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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铠道:“一应罪过,皆由我爹爹造成,小默雪受他欺瞒,岂能蒙受冤屈?”
青泉望着白铠,眸中仍有深情,她道:“你。。。铁了心要护着她?”
白铠大声道:“我已向小默雪发誓,终生随她左右。莫说她受人摆布,乃是无辜棋子,纵然有小小罪过,你也拿我开刀好了。”
小默雪想说:“那是你爹爹为了骗我,利用于你。你怎地当真了?”
青泉泪如泉涌,道:“那你们快滚,滚得远远的,永生永世,莫再回到此地!”话一出口,更不多言,转身而去,其余鬼灵族人也跟她走远。
道儿喊:“你这凶婆娘,这事儿怎由你说了算?咱们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们作威作福惯了,活该。。。。”总算知道收敛,硬生生截断此句,好在青泉等人不加理会。
宋远桥道:“鬼灵族永世居于深山中,如今被迫离乡,今后只怕日子艰难,鞑子荼毒无穷,他们怎能忍耐得住?”
盘蜒道:“丛林之中,强者生存。他们总不能在山中再关千万年,只能瞧他们自己造化了。”
小默雪道:“咱们回去求巫师奶奶,要她接纳鬼灵族吧,寨子里要防着灵王,鬼灵族大可相帮。”
道儿说:“可此举大违规矩啊?”
小默雪指了指抑天山道:“连此山都已倒塌,咱们凤依族经此剧变,旧时规矩也非改改了。”也是她有心弥补,决心坚毅,竟生出此生罕有的固执来。
道儿笑道:“你是‘天灵者’,巫师奶奶心疼你,非答应此事不可。”
小默雪吐舌道:“我只盼巫师奶奶得知真相,不会杀我祭天。”
盘蜒在山中找一处泉水,让众人洗了眼睛,果然应验如神,视线复明,随后上路,返回凤依族。途中山石树木皆与往昔一样,但盘蜒偶然环顾,却觉得灵脉剧变,不复先前死气沉沉,平稳不变,已与万仙世道有几成相似。
他心想:“抑天山隔绝了阎王的地界,如今此神山覆灭,此世离聚魂山又近了许多,只是仍有余裕,看来这抑天山并非一处。靡葵那儿定有记载,我得问她一问。”
抵达山寨,见寨中已然大乱,众族民跪倒在地,哭泣者有之,磕头者有之,边哭边磕头者,也是大有人在。巫师立于高台之上,大声祈祷,以数十种羽毛卜算,语气急促惶恐。
她见到众人归来,露出一丝喜色,忙接引众人前往她住处,途中不停有人问到:“巫师婆婆,天神会再降灾么?”“是咱们今年抑天大会被人破坏,引发灾难么?”巫师熟门熟路,说些模棱两可之言,轻易打发。
此时,只见一年少清瘦的道士挤过人群,朝宋远桥跑来,两人一见,惊喜不已,宋远桥道:“二弟!”那二弟喊道:“大师兄!”两人双手紧握,好生亲热。
阳问天道:“贤弟,这位也是武当派的少侠么?”
宋远桥笑道:“他是我莲舟师弟,师弟,我替你引荐几位好朋友。”
这小道士叫做俞莲舟,乃是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的第二弟子,比宋远桥稍小一些,他恢复稳重,向众人一一问候,补齐礼数,这才对宋远桥道:“师父派我前来,要你回武当山去。”
宋远桥大感不安,问道:“可是我。。。。我离山太久,令师父担心了?我好生该死。”
俞莲舟道:“师父自然挂念你,他本有意亲自前来,可我主动跪地求他,才得这下山良机。”
宋远桥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找师哥是假,下山闲逛是真。”
俞莲舟正色道:“我这叫胸有成竹,一击即中,这不刚来此地,便见到你了不是?师父他说咱们功力已成,可起始习练浩阳功内劲,要你回山修习,反思所获。你找着那杀害武林同道的疯子了么?”
