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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前方看去,看到的是一条蜿蜒的大河蜿蜒在苍茫大地上;他向下看去,看到的是正在飞速接近的水面。
而当他回头看去的时候,看到了前世今生见过的最壮丽的大瀑布!
一艘又一艘木排,正在鼓声的指引下从瀑布上飞跃起来,在空中画了个弧线,犹如展开翅膀滑翔的巨大水鸟,扑向远方的水面。
在它们的背后,是白茫茫仿佛巨大画布一样的瀑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将巍巍重山在这里直接截断,制造出如此巨大的落差。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来之笔,才能绘画出这样一幅让人心潮澎湃的壮丽景象!
一时间,他不禁看呆了。
随着猛烈的震动,木排重新落到了水面,然后继续向前驶去。
鼓声依然在继续,直到整个木排队都已经回到了水面,继续一路向前,才总算停了下来。
几个已经站起来的船工飞快地冲到前面,两个人一左一右扶住了颓然倒下的陆管事,其余的人则小心翼翼地抬起那面神奇的大鼓,连着鼓槌一起搬回了帐篷里面。
吴解也走了过去,只见陆管事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在微微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还在一片水腥气中闻到了隐约的血腥味。
于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
陆管事并不是有法力的仙人,而是在用一种特殊的神秘方法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力,以保护船队顺利通过这峡谷和瀑布的天险。
“怪不得他们能做这个独家生意,也怪不得天下再没有这么快的船!”吴解叹了口气,感慨万千,“要是一辈子都留在吴家集的话,我肯定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景象,做梦也想不到有这种拿生命在拼搏的人!”
“是啊!他之前刻意没跟咱们说这个,大概就是让咱们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目睹这一切吧——真是太让人感动了!我突然觉得这辈子死得很值——要是没有早死的话,哪里看得到这样的景色啊!”杜若唏嘘不已,感动得热泪盈眶。
“感动吗?”吴解问。
“当然!”
“那咱们就做点什么,帮帮他们吧!”
吴解微微一笑,找来了自己的药箱,从防水的盒子里面拿出了几颗淡黄色、透出浓郁清香的药丸,给陆管事服了一颗。
说来也怪,这颗药丸吃下去,陆管事的脸色很快就开始好转,大概也就一刻钟的功夫,竟然恢复得跟没事的人一样了!
“吴大夫真是神医!”他忍不住由衷地赞叹,“以往我每次护木排过峡,都要躺个三五天,运气不好的时候甚至要躺上十天半个月的。想不到这次吃了你的药,一下子就恢复过来了!”
吴解笑而不语,只是将盒子递给他。
盒子里面,大概还有三五十颗这样的药丸。
陆管事大吃一惊,急忙拒绝。
他并不是对医术一窍不通的人,深知自己之前虚脱的情况是何等严重——那一番透支,已经大大损耗了元气,躺个三五天甚至休息十天半个月,也只能恢复行动力而已,想要完全恢复健康,至少要修养一两个月!
排帮的管事们,历来就是用生命在行船,他的师傅,他的长辈,祖祖辈辈的排帮掌舵人,没有一个能够活得过五十岁。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让自己恢复元气的药物,只怕全天下都不容易找到!
“收下吧,这东西我还多得是。”吴解淡淡地笑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东西他的确多得是,茉莉那一堆零食里面随便拿两根阴干磨碎,再配上一点不值钱的辅药,用蜜糖调和搓成丸子就行。
事实上自从这人参丸做好之后,也不知道被杜若偷吃了多少……
然而这话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只怕会有大麻烦。
他不便说明,陆管事自然更不肯收下,双方正在推让,吴解突然皱起了眉毛,转头看向江岸。
在前方远处的一处山岬上,有一座如飞鸟伸展一般雄伟的楼阁,楼阁附近影影绰绰许多人影,更有一股明显的恶意从那边传来。
陆管事也从他的脸色里面看到了不对劲,但这位管事显然没有吴解那种几乎就要踏入武道境界的非凡直觉,只能一脸茫然和紧张。
吴解犹豫了一下,问:“我们晚上会休息吗?”
“会的,今天大家都累了,等转过了前面那个弯,有一处滩头。我们就在那里休息,明早再出发。”
吴解点了点头,笑了。
看样子……今晚一定会很热闹吧!
第十九章夜色
在吴解转头看过去的时候,那座楼阁顶楼可以俯视江景的包厢里面也正有人在交谈。
“赫教主你看,那就是排帮!”一个手上捏着两枚核桃,满脸横肉,看外表就知道不是善类的彪形大汉指着江中疾驰的木排说,“他们人虽然不多,一个个却都非常厉害,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
“只是能打的话,易帮主你不会来找本座吧……”被称作“赫教主”的,是一个眯着眼的中年人,他穿着有许多无意义修饰的华丽道袍,头上用玉簪将发髻立起,一边说话一边抚摸着自己的手背,看起来十分怪异。
易帮主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没错!要说打,我们飞鹰帮人多势众,大不了十个打它们一个,他们再能打也没用!不过他们排帮每一次出动,都有会法术的带头——我们这些人打打杀杀还行,对上会法术的高人,那就没办法了……”
“原来如此。”赫教主微微一笑,眯眯眼里面寒光闪烁,“那么你请本座来帮忙,是要对付那个会法术的了喽?”
