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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大勇在澡盆中愣了愣,立刻判断出来人是谁,道:“月明,是你。”
就在侯大勇水淋淋地站起身时,木桶是极大,足有半人高,侯大勇全身赤裸着面对着师高月明,师高月明和侯大勇对视一眼。她猛然纵身一跳。
竟然是一跃而入木桶,就如现代社会一百一十米栏最杰出的跨栏选手一般,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滞。
“嘶、嘶”几声脆响,师高月明的衣衫被撕成了几片,侯大勇挥手将碎衣扔出木桶,将同样赤裸的师高月明抱了一个满怀,带兵北上已有一段时间,侯大勇让战火派激起了许许多多的雄性力量,就如大河涨水需要冲堤一样,正到了需要发泄的时候。
师高月明被侯大勇一阵上下其手,已酥软得站不起来,她强忍着内心的渴望。笑着用手撑住了侯大勇的胸膛,道:“等一会,小娘子现在这样难看,让我把脸洗干净。”
地龙使整个房间充满了热量,温暖如春天一般,恢复面容地师高月明,在油灯略略有些暗淡的光线之下,别有一种域外风情,饶是侯大勇定力非凡。久历风雨,也如少年郎一样恶狠狠地咽了咽口水。
风声、水声、呻吟声,声声入耳。
情浓兴尽之后,木桶里的热水已微冷,两人就出了木桶,坐在平日里使女所用的小木凳之上,有些镰懒地随意聊了起来。谈女儿小清,谈别离之后的相思,谈灵州城的逸事,聊得尽兴之时,师高月明又靠在了侯大勇肩膀。
侯大勇伸手握着师高月明丰满又不失尖挺的双胸,一边说话一边随意地揉着,师高月明只觉得全身又有一股热流在涌动,她慢慢地伸手,不经意间握着了一团火热。
又是一屋春色。
“谁知道你的身份?”
“石帅知道,我去求他,他才肯带上了我。”
“那你在这里当守卫,也是石帅安排的。”
师高月明脸色红润,挺直的笔梁上挂着几粒汗珠,她有些调皮地笑道:“石帅把我交给了封参军,封参军带我进地内院。”
侯大勇想了想洋娃娃一般远在灵州地小清,有些嗔怪地道:“你就放心将小清一个留在灵州。”
师高月明听到郎君如此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郎君放心,小清由绿琦带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师高月明颇有主见,当年黑雕军击破同心城,她化妆成丑女以避祸,侯大勇被柴荣调回大梁之前,她又想着租马车到贺兰山,差一点闯下大祸,这一次黑雕军南下,她思念侯大勇心切,又不顾一切地随军南下。
侯大勇从内心深处很是喜欢这位敢想敢做有些冒失的漂亮女子,此时情形和初回大梁时已不一样,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不怕家人被人暗算,就道:“月明,回大梁之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师高月明就如柔顺地小猫,道:“我知道了。”
黑雕军占据了潞州之后,休息充分地侯大勇按照习惯,亲自带着亲卫队四处勘查地形。
潞州是历史悠久之城,古曰“据太行山之巅,地形最高与天为党也”,故名为上党,早在上古时代,神农氏炎帝就曾在这里尝百草、驯养牲畜、发展原始农业。殷商时期,属于殷商王朝属下的诸侯国,史称“黎”。春秋时归晋。战国时期赵、魏、韩三家分晋,韩国别都就称“上党郡”,隋开皇时改为潞州。
