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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斗篷客一声令下,众贼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高声应了诺,乱纷纷地抬着张二等人撤出了密林,只留下满地的狼藉与血迹在无言地述说着先前一战的惨烈。
“殿下。”
“殿下,您受伤了?”
“快,拿纱布来!”
……
刘子明与张明武等人早已会合在了密林深处,正自商议着要不要前去接应李显之际,却听一阵衣袂翻飞声大作间,李显已手提着软塌塌的刘六出现在了面前,一见李显浑身鲜血淋漓的惨状,一众亲卫们登时全都乱了手脚,紧张万分地将李显团团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地关切着。
“孤没事,都是小伤,无甚大碍,子明,将这厮看好了,孤有话要问。”
李显一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嚷嚷,手一抖,将昏迷不醒的刘六往地上一丢,淡淡地吩咐了一句道。
“诺。”
刘子明尽自心急李显的伤情,可却不敢违了李显的命令,只能是恭敬地应了一声,指挥手下亲卫将刘六捆了起来,他自己却紧赶着取出了裹伤的纱布,亲自动手为李显包扎了起来。
真他娘的疼!战斗时不觉得,可一歇将下来,疼痛感便立马浮出了水面,饶是李显生性坚忍,也不禁被疼出了一头的大汗——内伤倒是不重,只是经络稍受震荡罢了,以李显已大圆满的“天星功”之高妙,内力运行上数个周天便可基本无碍,可身上的外伤却没法子了,左肩三道剑伤、右边大腿两道伤口虽都已止了血,于行动虽无大碍,可疼痛却一时半会难消,生生令李显很有种骂娘的冲动,只是在一众手下面前,却是不好失态,只能是在心里头暗骂了一嗓子便算了事。
“殿下,您乃千金之躯,怎能如此冒险,倘若有失,叫末将等如何自处?”
刘子明跟随李显已有数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显伤得如此之重,心疼之余,口中便有些子嘴碎地念叨了起来。
“孤没事,子明,去,将那俘虏提过来,孤要好生审审。”
虽明知刘子明是一番好意,李显却不耐听这些好心之言,可也不好发作,只能是皱着眉头一挥手,语气阴寒地吩咐道。
“诺!”
刘子明还想再劝,可一见李显面色不愉,却也不敢再多啰嗦,紧赶着应答了一声之后,跑到一旁,亲自拽着兀自未醒的刘六行到了近前。
“啊……”
对于伤了李显的刘六,刘子明自是不会有半分的客气可言,随手将其丢在地上之后,也没去打水浇醒刘六,而是抽出腰间的横刀,毫不客气地在其大腿上猛刺了一刀,巨大的疼痛感登时便刺激得刘六狂吼了起来。
“老实点!”
一见刘六翻身欲起,刘子明毫不客气地大脚一踩,重重地踏在了其胸膛上,生生将其半仰的身子又踩回了泥水之中。
“狗贼,要杀便杀,如此折辱某家算甚好汉,有种的便给老子来个痛快!”
刘六拼命地强挣了一下,可其受伤之躯却又哪能挣得脱刘子明的控制,直急得双目怒瞪,不管不顾地便狂吼了起来。
“嗯!”李显一挥手,轻吭了一声,示意刘子明放开对刘六的压制,神情淡漠地开口道:“刘六,想在孤面前充硬汉,你还没那个资格,孤有几个问题要问,尔若是从实招来,孤可以给尔一个痛快,若不然……”
“不然怎地,哈哈哈……,要杀便杀,何须多问,老子死便死了,要想老子招供,门都没有!”既已落到了李显手中,刘六自忖必死无疑,自是豁了出去,不待李显将话说完,便已哈哈大笑着顶了李显一句道。
“若不然,不止尔要饱受折磨而死,孤更要彻底剿灭了尔栖霞观一脉,从你师傅清虚以下,尽皆必杀,何去何从,尔大可自择之,莫怪孤言之不预。”
李显丝毫不在意刘六的狂态,也无视其怒睁着的双眼之凝视,面色平静地将被打断的话接着说了个完整。
“贼王,你……”
李显的语气虽平淡,可内里却满是言出法随的意味,此言一出,刘六的脸色立马便难看了起来,怒睁着双眼,张口欲骂,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没来由地心虚了起来,一时间竟瞠目结舌地不知说啥才好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突围而走(中)
“孤的耐心一向不是太好,就只给尔十数之限,尔若是不答,那就休怪孤无情了,十、九、八……”
李显最擅长的便是与人打交道,观颜察色的能耐自是强得很,只一看刘六色厉内荏的样子,便已猜中了其之心理变化,可也没急着直奔主题,而是趁热打铁地继续施压了起来。
“且慢!”
刘六乃是江湖豪杰,大风大浪也算没少经历过,无数次刀头舔血的厮杀下来,于本人的生死早已是看淡了的,若李显的威胁只是对着其本人,刘六自是半点都不放在心上,然则他却绝不想因此而连累到师门的存续,面对着李显的威胁,刘六实在没勇气去赌,只因他很清楚李显暗底里的势力究竟有多可怕,真想要灭了栖霞观并不算多难的事情,这一听李显已是数到了三,刘六自是再也沉不住气了,忙不迭地高呼了一声道。
“嗯?”
