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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鼠说过,他跟凌清雪的关系,就像他跟它的关系一样,是朋友也是敌人。
如今雷天生又变成了雷天生,死老鼠肯定不会死心,一有机会就会祸害他,可是他却很清楚,他跟凌清雪的关系,会比他跟死老鼠的关系,更加复杂。
毕竟,死老鼠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吃掉他,而且它是生灵,心思不会太复杂,可是凌清雪却是圣清宫堂堂的圣女,心思敏捷,难以捕捉,他自己亦是如此,所以他们的心绪,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他有可能会把她给杀掉,她同样有可能会把他给杀掉。
雷天生微愣了愣,呵呵一笑,传音道:“凌姑娘,就我的所作所为,就算没有老畜生的魂,不一样会很危险吗?我貌似就是为凶险而生,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因为这是无谓的担心。”
凌清雪愣怔,没有说话,只是苦笑了笑。
她确实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不至于告诉他,其实她经常都在担心他吧!
因为凌清雪很清楚,她们之间因为曾经的感情牵绊,让彼此都有些难以自拔,而他们最终都逃不过敌对的结果,要是再跟他说出这样的话,那只能让这种感情的牵绊,变得更加的严重。
“凌姑娘,暗号,由你订吧!”沉默片刻后,雷天生微笑着传音道。
凌清雪也不废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如何?”
“可以。这听起来有些莫明其妙,越是莫明其妙的暗号,越保险。”雷天生笑着说道。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凌清雪才幽幽地说道:“雷公子,我们圣清宫,估计会向你展开行动了。我……想要求你,尽量别杀我的门人,可以吗?”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我历来的原则。凌姑娘,我没有办法彻底的答应你,只能向你保证,若真如此,关于你的门人,我会适当的放一些对我没有太大威胁的人。对那些可能对我造成威胁的存在,我绝不会手软。”他低沉着声音说道。
“雷公子,谢谢你。”
这对雷天生来说,确实已经是一种让步,凌清雪也很清楚,自己的这种求情,甚至是一种过分的要求,所以雷天生能有这样的承诺,就已经足够了。
雷天生无奈地苦笑,看向凌清雪,轻轻地说道:“你太仁慈,太善良,根本就不适合在实力为尊的修练界生存。如今,可能对你还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未来乱世的到来,这必会成为你致命的弱点。清雪,听我一句劝,当杀则杀,不要手软。反正你会下杀手的,应该都是恶人,杀一人而救很多人,这也是一种善良,是一种仁慈。”
一声清雪,让凌清雪的心情不自禁的温暖,她的双眼,都不由得浮上了泪花:“嗯,我会记住你的话。”她很是温顺地答道。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现在,我也只能期许,你能真正的记住我的话,付诸于行动。我的手上,沾满了敌人的血,我对敌人,向来都很凶残,都很无情。也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人,所以,如果你日后,会与我为敌,不可手下留情。至于我,只要会威胁我的生命,那就是真正的敌人,肯定也不会留情。”
言语很平静,却是透发着杀伐果断的气息,可凌清雪的双眼,还是情不自禁地落下了泪。
因为她很清楚,在这种杀伐果断的语气中,实则是雷天生对她的一种维护,不想让她因为曾经的感情牵绊,就会手下留情。
看着凌清雪垂泪,雷天生的心也莫名的沉重,可是却也很无奈。
他有着笃定的道心,不可能听从凌清雪的劝告,就此向善,而她对圣清宫,也有无比笃定的信念,不可能脱离。
所以,两个人的个性,已经注定他们,迟早有一天会为敌,会生死对决。
他们都是很有原则的人,可是对这种原则的坚守,却是以他们的无奈与痛苦为代价。
“雷公子,你自己保重,就此告辞。”凌清雪流着泪说完,就已经凭空消失,毅然决然而去。
雷天生怔立在当场,怔怔地看着凌清雪刚才所站的地方,鼻翼中还能嗅到她留下的淡雅香气,一阵失神。
胸口奔涌出蒙蒙气,死老鼠又出来了,凝聚成形,开始吱叫着比划,雷天生很清楚它的意思,那是满满的鄙视与讥讽,在骂他跟凌清雪是神经病。
雷天生伸手,把像条半大狗的死老鼠抱在怀中,摸着它头上那柔顺的毛发,无奈地苦笑了笑,道:“妹妹,我现在开始羡慕你了。至少,你不会有人性的复杂,不会有太多感情的牵绊,可以过得很开心,很快乐。”
“吱吱吱……”
死老鼠吱叫着比划,那意思就是在说,它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快乐,因为它吃不到他的肉,喝不到他的血,要是他能给它些血喝,它就会很开心,也很快乐啦!
