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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得各有不同，但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就，终究要看他们自己。浪翻云再如何天纵奇才，也需要有人给他打好武道基础，教他奇经八脉，轻功运劲，这些东西，洞庭湖是不会管的。”
黄裳点点头，道：“一个教剑，一个教法。独孤求败，你很好，直到此刻，我才发现，依然小看了你。”
“我却是没有小看你。”独孤求败一扫先前迟暮之态，一双眼睛回复了和木道人对战时候的光芒，甚至眼珠内部有两团剑气在不断的孕育。
“当年你我一战，各自顿悟，再进一步。你踏破天人界限我并不意外，但是你此刻周身气息内敛，就连我也不能窥探一丝一毫。甚至如果我不看到你，便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居然和天地结合得如此紧密，你到底做了什么？”独孤求败问道。
道家的修炼和剑道不同，独孤求败也从来没有见识过《九阴真经》里的内容，所以无从猜测黄裳此刻到底是什么状态。
独孤求败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深不可测。
黄裳微微一笑，缓缓道：“天长地久。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独孤求败微微皱眉，他当年是燕国第一剑客，现在是天下第一剑客。但是他从来不长于文事。
黄裳刚刚说的话，他还真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好像是一篇道经。
黄裳看出了独孤求败的疑惑，再度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长生诀》。”
独孤求败动容道：“《长生诀》？和《战神图录》齐名的《长生诀》？”
独孤求败无法不动容。
《长生诀》是广成子传下的无上天功宝典之一，而广成子，是少有的在天地之间留下记载的神仙中人。
或者说，破碎虚空之人。
黄裳点点头，道：“就是那个《长生诀》。”
独孤求败的脸色逐渐恢复，道：“没想到你居然得到了《长生诀》，《长生诀》本就是道家的宝典，别人练不来它，你肯定没问题吧？”
“我的确是看出了一点端倪。”黄裳没有否认。
“那样最好。我正想见识一下，能够破碎虚空的武学，到底有什么不同？”独孤求败道。
黄裳摇头道：“你错了。《长生诀》本质上并不是武功，而是道家的无上宝典。所以自广成子之后，《长生诀》几易其主，都没有能够获得真正的传承。就是因为他们都像你一样，只想着从中领悟出绝世武功。”
“所以，你从《长生诀》中得到的，并不是武功？”独孤求败道。
“当然，《长生诀》中讲述的是夺天地之精华，固本培元之术。武功，我有《九阴真经》就足够了。我将《长生诀》的理念融入到《九阴真经》中，走出的是一条大道。”黄裳自信道。
“直指破碎的大道？”独孤求败此刻的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激动。
百年多来，甚至独孤求败这一生中，他的眼神都从未如此复杂过。
黄裳沉默片刻，然后道：“现在我还不确定，但是我至少可以确定一点，我比你，多走了一步。”
“陛下，这是真的？”听到黄裳的话，张三丰神色激动。
自从一百七十年前，大侠传鹰单身孤骑，越空而去之后，这个世间再无破碎之人。
很多人都说前路已断，这个世间已经不可能有人再破碎了。
但是很多人依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黄裳不信，张三丰也不信。
这么多年来，他们虽然依然没有破碎，但是他们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他们一直坚信，是自己还不够强，而不是这片天地出了问题。
现如今，黄裳似乎走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张三丰又怎能不激动？
不过王宇远没有张三丰那么兴奋。
破碎对于王宇来说还很遥远，王宇宁愿这个世间没有破碎之人，这样王宇麾下的实力几乎便可以横扫世间了。
可惜，这个愿望看来是要落空了。
“我也不知道国师具体达到了哪一步，他的境界不是我可以揣度的。不过国师老成持重，一般不会打诳语，他既然这样说了，肯定有几分把握。”王宇道。
既然阻止不了，王宇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王宇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
《长生诀》是王宇亲手交给黄裳的，黄裳的执念也是王宇一手解决的。
可以说，是王宇一手将黄裳推到了如今的地步。
既然是自己造成的后果，自己做出的选择，那王宇就算跪着，也会接受这个事实，走完这一段路。
别无选择。
“前方真的有路？”独孤求败问道。
黄裳点点头，肯定道：“有路，但是非大毅力、大资质、大机缘者，是走不到这条路的尽头的。即便到现在，我也没有把握。”
“哈哈，这样就够了，这是我今天得到的最大收获。来，让我看看，你比我多走了这一步，到底有什么不同凡响。”独孤求败仰天大笑，笑声穿透了云雾，直冲星汉。
广场中人沉浸在黄裳和独孤求败刚才的对话中不能自拔，他们有一种预感，今天，或许会亲自见证一个神话的诞生。
第三百九十章 白发三千丈
“我会让你见识到的。”黄裳的话音并不如何大，但却在广场中阵阵响起，经久不息。
不仅如此，随着黄裳的这句话，广场上似乎变了一种模样。
雾气越发浓郁，阴风阵阵涌来，此刻在众人耳中，黄裳的这句话，便如同地狱鬼吼，阴风阵阵，使人不攻自退，不寒而栗。
