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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第一位的。
双福对这位新收的张震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亲自为其点了两百兵勇,个个膀大腰圆,虽然未必能和太平军作战,但要逃起命来,只怕还是有些把握。
带队的也是个年轻人,姓谢名逸,字奈天,听说读过几天私塾,能识字,有些文化。
又一个和张震倒是本家,叫张荣沅,字天水,祖上中过两任秀才,也不知道到了这一辈,怎么就吃上了一碗饭。
看这两人的样子或许能打仗,张震干脆把他们调到了自己身边,以卫护自己这个堂堂“把总大人”的性命安全。
想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再把莫黑调了过来,自己走到这一步,此人也有很大责任,就算将来真的在劫难逃,好歹也能拉到个给自己垫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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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把总大人
自古军令如山,尽管张震再不乐意还是不得不带着他那两百兵勇“浩浩荡荡”出征。
可怎么看这两百人都不像去打仗的,在城里的时候虽然一个个膀大腰圆,可人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等出了城,精神倒也有了,不过个个东张西望,畏头缩脑,就生怕太平军会忽然从什么地方杀出来一样。
出城约莫二十来里,张震看看四处无人,赶紧下令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可肚子里一点饥饿感觉没有,算算时间,总也只有下午三点左右的样子。
这也难怪,可不才吃了中饭出来的?
可那些士兵一个个乐得和什么似,忙不迭的遵循“把总大人”吩咐干起活来。
张震一屁股坐到地上,累的只顾喘气,自己好歹也是个“把总大人”,怎么连匹坐骑也都没有,还得和这些当兵的一样用两只脚走到汉阳去。
“大人。”那谢逸走了上来,这段时候他也摸准了这位把总脾气,就喜欢别人叫他大人二字:
“大人,按照咱们这个速度,恐怕到了汉阳,那些发匪早就已经。。。。。。”
说到这还是觉得得顾忌些把总大人面前,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那张荣沅却有些不知好歹,凑上前来说道:“大人,眼下离用饭时间尚早,我看不如加紧赶路,等到了前面的。。。。。。”
“胡说,本大人最是爱兵如子,岂有让弟兄们饿着肚子赶路的道理,需知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张震面孔一板,像模像样说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苦笑。这位“大人”哪里是“爱兵如子”,分明就是贪生怕死,生怕到了汉阳和太平军撞个正着。
莫黑最知张震心意,一迭声地说道:
“大人如此爱兵,弟兄们自然感觉不尽,我看古之名将白起孙武,用兵亦不过如此。”
张震大是受用,只觉得这么些人里还是这个部下说话办事最合自己心意。
如此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日上三竿才会启程,走不了一两个时辰又会扎营,走了将近两天,居然离汉阳还有一大段路。
当日才刚做好饭,饭碗刚捧在手里,就见把风的士兵押着一个穿着百姓衣服的人过来,得意洋洋地说道:
“大人,我们抓到一个奸细!”
“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那人只顾拼命挣扎,大声叫道。
“胡说,明明看到你鬼鬼祟祟在那偷窥,不是奸细又是什么,难道还是给我们送饭来的?”
听那士兵呵斥得倒颇有趣,张震哑然失笑,转而看向那个“奸细”,二十出头样子,长得也算眉清目秀,看看也不觉得像个间隙,张震坐那大咧咧地问道:
“你说你不是奸细,那有为何窥视本将大营?”
那人抬起头来,有些莫名其妙。“本将”?“大人”?拢共就两百号人左右,面前这位带队的也就是个把总,哪里来的将军?哪里来的大人?
还好这疑惑只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否则即便不是奸细,也非被张震当成奸细办了不成。
“我的确不是奸细,我也是个当兵吃粮的,在下姓李名升平,原是取的歌舞升平的意思,祖籍原本山东,后举家迁往安徽。。。。。。”
张震不过问他一句,这人倒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听得张震几乎睡着,好容易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后来家道中落,没奈何吃了上了这碗饭,妻子虽是回人,也算知书达理,在下平时闲来无事也好研读一些兵法,比如。。。。。。”
“停,停!”
张震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制止了他,要按照这人这么说下去,只怕说到明天上午才说到他为什么会从山东迁到安徽的:
“拣重要地说来,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逃兵?”
“不是,不是,在下岂肯做出这等事来?”回答这话的时候李升平倒是爽快:
“发匪水军登陆,强攻汉阳,汉阳已然城破,在下。。。。。。”
“什么?你说什么?”张震猛然跳了起来,大声问道。
李升平被他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这才说道:
“汉阳已经沦陷,发匪如今就在汉阳!”
“好!好!”
张震哈哈大笑起来,汉阳破了,老子不用再去汉阳送死了,这是天助老子成功!
那些士兵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把总大人”,大人这是怎么了?汉阳城既然落到了发匪手里,下一个必然轮到武昌。莫非大人心忧战局,得了失心疯不成?