雷天生差点没吐血:“你还是滚回混沌骨吧!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在轮回小世界有所悟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办法专心悟道。”
没好气地说完,雷天生就直接放开了死老鼠,径直盘膝当场,开始修练起来。
雷天生跟自己的肉~身,脱离了太久,他现在必须让自己的魂更肉~身,进行一次彻底的融合,也顺便看看,轮回法在现世的表现。
最终的结果,让雷天生有些失望。
魂与身的融合,倒是很顺利,可是当雷天生修练轮回法后,他才发现,用真身在这样的世界,修练轮回法,他又要从零开始了。
特定的环境,以特定的身份修练,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拘限在特定的范围内。
换句话说,雷天生以残魂在轮回小世界,以轮回法的修练,改变的只是他的精神,根本就不能对他的真身,造成实质的影响。
这也是雷天生可以脱出轮回小世界,以魂施展出轮回法,消耗老畜生的魂力,将他迫出他肉~身的原因。
纵是如此,这种精神的蜕变,对雷天生的好处,却也难以想像,因为他的道心,更加的坚定,他的精神,更加的稳固,即使轮回法对于他的真身来说,要从头开始,精神的质变,依旧让他有一种主宰天地的感觉,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且,雷天生利用轮回法修练,对于他真身,也有着难以想像的好处,他甚至能分明地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修练轮回法,要比在轮回小世界的修练更快。
这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要比轮回小世界低级,雷天生以身体为根本,可以更容易纳天地气息,还因为他以残魂在轮回小世界对轮回法的修练,有了很不错的感悟,可以直接用于真身的修练。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雷天生直接吞食万年地灵根,让他的身体拥有了万年地灵根的特性,轮回法的修练,本就是对天地气的一种吸纳,他身体的这种特性,直接就让轮回法如虎添翼。
摸清了这样的规律,雷天生径直找到了一处隐蔽地,开始修练轮回法。
轮回法,掌天地,控生死。
柳依依为他而战,为了劫他的心愿,最后不惜以天大的代价,选择鱼死网破的攻击,身体与灵魂皆受到毁灭性伤害,雷天生很想利用轮回法的这种特性,让她恢复健康。
所以,即使雷天生恨不得立即出现在柳依依的身旁,他也只能隐忍。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就算见到柳依依,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若是看着她只能躺着,不能行动,看着她受苦,反而会让他难以专心的修练。
而且,诸敌环伺,他被无数修练者觊觎,雷天生也想要让自己,拥有更大的本钱,跟他们对抗周旋,而这种本钱,就是实力的提升。
日后,不管再遇到什么样的强敌,他都一定要自己去面对,绝不能让那些关心他的人为他受累,他不想再有人,步柳依依的后尘。
自此之后,大杀四方,凶威隆隆的雷天生,再次在修练界销声匿迹……
第551章孱弱柳依依
时光荏苒,眨眼一晃间,就是半年过去。
合~欢宫大门前,五里开外,一道人影凭空出现。
来人刚刚落地,门前值守的合~欢宫弟子,无不色变,全都慌乱地奔进了大门。
“铛铛铛……”
紧接着,就是紧急的警钟响起,整个合~欢宫的范围,更是斥满了可怕的力量,杀伐气滔天。
片刻后,合~欢宫内,冲射起十余道人影,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妇为首。
雷天生很心惊,也很心安。
他曾经在合~欢宫盘桓过几次,从未见过合~欢宫有过老妇,今日居然有老妇出现,说明那是合~欢宫不出世的宿老,这让他心惊。
很显然,合~欢宫有宿老现身,就是因为曾经柳依依力抗老畜生的事情,触动了合~欢宫的神经,宿老的出现,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合~欢宫,这又让雷天生心安。
“畜生,当日未能杀你,你又前来我宫,难道真想要找死吗?今日,你敢踏入我宫范围,必让你有去无回。他日,你若还想祸害我宫,亦让你魂飞魄散。”
白发老妇怒声而语,声音悠扬,道韵浩荡,还有着滔天的杀意,若不是雷天生修练轮回法,心性稳固,精神强大,他还真要被老妇的气势压迫。
雷天生向老妇恭敬行礼,而后传音道:“前辈,我已非那畜生,乃真正的雷天生。现在,我跟前辈对暗号,还望前辈通融,让我探望柳姑娘。”
“暗号说来——”愣怔了好一会儿,老妇才传音回答道。
“依依,我的至爱。”
“你被可怕的魂,神魂夺舍,强占身躯,按道理而言,你的灵魂已经被湮灭。说,你何以复活?”白发老妇传音,沉声喝问道。
雷天生无奈地苦笑了笑:“前辈,晚辈有所际遇,才能复活。至于其中的原因,还请前辈见谅,恕晚辈不能明言。”
传音到这里,微微一顿,雷天生又紧接着说道:“前辈若有所顾虑,可对晚辈进行任何的掣肘,只要让我见柳姑娘就行。”
白发老妇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她直接发声说道:“直接进来吧!哼,有我在此,不管你是谁,胆敢胡来,必让你有去无回。”
雷天生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成全。”
话音落地,雷天生就直接奔进了合欢宫中。
“依依在我身后的花园中,你直接前往即可。”白发老妇接着指引道。
雷天生没有说话,只是疾速地向那老妇所指之地疾奔。
来到那个花香四溢的花园,雷天生终于见到了柳依依,她此刻正坐在一张靠椅上,连脑袋都不能动弹一下。
在柳依依的身旁,有两名女弟子在伺候,只不过她们看到雷天生,全都惊骇,就像看到了最可怕的怪物。
雷天生没有理会这些,径直飞落在了柳依依的身前,她只有那双清澈的美目,可以转动,正在打量着他。
这个瞬间,雷天生的鼻子发酸,双眼发涩,眼中的泪水,情不自禁就滚落了下来。
她曾经是那么的活泼,那么的可爱,却是因为他,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连最基本的行动能力都没有。
雷天生的心在流血,似乎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他很想向她走去,可是他的脚,却似被无比巨大的力量束缚,难以迈动。
心有多沉,身就有多重,雷天生在这个瞬间,身体似乎被无穷力量重压,差点压垮他的身体。
柳依依只是静静地看着雷天生,她明亮的双眼,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
雷天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当场,任由柳依依打量,眼中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水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