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马!”
戏看也看得个够了,再看将下去,那就不是欣赏,要反胃了的,眼瞅着吐蕃军崩溃在即,李贺也不想再这么玩将下去了,一挥手,断喝了一声,原本正自嘻嘻哈哈地笑谈着的安西骑军们立马停住了说笑,纷纷翻上马背,人人面色肃然,心态瞬间便已由放松调整到了临战前的紧绷,显示出极佳的训练水准。
“大将军,顶不住了,撤罢!”
“大将军,唐贼主力动了,再不撤就来不及了啊!”
“大将军,我等还是先暂避一时罢!”
……
死伤惨重之下,一众吐蕃千户长们全都吃不住劲了,再一看唐军主力已开始压上,登时便全都急红了眼,围着赫茨赞便是一阵哀嚎。
“混帐,顶住,都给老子顶住喽!”
面对着这等窝囊的战局,赫茨赞也想撤,可一想起噶尔?钦陵那张冷厉的脸,心登时便惶急了起来,哪敢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败了回去,只能是声嘶力竭地狂吼着,强逼一众将领们去死顶。
顶住?那是需要实力的,别看吐蕃军如今兵力上依旧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士气却是早已跌落到了谷底,就这么一盘散沙似的兵丁,怕是跟一群待宰的羔羊也没啥区别了的,要指望这群早已是精疲力竭的士卒们去拼命,那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来得强上一些,事实也明白无误地证明了这一点!
“举刀!”
李贺率部先是缓缓前压,以整齐的马步点带给一众吐蕃军以震撼性的威胁,紧接着,一过了场心,李贺便即大吼了一声,霎那间,两千把雪亮的横刀齐刷刷地举了起来,如林般地立着,在阳光下闪耀成一片死亡的寒光海洋。
“全军听令:狭路相逢勇者胜,突击,杀,杀,杀!”
连着大吼了三声“杀”之后,李贺一马当先地开始了狂野的加速,两千名以逸待劳多时的安西铁骑如同怒龙卷地一般地全都冲了起来,马蹄声爆响中,烟尘滚滚而起,冲天的杀气震撼得原本就乱的吐蕃步骑更加乱了几分,偏生先前为了抵御王、阿两路兵马的游射袭击,一众吐蕃步骑全都挤在了一起,这会儿便是想要展开阵型都没有可能,更遑论一众吐蕃将士们压根儿就没这么个心思,光顾着想要往回逃窜,这人马相挤之下,还没等唐军杀到呢,自己便已是相互践踏厮杀了起来,所有人都想逃的结果便是谁都逃不了,安西铁骑仅仅只是一个冲锋而已,便已生生将吐蕃阵型冲成了两截,这仗打到这个份上,便是神仙来了,也无法挽回吐蕃军的败局了。
逃,赶紧逃!眼瞅着战局已到了不可挽回之地步,赫茨赞再也顾不上甚死命令了,拨转马首,奋力砍杀着拥到身边的乱兵,好不容易方才拼死冲出了乱战核心,入眼便见李贺早已率领着一支骑军拦在了其西去的道路上……
第三百九十二章挑拨离间
“老子跟你拼了!啊,呀呀呀……”
一见到李贺率部拦在了当前,赫茨赞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瞬间便想起前番李贺所使出的那霸气无双的一刀,夹着马腹的双腿情不自禁地便打起了哆嗦,下意识地便想着拨马而逃,奈何归路被阻之下,却又实是无从逃起,更遑论面前如许多的安西铁骑也不可能给他从容走脱的机会,只能是将心一横,狂呼乱叫地纵马向李贺冲杀了过去。
“蠢材!”
李贺压根儿就听不懂赫茨赞在嚷嚷些甚子,可一见其不逃反进,登时便乐了起来,嘴角一撇,不屑地骂了一声,脚下一点马腹,提刀纵马便迎上了前去。
“斩!”