宋远桥叹道:“其中隐情,真叫人意想不到,且听我向你道来。”转过身来,对众人道:“吴奇先生,荧儿。。。姑娘,大哥,二哥,道儿姑娘,小默雪姑娘,恩师有命,不得不归,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今后有缘再见了。”
阳问天与他亲如手足,分别之际,竟悲伤万分,有如醉酒般心绪不宁,道别之时,声音断断续续,哽咽难言,其余众人自也伤怀。宋远桥大受触动,留恋许久,这才与师弟踏上归途。
四十 一没留神鬼上身
再到靡葵家中,靡葵问道:“默雪孩儿,道儿丫头,这抑天山之事,到底实情怎样?”
两人不敢隐瞒,一人述说,一人补充,将前因后果如数道来,靡葵面无人色,不经意间滚落泪水,顿足道:“这。。。。这老糊涂,竟真做出这样事来?”
白铠表情激动,注视靡葵,双眼似被定住一般,靡葵瞧他如此,也大吃一惊,料知他已知自己身份,捂住嘴,回身入屋,白铠追了进去,跪在靡葵身前,两人再忍耐不住,抱在一块儿,嚎啕大哭。
道儿、阳问天全摸不着头脑,阳问天问道:“贤弟与巫师婆婆莫非是亲戚么?”
盘蜒无意再隐瞒,道:“白铠正是靡葵之子,但值此灾难之时,此事决不可泄露,否则凤依族必生暴动,从此不复存在。”
那两人惊讶无比,看小默雪、血玉女童神色如常,显然早已知觉,道儿喊:“好个妹妹,连姐姐都瞒过了?”
小默雪颇不好意思,道:“这毕竟是人家私事,不得他应允,我不便吐露。”
道儿不依,拧小默雪脸蛋,姐妹俩吵吵闹闹,嘻嘻哈哈,并无半分隔阂。
良久,母子两人相依而出,靡葵道:“白铠已全告诉了我,小默雪,此事乃。。。。鬼灵族首脑与邪教罪过,与你无关。鬼灵族残存之人,我定会妥善处置。”
小默雪经她一劝,心头重负落地,情绪大有好转。
盘蜒又问道:“巫师妹妹。。。。。”
靡葵脸上一红,暗暗心动,心道:“你怎地这般。。。叫我?”问:“先生有何吩咐?”
盘蜒道:“这抑天山下那朱雀神枪之事,你凤依族历代可曾有些头绪么?”
靡葵皱眉思索,忽然道:“离咱们寨往西南二十里,有一山谷,谷中有一石壁,似乎有文字,然则被千年不化的冰雪遮蔽,只有史册记载,从来无人见过。那儿似有极凶猛的野兽,常人万万去不得那里。”
盘蜒笑道:“巫师妹妹好生聪慧,此言一出,明路在前。”
靡葵不禁嗔道:“你这般甜言蜜语,浮夸乱赞,令人家好生肉麻。”话音刚落,便大感后悔,深怕被人瞧出两人私情来。
白铠奇道:“娘,你怎地这般对吴奇先生说话?”
盘蜒暗想:“正因我是你后爹之故。”心中又无奈,又好笑。
靡葵见机倒快,说道:“你我母子重逢,我心情奇好,开开玩笑罢了。”白铠“哦”地一声,一笑置之。
盘蜒向众人道别,出了屋子,正要找向那冰封石壁处,小默雪、荧儿跟出,齐声道:“吴奇先生,能带上我俩同去么?”
盘蜒稍觉麻烦,却也阻止不得,道:“脚在人身上,谁也管不了。你俩小心跟着,不可掉以轻心。”双姝喜道:“是,是。”
小默雪也不曾去过那西南山谷,此去不过是心生好奇,仿佛被那边吸引一般,而荧儿见小默雪对盘蜒形影不离,心下紧张,岂能不严加监督?
滇地丛林茂密,天气湿热,途中多有浮虫爬蛇,奇花异草,这西南方向更是树木如墙,处处阻塞,沿小路走了不久,拨开层层草叶,前方景色巨变,只见谷间道路,已被冰墙封死,走到近处,寒气森然,侵肤入骨,与先前热带截然相反。
血玉女童摇着盘蜒手掌,笑着问道:“吴奇哥哥,你有法子过去么?”
