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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凌图微微一笑,心中暗暗警惕起来。
皇上拐弯抹角的赞赏实在太多了一些,哪怕他欣赏自己,也不会如此不吝辞藻。要知道,甜美的蜜往往是最毒的药,不保持清醒的头脑,等待他的或许就是肠穿肚烂。
……
“希鲁卡!”
匈奴人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胡刀,如同一群奔袭的狼。黄土地上,密密麻麻皆是黑色的身影,连大地都为止颤抖。
野兽捕猎的方式简单粗暴,威慑夺其胆,凶狠丧其志,利爪断其力,撕咬送其命。
而匈奴人,便是这片土地上最残忍的野兽!
如同山岳一般的克多尔带着一丝狞笑,冲锋在队伍最前头。带着“匈奴第一勇士”的光环,他并不认为这些孱弱的大唐军人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从他们的举止,也足以看出对方的胆怯。
若非如此,他们大可以在与己方堂堂正正一战,何故要退到河的另一边?难道他们以为凭借一条河,就能阻挡骁勇善战的匈奴勇士?
克多尔不懂得太多谋略,他只懂如何运用长生天赐予的神力,把敌人送到地狱。所以他不会想到眼前的布局是敌人的战术安排,而把这种表现看作懦弱和妥协。
看着突袭而来的活靶子,代天涯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气,嘶吼道:“放箭!”
箭矢如雨,遮天蔽日!
“撤退”也许是匈奴人最少说的几个字,也会他们最痛恨的字眼。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奋不顾身勇往直前,因为长生天只眷顾最勇敢的人。
“嗖嗖嗖嗖!”
可惜的是,悍不畏死不会带给他们不败金身。万箭齐发,齐威力何等惊人,怎是人力所能抗衡的?箭簇入肉,大片匈奴人倒了下去,掀起漫天尘嚣。
但他们毫无惧色,依旧在无比强势地前冲。
按理来说,冲锋的战士理应得到队友的掩护,可是夏国大军阵中却没有射出一根箭矢。
对于那些小部族来说,他们曾经吃尽了匈奴人的苦头。
他们的先祖在匈奴人的淫威下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每年他们要把辛苦放养的牛羊和最美丽的女人白白送到匈奴王庭,族人却要忍受极寒。
更可悲的事,哪怕贡献了一切,族中的青壮依然无法摆脱被残杀的命运。只为匈奴人要世代奴役这些部族,断绝他们崛起的希望。
他们就像奴隶,只能任由匈奴人欺压。这种情况下,他们恨不得匈奴人死绝才好,怎么会出手援助?
对于赵无极和莫凌图来说,大局已然被牢牢控制在手中。缺兵断粮士气全无的唐军,再也不会是他们东进的威胁,不可一世的匈奴人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心思,克多尔不会懂。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要求过援助。
他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打赢这场战役,铲除大唐最后的希望。他不愿别人分享自己的功劳,也不认为勇猛的匈奴战士需要别人的帮助。
至于损失——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只要冲过河,那些唐狗就像一群绵羊,只有挨宰的份儿!
“噗通!”
随着第一个人跳进汹涌的盘河之中,身穿黑衣的匈奴战士如同下锅的饺子,不一会儿便把宝石蓝的河水染成了黑色。
盘河虽然看起来很长,实际却并不深,只能没到一个成年人胸部而已。而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下生长的匈奴人,此时充分占了他们的不屈,哪怕踩在淤泥之中,他们的前行速度依然不慢。
在付出了无数条人命的代价之后,第一个匈奴人终于登上了河岸。
他粗糙的双手在地上一撑,刚想要带动湿哒哒的身子前冲,便听到一声暴喝。他抬起头来,赫然发现头顶寒光一闪,一把明晃晃的刀从天而降,恰劈在了自己的额头之上。
他能听到鲜血喷涌的声音,却再也看不见匈奴大军胜利的画面了。
代天涯一马当先,拔出嵌在匈奴人额头中带血的刀,嘶声道:“兄弟们,为了大唐,杀!”
“杀!”
大唐军人爆发出了极强的凝聚力,他们知道,眼前的形势对己方极为有利。等到匈奴人爬上河岸,他们就在没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了。
远远望去,暗红色的唐军和黑色的匈奴大军,在黄土地与蓝色河水交接的河岸边,凶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冲在最前排的,是身着银白色铠甲的“大唐升龙卫”。代天涯深知头阵所要肩负的使命,如果不能抢得先机杀出气势,等待他们的将还会是一场溃败。
这支他牺牲掉名誉、孤身深入漠北所组建的铁卫犹如他的孩子,他亲眼见证了他们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一步一步成为一只铁血之师,并且在汴京保卫战中发挥了逆转乾坤的作用。
代天涯一直为有这么一支军队而感到骄傲。可是现在,三万升龙卫只余下一半。剩下的,都把命都在了黄沙之下。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哪怕他现在心在滴血,却不得不忍痛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因为大唐需要他们!
