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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忙不迭的将衣甲、佩玉法宝都摘下来……
陈寻站在甲板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又往左翼峡谷扫视过去,那里还藏有三个想浑水摸鱼的女修,示意几名弟子飞过去帮她们的忙。
“陈寻,你今日将事做绝,他日必不得好死!”那三名女修急得破口大骂。
“血海魔劫当前,我都不知道得不得好死,不劳三位师姐费心惦念,还是赶紧将法宝交出,省得受搜身之辱。”陈寻慢条理丝说道,同时还不忘将手里那套天绝七剑上的神魂印记抹去,将这一套堪称天阶中品的灵剑,交给千剑宗七位元丹境后期的剑修弟子联手祭炼。
对顾玉章这样修入天人境的天道宗真传来说,中品天器法宝已经谈不上有多稀罕,他须弥戒里甚至还有两件堪称天器绝品的法宝,但成套的中品天器灵剑,在天钧西陆还是能称得上是重宝,由七名剑修弟子联手祭用,犹增强澹州荡魔御魔的中坚力量。
“……”廉昌海含恨脱下所穿的神蚕衣扔在地上,也不等顾玉章他们,扭头就往永明岛方向飞去,他就怕多停留一刻,都会控制不住凝聚剑煞,往陈寻这狗贼头上斩去!
他们这次奉宗门之命,防备有可能从海墟口侵入天钧的魔族,此时也只能含恨返回永明岛,只希望能早早结束这场噩梦。
※※※
姜蜀退到三百里外,还没有离开,盯着陈寻的一举一动,刚才他真是恨不得能将陈寻从黑鳞战船里揪出来千刀万剐稍解心头之恨,甚至要季常暗中留意,若有袭杀陈寻的机会,绝不要有什么犹豫,但而看到顾玉章、廉昌海等人的下场,比他还是凄惨百般,甚至还有诸多想浑水摸鱼的女修,竟然连裙裳都被陈寻扒下来,姜蜀突然觉得他还要算幸运的,甚至还暗暗觉得有点痛快:
操他娘的,要是老子能有陈寻这狗贼这般痛快,就算下一刻粉身碎骨都值得啊。
姜蜀心想澶州的那些老甲鱼,为了渡劫求长生,怕这怕那,又争这争那,整天活得颤颤巍巍,真是没有一点修仙者的痛快。
姜蜀这一刻,突然觉得陈寻这孙子,才应该是自己效仿的对象啊。
自己真要能像他这般痛痛快快的活上百年,就算是下一刻身殒道消,又有什么好可惜的?
不然的话,就算渡过九重大劫,修成无劫无量之真仙金身,在这世间活成一个老王八,又有什么痛快的?
姜蜀摆脱之前的恨意,心思陡然活络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心想陈寻这厮嚣张还是有些嚣张本钱的,季常这狗日子,说是要保卫自己周全,但自己绝对不要想能借他逞威风,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自己的嫡系人兵跟势力可用,也没有办法威风快活啊。
非但不能威风快活,而他回到澶州,要有人问起龙骸战船被陈寻这孙贼讹借一事,应答不好,说不定还要被姜子期、虞笙他们不时拿出来的耻笑一番。
若是说血海魔劫当前,老子深明大义,念澹州与姜氏同出一脉,主动将龙骸战船借给澹州,或许能应付过去……
不过,要有人问起单将龙骸战船借出,他人为何不留在澹州与姜熹武联手抵挡魔劫,他又要怎么回答?
这还真愁煞人啊!
姜蜀突然觉得他非但不能像陈寻这般痛快威风的活着,此时就回澶州的日子还会难挨,后脑勺都痛了起来。
“我们走吧!”看到熹武帝率七船精锐,已与姜天仇所率的诸宗联军接战,而田桓也率齐州城所剩的精锐战力,如乌云掠来,从左翼守阳山西麓的荒原战场,季常心想该是他们离开此地的时候了。
“我说。”姜蜀有些心虚的嗫嚅道,“要是我们不走,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季常与姜蜀几名美姬都是一怔,一时间都不明白姜蜀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此地终究是是非之地,姜蜀这会儿怎么就又不想走了,难道留下来等姜熹武腾出手来请他们饮宴不成?
