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人交换了位置。
曹秋道喘气之声,传入项少龙其内。
项少龙的消耗战终于奏效,一个旋身,双手紧握百战刀把,用的却是旋转的离心力和运腰生出的劲道,从左肩斜劈刚正面朝向他的曹秋道。
曹秋道仍是从容自若。至少表面如此,挥剑硬挡他一刀,才错身开去,好重整阵脚。
不料项少龙却如影附形地再反手一刀。砍向他的背脊。
曹秋道那想得到项少龙竟能变招迅疾至此,首次露出少许慌乱,勉强回剑把百战刀荡开。
项少龙得势不饶人,狂喝声中,双手不住运刀,每刀都高举过顶,时而直劈,时而斜削,不求伤人,只求迫得对方以剑恪守。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曹秋道气力虽胜项少龙,却是相差不太远。可是现在项少龙是以双手运刀,用的除了腕力臂力外,最主要是腰劲,且是由上而下,着着似泰山压顶,又若狂涛卷体,曹秋道登时给他劈得连连后退。
最妙是项少龙故意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十刀下来,至少有六刀劈在他剑锋运力难及之处。
这正是项少龙聪明处。
若论招式精奥细腻,他实非曹秋道对手。
但这等大开大阖的砍劈,却最能发挥刀的优点,显现出剑的弱点。
此消彼长下。曹秋道便只能处在守势里。
不过这优势并不能保持长久。
初时每一刀都能把曹秋道逼退一步,但惭惭曹秋道凭着种种手法,终扳回劣势,项少龙要很吃力方可把他迫退一步。
项少龙却心中有数,到曹秋道一步不退,准备反攻时,便不再保留,全力急劈三刀。
“叮!”的一声。
斩将剑不堪砍击,终断去了两寸许长的一截剑锋。
曹秋道被他劈得雄躯剧震,暴地一声狂吼,连剑猛刺,却忘了断去小截剑锋,当只触及项少龙胸衣时,去势已尽,使项少龙凭毫厘之差逃过大难。
项少龙已然力歇,往后急退。迅速将两人间的距离拉至三丈有余,亦使他离后方“逃命索”只有五丈许的距离。
曹秋道低头细审手中宝剑,摇头叹道:“纵是断剑,也是可取君之命。”
项少龙心中明白,刚才那轮狂攻,已使自己成了疲兵,再无复先前之勇。
不过当然不会从神情上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道:“曹公请三思,刚才若项某要求个两败俱伤,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曹秋道淡淡道:“以曹某之命,换上将军之命,亦是非常化算。”
项少龙话中有话道:“但这是由我来决定。而非由曹公决定。”
曹秋道怒哼一声。冷笑道:“你以为可激怒曹某吗?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
提起斩去锋尖的宝刀,一边运腕左右挥转,同时举步往项少龙迫去。
项少龙挥刀前指,调整呼吸,同时往后退开。
两人一进一退,转眼项少龙已到了石栏边缘处。
项少龙大喝道:“且慢!”
