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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她也不会拿他当白米饭。涂苒握着电话走远了点,小声道:“行了,发情也要看时候,旁边有人呢。”
他何其无辜:“我说什么了,让你有发情的想法?”
涂苒咬着牙挂了电话。
陆程禹到的时候,一家子人都在等他。陆程禹看了眼涂苒,觉得她和往常不大一样,运动鞋牛仔裤白T恤,头发也揪了起来,看样子还挺清爽,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涂苒见他这样,马上捂住脑门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光亮的大脑门儿吗?”以前读初中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把脑袋上的头发一根不落的全揪上去,结果有次前排的男生忽然扭过头来看她,嘴里嚷道:“嘿,好大的电灯泡啊!”那男生指着她的额头说,“涂苒,你可以去做尼姑了。如果你去做尼姑,我就去当和尚。”这事让她记忆犹新,因为当时全班哄笑,有人开始叫她“小尼姑”。又大几岁以后,她开始学会打扮,更觉得自己的额头生得不好,就梳了些刘海,此习惯一直保持至今。
陆程禹以前还没注意,听她这样说倒才察觉。她前额饱满,印堂发亮,额头中间的发际稍又微微凸出一些,的确引人注目,但是并非难看。又觉得她现在的神情甚是有趣,便笑着说:“这样水准的还真么见过。”
王伟荔眼见这小两口儿有说有笑,看情形相处不错,心里满意,嘴上笑道:“你从小就是这样,前脑壳也凸,后脑壳也凸,怎么睡都睡不平整。怎么着,还不让人看啦,又不丑,你还有个美人尖呢!”涂苒不喜欢家人在陆程禹面前提自己小时候的事儿,不知怎么就觉得很糗,于是干脆转身过去不理他们。王伟荔又和陆程禹闲扯了几句,就出门找自个儿的麻将搭子去了。
老太太听说他们买了车,可以走远点,极为高兴,想去民众乐园逛逛,说是几十年前跟着涂苒的外公在那儿听过戏,也不知道现在变成啥样了。三人定下行程,涂苒搀着老太太出门,五楼不算高,但毕竟是近百岁的人,没走几下就要歇一歇,陆程禹见这情形,就蹲下身去,让涂苒把老人扶到他背上,背着下楼。老太太连说:“这也是小陆在这儿,不然连门都出不得。”
涂苒心想,咱家老太太嘴乖,往常还不是我背上背下的么?虽是这么想,表面也是说:“老公,幸好你在这儿,换我可是不行的。”
一路下去,遇到邻居,老太太边忙不迭的介绍:“瞧瞧,这是我孙女婿儿。”旁人更赞不绝口,说您老人家有福气啊,两孩子般配得很,又都孝顺。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就这一时半会的功夫,人也不若先前看起来那样老态龙钟,精神气儿好了许多。但是以往的大多时候,这位忙活了大半个世纪的百岁老人,到如今只能像只鸟儿一样被关在钢筋水泥的笼子里,终日忍受落落寡欢的滋味,唯一的盼头不过是儿孙们来家看看,和自己多说几句话罢。
涂苒一时越想越心酸,嘴里说:“瞧您高兴的,以后我经常带您出去找乐子就是了。”
老奶奶忙摆手道:“不行不行,你们都要工作,小陆工作又那样忙,你要好好照顾他,饮食上,生活上,俗话说,男人要吃,女人要睡,年轻人也不能太累着,别以为年纪轻就亏待自己,到老可是要吃大亏,你现在还是要先顾好自己的小家。其他的,只要你们有孝心就行了。”
陆程禹说:“陪您出去走走,也是休息。等过段日子,我们再攒上点钱,把旧房卖了,就在这周围买套房子,让涂苒能天天陪着您去楼下转转,也不花什么时间。”
老奶奶也觉得这样好:“住得近些,以后有了孩子,就让你妈给你们带去,好过她天天打麻将。”她说完这话,却见两个小年轻都不吭气,更不表态,转脸瞅瞅自己的外孙女儿,那丫头像是没听到一样,老人心里不免叹息了一回。
三人到达目的地,老太太直说大不一样了,无非看看新鲜,人又多,不多时就乏了。肯德基吃不惯,就去了旁边的东南顺,也是中西合璧不伦不类的快餐,老人家少出门,倒也吃得高兴。末了回家,陆程禹因有晚班,只将她们送上楼,并不一同吃晚饭。
涂苒见老太太进里屋了,就在门口叫住陆程禹,问他:“累吗?”