姜蜀绝计不会承认他怕这次灰溜溜回澶州会遭人耻笑,双手叉腰,义正辞严地说道:
“那艘化龙舟是我悄悄从老祖那里借过来的,虽说借给澹州抵御魔族也是大义所在,但不知道他们用来抵御魔劫大军,会不会小心珍惜。这万一有什么破损,百年还回来一艘破船,要他们赔吧,于道义上说不过去,不要他们赔吧,老祖那边又交待不过去。这澹州要是没有太大的凶险,我觉得还是亲自在这里盯着合适些……”
姜蜀对血海魔劫也没有什么概念,眼珠子瞅着季常,心里想,这血海魔劫要真像澹州在信中所说的那么夸张,那他们还是另找个地方躲起来,要是魔劫没有那么厉害,一切都在诸宗诸族的掌握之中,那他留在澹州帮姜熹武抵御魔劫,那就一切都有说辞了,完全不用担心回澶州后,还会被他人耻笑!
季常此时将姜蜀的心思窥透,倒是无语以对了,心里也满是苦涩,心想自己堂堂涅盘中三境巅峰的强者,无论在哪里都能堪当一方之尊,却偏偏陷入这在过家家的游戏之中,也是无计可施。
“此时荒原战场之上,人心混乱,敌我难明,七公子即使要留下来,我们也要等这场混乱结束之后再说。”季常无奈说道,“此时骤然凑过去,两边都会视七公子为仇寇啊!”
“这倒也是,还是等水不那么浊再说!”姜蜀想到此时离荒原战场还是太近,又拉诸姬往后飞退百余里,省得被姜天仇、姜熹武的恶战殃及池鱼了……
第176章 居心难测
守阳山西南的山岭间,还有不少意欲浑水摸鱼的玄修没有收拾,但此时看到又有一部兵马,从齐州城如风云狂卷而出……
陈寻不敢疏忽大意,将剩下的几条小杂鱼放过,蹙眉看向齐州城方向。
远在三四百里外,一座形似古铜所铸的巨大莲台,大约有四五十丈大小,飞腾在半空。
古莲台四周云腾雾绕,灵光隐隐、蔚然似霞。
古莲台上田桓身穿一件紫色战甲,缕缕神焰散出,他手里所持的一杆战戟,有一道蛟龙的虚影从战戟里挣扎而出,融入战甲散出的神焰,仿佛是一头真正的神焰蛟龙,盘旋在田桓的头顶之上。
陈寻没有跟田桓怎么打过交道,但知道田桓手里持有三件道器,分别是玄机古莲台、兜率焰甲与山河戟,都极为有名。
陈寻在齐云岛轰破徐至龙的形骸,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将所有涅盘第二境的真君巨头都踏在脚下。
事实上,陈寻要是此时与田桓空手相争,他掌握四条大道,胜算还要更大一些,但各御法器道宝相斗,陈寻的胜算就渺茫了。
陈寻能在齐云岛战胜徐至龙,关键也在“空手”二字上。
虽说陈寻此时手里也有璇龟古镜,也有九狱神王诛魔战车这样的道宝,但得手祭炼的时间太短,此时犹不能发挥其三五成的威力。
而田桓是成名了四五千年的人物,山河戟是田氏祖传道器,而玄机古莲台、兜率焰甲等两件道器,则是四千年前他助熹武帝逐杀姬氏所得的战利品。
数千年祭炼,即便是田桓炼入这三件道器充当器灵的第二元神,都修炼到元胎层次,或都滋生出自我灵性,可以说每一件道器都是田桓的身外化身,威力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此时田桓不仅将三件道器同时祭出,田栾、田珙等田氏三四百名修为在天元境之上的核心子弟,都站在古莲法座上,守在田桓左右。
此外,还有数艘龙牙巨船连接在一起,形成一座巨大的浮空云台,载着神锋军剩下的十万精锐,往守阳山西麓的荒原战场掠来……
“他们想干什么?”
