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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会的反贼虽然矛盾重重,但谁都知道一旦城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除了陈阿林所部,其余各部都是舍生忘死的投入到了上海保卫战之中。
接连几次冲锋,清军都以告终。
不过似乎张震并不如何生气,在他的计算里这些攻击本来就不可能成功。
这一仗其实没有太多悬念,不过是手到擒来而已。
上海的小刀会反贼已经失去洋人支持,加上城里又有张震内应,又依仗着部下筹谋,真有全力一击只怕上海城门已经打开。
不过若是那么容易,也就不见张震之功。
大清朝廷本来就是如此,任凭你如何精密调度,任凭你如何神机妙算,可这仗你要打得太顺利了,朝廷里那些整天吃撑了没什么事做的官员,一定会在那大放厥词,只是这仗如何简单容易等等。
这仗非打得异常惨烈,先败后胜,那才能大肆渲染胜利来得如何不易,至于皇帝那里,开始见到战报,战斗进行得如何如何不顺,心里必然忧虑,恨不得亲自御驾亲征。可正在心忧如焚的这当口,前线忽然传来捷报,那皇帝是必然喜从天降,心花怒放,前线官员果然会打仗,果然深得兵法之妙,那么艰难的仗都能打下来了。
所谓当官诀窍无非如此而已。
而在张震所部队新军之中,成箱成箱的银子已搬运到了军营,当着士兵们的面打开,那一锭锭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晓得如此迷人。这些都是赏银,一旦正式进攻之后将会是将士们前进的最大动力所在。
这一些士兵你要在现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讲大义,讲为什么要打仗,为谁打仗,那可半点用也都没有,督促他们拼杀的动力,银子是最管用的办法。
可这却让张震也有了一些想法,今后打仗可不能总这样靠银子,靠打赢仗之后大肆劫掠才能取得一次接着一次的胜利,这样的办法总有失灵的一天。
其实洪秀全的那一套,也未必没有可取之处。
太平天国之所以在前期能够取得这样辉煌,和那些太平军作战时充满信仰有着密切关系,这些太平军战士一旦上了战场,就深信在为了什么而战,即便死了也能上天国,所以死亡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恐惧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洗脑,万一到了被士兵看破其中真相,其造成的崩溃速度,也是同样惊人的。比如东王杨秀清,就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奥妙。
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士兵们舍生忘死的战斗,让士兵们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而这种信仰无论经历了什么也都不会消失?
张震一时间想不出,不过自己相信,以自己积累的知识,早晚都有一天会想出办法的。
“抚台,丁国恩部进攻失败!”
“免去丁国恩之职,留任戴罪立功,命令其整兵再战,再无进展数罪并罚!”
“抚台,蔡映斗部进攻也失败了!”
“免去蔡映斗之职,留任戴罪立功,命令其整兵再战,再无进展数罪并罚!”
张震依旧从嘴里吐出了同样的话,甚至脸色也没有一点改变。
“抚台,蔡映斗终究是太仓知洲,前度也有协助收复嘉定之功,这个。。。。。”
“免,出了事情自然有我担着!”
张震冷冷笑了一下,自己明知道这次进攻根本不会成功,但却必须要这么做,尽管蔡映斗和丁国恩有些冤枉。
自己是新上任的官员,头上还戴着“署理”二字,围攻上海的各路清军,有许多都是许乃钊的老部下,并不如何服气自己,比如那个蔡映斗和丁国恩,自己这么做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树立自己的威望。
冤枉就冤枉一次吧。
张震忽然想到了一段话,也忘记是谁曾经说过的了:“要想在这个时候出人头地,飞黄腾达,非得做到心狠手辣不可,一次升迁就是一地尸骨,一次升官就是一地鲜血,要么是别人的尸骨和鲜血,要么是你自己的,那些正人君子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自己绝对不能做那一块垫脚石。
“战斗力实在太差了,大清帝国的正规军,打了快要整整一天了,却依旧无法击败那群由流氓和无赖组成的乌合之众。”
就在上海之战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观战的阿礼国鄙夷地说道。
“领事先生,您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没有?”爱棠笑了一下,指着远处的战场说道:“从战争开始到现在,那位大清帝国张震将军的嫡系部队始终也都没有被派上战场,是那位将军阁下想要保存实力还是有什么别的用途?”
阿礼国的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依旧不相信张震主力上去之后会对战场产生什么样的改变。不过看来美国领事马辉倒比较赞同爱棠的意见,耸了耸肩说道:
“我曾经和查理森先生交流过,这个张震是个非常狡猾的人,非常非常狡猾,和他要打交道的话一定要非常小心,并且这人具有很大的能量,诸位尊敬的先生们,在此之前我们之中有没有人想过,之前完全没有可能的张震。忽然就成为了这里的最高官员?”
