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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声中带着几分撒娇的甜味,这是少有的,这让杜衡眸子里绽放出淡淡的喜悦和宠溺。
杜衡抬起手,隔着桌子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说:“今晚陪你一晚,明天我就走,去S市。”
苏叶点了点头:“好的。那等下我们要回家吗?”
杜衡摇头:“不回去了,我在附近订了一家酒店,离你们学校很近。”他低沉的声音中渐渐带上了几分沙哑。
如果今晚还要回杜家的话,那显然时间太少,而且苏叶第二天上课也会很紧张的。
苏叶明白杜衡的意思,柔顺地点头嗯了下,她明白了,说难听点,其实就是这个做丈夫的寂寞孤独了,要她过来陪一晚上嘛。
饭菜很快上来,这里的饭菜都是前清宫廷菜,杜衡记挂着苏叶的胃,点的还算清淡,两个人默默地吃完了。席间杜衡偶尔问起苏叶在学校的事,得到的自然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平时杜衡问过也就算了,不过这一次,杜衡竟然凝视着埋头吃饭的苏叶,柔声问:“我听说有个男生要追你?”
苏叶没反应过来,事实上在她心里还真没把那个石磊当做什么追求者,是以当下怔了。
杜衡见此,随手用筷子夹起一块清蒸武昌鱼,仿佛不经意地提起:“我也就是听人随口说起,好像是当场要请你吃饭。”
苏叶明白过来他口中说的是石磊,看着杜衡那看似毫不在意的口吻,忽然觉得好笑,竟然噗地一声笑了。
杜衡筷子里依然夹着那块武昌鱼,审视地抬头看苏叶:“你笑什么?”
苏叶打量着他:“你让人跟踪我监视我,然后眼巴巴地从美国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杜衡幽深的眸子里有一丝隐约的狼狈,不过这丝狼狈转瞬即逝,他温和地笑看着自己的小妻子,用云淡风轻的目光看着苏叶:“今早国内公司有急事我过来处理下,这件事也是刚才打电话给学校的路阿姨听说的。”路阿姨是帮苏叶打扫宿舍卫生的保姆,杜衡偶尔会给她打电话询问苏叶在学校的情况。
苏叶“哦”了声,暂且信了,不在意地说:“那个人不过是闹着玩罢了,都是一个学校的,起哄说要请我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是天天和人一起吃饭,我也没说什么啊。”
杜衡看着苏叶不在意的样子,知道她没往心里去,当下也笑了:“你倒是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和你不一样……”
接下来的话,苏叶有点不爱听,撅撅嘴说:“嗯嗯,我懂得,你是要做事的,要应酬,我理解的。”
杜衡见她这么说,便没再提起,他见苏叶也吃饱了,便招手让服务员拿来账单。签过字后,他起身带着苏叶离开。
杜衡开得依然是那辆宾利,他车开得很稳,而他订的那家酒店果然很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已经到了酒店门前。
两个人前后下了车,杜衡将车钥匙交给泊车小弟,然后牵了苏叶的手进入大厅等着上楼。这家酒店在B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有些老外来到B市就喜欢住在这家酒店。杜衡领着苏叶等电梯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外搂着一个年轻但妖艳的穿旗袍女孩在等电梯。
“叮咚”一声响,电梯开了,杜衡苏叶进去,老外和年轻女孩也进去。杜衡刷卡,然后按了十九楼,老外也刷卡,年轻女孩赶紧按了十三楼。
电梯缓缓上升,苏叶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看老外那环绕在年轻女孩腰际的胳膊,那胳膊上好像很多毛。杜衡笑了下,牵着苏叶的手用了分力道。
这时候老外也注意到了苏叶,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惊艳,口里发出含糊的赞叹声,只盯着苏叶的脸看。苏叶厌恶地皱了下眉头,靠紧了杜衡几分。杜衡感觉到老外的无礼,安慰式地拍了拍苏叶的后背,同时如冰似的目光射向那个老外。
年轻女孩应该也就是二十岁上下,但眉眼间媚意十足,她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苏叶。苏叶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间,年轻女孩眼中有明显的轻视和嘲笑,抑或者是自嘲。
苏叶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恼怎么碰上这么一对。
不过幸好十三楼很快到了,老外忌惮杜衡的目光,贪恋地看了苏叶最后一眼,搂着怀中的女孩出了电梯。
苏叶抿着唇很不高兴,杜衡对着电梯外冷哼了声,黑着脸吐出两个字:“人渣。”
苏叶想起那个女孩的目光,不禁好奇:“她为什么那样子看我?”