李显还是没有急着追问实情,而是冰冷无比地从鼻孔里哼出了一声。
“好汉做事好汉当,老子自己做的事,与栖霞观无关,殿下行此株连之举,就不怕骂名满江湖么?”刘六本心里是不想屈服的,这一见李显停止了数数,紧赶着便出言挤兑了起来。
“好大的笑话,孤乃当今亲王,又是河西大都督,尔等行刺于孤,便是谋逆,按律本就该抄灭九族,至于甚子江湖,与孤何涉?哼,三,二……”
李显挤兑旁人的事儿可是海了去了的,又怎可能被刘六挤兑了去,这便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地驳斥了刘六几句,而后,也不给刘六再次出言的机会,手指一屈,接着往下数起了数来。
“慢着,殿下若能应允不追究某之师门,刘某便任凭殿下处置。”
一听李显已将要数到一,刘六是真的急了,再次高呼着打断了李显的话头。
“尔本就在孤之掌心,要如何处置又何须经得尔之同意,嘿,到了此时,还敢拿虚言来哄骗孤,真当孤是老好人么?那斗篷客究竟是何人?说!”
李显面色一板,讥讽了刘六几句,而后突地提高声调断喝了一嗓子,陡变的音调登时便震得刘六不由自主地便是一个哆嗦。
“是孙全福,啊……”
刘六精神高度紧张之际,被李显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一惊吓,话便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了,待得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是没了可能,惊呼了一声之后,整个人登时便萎靡了下去。
孙全福?该死的,怪不得声音如此之耳熟,原来是这老阉狗!老贼婆还真是用心狠毒,好,很好,走着瞧好了!李显多精明的个人,一听到孙全福的名字,瞬间便将所有事情全都想了个通透,毫无疑问,本该被杖毙的孙全福之所以还活着,只能是出自武后的手笔,而将其派来河西,便是要其想法子搞暗杀的,无论是前次的陇州郊区一战还是今日之局,全都出自同一个目的。
“是何人泄露了孤的行踪,嗯?”
李显心中虽震惊异常,可心念电转之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这一见刘六若丧考妣般地耷拉着头,自是知晓其心防已是彻底失了守,自是不肯放过这等追问的大好机会,这便紧接着出言问了一句道。
“这个刘某实是不知,我等兄弟六人只是奉命猎杀殿下,其余诸事皆是孙全福独自打理,唔,或许其副手刁三知晓些细情也说不定。”
既然已泄了孙全福的底,刘六也就此破罐破摔了起来,只是他不过是个高级打手罢了,所知的实情着实有限得很,能答出来的也仅仅只是猜测之辞。
“刁三?可是大漠独行客刁三么?”
李显早就在布局河西,对河西地面上的事情自是大多心中有数,不止是对河西官场乃至各部族上层了若指掌,便是对河西的武林高手乃至各股马贼也颇有所知,这一听刁三的名讳,立马想起了其之来历。
“不错,正是此人,那孙全福通常情况下并不轻易出面,大多数事务都是刁三在打理着。”
一听李显这等亲贵之辈居然知道刁三的绰号,刘六不由地便是一愣,可也没去多想,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句道。
“尔等平日里驻扎何地?共有多少人马?”
对于刁三这么个凶名卓著的主儿,李显虽有所耳闻,但却并不是太过了解,不过么,有着强悍的“鸣镝”在,李显自不愁找不到对付其的手段,却也不急着从刘六身上着手,这便转开了话题,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道。
“我等兄弟来此并不久,实不知‘黑风盗’的老巢究竟何在,只是知道该是在临洮县一带,至于人马,总数当在一千上下。”
事到如今,刘六显然已是彻底屈服了的,但凡李显有问,便即必答了起来。
“临洮?尔等来河西后莫非不曾与‘黑风盗’厮混一处么?”
临洮可是大唐皇家的老巢,这一听“黑风盗”居然将老巢设在了临洮,李显心里头登时便是一阵火起,但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沉吟地往下细问道。
“殿下有所不知,我等到此不过月余,‘黑风盗’便已连换了三次营寨,各处营垒之设置大体相当,某实是判断不出何处方是其之老巢。”刘六认真地想了想之后,有些子无奈地回答道。
“很好,尔还有甚要对孤说的么?”
李显想问的问题都已是问完了,至于其余诸事么,就刘六的身份而论,也不可能答出个所以然来,自不想再多费唇舌,这便最后问了一句,算是给刘六一个留下死前遗言的机会。
“殿下答应过在下,不株连某之师门,若违此言,刘某便是做了鬼,也断不肯与殿下干休!”
刘六却也不傻,自是听出了李显话里的意思,这便咬了咬牙,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般地高叫了起来。
“就此事而论,孤不会对栖霞观如何的,可若是清虚老道自己要来找孤的麻烦,那可就怨不得孤手辣了,话已说尽,尔可以上路了!”
李显对承诺这等玩意儿虽一向不怎么信得过,可却不屑跟刘六这等无足轻重之辈撒谎,这便有条件地给出了个最后的答复。
“唉,罢了,罢了,殿下若是可能的话,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家师一码罢?刘某求您了!”
刘六在清虚老道身前受教多年,实在是太清楚其师护短的性子,不说己方已有数人折在了李显手中,便是明崇俨败在李显手下之耻,都不是清虚老道可以忍受之事,换而言之,清虚老道找李显复仇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之事了的,一想起自家师傅或将折在李显手中,刘六不由地便是一阵大急,忙不迭地出言告饶道。
“抱歉了,子明,送他一程!”
对于刘六的重情重义,李显心中还是颇为欣赏的,奈何彼此间仇隙已深,断无收拢其心之可能,也只能是就此送其归西了事。
“诺!”
始终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的刘子明一听李显发了话,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答了一声,一抬手,腰间的横刀已是抽了出来,猛力一挥,一道刀光已斜劈了下去。
“殿,啊……”
刘六还想再多说些甚子,可惜不等其将话说完,刘子明的刀已是重重地劈在了其头颈之间,刘六只来得及惊呼了半声,斗大的头颅便已掉在了泥水里,不甘地翻滚了几下,嘴唇兀自张合着,却是半点声响都发不出来了,一双眼里尽是浓浓的忧与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