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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励无言,是,他不能,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看着她欺侮你什么都不做。”
简明没理凌励.开书房门出去,凌励跟着,他觉着还没谈完,却见简明穿外套穿鞋,奇怪,“干吗?这么晚要出去?”
简明后脑勺冲着他,“下去买几包盐,酱油也要用完了。”
凌励主动,“天冷,我去吧。”又有点懒得动,“要不明天买?这都九点多,咱们别出去了。”
“明天要拍婚纱照,晚上去大哥家吃饭,哪有空?”简明拿上钱夹,开门走人。
凌励傻愣愣站玄关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婆这是跟他怄气呢。难受,这他也没说什么,还处处是维护她在先,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他这图啥啊?也气着,歪沙发上,一张脸长白山似的,捏着电话边的纸笔,无意识写写算算,算了几分钟,意识到自己还没从冬冬的作业里出戏,他在算楼下小便利店到家,要走多少岁。哇,其实要走千来步呢,真不少……简明密磨蹭蹭,心事满腹,一步三挪地从便利店买好油盐酱醋回家,出电梯,习惯性摸钥匙,没摸着,忘带了。按门铃,半天没人应。心里琢磨,阿励是打算把她锁外面以示惩罚吗?掏手机想打电话给二爷,手机也没带。只好又按几下门铃催促,还是无人响应。再想继续按门铃,又作罢,要是凌励真闹脾气不让她进去,怎么按电铃他都不会来开门,算了,在门口罚站等他消气吧。简明靠在门口,这才发现,门上贴着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列满算式,在算从门口到楼下的便利店,要走多少步,阿励的笔迹,什么意思?那迂人该不是出门验证计算结果去,所以人不在家?简明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揣测是对的,想下楼往便利店方向找找,谁知电梯打开走出凌励,神色如常,一贯温柔宠爱,像逗猫似的语气:“小迷糊,没钥匙进不去了吧?
“是啊,你干吗去了?”
凌励没应简明自己去过哪里,站门口,羽绒服和牛仔裤上下一阵摸,“糟了,我也没带钥匙。”
“啊?”简明轻呼,小小的埋怨碎碎念,“你怎么这样!明知道我也出来了,还不带钥匙?那只能拼命按门铃吵醒冬冬了,可冬冬睡觉一向很死……”她这没念完,凌励口袋里又摸出钥匙,冲简明挤挤眼。简明轻轻踹他一脚,“这乜能逗,幼稚不幼稚啊你!”
凌励呵呵笑,静夜里,他的笑声像杯暖暖的热巧克力,听在简明耳中,又醇厚,又甜蜜,忍不住,“你还生我气吗?”
“这家里最爱生气的只有你。”凌励开门,把老婆和油盐酱醋一起拎进来,才解惑,“我不放心,所以跟你出去,再跟着你回来的。”
简明小声,“我没跟你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要知道怎么办。”凌励再把油盐酱醋和老婆带进厨房,瓶子袋子归置妥当,“毕竟,我能力有限,没办法达到方楠的标准,满足她的需要,我只能做一个女人的丈夫,对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负责,所以,我的意思你该明白。”抽过简明手里那张纸,凌励指点给简明,“下次别大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你看,从我们家到便利店,要这么多步呢,一个人多孤单多危险啊,还是我陪你吧。”
简明凑到凌励跟前,踮起脚,吻他的唇,吻一次犹觉不足,再吻。凌励握住她柔韧的腰身,轻轻用力,简明的重量,便落在他脚上,他环住她,回应她的热切。这就是婚姻,像接吻,只能一对一。
那一对一的热爱与密吻,延续到翌日拍婚纱照,简明换了婚纱给凌励看,婚纱很合简明,裸着白润秀气的肩,层层裙摆像鸟儿的羽毛一样铺开来,衬得她像精灵一样,烟姿玉质,飘逸出尘。凌励也刚换好礼服,他永远能将西装穿得英挺帅气,无一处不稳妥合适。
站那儿,互相打量,目光里都是欣喜和赞美,趁工作室的员工在给简明做最后修饰的一刻,简明问凌励:“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儿?”
