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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闺女会说话呀!俺建锋要能找到你这样的媳妇,俺立马死也心甘情愿哪!”一股异样的情感突地在我身体窜动。老人摩挲着我的手背,“嗨,闺女,你就是外地的,要是本地的,俺就认你当闺女。”
我想都没想的接过话头:“闺女不分远近,您要不嫌弃,那我就做您的闺女吧?从现在起,您老就是我的妈!”
老人家一下子坐起来了,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哎呀闺女,你说俺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呀,临死竟捡了个大好闺女,俺上辈子真积了的德啦!呵呵呵呵……”
老人说了笑,笑了又说,最后居然哽咽起来了……
老人随和善良,得知我爱吃米饭后,每顿就做两样饭,米饭和面食。对一个体弱多病的老人,想想就晓得她费了多少事!我月经量大,每次都是腰酸腿涨,吃嘛嘛不香,老妈便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我的胸腔被老妈感动得像开了滚锅一样,一阵阵地往外冒热气!老人并不知道,她天性的善良,无形之中成了对她儿子幸福的投资。当然我并不是要拿我的感情和婚姻做报答,那就太庸俗了。
建锋好钻研,无论种地还是果树他都摆弄得比人胜一筹,每天睁开眼就知道干,村里人都说他是活着干,死了算的李逵式人物。当然他是比李逵精明,精明得连睡觉都想睁着眼。他的外形与内在说不上是我喜欢的类型,也说不上是不喜欢的类形,可我和他却有着说不完的话,他也和我一样,不开心。目前,我对他只是白开水兑了红酒,够不上爱情,只是一种温淡的兴奋。
苹果套袋的活要完工了,我要做下一步打算了。老妈突然地双目失眠了,突如其来的变故,急得卢建锋两眼望青天,我也愁得要命!随着她的倒下,迎来的是一系列连锁反应,家务活不但指望不了她了,还得一个人随时侍侯她。卢建锋没辙了,他和我商量,让我留下来侍侯老妈一段时间,工资照价付。说心里话我还真不愿意,可碍着干妈的面子,我能说走人就走人吗?再说这话也不是拿起来就能说出口的。这时,我不得不佩服命运了,你说我要是早走几天,不就一了百了?可他偏偏就能精确的把握我的命运。
留下来,我就具备着将自己从前的一切重新归零,而这个家就像手中的股票将我深度套牢。我在一天天的忙乱中,已俨然是这个家的主人了。我不但照顾着卢妈妈,料理家务,同时还得抽空去果园帮着摘苹果。苹果摘完了,冬天到了,我和建锋的爱情也瓜熟蒂落了。
老妈在元旦的第二天病故了。在咽气的最后一刻,她拉着我的手,把它放在她儿子的手掌心里。于是,我们准备择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尽管俺俩着急,但是本地风俗,家里死了人,不过百天是不能办喜事的,于是,我们只有等待。
有了我,本如一团死面的家顿时活跃了,日子一天天阳光多起来,闪闪发亮。卢建锋感叹:女人顶半边天,何止呀!'网罗电子书:。WRbook。'
来年的秋天,儿子出生了,儿子的到来又给家注入了勃勃生机,尤其给予了建锋无穷的活力!他一改往日缩头弓背模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昂首阔步。是啊,一个在现实之中压抑生活了三十六岁的男人,突然走上了正常生活轨道,他能不美吗!然而,他又怎么能想到,这一切竟然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平静。
好日子才开了头,他才开始觉得有奔头,却好似踩高跷一样,一脚踏空呼啦啦地塌了下来。这年儿子才六岁。
卢建锋的身体一向壮实。中午,从果园回来一进门就说,今儿俺这两腿怎么这么疼?我说,这阵子你起三更睡半夜的,就是累着了,你歇几天吧。可好几天过去了,热敷,贴膏药,不但没见强,竟连路都走不了了。上医院检查,也没说出具体的病因。据说,我从未见过面的老公爹也是在他这岁数得了这病,导致瘫痪。难道是遗产?建锋最后没瘫痪,只是失去了劳动能力,这也要人命啊!建锋急得又嚷又打头。我更是愁啊,塌了顶梁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虽然心里准备着,但真正面对了,还是打我个措手不及。秋收秋种正是男人显身手的时候,一筐百十斤的玉米地瓜,男人两腿一弓腰一挺两手一使劲轻轻松松地就上了车,那小推车推得呼呼地。我呢,不管玉米和地瓜,从不敢装满,即使是半筐,浑身上下再怎么使劲,没有十次八次,就甭想把它们弄到车上。推车更别提了,这个北方独具特色的农用独轮小推车,第一次在姐姐家认识它时,好奇心驱使着我当时推着它就往前拱,结果连人带车翻进路边小沟。从此以后,我看见它就打憷。进卢家后,卢建锋疼都疼不过来,哪还舍得让我去驾凌它?要不说,过分疼爱即是害。我立杆见影的体会着。一路上,小推车东倒西歪的不说,翻了多少次我都懒得数了。只是当我把第一车玉米推进家门时,卢建锋这个一贯刚强的汉子再也忍不住地呜呜哭了。
而我更是有泪不敢流,准确的说是不敢当着他的面流。苦愁深了,大了,我就跑到野外,无所顾忌嚎啕大哭一场。然后,我就问苍天,问大地: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苍天无语,大地无言,只有刺骨的西北风呼啸地回答着我。村里人开始对我刮目相看了,他们似乎都想知道我身心在受到重创后最终会何去何从!卢建锋之所以痛苦,原因也在此。其实,凭良心,甭看我眼下如此之难,脑子却也一丁点没有抛夫弃子的邪念。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心乱了些日子后,就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卢建锋的日子更不好过,好几次我看见他眼圈通红。想想他的人生履历,幼年丧父,守着个病恹恹的老母到小半辈,眼看小日子滋润起来了,却遭此大难,你说能不他妈的上火!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什么的。可为人做事,总不能太绝了吧,何况我们也夫妻好几年了。
于是,我便对他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建锋,你不是个没骨气的男人,从今往后你别再让我看到你这样子,别的我不敢说,但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这个家不管到了哪一步,我不会离开的!”
