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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熊双手探空一抓,然后五指成钩,抓向我的刀背。
我绝不给他夺走屠龙刀的机会,从污泥中生出一股大力,肩撞向乌熊。“轰隆”一声巨响,四周十余丈内犹如爆炸一般,污泥飞溅,树木激迸横飞,断枝如雨,巨石土块冲天暴射。地上陡然裂开一道两丈余深的深坑。
一道如游蛇般的刀光,在爆裂中急速蜿蜒延展,
乌熊则一脚踩地,高高跃起,一记肘击轰向尚未稳住身形的我。我“夫子一拱手”,溪底出现一个宽丈余长丈余的大坑。
然而,他的肘劲仍然有八成打中了我。
乌熊狞笑道:“就这些斤两,也敢跟我叫板?!”
他身形升空,拳势大开大阖,似要移山倒海砸向我。我体内长生诀和大梦春秋两大神功流转至我习武以来的巅峰,双手在胸前如八卦手势画圈,以抵抗乌熊的拳力。可他的拳一样击中我的胸腹,我顿时弯曲如弓。
巨大疼痛袭击着我的胸腹,胃中猛烈抽搐,呕出一口苦水来。
“我曾修道大山中!”我突然想喊出这一句。
乌熊却不管我喊的什么,此时他已经稳占上风,就像一只黑熊正要残忍地享用他的猎物。他的眼神嗜血而疯狂,带着杀戮的狂意,留情地展开碾压式击杀。
一拳!
两拳!
三拳!
我不断被击飞倒退,在干涸的溪底,已经被足足打出了一里路距离。
乌熊甚至都没有听清我的下一句,“我曾拔刀问苍穹。”
他双拳成爪,抓在我胸前,将我高举过顶,转了一个大圈,朝着身后溪水扔出!
我的身体划破了汹涌溪水,打退了挡路的污泥。
如一艘铁船划出了了大半里路。
我单膝跪地,将大刀横于胸前,“我曾倚天屠蛟龙。”
屠龙刀发出一阵寒冷的光芒,我站直身体,微微屈膝,“我曾溪底杀乌熊!”
刀势已如洪水满湖。
我的心中出现了一轮明月,月光皎洁,映在溪底。
明月当空,我心是空。
胸中只有万千刀意。
这便是纵横境吗?可惜,我知道这只是伪纵横!练武一道,唯有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方能成就天人体魄。可我并无纵横境!
这一刀,只是让我勉强提境。但纵横境亦是无敌之境!
一刀击出,两袖青龙。
我的眼前出现了铺天盖地的青气,青气逐渐凝聚成龙。这头龙头身躯长达几十丈,雄壮威武,龙头窜动直扑乌熊。青色的龙气搅动着浑浊的溪水,如青龙汲水,将黄色的泥浆作为鳞甲,张牙舞爪吞噬向乌熊。
一气激荡三千里!89
第一百四十九章 杀你不难
乌熊眼睛中突然冒出精光,仔细地看着我的刀势。这个江湖,不偷师哪有那么多的妙手天成?
这一刀正是他想要的。一位年轻的青衫刀客的刀中之意!
武功练的久了,就像喝酒,遇到好酒就算是里面被下了剧毒,也是要尝上一尝的。
乌熊第一次流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他的身后有溪水成圆。开始只是一个水滴,后面越来越大,竟成了一个大大的雷暴。他伸出右掌,将溪水形成的雷暴般圆球置于身前,大喝一声按住我的青龙龙头。青龙表情狰狞,将他逼退十尺开外。
他再起左手,一拳砸向青龙头部,青龙挣扎几下,终究不敌他的铁拳勇猛,呻吟一声闪避向地底,溪底忽然炸裂开来,随着青龙身子的钻入,硬生生凿出一口深井,溪水不断涌入其中。我的屠龙刀已经在他五尺之外。
乌熊一袭宽大紫衣剧烈震荡,乌熊两鬓头丝齐齐往后飘去,右手屈指有二,夹住了屠龙刀尖!
