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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直性子,握手言和,少些厮杀,他是乐意的,但收下古剑锋带来的礼物,他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才不觉得需要拿珍贵之物,回赠黑山部。
巫公宗图无奈一笑,黑山部表达诚意,乌蟒也要表达足够的诚意,两族才有可能放下戒备,握手言和。
要是不能让黑山部对乌蟒放下戒备,两族的关系还是难以最终改善。
“是不是收下一些,意思意思,其他的都原样奉还。”南獠问道,“经过苦冬,寨子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还黑山部……”
乌蟒有十五枚九元养窍丹,在北山算是一等一的奇珍异宝,但这事绝不能透漏给石殿以外的人知道,自然更不能拿去回赠黑山部。
南獠心里想,最好的办法,就是象征性的收下几样礼物,其他的,包括那三滴兽心血跟聚血丹的丹方都退还回去,这样才能表明乌蟒并无贪心,而确有跟黑山部握手言和的诚意。
“阿寻,你觉得呢?”巫公宗图问陈寻。
陈寻虽然不是乌蟒族人,年岁又小,但宗图此时征询陈寻的意见,大家都不觉得突兀,都觉得也应该听听陈寻的意见。
大家心里都清楚,要不是陈寻,乌蟒这次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得很。
“握手言和,双方就应该确定好各自的狩猎疆界,约好发生纠纷的协商办法。再个,就是两族应该要互通有无。”
陈寻稍作沉吟,也不再藏拙,说道:“黑山部将聚血丹的丹方抄送乌蟒,是他们的诚意,我觉得乌蟒大可以收下来,至于回礼,为什么不可以将乌蟒丹的丹方抄给他们?而以后,黑山部所产药草丰裕,而乌蟒稀缺,以及其他种种物产,都应该彼此交易,互通有无,部族子弟也应该鼓励相互婚嫁,真正的去化解两族多年所结的仇怨……”
乌蟒曾纵横沧澜,旗下天蛮武勇逾百,是何等的风光,而此时聚寨而居的族众仅有千人,又是何等的仓皇?
南獠担任族长起,就一直想要怎么去减少与周边部族的磨擦,真正在蟒牙岭北山之中扎根下来休养生息,但听陈寻这番话,越琢磨越有味道,拍着大腿赞道:
“阿寻年纪不大,但见识真是要超过我们;我看阿寻说的办法,行。”
“嗯,阿寻这小子说的话,我也觉得中听!”宗图生性坦淡,更不会因为陈寻的年纪小,而看轻他的话,点头赞道,“阿寻肚子里的学问,真比我大得多……”
见大家纷纷点头赞许,陈寻心里好笑:
放在地球,只要读过些历史书的人都知道部族想要放下残杀、握手言和,无非定界、贸易、交流、通婚等办法,没想在乌蟒竟成了极高明的见识。
巫公宗图心里也极高兴,说道:
“那就这么决定下来,黑山部的礼物,我们都收下来。明天,我就亲自送古剑锋回黑山,带上乌蟒的回礼,跟古护谈言和之事。今晚,就盛宴招待古剑锋他们,大家都要热情一点,谁敢惹是生非,都拿棍子敲回去,以前的仇怨,谁都不许再提……”
※※※
与黑山部握手言和,以野马溪为线定立彼此的疆界,对乌蟒的意义极大。
这意味着乌蟒春后,就可以在野马溪的南岸谷口修筑石堤。
虽说为了避免引来凶禽猛兽猎食,不能在北面的山谷里蓄养食草的禽兽,但撒上谷物,这座纵深近二十里、最宽处有四五里的平坝,秋后的收成也足以养活全寨千余口人,不用再担心春荒苦冬难熬了。
以前的乌蟒,纯粹是靠天吃饭。
虽然有不少部族都有种植野生谷物的传统,但山里能用来耕种的肥沃土地极少,除了渔猎外,乌蟒族人这些年来更多的,是采集浆果以及一些野生谷物充饥,大家都过着饱一餐、饥一餐的艰苦生活。