盘蜒板着脸道:“你明知故问,我哪儿来这样本领?”
荧儿又笑道:“是么?我梦中梦见你本领大极了。”
盘蜒斥道:“小丫头胡乱做梦,可是想挨训了?”
荧儿低头一笑,当即闭口。
小默雪忙道:“吴奇先生,你莫对她这般凶。荧儿前辈她。。。她懂事的很。”她虽知这血玉女童年纪极大,可她身材样貌,皆不过十三、四岁女童模样,小默雪便将她视作晚辈般疼爱礼让。
盘蜒嘟囔几句,伸手碰那冰墙,若以庄周梦蝶功夫,便是将这山谷一锅端了,也非难事,然则冰墙之后,定有隐秘,不可以蛮劲破坏。
他想了想,道:“默雪姑娘,构地文书!”
小默雪一拍手,道:“原来如此!”手在那冰墙上一碰,只觉阴灵冰寒,在冰墙之内流淌,这冰墙并非死物,而是神灵施法而成。她心中构地文书的经文流淌而过,自行呈现关键,记起一门“神龙之术”,曰:“雄心如火,心想事成。”她以此法门,轻叱一声,那冰墙上渗出千万道白色气流,随即化作白雾,等候片刻,竟让出一条通路来。
盘蜒微笑道:“姑娘深不可测,妙法无穷,总能超乎在下预料。”
荧儿轻哼道:“你好偏心,为何总是夸她,却不给我好脸色看?”
盘蜒尚未答话,小默雪又劝道:“吴奇先生待你远比我好,他对我客客气气,对你却真正如亲人一般。”
荧儿媚眼斜觑,嗔怨道:“这小姑娘说得对么?”
盘蜒随口哄道:“一个像是我侄女,一个像是我女儿,两人实则不分轩轾,对待却需有分别罢了。”荧儿一听,心里甜滋滋的,甚是满意,小默雪倍感温馨,心下也颇为感激。
盘蜒心中却想:“一个曾是我恩人,没准会变作对头,一个曾是我囚犯,眼下却是我债主。”
通路已开,三人穿过山谷,前行几里路,不久果然见一石壁,那石壁上另有霜层,小默雪走上前去,轻轻一碰,突然间娇躯颤抖,手掌来回拂动,许久说不出话来。
血玉女童道:“这石壁上有邪法,小默雪她中招了么?”
盘蜒不明所以,正要查看,突然间,一旁悬崖上传来阵阵脚步,嗒嗒声响,像是脚蹼踩踏一般。盘蜒抬头一瞧,神色诧异,只见一头遍体雪白的大蜥蜴探出脑袋,身子一弯,从山上爬落。它体型着实可怕,足有十丈长短,当真如小山一般。
这白蜥蜴不知在山谷中住了多少年,感应天地灵气,这才这等雄伟巨大,血玉女童惨叫一声,躲在盘蜒身后,她武功虽高,遇上这等顶天立地的巨怪,也无半点法子。
盘蜒虽然不惧,可三日之内,再无法使出庄周梦蝶,打发起来颇为麻烦,况且此物并无邪气,当是这石壁守卫,若贸然毁去,定再降天灾。
就在这时,小默雪离那石壁,轻轻一跃,已来到白蜥蜴面前,那白蜥蜴舌头一卷,将小默雪卷住,仿佛一张大红毯裹在她身上。血玉女童吃了一惊,道:“吴奇哥哥,你快。。快救她?”
盘蜒也甚着急,踏上一步,来到小默雪侧面,正欲出掌打出,看清她一张侧脸,登时瞠目结舌,心头巨震。
小默雪此时形貌异样,美丽非凡,冰肌雪肤,再无半分瑕疵,光彩照人,秀丽不可方物,神色淡泊超然,全不以当下危机为意。
她不再是小默雪,她成了另外一人。
荧儿道:“你怎么了?为何发愣?”说话间往小默雪脸上一瞧,不由大声惊呼,喊道:“你是什么人?小默雪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