今儿老婆问什么都得答应,凌励嗓音醇厚温润,“嗯,你说。”
简明小声:“一直没见到你和方楠的婚纱照,你放哪儿去了?”
凌励也小声:“怕你看到不开心,收到书柜最底下那个柜子里去了。”
“其实我不会不高兴。”
凌励很耐心地解释:“不光是你,还有冬冬,大人的过去对他来说,未免复杂,就算我们愿意说清楚,孩子也不一定想得清楚。你让我怎么跟一个八岁的孩子解释,我之前跟一个阿姨拍过婚纱照,现在又来和他妈妈拍婚纱照?他现在还是应该相信婚姻是唯一而长久的,等他大一点,我们再告诉他,没能从一而络确实遗憾,但半路牵手也可以白头到老。”
听着凌励耐心的絮叨,简明心里却在想,不知道收拾那些结婚照的时候,他心里有没有难过。把凌励领口的那条黑领结扶扶正,不知怎么,就冲口而出:“阿励啊,哪天要是想哭的话,记得别一个人,你现在有我呢。”
凌励没说话,瞅着简明,目光炽热,这老婆也真是,行“勾引”之事也不分个场合地点,穿成这个样子,话又说得如此甜蜜煽情,让他怎么办呢?有点做作地,非常正经语气,“这衣服问题好大。”
工作室伺候婚纱照的一众男女心惊惊,婚纱名师设计哦,他们诚惶诚恐全力以赴耶,新娘子已经美到惨绝人寰了吧?还有“大问题”?新郎你帅咱们没意见,要求别太高好不好?想问清楚新郎,他眼里新娘哪里有大问题。来不及开口,新郎已把新娘牵回更衣室,刷地拉上更衣室帘子,听得帘后新娘子一声软软的轻呼,随即静默一片,悄无声息。大家在外面无奈地翻白眼,嗨,差点吓死人,还以为啥大问题,就是新郎见新娘子漂亮水灵,急不可耐要亲亲抱抱嘛,理解,理解。
晚上回大哥家吃饭,凌康问简明的高堂双亲打算几时过来。虽然听二爷略略提过上次冬冬生病的时候,已见过简明父母,不过那终究不是中规中矩的见面,婚姻是关乎两个家庭的事,当然要正式见过丽才好。凌康文娟还是从老礼儿的,觉得娶了人家闺女,总得问问亲家有什么要求。父母都已不在,他们当哥嫂的还在,该依规矩来的那还得依规矩来,跟简明特别提到:“冬冬的姥姥姥爷要是没时间或者不方便过来,我和你大嫂可以开车过去,反正离得也没多远,两个多钟头就到的地儿。”
简明说婚事已跟家里提过,父母都同意,婚礼前几天,他们会来小住,帮忙准备。接着,大家的话题又聊到方楠去找简明那事儿,不提也就算了,提到此事,文娟是火不打一处来,很夸张.拿着只鸡毛掸子对着凌励一路追着抽,骂:“就你绅士风度,就你宽宏大量,就你面皮金贵,离完婚钥匙不拿回来,你安的什么心!生怕不出事儿生怕不破镜重圆啊怎么着……”
凌励边喊边躲,“大嫂,我没那意思。喂,喂,真抽啊,我这都四十了。喂喂,你们还不劝劝……”
没人劝,仲恒带着米粒儿索性躲厨房切水果去了,装不知道,这得立场坚定啊,一边是妈,一边是叔,哪个都惹不起,不能站错队。凌康带冬冬去后院喂狗,一样装看不见。还是简明跟着又拦又劝的,见有一下,文娟那鸡毛掸子是实实在在真要抽老公身上,连忙去挡,结果抽到简明,简明吸气呼痛。当然,也不是真有那么痛,主要是想文娟心疼,消消气。文娟也确实心疼了,安抚简阴,这场小闹剧偃旗息鼓,才算收场。
末了凌励傻乎乎问:“大嫂你还真下死手。”
凌康插嘴:“笨,你嫂子还不是为了你,她下手越狠,简明才越不生你气嘛。”恨铁不成钢之势,“说来说去,祸还不都是你惹回来的?”