张震这才发现自己失态,掩饰着咳嗽了两声,让人放了李升平:
“你报信有功,等回了武昌本大人自然会为你请赏,眼下你也没处可去,就暂且跟随在本大人身边吧。”
李升平本想拒绝,眼下发匪猖獗,心里牵挂家人,原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回去看一看。可见这位大人多半有些神智不清,若是现在惹恼了他只怕小命难保,因此勉强答应了下来。
“大人,既然汉阳已经破了,可没咱们什么事了?”那莫黑见风使舵说道。
张震连连点头,正想命令撤兵,可只觉得又累又饿,想来发匪也不会那么快就打到这里来,不如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撤退计较。
他全然不去考虑其它,可谢逸和张荣沅不能不为自己和这些兄弟们考虑。
眼下发匪进展迅速,说不准今天晚上就会杀到这里,别在睡梦里睁开眼睛,自己这些人全都成了发匪的刀下冤魂。
请示了“把总大人”之后,命令全军转移到邻近一处树林里安营,又安排了大量岗哨,这才放心下来。
张震哪里会去管这些?再说自己就算想管对这些事情也不清楚。看到众人忙碌,他乐得清闲自顾自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被人推醒,耳边传来谢逸低低声音:“大人,大人,发匪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张震一个机灵,一下翻身而起:“你说什么?”
“大人,发匪就在我们的不远处。”
正文 第十章 老子的运气来了
张震只决双脚发软,“逃跑”二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还好谢逸紧接着说的话让他庆幸自己没有如此鲁莽:
“大人,发匪大约三十来人的样子,好像正在那趁着夜色观察地形,张兄已经带着人在那悄悄监视着了。”
心中大定,只想着对方就三十来个人,自己这有两百号人出头,在不济逃命总没有什么问题吧?
悄悄随着谢逸到了前面,张荣沅和莫黑,正对着才投到自己部下的李升平在那朝着前面偷偷摸摸地指指点点。
看到“把总大人”上来,张荣沅猫着腰来到他的面前,低声说道:“大人,对面,对面的正是匪逆林凤祥!”
“谁?”张震张大了嘴,只当自己听偏了。
“林匪凤祥。”张荣沅生怕“把总大人”不信,叫过了李升平:“李兄当日曾在汉阳亲眼见过此人。”
张震只怕自己声音大了被那些发匪听见,压低了声音一迭声地催促着:“说,那里面有没有林凤祥在内?”
“有,大人。”举凡到了张震部队,都会被不自觉的传染上“大人”这两个字的“称呼”,也甭管张震究竟到的是个什么样的官,李升平平常肯定地说道:
“当日发匪攻城,在下就在城楼,林凤祥骁勇异常,亲临前线指挥,因此在下看的非常清楚,刚才在对方火把下仔细辨认过了,决计不会错的!”
来到他们刚才呆的地方,顺着李升平指引方向看去,就看到几十个太平军的,正陪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在那不断朝前面看着什么,偶尔还传来几声大着嗓门的说话,那身材魁梧之人却不断频频点头。
这人正是太平军素来充当太平军前锋,刚刚攻克汉阳的“殿左一检点”林凤祥。
攻克汉阳之后,林凤祥部已对武昌形成攻击态势,趁着肃清汉阳残敌之时,林凤祥却按着惯例在部下陪同下出城亲自探查地形。
从来也都没有出过什么事,再者“清妖”素来闻自己之名逃遁,汉阳又才新破,清妖更是只想着逃命而已,林凤祥这个时候哪里想到,就在自己身边有两百来号“清妖”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也是巧了,要是按照张震之前的想法,这时他率领的部队早就连夜溜回武昌,偏偏阴差阳错决定在这将歇一夜再走。
还是天意,以往林凤祥探路,也不会离大部队那么远,今日才克汉阳,武昌刻日可破,心里高兴,仗着胆大居然孤军深入到了张震的眼皮子底下。
可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打从张震这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出现在了这个时代之后,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改变。
“大人,天赐良机!”谢逸把头缩回来说道:
“林匪身边兵力单薄,我军数倍于其,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生擒林凤祥,不光大人名扬天下,而且汉阳一路匪军攻势也可稍减!”
张震怦然心动,要是真的能活捉了林凤祥,那自己前程不可限量。可又转念一想,对方虽只三十来人,可自己对所领这两百来号人的战斗力还真没有信心。
“大人,机不可失!”张荣沅也一样赞成谢逸意见:“在下愿为大人效死!”
莫黑也凑了上来俯在张震耳边说道:“这可是大人一次天大的机会啊!”
“李升平,你可确信不会认错人?”张震最后问了一声。
李升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中间那人是林凤祥,他身边的那人是发匪检点傅有忠,在下愿意拿自己的脑袋担保!”
“干,活捉了林凤祥大家都是奇功一件!”
张震咬了咬牙,说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说什么也不能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在自己眼前溜走,当下把众人叫到了自己身边,吩咐道:
“两百人分成四组,每组各五十人,莫黑、谢逸、张荣沅各领一组,分三面包抄过去,切忌要把林匪逼到这里,本大人亲领五十人在这埋伏,准备生擒林凤祥!”
“大人英明,大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几个部下一齐说道。这些人的马屁功夫,一个个不遑莫黑多让,顿时让莫黑大生危机之感。
那李升平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但看了一眼张震,又把话给咽了回去,自己究竟刚刚来到张震部下,这位把总大人的真实想法自己实在还不太了解。
趁着悄悄准备运动的时候,莫黑对被安排到自己身边的李升平说道:“刚才我看你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升平也不想隐瞒什么:
“莫兄,发匪素来凶悍,加之身处绝境,势必决死拼命,我军战斗力本来就不如对方,眼下再将兵力分散,我看不是上策。
原本是六对一之势,眼下大人带走一路,却成了五对一之势,数字虽小,亦当在为将者考虑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