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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看来;臣子忠与不忠;在于他是否肯尽心用命;文臣是臣子;武臣也是臣子;锦衣卫照样是臣子;柳乘风在国家危机之时;力挽狂澜;忠勇可嘉;朝廷岂可不赏?”
这句话自然是意有所指;算是代表宫里表了个态度;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这一次;朕是褒奖定了的。
“都不话?这倒是奇了;瓦刺那边出了事;你们无计可施;不话倒也罢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该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你们还不话;朕的臣子们这都是怎么了?”
朱佑樘显得有些不耐烦;抚摸着御案;脸色很不好看。
明明是一件好事;偏偏都像是哭丧一样;这些人;实在教朱佑樘有点儿齿冷。
“陛下……”
这一次站出来的是刘吉;刘吉一副很是恭顺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出班来;抬首看了丹犀上的朱佑樘一眼;随即顿首拜倒在地;正色道:“有功;自然要赏;忠勇之臣;岂可不昭告天下;让天下人知晓他的忠义?”
第一句话;算是肯定了朱佑樘方才的话;不过刘吉这老狐狸素来是个有条理的人;而接下来;他的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可是话又回来;陛下柳乘风乃是忠勇之臣;以微臣看;柳乘风勇则勇矣;可是这个忠字嘛;微臣却实在看不出来。”
朱佑樘撇撇嘴;道:“爱卿何出此言。”
刘吉正色道:“但凡忠臣;尽皆面君坦荡;不怀私心。比干之忠;在于不顾身家性命;而敢言敢谏。岳王之忠;在于有国家而无藏私。
微臣窃以为;但凡忠者;并无功名利禄之心;有公而无私;可谓忠也。”
刘吉这一番话;惹来不少人的点头称是。
但凡是忠心的人;心里只会想着国家和君王;怎么还有余力去为自己谋划呢?这是很浅显的道理。
朱佑樘眉头微微抽动;淡淡的道:“你是柳乘风有私心?”
刘吉正色道:“微臣不敢断言;可是话又回来;这柳乘风在奏书中所言;斩汗庭帐前卫三千人……”刘吉不禁笑了;是嘲讽的笑;他继续道:“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反正出了大漠;谁也不知这柳乘风到底做了什么;他利欲熏心;冒功也不是没有可能。反正这一条;微臣是玩玩不信的。假若他当真是冒功;那么微臣又要问;一个冒功之人;何谈忠勇?”
刘吉确实很精明;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奏书里的一个纰漏;三千帐前卫;斩杀殆尽就斩杀殆尽;实在是太耸人听闻了一些;这种事儿谁信?反正刘吉是不信的;既然是冒功;那么此前朱佑樘什么要褒奖忠勇之士;就成了一句空话;一个冒功之人;奢谈什么忠勇;还给什么赏赐;没追究责任就不错了。
这一番辞道出来;连朱佑樘都是无言以对;其实朱佑樘也不是没看出这奏书里的纰漏;只是不太愿意计较而已;偏偏刘吉要计较;这满朝的大臣们恍然大悟;娘的;难怪一个武夫这么厉害;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所有的武官都是一副德行。
(。。 )
第六百一十一章 :功过是非
朱佑栓脸色很好不好看了;在他看来;冒功只是节;人无完人;可是不管怎么;这功劳却是实打实的。
可是显然刘吉不把这冒功当节看;直接将这冒功上升到了忠诚的高度。
任何时代;忠诚都是大问题;正如前朝的岳飞一般;中兴名将又如何;一旦皇帝怀疑上了你;怀疑到了你的绝对忠诚;照样免不了莫须有的下场。