杜衡怔住,杜衡自然是明白的。
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应该做得不是正经事,陪着老外睡觉的那种。她自己是这样的人,看到苏叶这样一个学生气浓厚的年轻女孩子被自己这样西装革履的人牵着手进入酒店,自然是以己度人想歪了。
不过这些话杜衡自然没告诉苏叶,如果告诉她这个,她不恼了自己才怪呢。
这时候电梯到了十九楼,杜衡笑着牵了苏叶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她可能心情不好。”
苏叶更加莫名,不解地耸了耸鼻子,跟着杜衡进了房间。
杜衡心里却在想着那个老外看着苏叶的目光。
他暗暗地想,本来吃晚饭的时候,还反思自己是不是对苏叶管得太严了,是不是应该适当放手?可是今天电梯的遭遇,他确信了自己是没错的。他的小苏叶,这么单纯这么精致,她哪里懂得外面的人心险恶啊。自己还是应该将她揽在怀里握在手心的好,只有这样子,才能避免她受到外界的伤害。
☆、别的女人留下的香味
进屋关好门,杜衡先将卡插好,瞬间灯光亮了,杜衡低头看着苏叶,将苏叶抱在怀里。
他抱得挺紧,这让苏叶有些透不过气,小心抗拒着说:“放开……”
杜衡唇边带着笑意,闷声道:“不放。”
苏叶忽然觉得这时候的杜衡有点小孩子气,便使劲力气推着他的胸膛:“放开放开。”
杜衡这次不但不放,干脆一把将苏叶拦腰凌空抱起,在苏叶的挣扎中替她换了睡衣,又在她的抗议声中将她“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杜衡自然是小心控制着力道不会摔疼苏叶的,不过苏叶可不知道,她吓得低叫一声,使劲地抓住杜衡的胳膊不放开。
杜衡见她眼中的惊惶,也知道吓到她了,连忙俯首吻着她的脸颊和眼睛,柔声哄道:“乖,不怕,我逗你玩的。”
苏叶委屈地瘪了瘪嘴巴:“你太坏了。”
杜衡轻笑出声,边笑边吻着她的鼻子安慰:“胆子这么小……”
苏叶觉得被杜衡吻过的鼻子痒痒的,她抬起手揉了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很久前,当她的父母在时,好像爸爸总是这么和自己开玩笑的,那时候她傻乎乎地尖叫着抓紧爸爸的肩膀不敢放。后来爸爸就亲着她说苏叶是这辈子最惹人疼爱的宝贝,一辈子都不会把他扔掉的。
只可惜,后来父母车祸了,爸爸还是扔下她一个人离开了。
苏叶鼻子一酸,眼中有一丝湿润。
杜衡见她竟然哭了,也吓到了,赶紧给她擦着眼泪:“我的苏叶胆子竟然这么小,这就哭了,乖,不哭。”他低沉温和的声音轻声哄着,一如许多年前的那个男人般。
苏叶见他这个样子,低下头不说话。
杜衡更加担心了,拿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审视:“没事吧?”
苏叶眨巴眨巴泪眼,看着杜衡乖巧地喊了一句:“杜叔叔。”
杜衡顿时僵了一下。
苏叶九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杜衡,那时候杜衡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比现在的苏叶还要大两岁。苏慕容让苏叶叫杜衡杜叔叔,苏叶就甜甜地叫了一声杜叔叔。后来苏叶父母双逝,苏叶跟着杜衡过,苏叶也是一直叫杜衡叔叔的。
一直到那么一天,杜衡带着苏叶去美国结婚了。在举行完那个低调而隆重的婚礼后,杜衡说,以后不要叫我叔叔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丈夫。
那时候的杜衡说,当叔叔的话,早晚有一天要把你送给别的男人,可是丈夫却可以牵着你的手走一辈子。
从那之后,苏叶就没叫过杜衡叔叔。
不过苏叶也没叫杜衡其他称呼,到底该叫什么呢?直接叫杜衡?苏叶下不了口。叫杜哥哥?太傻太肉麻!
事实上,从那以后,苏叶再也没称呼过杜衡。反正杜衡也不需要特别的称呼,苏叶和杜衡说话,杜衡自然永远知道她说话的对象是自己,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了。
此时此刻,苏叶忽然叫了杜衡一声叔叔,这声叔叔好像一下子把两个人拉近许多年前,拉到了苏叶还是个骤然失去父母的小女孩的时候,拉到了苏叶九岁身穿白色的公主裙弹着钢琴的时候。
杜衡沉默了一番,终于笑了:“傻孩子,你被吓到了。”他虽然笑着,可是眸子里却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苏叶揉了揉鼻子,小声说:“我只是想起了我爸爸。”
杜衡听着她细如蚊呐的声音,忽然有些心疼,他犹如抱着一个易碎的洋娃娃般将苏叶抱在怀里,低头柔声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永远不会放开的,你不要怕。”他用干燥修长的大手轻轻地帮苏叶顺着柔软的发丝。
苏叶点了点头,靠在他胸膛上,不再说话。
苏叶听着杜衡有力而规律的心跳,慢慢地闭上眼睛。
其实她明白,自己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个胸膛,这个手臂,这个人。
杜衡能为自己挡去许多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障碍,只有在杜衡的怀中,她才能活得无忧无虑,就如同……如同她的父母依然存活在这个世界上那般。
杜衡安慰地轻轻拍打着苏叶的后背,他也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其实苏叶父母在世时,他和苏叶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说到底苏叶是苏氏夫妇娇养在家的小女孩,除了偶尔的会面,这个小女孩都很少见外客的。但是那时候的杜衡却对苏家这个小女孩印象非常深刻,他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苏叶时情景,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就是上天降落到人间的天使。她柔顺的发丝她秀气的面容她纤细的身份,每一处都精致到让人几乎忘记呼吸。杜衡在那一刻禁不住感叹,上天是多么的不公平,有的人仿佛是雕刻师随意勾勒出来的,而有的人却仿佛是一个艺术大师用尽所有的精力一丝不苟雕刻而成的完美之作。
后来,这个小天使失去了依仗,他很庆幸,庆幸苏慕容临终前竟然将苏叶托付给自己。因为这个,他可以接替苏叶的父母,继续呵护这个不染尘埃的小女孩。
他记得,苏叶十四岁那年的一晚,暴风骤雨惊雷阵阵,苏叶穿着睡衣无措地来到了他的房间,她说她害怕,她说她想起父母死去的那一晚。那一晚,当杜衡将那个冰凉的小身子抱在怀中时,他便知道,这一世,这个小东西,他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