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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宝座上的玄通教主朗朗说道,神情平和。陆青的本命元神是九天玄女和烈焰真君留世的风魂火魄所化,撇去他的人间修士化身不谈,其实在玄通教主眼中,陆青就等于是九天玄女和烈焰真君的重转金身。当初九天玄女和烈焰真君被西皓白帝灭杀之前尚是先天真圣的圣阶,而陆青眼下道行显然已高过当初的两位真仙。
陆青笑道,“想不到祖师爷对五极帝域一战的境况也了如指掌。”玄通教主在天英界传下道统西丽山符箓派,陆青称呼他为祖师爷不算为过。
玄通教主淡淡一笑,“我观仙域诸界变化,好似洞若观火,便是一举灭杀五御帝君,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仙域诸界自有天刑法则约束,我若向下界出手,有违天道、天和,自然要受到太玄天的制约惩罚。有你督阵出手,可就好办的多了。当初皓帝、青帝诛杀九天、烈焰两家的恶气,也算是出尽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他态度和煦,对祖师爷的称呼未置可否。
陆青揣度了一下他的想法后说道,“弟子听说,当初祖师爷与道虚天尊、元虚道君两位古圣因一言而动干戈,因此而起的万年仙域大战陨落仙家无数,便是祖师爷也因此受太玄天责罚。现皓帝伏诛,道虚、元虚羽翼已去,至清境天诸仙势头大盛,何不就此乘胜而击,以雪当初仙域大战之耻!”
陆青着意提醒玄通教主记得当年战败之耻,一方面是想替当初陨落的九天玄女和烈焰真君讨回公道,另一方面也是因陆小五归附元虚道君麾下做了武道神君的原因。他更想的是早一点揭开天剑家破败的真正原因,以及找到父亲陆其候的下落。
没想到玄通教主一下看透他的想法,说道,“要知诸相皆幻,不要认假为真,这道理,你难道还不懂么?念念不忘父母兄弟之情,你何时能勘破太古之境?!”
陆青一愣,“弟子不懂,生我者父母,兄弟如手足,若要离欲忘情,仙者已如草木山石,道行再高又有何用?”
“大道之理,言语难尽。父母、手足,此是小情,放眼天下,养我者父母,亲我者手足,此是大情。若修得法身现前,世人皆圣皆佛皆祖,当无有差别。这圣境之道,要忘心体悟才能了然。”玄通教主声震如雷,眼光如电,做当头棒喝之状。
陆青忽然一笑,“祖师爷,这圣境之道,您可体悟到了?”
玄通教主没有正面回答,“本尊生于太玄天,太玄天为我父母,道虚、元虚自是我兄弟,本尊虽贵为至清境天天主,若想体悟终极大道必要离欲忘情,所以……”
“诛元虚道君、道虚天尊,灭太玄天,做诸天之主!”陆青面色凝重,一字一顿说道,心中也终于明白玄通教主的意图野望,想来当初起于三清天天主的仙域大战,究其原因也并非世间传说那样,争战双方一胜一败,势力大为削弱,却依然屹立三天不倒互相制衡,只怕也是太玄天统御之道的微妙展现罢了。三巨头再起烽烟,结果如何难以预料,但最终陪葬的也是芸芸众仙,修为只要不至巅峰,就永远是受人宰割的下场。
陆青打定主意,一定要牢牢把住玄通教主这颗大树,先搬倒了道虚天尊和元虚道君再说。
“祖师爷,五极帝域大战之后,亿万群仙势如水火已成混战之势,该如何搬倒那两位古圣,弟子看非祖师爷亲自出手不可。”