周芷若被王宇抱在怀里，面对这种场景，她瘦小的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但是她终究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孩。
“大哥哥，师傅使的，是将‘鬼狱阴风吼’练至大成的无相阴罡，把‘九阴神功’的‘先天真气’与‘鬼狱阴风吼’之音合二为一，使敌人不攻自破。”周芷若小声道。
王宇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了下周芷若的脑袋。
不错，虽然有些失态，但是依然能够保持正常的思维。在周芷若这个年纪，已经相当了不得了。
周芷若说得不错，黄裳这句话，运用了《九阴真经》上记载的音功之法——鬼狱阴风吼。
《九阴真经》包罗万象，乃是天下武学的总纲，自然也不会忽略了音攻。
鬼狱阴风吼，便是一门无上的音攻之法。练至大成，言语之间，便可以夺人性命，也可以救人性命，比起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狮子吼还要更胜一筹。
这门功法一直没有在世间出现过，因为除了黄裳，再没有人将鬼狱阴风吼练至大成境界。
王宇也曾经练习过这门功法，但是并未一直钻研，而是将鬼狱阴风吼的某些功能和天魔音结合了起来，所以这门功法练得并不到家。
这也是王宇第一次近距离见识鬼狱阴风吼的威力，王宇受益匪浅，在黄裳的亲自出手之下，王宇发现了自己很多没有发现的东西。
甚至王宇看到了黄裳身周有一层无形的波动在向四周蔓延，这份波动充满着震颤之力，无形无迹，难以防范。
更重要的是，他能杀人。
可惜，独孤求败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
在黄裳说出那句话之后，独孤求败须发皆张，仿佛怒目的战神。
他的嘴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剑鸣九天。
独孤求败没有说话，也没有“话剑”。
他的喉咙里，只是发出了一声剑鸣。
但是这声剑鸣，却响彻了天际。
几乎是刹那间，这声剑鸣就将黄裳的鬼狱阴风吼造成的种种异象全部打消。
再没有地狱鬼吼，再没有阴风阵阵，仿佛刚刚只是一场幻境。
现在，充斥于天地之间的，只有无尽的肃杀。
无穷无尽的剑气笼罩着这片天地，都在等待着主人的发号施令。
它们的主人，便是独孤求败。
黄裳轻笑一声，平地拔起数丈，身体周围闪现出一层护体罡气。然后身形微微一晃，在空中闪现出九个身影。
今日来武当山观战诸人都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已经是宗师。雾气和黑夜只能稍微阻挡他们的视线，并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
所以很多人都看到了黄裳的身法是多么的变幻莫测。
和很多人不同，王宇更加关注的是黄裳此时的真气运行。
螺旋真气。
这个王宇前世中经常看到的一种真气。
只是这一世，王宇并未朝这个方向努力。
此刻黄裳凝结螺旋真气，意念和身体随着螺旋真气之力上升，效果的确是比王宇使出的螺旋九影要好得多。
不过王宇的眼神在精芒暴闪之后还是恢复了平淡，同时打消了自己刚才冲动之下生出的想法。
道不同。
自己是自己，黄裳是黄裳。
自己没有必要事事都按着黄裳的路子来走。
《九阴真经》是黄裳的成道之基，却不是王宇最重要的功法。
王宇没有必要对此多下功夫，舍本逐末。
就在王宇的眼神恢复平淡的时候，却突然又凝固住了。
因为黄裳在空中的九道身影，一同消失了。
是真正的一同消失了。
幻化九影，王宇能够办到。横空挪移，王宇也勉强可以。
但是九影横空挪移，以王宇现在的实力，也有些力有未逮。
不过黄裳却是很轻松地使了出来。
天地间的剑气本已凝聚，只要独孤求败一声令下，就对将空中的九道身影斩杀得片甲不留。
但是黄裳下一刻，却直接消失在了半空。
所有的巨剑，都失去了方向。
横空挪移。
《九阴真经》中最强大的轻功。
张三丰缓缓道：“左旋右旋天地旋，左踏右空平地旋。合手阴阳为上旋，右踏左空旋不为。虽为身法，实含玄理。道兄的身法，我是望尘莫及啊。”
“张真人和国师各有所长，不必纠结这个。张真人的武功，本来也不是以速度取胜。”王宇道。
张三丰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黄裳的强大无可否认，但是正如王宇说的，他本就不是以身法取胜的。
对于自己，张三丰还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局面一下子便被黄裳掌控。
独孤求败到现在为止，依然只能见招拆招。
和刚刚独孤求败以一敌三的情形相比，实在是一个巨大的反差。
这也让众人无形当中体会到了黄裳的强大。
王宇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若是独孤求败仅仅只以为这是一种身法，就大错特错了。
螺旋九影，左右挪移，其聊不为，以气行之，可幻化九影诱敌。如加九阴白骨爪其威力可增十倍。再组合横空挪移，威力再次暴增。
而黄裳此刻，先是螺旋九影，再是横空挪移，那九阴神爪，这个《九阴真经》中最出名也是最被低估的武功，又怎么可能不出现？
果然不出王宇的所料。
此刻在独孤求败的身后，仿佛从另一个空间，突然出现了九个黄裳。
每一个黄裳都右手微张，身上散发出滔天的气息，爪心释放出强大的吸引力，一瞬间清空了浓雾，甚至观战诸人感觉自己的灵魂和内力都被九个黄裳一起吸去。
大成的九阴神爪，隔空抓人的灵魂和内力，不是虚言。
九阴神爪，一共九式，九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