刘吉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他总是能抓住一个问题;使之扩大化;方才朱佑程特意提到了忠勇二字;这刘吉索性就拿忠勇来做文章;既然这柳乘风怀着私心;那就谈不上什么忠;无忠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勇了。一番辞下来;竟是让朱佑程无言以对。
来佑栓的脸色坏极了;偏偏又是哑口无言;他当然清楚;刘吉是把事情扩大化了;柳乘风就算是节出了问题;可是瑕不掩瑜;这样一棍子把人打死;这刘吉的心思也未必有点儿太坏了一些。
刘吉正是清楚皇上的心思;不过此时为了遏制住这柳乘风;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就算拼了皇上对他的印象变坏;也非要恶心一下柳乘风不可。
刘吉话音刚落;群臣有不少人顿时来了精神;问题出来了;而且这问题还真不;刘大学士给大家提供了炮弹;自然要合理的应用;于是不少人站出来;纷纷道:“刘大人的不错;此事必须彻查;柳乘风有功没有错;微臣人等岂敢抹煞;只是这柳乘风若是当真冒功;朝廷也绝不能姑息;否则长此以往;人人都效仿这柳乘风;非要天下大乱不可。请陛下立即命人彻查柳乘风;若柳乘风当真斩杀三千瓦刺帐前卫;陛下如何赏赐;微臣人等无话可。”
“臣附呢”…”
“臣等附议。”
这一下子;当真是打了鸡血一样;正如苍蝇碰到了臭蛋一样;不少人都亢奋起来;在他们看来;柳乘风什么一千新军;斩杀三千帐前卫;这简直就是笑话中的笑话;而且这柳乘风还言;此次出使;除一人途中失散;十一人重伤而亡;四十余人轻伤之外;其余人都安然无恙。
这代表什么?莫是大明朝;历朝历代;任何一支军队也没有对大漠上的敌人有如此漂亮的战绩;当年新军固然排兵布阵侥幸胜了同等数量的瓦刺帐前卫铁骑;可也只是侥幸而已;现在帐前卫可是三倍于新军;柳乘风有三头六臂;那也是白瞎。
因此;所有人都断定;柳乘风这一次冒功是铁板钉钉的事儿;现在好了;他不是立下了大功吗?那就索性寻了这个由头;给这家伙吃个苍蝇;看他还敢不敢多管闲事。
这事儿正应了墙倒众人推的道理;其实柳乘风这些年来;得罪的人海了去了;平时大家也只能憋着;今个儿既然有机会;谁也不妨大义凛然的站出来好好的坑这柳乘风一把。
朱佑径此时是骑虎难下;虽是有心;却是无力;明明是一件论功行赏的朝议;如今全然变了味。
不过对付这些大臣;朱佑程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他的目光落向谢迁;谢迁这个人一向是心直口快的;也一向对事不对人;他性子急躁;问问他的意思;或许能让谢迁出来给柳乘风一句公道话。他呵呵一笑;一副并没有发怒的样子;向谢迁道:“谢爱卿以为如何?”
朱佑栓的判断没有错;谢迁虽然一直吭声;可是对刘吉和一部分大臣的言行很是不满;在他看来;人家柳乘风也算是九死一生回来;现在人还没到京师;就有这么多人口诛笔伐;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一些。就算柳乘风冒功;那也是功大于过;岂可只计较人家的过失;将这过失不断扩大;反而是一副要惩治拿办的意思;朱佑档没问到他的头上倒也罢了;现在既然问到他的头上;他也一点儿不含糊;毫不犹豫的道:“陛下;柳乘风有功于国;就算冒功;该赏的还是要赏;微臣以为;朝廷所议的;无非是大赏和赏的问题;绝不是功过之事;若是柳乘风冒功;则赏;若是此事当真;则大赏;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朱佑档很是欣慰的颌首点头;道:“谢爱卿的也有道理。”
刘吉看了谢迁一眼;心里冷笑;却是阴阳怪气的插话道:“微臣又有一言;何谓大赏;何谓赏?谢公未免也太和稀泥了吧;功就是功;过就是过;有功自然该赏;难道有过也该赏吗?若是如此;那么太祖时候;太祖皇帝为何要兴起大狱?”这句话巳经很重了;甚至朱佑樘的脸色都不禁变了变;这刘吉为了压制住柳乘风;如今也算是不留余地了。
提及到了太祖;这等于是翻旧帐;而且这笔旧账和现在的柳乘风联系到了一起;这几乎等于是逼迫朱佑程做出决策。
太祖的旧账来也是简单;当年跟随太祖打天下的那些大功臣们在建国之后都已经刮了诸侯;可是到了太祖后期;渐渐对这些功臣起了疑心;于是借助着胡惟庸案和蓝玉案大肆屠戮功臣。