话虽简单,但却似滚烫的开水注入他冰冷的内心。建锋情绪激动地:“不行!你年纪轻轻,用不着为我糟蹋!”
“我不是糟蹋,我是在履行自己的责任!我们不是露水夫妻,是合法的,既是合法就得互相尽义务!”
建锋一声哀叹,“俺知道你善良高尚,可是现实生活不是光靠人格高尚就能扭转的。一个家庭就是一个舞台,一个人是撑不起台唱不了戏的!”
“撑不起也得撑,唱不了也得唱下去!现在,我们必须调整心态,只有心态平衡了,才能理智的战胜现实。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奇迹也许就出现在明天!我们不是还有儿子吗?虽然他还小,但有油不愁灯不亮。儿子一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卢建锋没想到平时没语没言的我竟会有如此豪言壮语。腔着的热浪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饱含着泪花哽咽地叫了一声:老婆……
从此以后,卢建锋的担子,转嫁到了我的肩上。我这才透切理解了我的爹娘为什么在生了我八个姐妹后,还锲而不舍追求男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农村,没有男人的日子难呀!
一大片的苹果园,打眼一看都让人打怯,更不用说管理了。束手无策时,我就开着农用三轮车把建锋拉到果园现场指导,亲力不亲为,没出两年,苹果产量就大幅度下降了。收入的锐减,我就不得不到本村苹果收购大户吕鼎禄那打工,活不累,就是包装苹果,一天能挣几十块。老吕对我很照顾,活多了用我,活少辞别人也不辞我。最让我感激的是,他还把建锋找去看夜。那活更轻快,无非就是两个人轮流着在存放苹果的仓库睡觉,一个月还给六百块。我俩口子感激的同时,心里暗暗祈祷吕鼎禄的买卖再做大做强。殊不知,一种暗处的阴谋,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悄然揉搓这个家,要把它搓碎!
李蕾的自述:真情相爱病魔降临
四十大几的吕鼎禄,高矮有高矮,粗细有粗细,一副富人样,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对招风耳显眼了点。这位靠收苹果发家的百万富翁,最大的特点就是爱跟女人打情骂俏。
包装结束了,我真有点筋疲力尽了,天刚擦黑,我早早就躺下了。突然身上就像被巨石压住,我严重缺氧,我想翻身换换气,却怎么也翻不过来,要喘气,更喘不气来。睁眼一看,黑咕隆咚的,隐隐约约好像一个人坐在旁边,但肯定不是卢建锋。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张嘴就喊,没等我喊叫,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嗓门低低地说:“别叫,是我。”
我一个激灵,拉开了灯,“老吕,你……你还是个人吗?”
“告诉你别吵吵。”他使劲的压低着声音,“建锋媳妇,你不会看不出来吧,俺真的喜欢你,刚才一使,果然比我那鸡巴老婆好使多了。你在这也不好过,干脆离了吧,我也离。完了我带你去城里住,怎么样?”
我完全懵了,愣愣地直瞅着他。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我不知如何是好。
吕以为我妥协了,问:“说话呀,同意不?要不我再问你一遍,同意你就笑笑,不同意就啥也不用表示,咋样?”
他又问了我一遍。一个仪表堂堂的老板,竟然如此下巴里的勾引一个下巴里女人,我真是从心底佩服他的荒唐。想到这,我不禁哑然失笑。吕欢天喜地的溜走了,我喊都喊不住。
没多久,村里就传出了吕鼎禄的动静,说他给了老婆一笔钱,俩人就协议离婚了。我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原以为偶尔采朵野花闻闻是男人的本性,而采花的男人又是村里最有钱势的,自己却是村里最弱势一族,胳膊注定是拗不过大腿的,反正自己是个已婚女人,天知地知他知我知,只要他不张扬,自己忍气吞声也就平安无事了。谁知,他竟真的整出光景给我看。
秋寒渐深,空气中薄凉弥漫。晚上,我擀了热汤面,热气腾腾地刚端上桌,院子里忽然闯进来几个年轻力壮的陌生人,一个个土匪似地不由分说一个东西就罩住我的脸,然后,连拖带拉强行把我抬到车上。我听见丈夫和儿子撕声裂肺般的喊叫,而后,嘭地一声,车就开了。
也不知跑了多长时间,车终于缓缓停了。接着几个人架着我上了楼,把我按在沙发后,他们就撤了。
很快,我脸上的东西被扯了下来。好一阵子我才适应过来,原来这是个客厅,很大。靠窗下放了一张三人沙发,对面是一双人床,和一个床头柜。
吕鼎禄慢悠悠地从另一个屋出来了,满脸寡笑招呼我:“多担当,让你受惊了。”
他的笑声,在静静的夜里分外刺耳。我拉下脸,仇视着他:“吕鼎禄,知道你无耻,没想到你竟无耻加无赖!”
他目光躲闪着,点了支烟:“哦,你别说的那么难听,这一切不都因为我爱你吗?说好了都抓紧离婚。我都离多少日子了你竟还无动于衷,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话怎么跟小孩似的?你知道吗,俺在你家门后窗溜达多少回了,就是不能接触你,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吕鼎禄,你给我听好了,咱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就彻底死了这念头吧!”
“你消消气,你不觉得咱俩是缘分吗?”
“有冤也是冤家。”
“好了好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