陆程禹摇头:“累什么。”
“你一会儿不还得上班吗,早知道这样,就不叫你过来了,在家休息多好,”涂苒停了一会儿,又小声道,“今天谢谢你。”
陆程禹低头看着她,微笑道:“本来是不必谢的,你既然这么说了……打算怎么谢我?”
涂苒看地上:“你今天怎么回事呢?没个正行。不谢了,再见。”说完便要关上大门,却被他从外面用手抵住。
陆程禹看了眼楼道的窗户外面,又看了看她,才说:“我下个月九号休假。”
涂苒立刻说:“哦,我正好那几天出差。”
陆程禹又说:“我想找个地方钓鱼去,你没空,我自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看见你们的留言都很高兴,感觉不是在孤军奋战。so……
九月十四号
入戏(三)
早几天,涂苒就从行政部的同事那里得到出差的通知。
当同事把出差申请单递给她的时候,依然是一脸半遮半掩的暧昧神色。涂苒看那申请单,果不其然,总经理落款处早已签上了顾远航的大名。
顾远航的字迹一如其人,极其潇洒,笔锋刚劲狂放无处不露。
而涂苒需要做的,只是在上方写上申请人的名字即可。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只要顾远航出差,必会带上涂苒。且每次都让行政部门来传达指令,绝不亲自相邀,很有避嫌的味道。如此,使得这则桃色传闻铁板钉钉,深入人心。更何况,男的年轻有为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而女的正值新婚又气质娇媚,这样的两人即使不凑堆,也是茶余饭后的好谈资。
众人眼里,那男人绝非好男人形象,已婚,又是在外面惯玩的,当初娶了老板的独生女,这会子羽翼渐丰,家里头已是管他不住。只是此人外形不错又风度翩翩,在不少女性的眼里竟然色得可爱坏得诱人,即使有新进漂亮女员工不知斤两,在人前坐上顾总的大腿,后者也只是了然又玩世不恭的一笑,全没半分的不好意思。
而涂苒之所以能出演八卦里的女主角,既非她爱溜须拍马,也非美得动人心魄,更没有好坐人大腿的特殊习惯。两人在众人面前很会保持距离,尤其是女方,永远一副公事公办进退得宜广结人缘的样子,让人一时揪不出破绽,也叫人渐渐掩了轻似不屑之心。
可惜纸包不住火,只偶然一次却教人瞧出端倪。
某天,顾远航难得呆在公司里头,忽然觉得口渴,也不打发秘书端茶送水,亲自去到员工的茶水间。过得一会儿,有下属想进去休息,不妨撞见暧昧不清的一幕。
涂苒正在那儿煮咖啡,而顾远航则闲适的斜靠着身后的柜子,站在不远处,一手斜插裤兜里一手端了杯茶水,眼睛却盯着人身着浅色衬衣以及OL窄裙的婀娜背影,边饮边看,边品边饮,很有就菜下酒的滋味。两厢里都是默不作声,只余咖啡壶不时冒出“咕嘟咕嘟”的声响,满室的咖啡香味伴随着热气腾腾,一时间仿佛空气里也氤氲着纠缠不清的绮丽风光。
旁观者很是乖觉的退出,又将情形添油加醋欲语还休的转述一番,如此,众人悟。
涂苒手里捏着申请表,浏览上面的同行名单,加上自己和顾远航一共四人,心里略微松散,但是又看到出行日期,外宿三晚,放下一半的心却不能再往下放了,顿时又觉得别扭。
一边,李图笑呵呵的踱过来,凑近她道:“听说您老又被钦点,伴君出巡?”