曹秋道愕然道:“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项少龙挽刀施礼道:“多谢曹公赐教,小弟要走了。”
曹秋道醒悟过来,运剑冲前。
项少龙一个翻身,没在石栏之外。
第二十四卷 第十二章 安返咸阳
项少龙触地后,立即贴着墙角的暗黑处,听着曹秋道远去的足音,如他在盛怒下,要循石阶奔下来追杀自己。
目光一扫,只见百战刀的刀鞘就在脚下不远处,忙捡抬起来,把刀挂在背上,再奋力一跃,循着索爬回台上去。
台上当然不见曹秋道。
项少龙偷伏而行,偷往下望,只见曹秋道在下方飞奔而过,同时看到左右两方枝动叶摇,显是有敌人伏在暗处。因摸不清他的藏身所在而彷徨失措。
他暗叫好险,假若贸然逸走。说不定会落在伏兵手上。
这重回观星台之计,确是高招,既可观察敌势,亦可藉机休息片刻,包扎伤口。
片刻后,他由东南角滑下观里台,取回勾索后,藉着林叶掩映,到了稷下宫南墙之下。
他对稷下官附近的形势已有深刻的认识,知道墙外是茂密的树丛,对逃走极为有利。
他气力回复了小半,动手虽必吃亏,逃走仍胜任有余。
翻过高墙后,他抖手射出李园给他的火箭。
接着全速往肖月潭放置滑雪板的方向奔去。
这疑兵之计,是要把敌人引来火箭发射之处,最好是以为他因伤无法逃走,不得不召援兵来救。
一口气奔出十多丈,项少龙膝头发软,扑倒地上。
原来地上仍是积雪盈尺,走起来非常吃力。项少龙体质虽胜常人,但力战之后,又曾受伤失血,一口气转不过来,登时眼冒金星,差点脱力昏厥。
贴脸的冰雪令他清醒过来,只见四周黑茫茫一片。
幸好后方远处观星台的灯光,若迷航人的灯塔,指示他正确的方向。
项少龙勉力爬起身来,踉跄踏雪移到附近一处草丛,钻了进去。跌坐休息。
星夜仍是那么美丽,但他心中一片着急紊乱,身体则疲惫欲死,再无欣赏的闲情。
他闭上眼睛,忍受阵阵因缺氧而引致能令他昏去的冲动,咬紧牙关坚持下去。
好不容易呼吸才平复下来,睁目一看,立时叫糟。
只见星光月照下,他踉跄走来时留在雪地上的足印,触目惊心的一直延展过来,清楚告诉敌人他正确的位置。
这时他只能勉强支持不让自己昏迷过去,要站起来真是提也不用提。
虽仍是深冬,他却浑身冒汗。
足音由远而近。
十多道人影出现在数丈外的密林处,正一步高一步低的踏雪前来。
他们沿着足迹,笔直往他藏身处迫近。
项少龙暗叫我命休矣,看着敌人愈来愈近,却是毫无办法。
本来只差三十多丈,潜过另一座疏林,他便可抵达放置滑板的小丘。
功亏一篑,是多么令人不值。
这时他就算勉强举步。亦比不过敌人的脚力,不若留气给先发现自己的敌人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泄点怨气。遂拔出绑在腿上的两把飞刀,藏在手里。
若非敌人不敢举火。这时该可看到他。
蹄音忽起。
众敌同时愕然。
一骑横里驰出,大喝道:“尔等何人?”
项少龙认得是曹秋道的声音。收好飞刀,大喜下爬起身来。
“嗤嗤”声响,那批人手上弩箭齐发,竟是往曹秋道射去。
曹秋道怒喝一声,舞出一片剑光,弩箭纷被拨落,竟奈何他不得。
项少龙这时勉力站起来,朝他的目标奔去。
后方惨叫连声,显是盛怒下的曹秋道大开杀戒。
项少龙不知哪里来的神力,转眼钻入疏林去,才再跌倒。
脚步声与蹄声来回响起,可见“敌人”正四散奔逃。
项少龙心中稍安,心想敌人逃走弄得足印处处,再非前此般只有自己的“处女印痕”,项少龙俯伏半晌,才爬起来,缓缓前行,蹄声响起。从后赶至。
项少龙大骇,蹲在一棵树后。
疏林内幽黑,不比外面空旷,故不虞对方能看到足印。
看来曹秋道匆忙下没带火种在身,否则此时好应拿出来点起火把或树枝作照明。
他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因为曹秋道这时正策马来到他藏身大树的另一边,正急促喘息。
若非这剑圣懂得找马儿代步,这时他该也倒在项少龙另一边。
“擦!”项少龙暗叫不妙,知自己估计落空,这正是点着火折子的可怕声音。
项少龙那敢迟疑,拔出飞刀,抬身朝曹秋道的坐骑颈侧掷去。
健马狂嘶爆跳,登时把曹秋道翻下马来,火折子脱手而飞,掉到远处,林内回复暗黑。
项少龙大笑道:“你中计了,看刀!”滚动声音传来,曹秋道一时不知急躲到何处去。
项少龙见计得授,忙奋起余力,往目标小丘悄无声色的爬去。
说到潜踩匿迹,十个曹秋道都非他的手脚。
他的气力逐渐回复过来,离开疏林,登上小丘东面的斜坡,快到坡顶时,后面传来曹秋道的怒喝声。
项少龙怒火狂升,随手找到一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头,勉力往追上来的曹秋道掷去。
石头横过了五尺许的空间,便无力地堕在坡上,朝下滚去。
曹道秋往旁一闪,雪坡湿滑,虽避过石头,却立足不稳,失去平衡,直滚至坡底,狼狈之极。
项少龙心道你也应尝尝灰头土脸的滋味了,忙往丘顶攀去。刚抵丘顶,一对精巧的滑雪板和滑雪杖,正静静躺在一个包扎整齐的小包袱旁。
项少龙心中同时向肖月潭和老天爷道谢,竭尽全力奔了过去,迅速把脚套入肖月潭以粗索织成的脚套里,像穿靴子般扎紧。
背上包袱时,曹秋道出现后方,大喝道:“今趟看你能走到哪里去?”