无论是互赠丹方,还是彼此交易富裕的药草、互通有无,都能极大增加两族的灵药产出,为部族子弟提供更有力的支撑。
部族之间化解仇怨,维系更长久的信任关系,也没有比通婚更好的办法。
次日,陈寻也随阿公宗图,一起越过野马溪,送古剑锋等人返回黑山石寨。
而得族人提前返回通知的古护,也一早就出现在野马溪的对岸,欢迎巫公宗图、陈寻等人进入黑山部的领地。
部族之间残杀是荒域司空见惯之事,猜忌也深。
陈寻深入湖泽荒原,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都是远远的绕开那些部族村寨,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乌蟒之外的部族。
野马溪在蟒牙岭北山的深峡沟谷间曲折盘绕,盘出无数道大小河湾,才最终流出蟒牙岭。
从乌蟒石寨北面的谷口,沿着此时还叫冰层覆盖的野马溪先往东行二十数里,绕过一座高近三千米的高峰,再往北拐一个大弯,行二十多里地登岸,就是一座三面夹山的宽阔谷地。
黑山部的石寨就建在这座谷地里。
虽说蟒牙岭深处的高峰直插云霄之上,高不知其顶,但在差不多要出蟒牙岭的北山边缘岭区,三千米左右的高峰还是极其罕见。
这座高峰,可以说是北山岭区的主峰,从一片千米高矮的险峻山岭中突兀拔起,显得异常高峻。
山顶通体都是乌黑的岩石,左右蛮荒族人称之为黑岩峰。
黑山部也因黑岩峰而得名,迁徙在此定居,已经有好几百年。
黑岩峰左右的溪峡极深,也不知道冰下有多少凶恶水兽潜伏,陈寻、阿公宗图等人,与古护等黑山部的迎接人马汇合后,没有走野马溪的冰层,而是从黑岩峰西侧的岭脊直接翻过两道山口,进入黑山部的核心领地。
认真说起来,乌蟒与黑山两族,挨得相当近,就隔着两道千米高矮的山岭。
爬上陡峭的山坡,从石崖下到深谷之中,越过一道深涧,再爬上一道陡坡,就是黑山部的核心领地所在。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乌蟒与黑山挨得如此之近,也难怪两族厮杀猜忌多年不休。
虽说两道千米高矮的山岭险峻无比,但岭谷间有猎队、药民踩踏出来的山路,要远比深山里的崇山峻岭好走得多,陈寻他们只用小半天就赶到黑山石寨。
一行人刚从南面的山谷下来,还没有走进黑山石寨,在东面谷口山脊上放哨的黑山部蛮武,就“呜呜”的吹响蛮牛巨角,示意有大批的人马,沿着野马溪往黑山石寨而来……
“嗒、嗒、嗒……”
雷霆一般的马蹄踏冰声从山脊那边传来,很快就见一匹高大无比的鳞马载着一名披甲武士出现谷口,扛着一杆迎风飘展的黑色大旗,上写“沧澜”两字。
却是苏氏宿武尉府挑选部族子弟推荐进沧澜学宫的人马,恰好今日也到了黑山部。
第052章 鬼奚渠帅
苏氏宿武尉府挑选部族子弟的人马,恰好今日也到黑山部,巫公宗图与古护等人,自然都先赶到谷口,去迎接这些贵宾。
“好强的气势啊!”古剑锋与陈寻走在一起,见扛旗武士看着只是寻常,战甲裹着黑色的袍衣,然而勒马掣旗横在谷口,却予人生根难撼之感,古剑锋看了禁不住心生感慨。
陈寻跟苏棠在一起有月余时间,对沧澜的武修体系有所了解,看坐在高大鳞马之上的扛旗武士,眼珠子湛然有神,也就刚刚晋入真阳境七重,与蛮武换血七层相当。
但他的气势与跨下的鳞马融为一体,峙如山岳,透漏的肃杀气息竟丝毫不比身处蛮武九层巅峰的古护稍差,暗感世族宗门传承,真不是蛮荒部族能比的。
陈寻也是在经历湖泽荒原数月苦修,对蛮武修练的理解深刻了许多。