玄通教主说道,“元虚道君出面想为你和皓帝两家讲和,虽然是皓帝出的缓兵之计,但你在五极帝域一战定下乾坤,连灭三帝,这圣祖仙宴便成了泡影,元虚道君、道虚天尊二圣老羞成怒,已至太玄天请命告状,若是真请下太玄天天主的法旨治你,你只好独自面对,我便不好出面干预了。”
“弟子修为低鄙,又怎能独自胜过两大古圣,祖师爷,您可不能袖手旁观。”陆青沉声说道,心想玄通教主这老贼圣要推脱干系,自己总要想些法子让他不能独善其身。
玄通教主沉吟半晌,“不要担心,皓帝伏诛以后,你已成我之羽翼,仙域皆知你已成我之羽翼,若是让人剪了去,本尊岂不是又走了老路。当初玄女娘娘留玄天九剑神兵,若能九剑合一,当足可与古圣抗衡。你现下八剑已操控在手,只要寻得余下一剑,便可奏功。”
“八剑易得,剩下那一剑却没有头绪。欲海九界之中,玲珑剑镇域天心界,可这天心界在何处,弟子遍寻欲海界竟未寻得踪迹,而且问遍七极古仙也无一人知晓。弟子该如何寻得,还请祖师爷指点。”陆青说出困扰多日的苦恼。
没想到玄通教主也摇头说道,“太玄天开创九界,独天心界缥缈无形,居无定处,便是我们三清天三位天主也不知着落,玲珑剑如何模样,只怕只有太玄天和九天玄女才知晓玄妙。”
第738章 玲珑为心
“这可奇怪了,当初困于通天塔的古仙金蝉和通虚真人都说见齐过玄天九剑,祖师爷,您怎么反倒说没人晓得玲珑剑是何模样?”陆青很是疑惑。
玄通教主道,“当初太玄天开创欲海九界,天心界是第一个开辟出来的,虽然是欲海界域,却飘渺无形居无定处,根本不适合欲界生灵繁衍生息修炼道法,不知道太玄天所为何来。当时几位古仙巨头虽有疑惑,却慑于太玄天天威难测没人敢一问究竟。之后其他八界一一开辟,也各有定所,为日后陨落的群仙提供了落脚容身之处。只是天心界便消失了踪迹,从此再没有在众仙视线中出现。
后来九天玄天炼玄天九剑,镇域天心界的玲珑剑反倒是最后炼成,不过此剑无色无光无形无质,以色光神通法根本堪不透究竟。而当时呈现在众仙面前的玲珑剑,不过是玲珑剑的色光幻身,非是神剑真身。玲珑剑的秘密,只有太玄天天主和九天玄女、烈焰真君才知道。”
陆青无奈摇头,“难道没有玲珑剑便没机会斗败元虚道君和道虚天尊?”
玄通教主点点头,“以现在麾下诸仙实力,比较对方虽然略占上风,但没九剑合一为助,最多斗得势均力敌两败俱伤,这还是本尊出手的情况下。这一战便算胜了,若没玲珑剑,也一样无法彻底将元虚、道虚铲除。若想挑战太玄天威权,哼哼,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天乙为尊,玲珑为心,玄天九剑,遍生诸界。风火尊者,这是当初九剑成后太玄天所说的话,你仔细琢磨一下,或许能有所启示。”
陆青牢牢将这四句话记住。之后转了话锋,“祖师爷,三清天巨头都有灭杀对方掀翻太玄天独霸仙域的野心,万年争战也由此而来,三清天巨头对太玄天是个莫大的威胁,想必以太玄天造化天地的神力足以轻易灭杀觊觎圣位者,他为何不这么做?”
玄通教主呵呵笑起来,“太玄天元神一化为三,成我们三清天天主,亿万诸仙皆为子臣,圣位至高无上,却也要厚重根基支撑,太玄天若将我们都灭杀了,岂不是等于自绝根系,巍巍圣位又有谁来撑起?所以制衡牵制,才是他一贯以来对我们三巨头的态度,如若不然,仙域大战败后本尊就当被贬谪下欲海界了,又岂能依然占据至清境天至尊之位。”
陆青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证实,点点头道,“看来若是元虚道君和道虚天宗若真能说得太玄天震怒,你只有牺牲弟子的蓬莱境诸仙了?”