尽管明知不是李贺的对手,可赫茨赞还是打算搏上一把,一待李贺马到,便即大吼了一声,先发制人地狠命劈出了一刀,直取李贺的头颈之间。
赫茨赞的武艺不算差,可也高不到哪去,最多也就是个一般般的水平罢了,然则此际情急拼命之下,却是有了超水平的爆发,这一刀劈出,速如闪电,强烈的刀气硬是将空气震荡出了水状的波纹,尖锐的刀啸之声方起,刀已突破了空间的阻隔,瞬息间便已砍到了离李贺的脖子不到一尺之距上。
“汰!”
赫茨赞这一刀来得极其凶悍,着实是有些子出乎李贺的意料之外,不过么,光凭着这一条,要想伤到李贺,显然还差得远,但听李贺一声大吼,身子猛地一旋,手中的横刀顺势便已扬了起来,如鞭子一般地甩在了赫茨赞的刀面上。
“锵……”
双刀猛然对撞在了一起,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过后,赫茨赞的刀已被撞得横移出了外门,人也跟着歪斜到了一旁,险些就此跌落马背,反观李贺,刀虽也被弹得向空处,可人却依旧稳稳地端坐在马上,纹丝不动,其间的高下不言自明。
“过来罢!”
双方的马速都快,双刀一对,马已跑了个交错对平,李贺眼疾手快地一捞,已拽住了赫茨赞腰间的束带,大吼了一声,手下一用力,已生生将失去了平衡的赫茨赞硬拽离了马背,顺势一甩手,将赫茨赞抛到了地上。
“哎呀!”
赫茨赞被摔了个头晕眼花,疼得直叫唤,可性命要紧,顾不得浑身酸痛,一咕噜翻身而起,便要撒腿奔逃,只可惜却是迟了,没等其迈开腿,数名安西铁骑已如旋风般地杀到了近前,数把横刀同时挥出,指在了赫茨赞的各处要害上。
完了!赫茨赞本就不是甚视死如归之辈,这一见被数把横刀指住了要害,自是再也无一丝的拼命之勇气,眼一闭,神情黯然无比地当了俘虏。
“将军快看,贼子大军杀上来了!”
眼瞅着李显交待下来的任务已是顺利无比地完成了,李贺不由地便有几分的自得之意,只是还没等其松上一口大气,却听身后的骑军中有人高呼了一声,李贺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回头望向了西面,立马便见远处的一道低矮山梁后头烟尘大作,一群群手持刀枪的吐蕃骑军正向此处纵马狂奔而来。
“带上这蠢货,撤!”
李贺只扫了一眼,便已判断出来敌势大,绝非自己手下这支小部队所能应付得了的,自不敢多加耽搁,一挥手,断喝了一声,自有一名骑兵冲上前去,一刀背将赫茨赞砸晕了过去,而后提溜上了马背,紧随着大队人马一路狂奔着向己方大营冲了去……
枹罕城下的唐军大营中,一身白袍的李显正端坐在中军帐中,只不过并不是在研究战局,而是好整以暇地打着棋谱,一派悠闲自得之状,丝毫没半点大战即将来临前的紧张,有的只是淡定从容之气度。
“禀殿下,李贺将军大胜得归,已至帐外。”
大帐的门帘子一掀,一身整齐甲胄的新任中军官刘子明已从帐外行了进来,疾步抢到李显身前,语气兴奋地禀报了一句道。
“嗯,宣罢。”
大胜固然是喜事,不过么,李显却并没有太过激动,仅仅只是淡淡地吩咐了一声,甚至连头都不曾抬上一下,毕竟这支安西骑军的实力如何李显心中有数,每年十万贯喂养出来的强军打赢赫茨赞的残军本就属该当之事,若是败了,那才是怪事一桩,李显想知道的仅仅只是胜到了何等之程度。
“诺!”
刘子明生性憨厚,这一听李显发了话,也不多言,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大步行出了帐外,旋即便陪着李贺从帐外行了进来。
“末将参见殿下!”
一场以少打多的对决赢得如此之漂亮,李贺自然是兴奋得很,不过么,他却是不敢在李显面前表露得太过得意,这便大步行到了几子前,恭谨地行礼问安道。
“过足瘾了?”