涂苒没做声,只是利落的将申请单折成整齐的一半大小,塞进文件夹。
李图不死心,继续道:“明摆着创造机会和舆论嘛,真是不嫌累,想玩个婚外情还要扯这么些手段,看来他不但想要你的人还要你的心。此去一路,任重道远,要么好好把握,要么干脆走人,或者回家让老公养你。”
涂苒说:“他养我倒也可以,但是要家里老人也让他养,我拉不下那个脸。”
李图问她:“你打算怎么着?大家都指着你这事儿八卦呢。”
涂苒懒懒道:“你们这些人,就是想看热闹。对我来说,又不是什么悬乎的事,咱们顾总还算是有品的人,既去之则安之,无非用些太极招数,推来挡去!”不过一个常偷腥的男人,想玩糖衣炮弹怀柔政策,让自己的手段看起来格调高些,定不会愚蠢到当她还是个春心萌动的小姑娘,乱来也该有乱来的尺度。
李图点着她:“你这样的,算是历练出来了,不动声不动色反而惹得人心痒痒,让人丢不开手。容易陷进去的小姑娘,人反而不喜,没劲儿没挑战。你说,究竟是他着了你的道呢,还是你如了他的愿?”
涂苒淡淡笑道,“我只知道,因为这档子烂事,公司里的都对我客气得很,随便办个事能一路绿灯开到底,也没什么不好吧,这也是资源不是?”
李图摇头,说话跟唱戏一样:“你只想到其一,考虑不周哇。咱们做药的,和医院总有联系,你老公那家又是这儿的首要大客户,经常来往。我知道你这人如何不表示别人也知道,这要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你老公那里听到的竟是些难听的话,你也无所谓?即使清者自清,你觉得无所谓,但是你老公在他们医院能抬得起头来做男人?男人最怕什么?最怕头上顶着绿油油的帽子。那帽子可是广大群众用巨大舆论力量给帮忙戴上的,就跟紧箍咒一样,常人还取不下来,一辈子得跟着走。常说女人难做,女人害怕蜚短流长,其实男人也一样,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涂苒低头想了想,觉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嘴里说:“李图,你几时变得成熟啦,脑袋里还想不少事呢。”
李图又点着她:“为了小家的安定团结,你得为你男人想想,有些事要处理的漂亮,别给人留下把柄,又不能把关系弄僵。看看,我这个没结婚的都知道呢,你平时心也挺细的怎么就没这种自觉性呢?”他顿了顿,又道:“大概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我发现啊,你好像还没进入已婚的状态,别看每天下班就回家买菜做饭挺忙乎的,但是考虑问题又跟单身的时候一样。就说中午吃饭吧,着周围哪个大姑娘小媳妇儿,不提几句自己的男朋友,老公如何如何?只有你从不说,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你未婚,到现在,我们公司有谁见过你老公啥样啊。”
涂苒轻轻一摆手:“咳,我不习惯在上班的地方谈家里的事。习惯问题,这也要批评?”
李图手指头摇了摇:“错,这不是害羞也不是不习惯,这说明你没有把婚姻当做你现在生活的一部分,要是爱情已经渐渐转变成骨血相连的亲情,哪能提也不提呢?”他事儿妈一样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你和你老公怎么处的啊?他对你不好么?没干系,有啥说啥,我就是你的娘家靠山。”
“去,”涂苒笑着轻踹他一脚,“长篇大论这么多,无非想偷窥人的隐私,你和外面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
“哎呀,我是什么样的人有啥关系,鞋子合不合脚只有你自己知道啊……”李图笑着起身出门,留下涂苒兀自心烦,旁人的议论也并非只捕风捉影,即使捕风捉影也要有风才成,那顾远航在她跟前明示暗示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