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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待命战斗机，所以四架J…30只装了半箱燃油，携带的弹药也只有两枚中程空对空导弹与两枚格斗导弹。
在这个状态下，J…30只需要滑行两百四十米。
也就是说，根本不用对准跑道，从机库出来之后，利用外面的地勤车辆行车道，战斗机就能升空。
如果滑行到跑道上再起飞，至少要多花三分钟。
战斗机升空后，孙侯霆没有收回油门杆，而是以全加力状态，让战斗机在爬升的同时加速飞行。
“最新敌情，中央屏幕上”
听到搭档的话，孙侯霆迅速扫了眼出现在中央屏幕上的战场信息。
“还有一百五十公里。”吴忠邦的声音有点颤抖，“**，目标是上海”
“老吴”孙侯霆知道吴忠邦为什么这么激动，因为他是上海人，他的父母都住在浦东新区。
“我没事，别浪费时间。”
这时候，预警机已经发来攻击指令。
孙侯霆启动了火控雷达，接下来不需要他控制，火控计算机将利用预警机提供的战场信息自动锁定目标。
只是在开火的时候，需要飞行员摁下导弹的发射开关。
十秒钟后，火控系统准备就绪，为两枚中程空对空导弹输入了目标信息，并且接通了电源。
孙侯霆没有迟疑，立即用右手拇指抛起发射开关上的安全盖，然后摁下了开关。
战斗机稍微抖动了两下，两枚导弹被抛出弹舱，在战斗机下方大约三米处，火箭发动机点火，在两秒钟内把导弹加速到六马赫，随即冲压发动机开始工作，让导弹在接下来的二百四十秒内，一直以该速度飞行。
飞行员能够看到的，只是两道划破夜空的闪光。
几秒钟后，孙侯霆的眼睛才重新适应黑暗的夜空，而导弹已经飞出十多公里，将在半分钟后击中目标。
也许，会与目标错过。
孙侯霆没有让战斗机减速，而是调整了火控雷达的工作模式，持续照射两架F…22J，并且继续向敌机逼近。
如果超视距拦截失败，就得用格斗导弹结束战斗。
此时，吴忠邦已经启动了飞行员生命维持系统。
这是J…30上特有的装备，通过输送纯氧、提高座舱空气压力等方式，增强飞行员的抗过载能力。结合飞行员身上的抗荷服，以及连接到飞行头盔上的氧气系统，能让飞行员在短时间内顶住十五G过载产生的巨大负荷。
吸入纯氧后，孙侯霆的呼吸平缓了一些。
只是，屏幕上显示的战场情况让他相信，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十八章 千钧一发
第十八章 千钧一发
被中国战斗机的雷达锁定后，高木良孝首先解除自动驾驶状态，然后把油门推到底，控制F…22J再次降低飞行高度。
此时，四架F…22J已经到达舟山群岛上空，离陆地不到八十公里。
虽然中国舰队的母港就在西南方向上，但是高木良孝没有转向，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去轰炸中国最大的城市。
海面上空，四架F…22J的飞行高度不足二十米。
战斗机带起的气流，在海面上掀起一股波涛，激起的浪花几乎要溅到战斗机上了。因为战斗机的飞行速度高达一点二马赫，比声音传播的速度还要快，所以一直在浪涛前方，没有受到影响。
高木良孝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甚至打算提前投下炸弹。
作为日本空军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高木良孝非常清楚，中国战斗机不会用火控雷达来搜寻敌机，只有在掌握了敌机的行踪之后，才会在开火前启动火控雷达。因此，只要被战斗机火控雷达照射，就意味着即将遭到导弹攻击。在空战中遇到这类情况，肯定得转向加速规避。
只是，现在不能规避。
在最后一次通信联络中，地面指挥中心的命令很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轰炸任务。
此时，另外三架F…22J在后方大约两公里处。
想到出发前，那名首相军事顾问跟其他飞行员私下交谈，高木良孝意识到，他们不但在掩护他，也在监视他。如果提前抛掉炸弹，或者是转向规避，后面的三架F…22J肯定会发起攻击。
高木良孝没有退路，只能以最快速度突防。
问题是，更空对空导弹相比，任何战斗机的速度都不够快。
导弹告警机响起来的时候，高木良孝用左手握住了大腿中间的弹射拉柄。在他看来，将在几秒钟之后被击落。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三架F…22J同时拉起。
爬升到大约五百米高度时，三架F…22J开始释放雷达干扰弹，并且在爬升到一千米的时候抛出了导弹诱饵。
三架F…22J没有俯冲规避，而是迎着导弹来袭方向飞去。
高木良孝并不知道，他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似乎看到飞来的导弹。
当然，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导弹的尾焰在夜空中非常刺眼，但是导弹的飞行速度非常快，而且目标小，肉眼根本看不到。
猛烈的爆炸惊醒了高木良孝。
第一枚导弹在后上方大约五百米处爆炸，肯定是被其他F…22J释放的干扰弹影响了。
紧接着，又有几枚导弹在高木良孝后方爆炸。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最先爬升的那架F…22J已被击中，而且是两枚导弹，高木良孝只通过耳机听到了飞行员的惨叫声。
高木良孝猛的一惊，这才想到，战友正在掩护他。
随后两秒钟内，另外两架F…22J相继被导弹击中，只有一名飞行员成功跳伞，而且能否幸存都是个未知数。
高木良孝非常震惊，也迅速冷静下来。
没有导弹朝他飞来，表明中国战斗机的远程拦截已经结束。