玄通教主摇头说道,坦然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本尊岂能自断一臂舍了蓬莱境诸仙,与道虚、元虚一战,本尊当全力支持,若胜则皆大欢喜可保无忧。所以,你和蓬莱境诸仙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来把握了。”
陆青点头,“弟子知道了。”
此时天边云光烂漫,一道金光灵符遥遥飞来,玄通教主座下仙童招手接过呈给了他,玄通教主伸手一展,却有赫赫语声从灵符中传出,威慑心魄令人震惊。
“玄通听着,尔等三清天天主不尊天道,任由治下仙众肆意妄为,好勇斗狠,彼此征伐,竟然导致五极帝域雄城五损其三,酿千古所未有之祸事,实是令本圣震惊。究其根源,祸事起端竟然在尔与道虚、元虚三真之争,实是让本圣难以忍受,对尔等多年之争议,本圣实在是不胜其烦,特令尔等速速了结之。着尔等百日期限,各率门中精英弟子在骷髅圣山详论长短,以永绝后患,不得再在仙域内另起烽烟以乱灵修之境。违者必灭杀无赦!”
灵符言毕,余音嗡嗡,良久不绝。玄通教主跪伏于地恭敬说道,“弟子遵命。”
等得灵符消散不见,玄通教主也站起身来,不住摇头,“不知道道虚和元虚那两个老东西怎么搞得,居然惹恼了太玄天天主,他老人家要我们三巨头在骷髅圣山了结万年争执,这是要永绝后患啊。不过也好,这次太玄天没有独自降罪与我,元虚、道虚太玄天一行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哈哈……决一死战,这正是本尊隐忍十余万年等待的机会啊!”
“骷髅圣山?”陆青头一次听说这个地方。
“嗯,是骷髅圣山,三清境天的死禁之地,在三清天开辟之前就已经有了。”玄通教主点头说道,“便算本尊这般年寿道行的诸天真圣也重未踏足过,仙域大战之前只听太玄天说过,骷髅圣山是太古之前的古圣斗法决战之地,白骨如山怨魂汇集如海,算是仙域内的大凶之地。经骷髅圣山决战,胜者修为道行凭空增长,当可晋升太古始神,败者粉身碎骨元魄化灰永堕无间黑狱之中,自身神通法力反滋补给胜者。太玄天肯开启骷髅圣山,是要三清天主决一死战啊。”
陆青叹道,“想不到仙域之境内,竟然也有这般凶煞鬼祟的险地?”
“本尊化神成道之前,骷髅圣山就已被封禁多年了,便算当初仙域大战那般的惨烈情形,太玄天也没开启圣山禁地。这处神秘境地,便算是我,也是很好奇的,既然太玄天天主下了圣令,不论是福是祸,也得挺身一闯了。”玄通教主说道。
陆青隐隐觉得这骷髅圣山之行,背后藏着绝大的阴谋和风险,他可不想让蓬莱境诸仙一起去冒险,想了想说道,“骷髅圣山之战,我蓬莱境诸仙不准备去。为何不在仙域境内攻伐斗法?”
玄通教主一愣,旋即大怒吼道,“太玄天圣令以下,便是想让三清天诸力量决一死战,你若敢不去,我第一个便灭杀了你!”
陆青说道,“骷髅圣山既是死禁之地,便算如你也从未踏足,若这是太玄天与道虚元虚给咱们布下的圈套,跟随我之万千仙真岂不皆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现下对我出手,也无异于自毁根基自剪羽翼,这个险,你肯冒么?”
陆青一边说一边缓缓向殿外退去,暗忖自家修为道行虽然比不得玄通教主,但是若真动起手来,寻得一线生机逃回蓬莱境应该不成问题。
玄通教主抬起的手掌缓缓放下,叹口气道,“蓬莱境诸仙不去,难道让本尊独自面对么?况且违抗了太玄天圣令,便是我不出手,太玄天雷霆一怒,蓬莱境一样会化为灰烬。风火尊者,你可想好了。”
“弟子想好了,绝对不涉险境,无论谁敢来犯蓬莱境,决一死战就是。”陆青继续后退,身子飞上七宝仙舆,九头圣兽麒麟腾空而起,拉着七宝仙舆离开至清境天云光宝殿。如陆青所料,玄通教主终于没有出手制止。
陆青返回蓬莱境赤焰天风境,开了九幽境,请诸路仙家首脑前来议事。不一会功夫,璇姬娘娘九雷天尊率先赶到,顽道祖也从北冥仙境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