凌励痛定思痛,认为,大哥这话对,他最好老老实实继续修身养性,方楠那里不适合再管。再上班,没去过外科,不过也确实没时间,内科新住院楼刚装修好,开始验收,过些天打扫好卫生,就能搬进来了。凌励新楼这边忙碌之时,老乔和唐雅妍抽空过来闲聊几句。唐雅妍今天下午的车,去灾区医疗队,这算来和凌励道别的。
凌励调侃师姐:“好好干,最后一次做英雄儿女为祖国发光发热,以后你就是加拿大人了。”
唐雅妍翻眼睛,“边儿去。”她并不真那么想离开,不是为了孩子吗?儿子是死活适应不了国内现有教育制度。
老乔是过来问凌励摆酒日期,几时发喜帖,他是真惦着凌励这事儿,顺道三人也聊起方楠的病况。老乔说昨天钱亚东来医院,和方楠又在病房吵起来。本来钱亚东是开车来接方楠去办离婚手续的,不过可能钱先生父母不太同意离婚协议中财产分配方面的某条细则,临时变卦。方楠大怒,和钱亚东闹到差点大打出手,还是医生护士劝开来的。病情本已令方楠情绪焦虑,加之感情不顺,连离婚也不顺,几处不顺相加,方楠大失风度,在走廊上对着钱亚东背影狂喊:“拿不出钱就别离婚,老娘死也死在你们家,诅咒你们,让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怎么逼死你老婆,看谁还敢再跟你……”
听老乔一番转述,唐雅妍和凌励均摇头无语,连感慨都不知从何感慨起。恰凌励的手机响,他开玩笑:“老婆来查勤。”跟老乔和师姐告个sorry,凌励转头对着大厅玻璃墙接听,简明清清甜甜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调子,“阿励,罗世哲说有事找我谈,要马上见个面,跟冬冬有关,他不肯电话里讲什么事情,一定要见面细聊,怎么办?”
凌励问:“他没说哪儿见吗?”
简明道出个地点,是家非常上档次的茶室,环境优雅,离凌励家住的小区也挺近。凌励应允:“行,你去吧,我会跟大哥说一声,让他的保镖跟着你,公司车去家里接你,在那儿等你谈完再送你回家。”
“啊,保镖跟着?要这么夸张吗?”
凌励理所应当的语气:“为保新娘子万无一失,哪能掉以轻心,就夸张点儿呗。”
简明嘀咕:“我真不想跟他聊什么。”撒娇,“阿励,你忙不忙?”
凌励看看腕表上时间,沉吟,“他约你什么时间?晤,你先去,我晚点去好不好?”听简明那儿极不情愿答应好,凌励哄,“别这样,晚上给你按摩……”有的没的聊两句,收线。凌励又电话给凌康让他帮忙安摊车马和人去照顾简明才作罢。回头惊见方楠,她单薄的病号服外裹着件艳红色的羊绒大衣,站在师姐与老乔边上跟他们聊什么,奇道:“你来这干吗?”
方楠撇嘴,习惯性半偏头,“见我咋跟见鬼似的?”
不知为何,凌励今日偏觉那“鬼”字剌耳,皱眉嗔怪:“少胡说八道。”
方楠跟老乔和唐雅妍道:“瞧瞧,又烦我了,我得赶快走。”她是用一种熟稔亲切的语气在说,倒似仍是凌励家悍妇时的光景,与凌励摆摆手,“走了,记得想我,别总皱眉头,显老相,也不嫌难看。”
听她这个语气,凌励更颇,不吭声,眉头就皱得更紧一点,和老乔、唐雅妍一起目送方楠进去电梯,嘀咕句:“胡闹。”
一只素白色信封塞凌励手里,老乔语气无奈,“方楠让给你的,说等她走了再看。”还叹口气,“我不是有意做信差,不过一时也推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