当然;屠戮功臣这事儿肯定是有名目的;就连岳王爷被诛;不是也有个莫须有吗?为了掩饰;所以后世的大明朝廷;自然都在极力找借口;白了;其实就是想告诉世人;是这些功臣犯了过错;所以该杀。
这也算是大明朝的一块伤疤了;而刘吉毫不犹豫的把这伤疤揭了出来;他现在把柳乘风的事和太祖皇帝的株连放在一起;就是;若是陛下用柳乘风的功劳去掩饰他的过错;从而对他的过错不去纠正和惩罚。那么那些开国元勋们;哪一个功劳会比柳乘风;哪一个不是劳苦功高;陛下能有今rì;哪一个没有出力?可是这些人;都因为自己的过错;被太祖皇帝杀了个片甲不留。那么请问;柳乘风功没有这些人;过错未必比这些人要;又凭什么还要升赏?难道陛下是认为太祖皇帝错了;是认为太祖皇帝不该杀戮这些功臣。
这大殿里头;众臣们听到刘吉出这么一番话来;个个脸色骤变;就连方才还附和着刘吉一起落井下石的大臣此时也都吓得面如土色;悄悄的退回班中去。
刘吉这家伙太狠了;大家原本不过是想落井下石;给柳乘风一点儿苦头吃而已;让这家伙知道;这大明朝是他们了算的;偶尔对那些摔倒的人踩上几脚这是大家的爱好;热身嘛;大多数人其实还是闲着没事做的;这种有利身心的事儿怎么能少的了他们。
可是现在;不少人算是回过味来;这刘吉是破釜沉舟;而且是要把人家往死里整;这未免就有点儿太过份子。
整人……;他们喜欢;可是把人整死;这就不太好玩了。
大家突然察觉到有点儿不太对味;自然撒手不去奉陪;这种是是要把人得罪死的;到时候人家肯定是要算账;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谁爱玩谁去玩去。
朱佑栓听到刘吉的一番话;脸色骤变;他的收捏着御案脸色铁青的怒道:“朕现在的是弘治年的事;与洪武年间有什么关系?真是岂有此理;好好的就事论事不去;借古喻今;又是怀着什么心思?刘爱卿;你的言辞未免太过份了。”
“来啊;传朕的中旨;大学士刘吉君前放肆;责令闭门思过三rì;三rì之后;入宫来见朕。”
刘吉倒也是不疾不徐;他心里清楚;皇上一定会注意一下影响;绝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番〖言〗论而轻易罢黜他;朱佑档这样的皇帝;你偶尔在他面前些恶毒一些的话;他反而暂时会对你悉心保护;绝不可能对你动手;因为皇上要面子;最怕别人他不能从谏如流、以言治罪。
而刘吉这番话;让朱佑栓下不来台;也确实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朱佑档又道:“至于柳乘风之事;你们既然要彻查;那么就查一查吧;至于行赏之事;容后再议。”
他罢;随即拂袖而去;只留下满殿的群臣一起拜倒;三呼万岁。
听了皇上的后一句话;刘吉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他拼了老命;就是要逼迫皇上对这柳乘风着手彻查;只要肯查;就一定能查出问题来;收拾掉这个心腹大患;正在此时了。
若是往常;皇上出了朝殿;便会直接去正心殿里看看奏书;可是今个儿;他却实在没有兴致;直接去了坤宁宫;坤宁宫里头;张皇后正带着几个宫人把玩着外朝进献来的一座纺机;一见朱佑程气冲冲的进来;连忙要起身行礼;朱佑程却是挥挥袖子;对那些宫人道:“统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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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章 :暗涛汹涌
宫人们见状;纷纷趋步退了出去。
张皇后忙下了手中的活计;款款起身;亲自斟了一杯热茶到朱佑樘身前;含笑道:“怎么?又惹到不痛快了?”
朱佑樘吁了口气;定下神来;道:“过几日那柳乘风只怕就回京了。”
“是吗?”张皇后露出笑容;道:“能平安回来就好;这家伙也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