因上党地势险要,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得上党可望得中原”之说。侯大勇对这一带地形有着极深的认识,他在城外踏遍了所有古战场,凭吊之后,不由得再次感叹:“李筠真是被自己虚妄的实力冲昏了头脑。若他以铁都卫固守潞州,凭其山川之险,足以与周军周旋一番,潞州就会成为第二个北汉,若真是如此,大周局面或许真要糜烂,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上天想让谁灭亡。就要先让他疯狂。”
此时天已冷,潞州城外白茫茫一片,将不久前的杀戮掩藏得干干净净。
侯大勇被冻红了鼻子,骑着新近从黑雕军中选来的战马,哈着白气回到潞州城,潞州城虽然城头变幻了大王旗,却平静如常。
一是侯大勇代表了大周朝朝廷,潞州百姓还是从心里认同朝廷,心里认同自然不会有太激烈的反抗。二是黑雕军军纪向来严格,好勇斗狠的金山营和党项营全都驻扎在城外军营。(奇。书。网……整。理。提。供)街道上随时都有黑雕军中军派出的巡逻队。当十几位城里的泼才被脱衣鞭打之后,再无人敢在潞州城内闹事,城里治安比李筠治时还要好些。
从城外进入潞州城。看到一切井井有条,侯大勇心情很是不错。
黑雕军四万人马占据了潞州,又收编了数千潞州团结兵,这已经在大梁城地上方构筑了一道洪水大坝,只要愿意随时可以放水将大梁城掩没,更何况大梁城本身还由黑雕军郭炯和汴河水师牢牢控制。
只要平掉了李重进叛军,大周形势也就稳定了下来。
进了府,抬头就看见两名军士精赤着上身,被粗绳绑着跪在府第的外院,背上露出一道道血痕。这是被皮鞭抽打留置痕迹。
侯大勇皱了皱眉头,对迎上来的封沙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跪在这里?”
封沙神色间有些尴尬,道:“这两名军士皆是渤海人,他们胆大妄为,在街上袭伤了师高娘子。”
封沙口中的渤海族人也就是粟末末曷族人,侯大勇初到这个异时空,就遇到了粟末末曷族人的突地稽,随后就融入了突地稽所在的粟末末曷部落。在内心深处,侯大勇对粟末末曷有着极深的感情,封沙跟在侯大勇身边很久,对此自有了解。
“袭伤?”
封沙道:“这两名军士用刀砍伤了师高娘子的手臂,韩医官已来看过,并无大碍。”
听到并无大碍,侯大勇便放下心来,也没有回内院查看伤情,就走到两名军士面前,这两名军士侯大勇都认识,皆为突地稽族人。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名脸上有伤疤地汉子倔强地抬起头来,用粟末末曷语道:“阿济格才配得上将军。”他用手指着师高月明所在地内院道:“那人是妖女,妖女的眼睛是蓝色的,将军不能跟她在一起。”
末曷人建立的渤海国曾经称雄一时,契丹攻灭渤海国时,调集了西北面许多小族,其中一族就是白肤蓝眼的种族,他们人虽然少,却杀伐极烈,在末曷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封沙看到侯大勇没有说话,就道:“此人敢于当街袭击师高娘子,已是死罪,师高娘子是颇超部族长师高金的女儿,若此事被党项营的颇超军得知,恐怕军中会生出隙恨,这是其中一患。”
契丹,是大周第一强敌,而此时白山黑水的末曷族人还是一盘散沙,力量极弱,与末曷人结成盟友,南北夹击契丹人,则极为有利地策略。
“封参军,知道此事地人多不多?”