境界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蛮武九层与真阳境相当,都是筑基阶段,而从真阳境往上,则是还胎境,还胎境往上则是天元境、元丹境。
相差一个境界,还可以用无数的人命去填,十数上阶蛮武,未必不能拼死一个刚晋入还胎境的强者;倘若相差两个境界,那就有宵壤之别,弱者有如蝼蚁,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而在同一境界之内,不同的修练层次,界线就不再那么分明,修炼的玄功、法宝、玄兵宝甲以及对玄功绝学的领悟、实战经验是否丰富,都极大的影响到综合实力。
普通的蛮武修练,特别是开悟蛮魂之后,从皮肉、骨骼、筋腱,直到进入换血、易髓,很多都是单纯汲取气血神华淬炼,直至九层巅峰,再难突破晋入更高的修练境界,实际之前的每一层次淬炼,都远远没有达到极限。
即使进入沧澜学宫,部族子弟想要真正的突破蛮武九层巅峰,晋入还胎境,成为天蛮的机会也是极微,但进不进沧澜学宫修习,差别极大。
葛异这些真阳境九重的沧澜武士,苦修玄功秘术,肉身之强横,远非普通的九层蛮武能比,甚至会使用低级的术法,兼之随身披戴都是强横一时的玄兵宝甲,跨下坐骑甚至都有不弱上阶蛮武的实力,综合战力之强大实难想象。
这也是蛮荒部族趋之若鹜的要将子弟送进沧澜学宫,其致命诱惑之所在;更不要说,修习有成,十年过后可以将所学玄功带回部族传承了。
陈寻、古剑锋随宗图、古护等人赶到谷口,但见绵延里许长的驼马队,沿着野马溪的东岸缓缓行来,竟有五六百人随驼马队而行。
除了二十余身裹黑袍的披甲骑士,保护在车队的左翼,缓缓策马而行外,随驼马队而行的五六百人,大多数都身携兵甲,看着战力不凡。
“怎么这么多人?”陈寻与古剑锋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同时看到对方眼睛里的疑惑。
陈寻心里想,可能除了苏氏宿武尉府挑选部族子弟的人马外,大概开春后就从沧澜城出发的第一批商队,也一同进入蟒牙岭北山。
就见车队的前头,葛异也裹一身遮挡风雪的黑袍,策马缓行跟着一辆巨大铜车的旁边,正隔着车窗跟车里的人说话。
陈寻跟随阿公宗图及古护等人身后,恰能看到坐在铜车里那个男子面容清俊,身穿狐裘雪白、一尘不染,看不出年纪多大,却给人脱俗出尘之感。
那人与葛异说着话,又不经意看过来,陈寻顿觉有股寒意刺来,给人一种孤峭寒山、高不可攀的感觉。
即使隔了这么远,那男子的寒冽气势犹如出鞘的利刃;相形之下,葛异倒显得黯然无光。
无论从何种程度上说,葛异都绝对是站在真阳境九重巅峰的强者,他历经战场厮杀,身上所透漏的杀戮气势,叫胆子稍怯弱一些的人,几乎都不敢在他面前立足。
然而,葛异都叫这男子的气势衬得黯然无比,这男子修为即使还不如苏棠及宿武副尉苏青峰,也绝对是还胎境的强者。
陈寻还记得数月前,宿武副尉苏青峰在离开乌蟒时曾说过,春后由葛异亲自过来挑人,心想这男子或许是商队的首领。
陈寻并不希望让沧澜苏氏的人看出他修为相比半年前大为精进,收敛气息往阿公身后躲了躲,却见铜车里坐的那个男人,视野转瞬落到阿公的身上,阿公瞬间就像叫毒蛇盯上一样,背脊陡然像弓弦似的绷直起来。
就见那男的朝这边哂然一笑,头就缩回铜车里,陈寻才看到阿公刚才还松垮的皱皮老脸绷得霜青,压着声音问道:“那人是谁?”
“他是鬼奚渠帅楼离。”巫公宗图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鬼奚楼离,心尖都往外渗出寒意。
渠帅是蛮武首领的称谓,乌蟒才千余族众,自然不设什么渠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