此时，海岸线就在前方二十公里外，已经看得到城市里的灯光了。那不是上海，而是上海南面一个叫金山的地方。当然，离上海不远了。金山是上海的周边小镇，到市区的直线距离不过数十公里。
高木良孝没有丧失理智，迅速调整了航向。
他知道，前方肯定有数架中国战斗机，而且这些战斗机正在朝他飞来，直接飞向目标的话，肯定会被击落。
他只有一个机会：在进入格斗距离之前，避开中国战斗机。
对他来说，高度成了优势。
中国战斗机的飞行高度肯定不会太低，因为在发射中程空对空导弹的时候，都应该适当提高飞行高度，赋予导弹更大的势能。如此一来，海面杂波会对雷达产生干扰，让中国战斗机无法及时锁定目标。
只要保持最低飞行高度，中国战斗机就很难再次进行超视距拦截。
进行格斗的话，至少得追上敌机。
虽然J…30的巡航飞行速度与最大飞行速度都超过了F…22J，其最大巡航飞行速度甚至不比F…22J的最大飞行速度慢多少，但是在超低空，J…30的速度优势并不明显，不会比全速飞行的F…22J快多少。
在之前的战斗中，高木良孝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即便J…30进行追击，也不可能立即追上F…22J。
高木良孝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即在被中国战斗机追上之前，到达目标上空，然后投下炸弹。
至于能不能返航，他还没有想过，也没有时间考虑。
数十公里外，孙侯霆一直盯着那架帖着海面飞行的F…22J。受杂波干扰，目标信息时隐时现，让他非常头痛。
只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在孙侯霆后方，三架J…30在完成超视距拦截之后，因为高度较低，都没能锁定最后那架敌机。
结果就是，只有孙侯霆盯住了那架敌机，并且发现F…22J突然转向外海。
在孙侯霆控制战斗机跟上去的时候，吴忠邦把战场信息分发给了其他战斗机，只是在孙侯霆都不见得能够追上敌机的情况下，另外三架J…30更难以追上。预警机上的指挥员也在这个时候调整了防空部署，让三架J…30减速退出战斗，分别向杭州、南京等方向转移，防止敌机攻击其他大城市。
“老孙，放手干吧”
“明白”
孙侯霆没有分心，吴忠邦那句话的意思是，防空部队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正在配合搜寻脱网的敌机。
九点十七分，孙侯霆追上了敌机，能够在光学夜视仪中看到敌机了。
此时，高木良孝已经再次转向，从东面逼近上海，离上海市区不到四十公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部署在上海市区周边的防空部队投入了战斗，首先是浦东郊外的防空导弹营向F…22J发射了四枚防空导弹。
孙侯霆没有让J…30减速，也没有转向。
F…22J的飞行高度不足二十米，防空导弹不见得能够将其击落，因此仍然有必要追上去用格斗导弹结束战斗。
孙侯霆的判断没有错，四枚导弹全部落空。
准确的说，是在F…22J后方引爆，没能击落F…22J。
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孙侯霆难以理解的事情：F…22J在突破了地面防空网之后，没有投下炸弹，而是在浦东区上空拉了起来，以一点二马赫的速度爬升，似乎根本没有打算投下炸弹。
“老吴，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不能让它溜了。”
在J…30开始爬升的时候，防空部队发射了第二批防空导弹。
此时，高木良孝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如果不是命令要求在五千米高度上投弹，他不会在最后关头，冒着被防空导弹击落的危险爬升。
只是，高木良孝更加清楚，如果在在超低空投弹，更加没有机会生还。
原因很简单，弹舱里的那枚炸弹，很有可能是一枚核弹。虽然不清楚地勤人员装的是何种引信，但是可以肯定，炸弹肯定会在适当的高度上引爆。如果在低于这个高度上投弹，炸弹要么不会引爆，要么直接引爆。
显然，高木良孝愿意相信后者。
核弹直接引爆的话，能在瞬间把他蒸发掉。
只有在规定的高度上投弹，他才有一线生还的机会。哪怕非常渺茫，也比被核弹直接蒸发掉好得多。
看着高度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高木良孝突然笑了起来。
这确实是他的最后一次飞行，而他连跟妻子、孩子道别的机会都没有。
悲从心起，高木良孝的目光转向了那张照片。
至今，高木良孝还记得，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下午，为了带孩子去动物园，他专门请了半天假，在阳光笼罩的草坪上享受了非常难得的家庭生活，而这也是他梦寐以求，并且毕生为之努力的生活。
那一幕，似乎就在眼前。
孩子在草坪上嬉闹，妻子依偎在身旁，旁边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妻子做的寿司、从超市里买来的零时。不远处，一对老夫妇非常羡慕的注视着这幸福的一家人，似乎回想起了年轻时的情景。
高木良孝抽泣了一下，驱散了萦绕在脑海中的画面。
高度已到四千，再过三秒钟，就能投下炸弹了。
掀开操纵杆上的盖子，弹药自动通电，战斗机腹部的弹舱门同步开启，只需要按下发射开关，炸弹就将投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高木良孝猛的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