“他们两人在闹市行凶,围观者甚众,这些渤海人人少,却真是凶悍,还似图来抢人,石虎将军发了怒,他们才老实,石虎将军派人送此两人到府上,请侯相亲自处置。”
侯大勇在这跪着的两人面前踱了几步,停下以后,挥挥手道:“此事就是寻常打架闹事,何需我来处置,按打架的规矩,将闹事者绑到所在军营,每人再打十皮鞭,以示惩罚。”
第三百零三章 南下之路(十八)
处理完两个莽撞的末曷人,侯大勇信步向着内院走去,走到门口,末曷人所说之事却突然回荡在耳边,这一刹那间,侯大勇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秦符坚大帝的旧事。
自五胡乱华开始,十六国和南四朝的大分裂时期就拉开帷幕,自作孽的晋朝小朝廷逃到长江以南,北方少数民族匈奴、羯、氐、羌和鲜卑趁机逐鹿中原,一扫长期以来被人压着狠揍的郁闷,各族好汉们仿效汉人礼制,纷纷确立自己的五德正朔。
在氐族,出现了一个伟大人物——他就是符坚大帝。
符坚八岁便开始读书,在氐族中可谓另类,读着汉族典籍长大的符坚,学到治天下的大才的同时,也培养出单纯而又广阔的心胸,他用恩威并施的手段统一了北方,在恩与威上,尤其注重于恩,对割据势力施加压力后,只要愿意归顺,必有封赏,不愿归顺的,用武力击败并俘虏后,仍然封赏,最后发展到连原叛军、败类都一并封赏。
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远,符坚如此性格,铸就了前秦霸业,却也为它灭亡留下了一个隐患。
符坚不是汉族人,却极为信任汉人王猛,把他当成了诸葛亮,言听计从,在王猛的帮助下,前秦由一个小国家一跃成为了统治中国北方的强大国家,比起当年统一六国前夜的秦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看秦当有两度统一中国的天命,只可惜天不助符坚,王猛在关键时候病重而亡,留下一段不断被历史提起的遗言:“晋虽僻陋吴越,乃正朔相承。亲仁善邻,国之宝也。臣没之后,愿不以晋为图。鲜卑、羌虏,我之仇也,终为大患。宜渐除之,以便社稷。”这句话就是说,东晋是继承了汉家正朔,华夏衣冠的政权,当前的威胁并不是很大,而表面上已经投降的鲜卑慕容,羌族姚长是异族,怀有二心。因此,对外要交好东晋,不宜发兵南征;对内,要警惕鲜卑、西羌等降秦贵族,不使其东山再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个重臣临死时后所说的话,一定是他心目中最重要,最不放心的事情,符坚为一代明主。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世人皆知地道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对王猛言听计从的符坚,偏偏就没有听王猛临终时的遗言,后来的事实完全证明了王猛的担忧。前秦仅仅打了一个败仗就分崩离析,符坚作为纵横四海的一代马上皇帝,戏剧性的经历了一个帝国从建立到鼎盛再到灭亡的全过程。
而且最能表现王猛地预见的是,打赢谗水之战的是汉族政权东晋,但汉族政权并没有乘胜灭亡前秦,最后灭亡氐族前秦的却是慕容鲜卑和羌族姚苌。
这一段往事侯大勇极为熟悉,他无数次研读了此段历史,五胡乱华和五代十国,皆是乱世,有着极强的相似性。
此时。黑雕军的组成也有些如国际纵队,除了黑雕军老军以外,有党项房当人和颇超人组成的党项营,瓜、凉十一州遗落外族的金山营,在石山自成一体的里奇部,带有汉人血统的浑末部吐蕃人,还有少量地末曷人,这几部人马,虽然现实实力皆不足为道。但是有太多地经验教训演绎了养虎为患的道理。
如何防止胡族势力随着黑雕军的强大而在体内产生异化,这个课题在末曷人刺伤了师高月明之后,突然如一团乱麻般出现在侯大勇心中,侯大勇站在门口,想不出所以然,他摇了摇头,随口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师高月明听到侯大勇地脚步声,迎到门口之时,就听到了郎君在低呤,她是一个多情敏感又有些倔强的女子,天蓝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
“剪不断,理还乱,郎君,难道你也心乱如丝吗?”
侯大勇心中装着黑雕军中胡族将来何去何从的大问题,走进院子,只看到师高月明手臂上扎着绷带,没有看到师高眼中的淡淡忧郁,笑道:“潞州有数万粗野的军士,美人出门可真不太安全,以后还是要化妆出行吧。”
师高月明也不说话,她上前一步,用右手抱着侯大勇,低低地道:“我知道为什么那名军士来拿刀砍我,他是末曷人,不要难为他们两人吧。”侯大勇没有想到师高月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