听得响动,李显从棋盘上抬起了头来,嘴角一挑,露出了丝笑意,调侃了李贺一句道。
“嘿嘿,没呢,殿下您没见俺连汗都没流上一滴,啧啧,这吐蕃贼子着实太不经打了些,唉,白瞎了殿下的教导,俺这是拿牛刀杀鸡来着。”
李贺生性就皮,这一听李显出言调侃,登时便乐了起来,吧砸了下嘴唇,一摊手,一副意犹未尽之状地回了一句道。
“哈,你这混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罢了,孤也懒得跟你计较,人呢?”
李显早就已从报马处得知了整个战役之经过,自是无须再多问,笑骂了一声之后,便即转开了话题。
“回殿下的话,人已押到了帐外!”
李贺皮归皮,在大事上却是向来不含糊的,这一听李显已转入了正题,脸上的嬉笑神色立马便收敛了起来,一躬身,紧赶着回答道。
“带上来罢。”
李显不动声色地看了李贺一眼,对其收放自如的表现甚为满意,可也没再多言,只是面色淡然地吩咐了一句道。
“是,末将遵命!”李贺恭敬地应了诺,一旋身,大步走到大帐口处,一扬手,断喝了一声道:“押上来!”
“跪下!”
李贺既已下了令,早已在帐外等候了多时的两名身材魁梧的安西骑军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高声应了诺之后,拖拽着五花大绑的赫茨赞便行到了帐中,各出一脚,重重地踹在其腿脚弯处,疼得赫茨赞“哎呀”一声惨呼之下,人已重重地跪倒在了地上。
“松绑!”
李显饶有兴致地打量了赫茨赞好一阵子之后,这才一扬手,淡淡地吩咐道。
“诺!”
两名安西骑军应声而动,将赫茨赞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而后各自躬身行了个礼,径直退出了中军帐。
“某乃大蕃将军,尔等要杀便杀,休得多言!”
赫茨赞被李显看得心里头直发毛,可又不愿服软认输,这便梗着脖子,用不甚熟练的汉语嘶吼了起来,声音倒是不小,但却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
“骨头倒是很硬么?有趣,尔既一心求死,孤便成全尔便是了,来人,拖下去,砍了!”
李显观颜察色的能力几乎可以说是当世无双,又怎可能被赫茨赞这等小伎俩瞒了过去,这便顺水推舟地拉下了脸,断喝了一声,自有数名帐下亲卫一拥而上,摁着赫茨赞便要向帐外拖了去。
“啊,不,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赫茨赞本就不过是佯装强硬罢了,这一听李显要斩,登时便慌了神,也不顾甚面子不面子的了,紧赶着便哀嚎了起来。
“拖回来!”
这一见赫茨赞那等怂样,李显心中暗自好笑不已,这便一挥手,止住了亲卫们的行动。
“殿、殿下,末将,末将……”
赫茨赞得逃大难,心早就虚了,有心请降,却又拉不下那个颜面,口中含含糊糊地不是说啥才是了。
“听闻将军祖上乃是吐蕃赞普,不知是否属实啊?”
李显没理会赫茨赞的胡言乱语,笑呵呵地一抖大袖子,意有所指地问了一句道。
“啊,是,末将曾祖与囊日论赞赞普分属兄弟,按辈分算,末将是当今赞普的堂叔,只是末将甚少回逻些(今拉萨),与赞普并不相熟,不知殿下您……”
赫茨赞显然没想到李显居然知晓自个儿的皇亲身份,不由地便是一愣,而后忙不迭地出言解释了一番。
“哦?吐蕃如今还有赞普?呵呵,这倒是有趣,世人不是都只知噶尔大相么?这赞普么?呵呵……”
李显笑呵呵地抛出了一连串讥讽之疑问,直听得赫茨赞面红耳赤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了。
“将军这个皇叔怕是不好当罢,好事轮不上,甚消耗战该都是将军第一个上罢,啧啧,这借刀杀人的伎俩着实是犀利得紧啊,可怜将军如今尚兀自蒙在鼓里,孤甚是怜尔。”李显压根儿就没管赫茨赞有多尴尬,吧砸了几下嘴唇,一脸子怜悯状地挑拨着赫茨赞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