洞玄洞玄,就是曲指叩长生。
我右手持刀一往无前,左掌凝聚真气拍向他头颅!
乌熊这一次被我逼退数丈,他边退便曲指敲击我的刀背,开始柔弱,每敲一下只是震得我心神激荡;后来却越来越猛烈,每一下曲指便在我们身畔炸响雷声。
眨眼百声雷!
雷声震四方!
他用雷震的却不是四方,而是我的气机。我的长生诀在体内运转大周天,生生不息。而他叩击的正是我气机运转的间隙,只要被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缝隙,非被他震的经脉寸断,七窍流血不可。
可我除了长生诀,还有另一项神功大梦春秋。
长生诀主攻,大梦春秋主防!
两者结合起来,体内气机便再无破绽。乌熊也是动了真火,瞪眼轻喝一声,左手生出一道气机来,牵引着我和屠龙刀偏向左侧,一拳砸向我的百会穴。
我倒转屠龙刀,一刀斩向他的腰间。
刀客,有进无退,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我愿舍命杀他,乌熊却不舍得。
乌熊身体扭曲如盘松,向后疾退,但那已经失去意义的一拳仍然砸在了我脑袋上,不痛不痒。他退了我便进了,我趁势双脚连环踢踢在他的胸膛之上,一脚比一脚凶狠,他被我踢出九丈!
入了纵横伪境,体内不再是七朵荷花。而变成一百零八朵金色莲花,一气开遍湖水,却又一气凋零五十四。
枯萎和盛开,在我长生诀和大梦春秋的支撑下,如此循环往复。
乌熊惜命,我却从一开始就拼了命。
乱世之中,管你是什么王侯将相一品武夫,我唯有贱命一条!
终南山上师傅养不起我,我便下了山。下山了,就是为了活出个人样来!偌大江湖,我就是来讨口饭吃。
谁让我没饭吃,我就和他拼命,可是,我比谁都怕死。死不丢人,怕才丢人!
武夫之怒又如何?
我将屠龙刀插在地上,地发杀机,蜿蜒六千里。
我不曾动,乌熊却不断挥拳砸出,那是刀和大地的结合而萌生的杀机。刀未动,一样杀人。
我曾问师傅,此生你拿着刀和人最凶险的生死之战是哪一场?师傅正坐在道观门外晒着太阳,只是笑着跑题说了一句:你小子,牢记为师一句话,当你将死之时,不可去想生死。
如今,新桃换去了旧符。
我缓缓睁开双眼。
天地之间,不过一线间。
我借天地一用,换取一刀。
青龙再起,飞龙在天。
天地寂静,溪水缓流。
“刀来!”我轻喝一声,似乎从远方——那是长安城全真教的方向飞来一刀,和我屠龙刀的刀影重叠,我出刀。
很缓。
乌熊缓缓低头,胸腹透出一寸刀尖。
乌熊不敢相信,接下来就是要让他信!我提起他的脖子,一拳复一拳,拳出如刀,捅向他全身的七十二窍穴。他虽有金刚体魄,但被我借来一刀击溃了气机,后来又被我一拳一拳捅乱了散乱的真气,如一条大河被无形之力支配的支离破碎。他空有蓬勃内力,虽杀机勃发,但此时又能奈我何?
如此这般打了半个时辰,他的头被我打入了地底,我才停手。仍不解气!太阴山山主竟然面色未变,他沙哑开口:“最后那一刀,怎么来的?”
我眼神冷漠望向这个大洞玄境高手,没有出声,只是又给了他一拳。
这一刀,是拿命换来的。接了天地一刀,我的祖师爷不吝啬,我都要死了他还吝啬什么?可天地之力不是那么好借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出来混,借了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我拿六年寿命换此一刀!