“将来我们会一直和这个人打交道的,而且我想这人会是个让人头疼的官员。”爱棠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挺了一下自己的腰杆:
“可是,不管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尾部租界的繁荣,为了我们的尊严,我们都应该暂时放弃彼此之间的那些成见,联起手来保证我们应得的一切权益。”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反正密谋”
接连两天攻击,清军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此时向荣派人前来,勉励了一番张震,只说上海攻击困难,千万不必心急,但无论再如何艰难也必须把上海拿下,这事关到能否剿灭长毛大计。
张震赏了使者,也没怎么太把向荣的话放在心上。
洋夷也派人来催促过了几次,要求张震立即加大对上海攻击力度,同时,在此基础上一定要保证好人质安全。
这未免让张震勃然大怒,老子不是你们养着的,居然对老子用了要求二字,真把老子惹急了那些人质一个也不放出来。
勉强把怒气忍在心里,依旧按照之前部署不紧不慢进行。
而此刻在上海城里,随着清军攻势愈发猛烈疯狂,加上援助断绝,物资无法送进上海,也让坚守了两天的小刀会内部,再次产生分裂。
刘丽川已经做好了抵抗到底的决心,而周秀英和张震有杀父之仇,也和徐耀一起坚定地站在了刘丽川这边,不过还有些人就未必那么考虑了。
陈阿林自然不必说了,从上海围攻战一开始他就没有准备投入战斗,在陈阿林的心里,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朝廷的千总。
现在最让陈阿林心焦的,是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接到动手的命令。
“左帅,副帅来了。”
陈阿林吃了一惊,李咸池在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还没有等他回过味来,李咸池已经满脸怒气走了进来。
“副帅,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陈阿林赶紧起身迎上,抱了抱拳问道。
“副帅?还副的哪门子的帅,眼看上海一破,你我一个个都成刀下之鬼,嘿嘿,到时候只怕想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李咸池不断冷笑,坐了下来怒气未消:
“今日开会时候,我说趁着清兵包围尚未完成,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总还有线生路,可刘丽川就是不肯答应,说什么要和上海共存亡等等之类不着边际的话。”
说着看了一眼陈阿林,神色之间有些奇怪:“这眼看着上海就要破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
“兄弟哪里是不担心,可是形势如此又能如何?”陈阿林心中忽然一动,让人上了茶来,然后让左右退下,小声问道:
“副帅,我看这上海是断然守不住的了,你说要跑能跑到哪里去,到处都是官兵,就算你有本事跑到天京去,难道那里就一定安全了吗?”
李咸池叹息了一声,显得有些六神无主。
陈阿林笑了一下,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副帅,兄弟和你说句实话,你说咱们这造反能够成功吗,能够像刘丽川吹嘘的那样吗?别的咱们不说,就说那个刘丽川一直引为希望的太平天国洪秀全,早就发来了信,人家根本就不搭理刘丽川。”
“那可又能怎么办呢?”李咸池懊丧地拍打了下自己的脑袋。
“我倒有个办法或许能给咱们指条生路。”陈阿林不慌不忙地说道:“其实朝廷要办的首恶,只是一个刘丽川而已,咱们这些人虽然有罪,但却罪不致死,若是现在能够弃暗投明,或许朝廷还能给咱们一条生路也未可知,副帅,你以为兄弟的想法如何?”
李咸池不禁大吃一惊,面上神色勃然而变:
“难道,难道你想让我们投降?”
“不是投降,而是反正!”陈阿林笑嘻嘻的,自己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
“这种事情莫再迟疑,机会眨眼即失,等到朝廷攻破了上海,那时可就来不及了,副帅,难道咱们真的就陪着刘丽川一起送死?”
李咸池其实以前也有这样想法,只不过一闪即逝而已,眼下被陈阿林提了出来,心中大动,本来也不想着陪刘丽川一起死,眼下陈阿林提到投降却好像为自己指点了一条明路:
“只是我们就算想要投降,也没有人帮我们引见,难道我们派人冒冒失失的出城,就这么找清军联络不成?”
眼见李咸池口气松动,陈阿林精神大是振作:“副帅若肯答应,陈阿林愿为副帅引见!副帅原本负责把守北门,最为有利,但在朝廷之军攻城之时负责将城门打开,就是大功一件!”
“干!”李咸池狠狠捶打了一下自己大腿:
“他妈的,老子可不想陪着那个大烟鬼一起送死,陈兄既然有路,我这就派人护送你出城去。。。。。。。”
“不用离开上海半步,兄弟这就可以为副帅引见!”李咸池终于点头应允,让陈阿林大喜:
“不瞒副帅,新任朝廷江苏巡抚张震张抚台麾下干将谢逸、俞峰眼下就在兄弟军中,只等张抚台一声令下我等便可举事!”
李咸池心里大是庆幸,还好今日来找陈阿林,不然清军大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死的。
陈阿林派人将谢逸、俞峰秘密请了过来,李咸池赶紧上前参见,谢逸、俞峰也不多话,只管仔细吩咐如何行动。
陈阿林负责西门,李咸池负责负责北门,那刘丽川也真是昏聩到了极点,如此重要的两个地方居然全都交到了外人手里,而一点监视也都没有,也是天要使小刀会失败。
“大人尽管放心,但有我李咸池在,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北门若不能开请斩小人首级!”李咸池只管把胸脯拍得乱响,赌咒发誓一番之后匆匆离开。
“大人,那个李咸池终究不是自己人,这人今天反了刘丽川,明天说不定又会。。。。。。”陈阿林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和李咸池是一样的人,陪着笑脸说道。
谢逸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等到朝廷大军进城,如何处理李咸池就交给你去办吧你只要用心为抚台大人办事,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俞峰也嘉勉了几句,此时有李咸池帮忙,要想夺取上海,已经易如反掌。
大喜之下,陈阿林谢声不止。一份功劳若是两个人来分,那可未免小了不少,一个人独享,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条件
咸丰四年二月十八。
喧闹了一天的战场终于安静下来,那些守卫着上海的小刀会的反贼,疲惫地坐了下来,庆幸自己又安然度过了一天,至于明天会发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