项少龙长身而起,大笑道:“当然是回咸阳去,秋道小老儿我们后会无期了!”
曹秋道这时离他不足一丈,项少龙弓身猛撑雪杖,滑下丘顶,一阵风般冲下斜坡,回头看时,曹秋道雄壮的身形,在坡顶呆若木头,完全失去了追赶的意图。
项少龙不住运杖,耳际风生下。刹那间把曹秋道抛在远方的黑暗中。
他心怀大畅,虽仍浑身疼痛,心中却在唱看也不知是解子元还是凤菲所作的曲子。
这时他只想起咸阳,其他的人和事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晨光熹微下,项少龙俯身小溪,鞠水连喝几日,稍觉舒服了些,才坐在溪旁一块大石上,把肖月潭为他预备的包袱打开,想取出食物整治空虚的肚子。
入目是一张帛图,绘画了到中牟的路线,还有足够的盘川,其余就是食物。衣服和刀伤药,火种等物,安排得非常周到。
摊开地图时,内中卷了一张帛信,写满文字,却没有署名,上书道:“少龙看到这书信时,该已安然离开临淄,并击败了曹秋道。老哥有一事只可在此刻才告知你,少能与曹秋道十招之约,只是老哥虚张之事,那封信并没有送到曹秋道手上。
若非如此,少龙根本不敢应战。若不战而逃,对你声誉的损害,比死在曹秋道手上更严重。少龙亦失去与吕不韦斗争中赖为最大凭藉的信心,在储君心中亦再非那宁死不屈的英雄。假如少龙看到此信,当然不会怪我。假若看不到此信。则亦是万事无须再提。老哥情愿看到你命丧曹秋道剑下,亦不想你被人讥为懦夫和胆小鬼,后会有期。”
项少龙看得头皮发麻,既吃惊又好笑。
其实此事早有蛛丝马迹可寻,否则肖月潭每次提到十招之约时,不会都要提醒自己小心曹秋道爽约,又神态古怪。
肖月潭虽说是拿自己的心命去赌博,幸好他赌赢了。
自己虽没有胜,但亦没有败。
至少曹秋道亦要承认自己有令他两败俱伤的能力。
填饱肚子后,他小睡片刻,沿河如飞朝西南方滑去。
到了黄昏时找个小洞穴生火取暖,大睡一觉。醒来继续行程,如此五天之后,项少龙进入了魏境,朝中牟潜去。
当他抵达黄河北岸,河水已是冰消解冻。心想只要见到河水,便可乘船沿河北去,至多一天时间,将可到达中牟。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事就是滕翼等已撤出中牟。那他便要再费工夫撑到咸阳去,粮食方面亦可能出现问题。
际此溶雪季节,大气寒冷得教人无论穿多少衣物都有消受不起的感觉,换了体质较差的人早冷病了。
正忧心时,二艘大船在夕照下顺流驶来。
项少龙心中一动,伏在一块大石后用神远眺。
看清楚来舶的旗帜后,项少龙大喜扑了出来,站在最突出一块大石上,点起火种,向来船打出秦军惯用的讯号。
船上的秦人立时惊觉,不断有人拥上甲板,同他嚷叫。
三艘船缓缓往岸旁平坦的泥阜处靠近。
项少龙欣喜若狂,就像终生离乡的浪子见到了最亲近的家人,甩掉滑雪板。抛下滑杖,沿岸狂奔迎去。
前头的巨舟首先靠岸,十多枝长杆传过来,撑着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