“杀了我,你就能生出太阴山?实话告诉你,我的两万铁骑已经封锁了山脉,别说是你,就是你山下的那五百骑士,今日谁也跑不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我没死。”乌熊说道,他说的硬气,其实已经示弱了。
一命换一命呗,刚才已经换过了。
我咧嘴一笑,再度一拳打在他的一处紧要窍穴上。杀一品境高手,不砍了他的头,这样杀法只能泄恨,却怎么也破不了他的金刚体魄。
一品四境,最末是金刚。
乌熊嘴角淌出鲜血,脸色平静道:“我可以答应你,今日仇我不会今日报,等你离开太阴山脉,我才派人对你展开追杀。”
我不禁有些佩服他,如此处境他竟然还能处之泰然,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他不说我放了他他便送我们下山,也不说拿权势金银来换,而只是说还会追杀我,我却有些犹豫。
拿他一命换五百壮士,值不值?
我抬头问道:“杀你不难。你不信我会在你心口上再扎一刀,再把你的头砍下来送给于夫罗?”
乌熊默不作声,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笑意。
可他这一笑,我也只能一笑泯恩仇。我不畏死,却不能让山下五百壮士跟着我去死。
五百铁骑,再怎么强悍,也不会是两万精兵的对手。
因此,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我停刀收拳,自嘲道:“山主大人,我这趟来匈奴只是例行公事,没想和谁结仇,也不想杀了你。现在这般模样是因为你要杀我,我打你是因为不能让你接上气机,不然我就要不妙了。你大人有大量,见谅一个,否则你一旦接续上气机,我如何都不是一名大洞玄的对手,”
乌熊嘴角含血,笑得咳嗽起来,但仍是点了点头。
枭雄,总得有点气度。
我这才松开他的头颅,一刀插入他的脊柱之中,这样方才安心。他越是镇定从容,我就越是得小心翼翼。
此时,马蹄声起。
许褚带领着五百虎豹骑如风而至。为了来救我,他们也是拼了!
此时,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我咧嘴笑笑:“你们来的正是时候。”89
第一百五十章 后患无穷
五百铁甲下山。
乌熊好似远行悠游,轻声笑道:“匈奴人嗜杀,可都说我是魔头,我也的确杀了不少人。可今日一战,对我来说,输得憋屈是憋屈,却还不算委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语气平淡道:“我只是一名大汉朝的将军,和一个江湖上的刀客。”
乌熊一脸讥诮,语气冷淡了几分,“你身上藏有秘密。”
“你就不怕到了僻静处,我一刀真的杀了你?”
乌熊哈哈笑道,嘴角又渗出鲜血来:“你要是真敢,不妨试试看。”
我跟着笑起来,“还是算了,我临死之时都拼命,你要真拼起命来,可能我还真不是对手。”
乌熊望向道路两旁在匈奴难得一见的青黄稻田,明晃晃的似镜子一般,轻轻说道:“那样杀起来才有意思。”
队伍走的极慢,只因沿途来在暗处有人影幢幢。天蒙蒙亮时,眼前景色又是一变,满目黄沙荒凉,我终于停下马,回头望去,一直闭目养神的乌熊也睁开眼。
我拔出屠龙刀,和乌熊一起下马,问道:“就此别过?”
乌熊淡然说道:“好,你我就此别过。”
“以后,你还会杀我?”
“不死不休!”乌熊大笑,突然咳出一口血来,“留着你,终究是后患无穷。”
我跟着笑起来。
背对我的乌熊眼眸逐渐红中泛紫,气息运转则并无丝毫异样。
他要一脚踏洞玄,一脚强行踩入纵横。
既然我能强行突破境界到伪纵横境,他又如何不能?
我将刀入鞘。
乌熊的身体就开始炸裂,一阵阵血雾喷出,他在短时间内强行通窍提境,伤敌一千难免自伤八百。他披头散发,眼神红紫的吓人,伸出双臂,仰天大笑。
有一种睥睨众生的狂傲。
天地骤然响惊雷,乌云密布。眨眼间,乌熊紫色双眸变金眸。
我站在乌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