“赫教主您神通广大,区区几个排帮的蛮子还不是一反手就拍死了……”
“不必说什么好话,本座是世外之人,视红尘中的名利如同浮尘一般。要本座出手灭了他们?可以。之前的价码再加倍。”赫教主打断了他的话,眯着眼睛阴阴一笑,“只要你付得起代价,区区一群排帮,本座今晚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易帮主一愣,脸色有些苦恼,退后两步,和房门口一个笑眯眯的胖子商量了起来。
“老荣啊,那边要价码加倍才肯给咱们做干净了,你看怎么办?”
胖子刚才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此刻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唉声叹气地说:“帮主,六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孕妇本来已经不好找了,再加倍的话……咱们找遍全县也找不到啊!”
“就不能再想点办法吗?”
“四阴时的女人哪有那么好找的!姑娘家的生辰八字,怎么会告诉外人?何况还得是孕妇……难!难办啊!”
易帮主皱着眉头,将核桃捏得咯咯作响,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眼中凶光四射:“……难也要办到!你赶快去找!”
“帮主!你这不是为难人嘛!我老荣这些天已经跑遍了全县,想尽了办法,也不过才凑了四个孕妇。现在一下子要凑十二个……根本不可能啊!”
“我不管!总之这件事交给你了!要是办不到,你自己找赫教主解释去!”
易帮主扔下这么一句话,便不再理睬愁眉苦脸的胖子老荣,径直回到窗户边上。
“赫教主,你的价码,我答应了!不过那么多孕妇一下子不容易凑到,可否宽限几天?”
“本座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每一批只要六个就行。”赫教主微微一笑,笑容却只让人觉得阴森可怖。
“该看的也看了,该吃的也吃了。现在本座要静坐养气,准备法术。等今天夜里,就施法将排帮这伙人统统杀了——易帮主,你放心地去准备吧。可不要误了本座修炼!”
说完,他就在门外道童的陪同下离开了包厢,易帮主自然跟着送客,只有胖子老荣在那里冥思苦想。
过了一会儿,老荣叹了口气,出去找到了自己的几个部下,交代了任务。
“副帮主啊!您老这可是太为难咱们了!”
“是啊!抓小孩子容易,杀人全家也不难,要抓几个孕妇那不算什么,可为什么限定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呢?”
“这四阴时的女人本身就不好找,更不要说是孕妇了!”
“一个两个倒也罢了,十二个……到哪里去找啊!”
老荣等众人诉苦完了,才苦笑两声,反问:“帮主都已经答应赫教主了,现在咱们还能反悔吗?赫教主的手段,你们都是知道的——跟他玩花样,记得当年那个想抓他的捕快是怎么死的吗?全家老小哀嚎了三天才断气啊……”
众人相顾无语,最终还是一个瘦瘦的少年灵机一动,想出了办法。
“干脆咱们别管是不是孕妇了,先抓来再说!”
“不是孕妇有什么用?”
“嘿嘿……不是孕妇,咱们不是可以帮她变成孕妇嘛……”
几人顿时懂了,露出了心照不宣的淫荡笑容。
当天夜里,停在河道拐角处河滩旁的木排上,吴解躺在帐篷里面假寐,精神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累了一天的排帮众人大多已经睡了,只有心中紧张担忧的管事陆嘉睡不着。他抢下守夜的职责,坐在篝火旁不停地东张西望,警惕着可能的危险。
虽然吴解告诉他不用太紧张,但他怎么能不紧张呢?
峡口这一带有个相当繁华的城市,不过城内黑帮横行。几年前一伙叫飞鹰帮的,甚至企图将手伸到水上,逼迫排帮向他们缴纳过路费。当时双方恶战了一场,排帮死了好几个人,最后是凭着法术才将对方吓退的。
这次吴大夫感觉到的恶意,很可能就是飞鹰帮找到了高人相助!
能隔着那么远让人感觉到恶意,只怕来者不善!虽然说吴大夫应该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可他毕竟太年轻,只怕不是对手……
他越想越心烦,只觉得坐立不安,忍不住站起来,在木排队里面走来走去,希望能够提前发现危险的迹象,好早作应对。
但他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却什么都没发现。
这反而让他越发的不安,却又无法可想,一时间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
正在这时,吴解突然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低声说:“来了!”
陆嘉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吴解三两步跨过好几个木排来到自己身边:“你听!”
他定神听去,只听得周围不知何时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哭声,哭声既细又尖,像是几个婴儿的样子。
又过了一会儿,那些哭声越来越近,数量也越来越多,渐渐的周围全都是哭声,仿佛整个木排队已经被许许多多哭泣的婴儿围住了一般。
他虽然不会法术,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却不是假的。略略一想便知道了对方的来历,不由得脸色煞白,失声叫道:“是鬼婴?!是五鬼法里面的鬼婴!”
“哦?”吴解一愣,不料他竟然知道对方的底细,好奇地问,“这鬼婴是什么法术?威力怎么样?”
“鬼婴相传是用邪法折磨孕妇折磨,因为女人临死前会将全身精气集中在腹中保护胎儿,所以等活活折磨死之后,就开膛破肚取出胎儿炼制成强大的鬼灵。传说它用胎儿的骷髅头当控制的法器,操纵起来得心应手;又将孕妇的皮剥下来做成法袍,鬼灵就不会反噬……”
听见婴儿的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路管事的脸色也越来越白:“这种鬼婴,一个就能杀死好几个壮汉;要是有十个八个,就算是那些武林高手也抵挡不住!现在这里有这么多……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他正在惶恐间,却听得吴解脚下发出咯咯的响声,低头看去,粗大结实的原木竟然犹如干燥的泥块一样裂开了无数的纹路。
他吓了一跳,急忙抬头想要劝几句,却见吴解脸上的怒色已经无法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