地出现在阵地上,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又过了一会,急火攻心的李侍力终于忍不住了,他推开管家,道:“此事非同儿戏,你莫要拦我了,若将军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
管家不敢再阻拦,他小声嘀咕道:“将军发怒,别怪小人没有提醒。”李侍力在门外道:“将军,有紧急军情。”李延寿在欢喜之时最讨厌有人打扰,他没有理会外面的李侍力,用手继续抚摸着南唐女子的秀乳,道:“不要停,用力点。”
李侍力见将军在里面没有理睬,又道:“城外发现了周军。”李延寿闻言一惊,道:“有多少?”“估计二三百人。”正在此时,李延寿突然全身一紧,他已到了兴奋的顶点,就用一只手狠狠地按着南唐女子,一只手在女子身上使劲的捏压,南唐女子苦不堪言,她不敢反抗残忍的将军,只有默默地忍受着。
李延寿发泄完之后,一脚就把南唐女子踢开,道:“给我滚出去。”南唐女子用一件衣服罩着身体,急匆匆开门出去,到了自己的房间,连忙取过一个盆子,把满嘴污秽吐在盆里,吐完之后,另一个女子递给她一杯水。
等到嘴里东西清理干净,南唐女子才发现身体痛得钻心,低头看时,身体全是乌黑一片。这名南唐女子本是杭州地一户大户人家地娘子,全家人一齐到城外踏青,她留恋几株漂亮的花朵,不知不觉与大家走得有些开了,正在此时,只觉眼前一黑,醒来之时,已在海船之上,在船上,她多次寻死,那些贼人看得极紧,让其寻死不能。
李延寿穿戴整齐地出了门,他也是一员老将,听到周军到城下,也觉事态严重,道:“跟我上城墙。”
苏文森带着两百骑,就在城外大呼小叫,把守将李延寿的八辈子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
李延寿不为所动,他仔细观察着这一支周军小队,道:“周军战马向来不多,这一支周军全是骑兵,看来定是诱饵,想把我们骗出城去,小儿之计也。”
李侍力是李延寿地族人,在易州军中享有勇将之名,他建议道:“任由周军辱骂,我们不敢出城,会损了军士们的士气,不若由末将率千人队,出去驱赶他们,另外,派几个斥候到益津关去打探消息。”由于周军前期隐蔽了战略意图,契丹各军都以为周军要和西蜀交战,没有与周军作战的准备,周军又严密封锁了边境线,所以,契丹各军对于周军的攻势都有些措手不及,此时,易州契丹军还不知道宁州已被周军攻占。
李延寿沉吟了一会,点头同意了李侍力的建议,又道:“这只周军全是骑兵,你就派萧子珏领五百骑兵带出去,你给萧子珏讲清楚,把周军赶走就行了,敌情不明,不可轻易离城。”
易州地理位置极为特殊,它的西面不远处就是北汉,北汉虽是契丹的附属国,但是,双方不时也有矛盾,因此,契丹人在易州驻守了五百骑兵,作为一支机动力量,这五百骑兵驻守在易州,名义上受到李延寿节制,五百骑兵的头领叫萧子珏,是萧太后一族,曾是大辽宫卫兵将领,耶律述律掌权之后,太后一族被贬甚多,萧子珏就被贬到了易州领兵。
萧子珏对于李延寿向来是敷衍了事,他早在城墙上看了许久,早已心痒难禁,得令之后,带着五百铁骑来到城门处,当吊桥“嘎、嘎”落地,五百铁骑就朝周军扑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决战幽云(九)
暖洋洋的太阳把飘扬的旗帜照得透亮,主将李延寿威色威严地看着城下的周军,他对副将李侍力道:“这些周军铠甲整齐,和普通边兵大不一样,你认为是什么来头?”李延寿常年驻守在边境线上,和沧州军、德州军等大周边防军队交战多年,十分熟悉大周边军的情况,他站在城墙上,看了一会,就已经发现了这支小队骑兵的不同之处。
李侍力也是经验丰富的战将,他看着在城外耀武扬威的周军,道:“莫非这支军队是大周禁军?对,大周边军虽然勇猛,可是绝对没有这样整齐鲜明的铠甲,这支军队十有八九就是大周禁军。”
李延寿和李侍力互望一眼,从对方眼中,已经读到了答案。
李侍力突然觉得背心有些发凉,道:“若真是大周禁军,看来周、辽必有一场大战,现有大周禁军派一支小部队到易州城下,其中必然有诈,要尽快收兵回城,把情况探明了再出兵不迟。”
李延寿死死盯着城下的周军和萧子珏的契丹骑兵,半天没有说话,他答非所问地道:“周军打败了南唐,是一支劲旅,周军禁军和契丹宫卫兵相比,谁更历害?”
城墙之下,苏文森等将士紧紧盯着吊桥,手中的弓箭早已准备妥当,当吊桥放下,契丹骑兵沿着吊桥往城外冲锋之时,苏文森下令道:“放箭。”苏文森曾是黑雕军五校尉之一,他受侯大勇的影响极深,对集中用箭颇有心得,他手下有近一百黑雕军老兵,也将黑雕军的这项传统应用得纯熟异常。
第一批契丹骑手正要冲出吊桥的时候,如雨的箭支就扑天盖地而来,一时之间,吊桥上人仰马翻,趁着契丹骑手短暂混乱之机。苏文森带着二百骑兵队扬长而去。
萧子珏来到易州之前,曾是宫卫兵将领。
宫卫兵是辽人的一种特殊的军事组织,创始于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年代,专门用来护可汗的大帐,相当于大周朝的禁军,是辽军中的精锐之师。
萧子珏向来眼高于顶,并不把一般的契丹军队放在眼里,周军在他眼里更被视为无物。此时还未和周军交锋就吃了一个小亏,气得“哇、哇”直叫。
等到全部骑兵都冲出了吊桥,周军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李延寿在城墙上,清清楚楚看到了契丹骑兵和周军交手的情况,这些周军箭法出众,骑术颇精,绝非泛泛之军,定是大周禁军无疑。李侍力急急忙忙道:“将军,周军定然有埋伏,赶快下令收兵。”
李延寿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却迟迟没有决断。城墙下。萧子珏、所部骑兵已经发动起来,声势逼人地追赶着周军。等到萧子珏所部走远,李延寿似乎松了一口气。他下令道:“关闭城门,莫要被周军偷袭了。”李侍力看着远去的军队,有些着急地道:“是否派兵接应萧子珏?”李延寿脸上莫名其妙地露出一股笑容,道:“李太白有诗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日天气如此之好,就由李郎在城墙上看紧点,老夫要回去快活了。”
李侍力素知李延寿老奸巨滑,此时高深莫测的样子。定然有所谋划,只是李延寿不说,他虽有满肚疑问却并不敢问。
李延寿走到梯口,忽然停了下来,转身道:“从今天起封城,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一人进城,包括萧子珏。”
吊桥“嘎、嘎”升了起来,城墙上的汉军也各自回营。
李侍力在城墙上增加了一百名观察兵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