雷万鹤修成真身法相的时日不算长,但也能将三四百里外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蹙着眉头问陈寻。
“难道田桓这老贼,此时犹无半点悔恨之意,还要做殊死一搏?”
夔龙阁将一座完整的龙蛇伏雷阵,炼入云蒙黑鳞船中,又以熹武帝所赐的下品道器、炼入一头魔龙元胎作为器灵的五雷神印,作为龙蛇伏雷阵的阵眼,才在一定程度上打破空间上的限制,能将雷云岛雷霆玄阵所聚集的雷霆之力,借天地之势传导到三万里之外,化为赤血神雷御敌。
但就算陈寻参悟乾坤之道,就算镇伏阵眼的五雷印炼魔龙元胎为器灵,但陈寻依旧难以独力掌握整座龙蛇伏雷阵,还需要雷万鹤率两百余梧山弟子相助……
当然,两百余梧山弟子修为也不都是低微,除了十二名元丹、三十六名天元境弟子,其他弟子也都修炼到还胎境后期的神识境界。
唯有如此,才能通过龙蛇伏雷阵,御赤血神雷轰杀千里之外的强敌。
杀伐兵阵也是这个道理。
虽然结成山河杀阵最基本的悍卒修为不需要多高,更注重杀伐意志够不够强悍,甚至很多蛮荒族人凭借两膀子三五千斤的天生蛮力便能入伍,但神锋军每一座山河杀阵的真正核心,还是由二到三名法相境、十数元丹、百余天元、近两千名还胎境巅峰武修或蛮武构成……
姜氏直接控制的云洲诸域加上雪龙山诸蛮荒部族,人丁都要超过百亿,但策天府长期控制的诸军规模都相当有限,关键原因就在于修为精深、堪当统兵之将的天元、元丹、法相境武修太少了。
当年神卫军仅苏竣臣两名法相境强者,元丹境武修也勉强够数,但天元与还胎境巅峰的中间武修严重断层,根本就不足以结成山河杀阵御敌。
这些年来,三十六神将宗裔控制能孕生鸿蒙元息的天炉秘境后,还胎、天元境子弟大量涌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荡魔盟成立之后,齐云宗等散修宗派,将大量的元丹、天元境的武修、剑修弟子输入澹州,灵天、神卫、神锋诸军大规模的有效扩编才成为可能。
也就是说,田氏老祖田桓,要真是放弃幻想,想要将功赎罪,换得熹武帝的谅解,田氏诸多修为在天元境以上的核心弟子,此时应该与其他神将宗裔的元丹、天元境将领都编入十万神锋军中,一起杀进守阳山西麓的荒原战场才对。
眼前的情形只能说明,熹武帝出现后,田氏众人心里清楚神锋军出身其他宗裔、散修宗派的高级将领,都不会再唯他们马首是瞻,他们已经无法控制神锋军,在这种情形下,他们还想抓住一点浑水摸鱼的主动权,就必须将田氏精锐弟子从神锋军中抽出来,集中到玄机古莲台上。
田族众人还存异常,心思还是飘忽不定,陈寻就绝不能让他们有威胁到熹武帝侧翼的机会。
他与雷云鹤也是率诸弟子,全力御使云蒙黑鳞船,往荒原战场边缘掠去。
一道长虹急速掠来,在半空中滞住身形,却是一名身穿葛巾玄衫的中年玄修从诸宗联军阵列里单独杀出,阴沉着脸,闷声就祭出一座古钟,往他们这边来轰来。
古钟初时只有掌心大小,在半空中急剧变化到百丈巨大,荡出一层层无形且无声的波动,就见四方崖石被震得纷纷崩裂。
云蒙黑鳞船的防御灵罩都被震得明灭晃动。
“轰!”
古钟虽强,却无法将像灵旗一般始终随云蒙黑鳞船进退的雷云震散。
雷云此时分射出三道赤血神雷,往古钟轰去,在半空中猛烈的撞到一起。
天道神雷分七十二重,赤血神雷仅仅是其中一个大的分类。
紫宵神雷位居其下,都天神雷位居其上,而赤血神雷本身也分十二个层次。
陈寻此时借五雷印与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