“当!”
一名大唐升龙卫狠狠劈下长刀,却被刚上岸的匈奴人提刀挡住。那人带着一丝残忍,用匈奴语说道:“我会杀光你们!”
升龙卫咧嘴一笑,大骂道:“替我问候你祖宗!”
话音一落,他的双臂骤然加力,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柄横于二人之间的胡刀竟是被硬生生的压断了!
升龙卫手中的刀顺势而下,在那匈奴人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线。
砍翻一人,升龙卫似是被血光所刺激,大吼一声“杀”,顷刻又与余下的胡人撞到了一起!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眼前的画面,那就是惨烈。
沿着蜿蜒的河岸线,双方卜一朝面便是你死我活的拼杀。匈奴人极力想要证明自己,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残暴,让他们坚信没有翻不过的高山。而唐军则深知肩上的重担,为了翘首以待的妻子,为了嗷嗷待哺的孩子,为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一步也不能退。
退一步,血流成河!
事实上,宝蓝色的河水已经变成了红色。刀剑的拼杀、男人间的嘶吼响彻天地,而那鲜艳的红,便是他们最好的墓志铭。
克多尔挪动强壮的身躯,甩掉散落在后脑长发上的水渍,腾出有力的手掌摸了摸寸发不生的头顶,在湿泥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对着离他最近的升龙卫狠狠扑了上去!
那升龙卫浑然不惧,挺起长枪直送向克多尔的面门。哪知后者不闪不避,随意地虚抓一把,恰巧抓住枪身,那如苍龙出洞一般的长枪再也无法探前分毫。
克多尔一双小眼睛闪着嘲讽的光泽,空闲的一只手连刀都没拔,而是一把扼住了升龙卫的咽喉,将他如一只小鸡般提了起来。
“就这么点能耐的话……”克多尔微微一笑,如铁柱般的五指骤然发力:“那就太让匈奴勇士失望了。”
“咯咯!”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那升龙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血沫顺着嘴角溢出,眼看便不活了。
“王振!”
不远处的代天涯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登时大吼一声。
死掉的那人,曾经在漠北两次救了他的命,而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他倒下。
瞪着一双喷火的眸子,代天涯握紧手中的长剑,对着克多尔便冲了上去。
“狗杂种,我杀了你!”
第694章 大唐之舞
将士沙场醉卧,
漫天烽火连营,
太平江南梦里情。
望乡归心切,
边关战事急,
断我无名骨,
葬沙连城壁,
挥斥风流终化土。
昔日气吞万里,
今朝血染江山,
子孙未失英雄气。
金戈如涛,
铁马如怒,
岂曰雄豪惧胡虏?
英魂尚在,
剑指西庭,
泣血奔途杀前路!
一首《远征》,在每个人心中奏响。
他们是大唐的魂,每个战士的身上,都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期望。他们相信,所有唐人的目光现在都在注视着西方,注视着这里。
身为这场战争的主角,他们不仅背要顶着无穷无尽的压力,还要承受难以言表的痛苦。
这份痛苦很大程度来源于肉体,因为人数上的劣势,战士们只能一个人当两人用,与疲惫和伤病作斗争。而更大程度上,却是来源于精神层面的。
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除了汴京保卫战,再没经历过任何战争,根本没有体会过战争的可怕。可现如今,他们每天都要在血与火中淬炼,伴随着喊杀与死亡在噩梦中惊醒,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也会走上袍泽的老路,被黄土所掩埋。
但他们必须撑下去,为了所爱之人还有爱自己的人,这一仗不能输!
“铛!”
代天涯飞身而起,整个人仿佛在空中慢放一样。他的动作舒展而飘逸,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狠狠砍向克多尔的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克多尔把刀格挡于额顶,硬是在长剑及身的一刻,挡下了这势如千钧的一击。
难以抗拒的大力,让克多尔健硕的身子退后一步。仅仅一步,却令后者的脸上凶相毕露。
能让匈奴第一勇士后退的人,他是第一个!
克多尔眼中闪出兴奋地光芒,令人恶心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这一剑有点样子。嘿嘿,长生天最眷顾的勇士最喜欢杀强者。因为这样……才能证明我更强!”
代天涯根本听不懂他的话,也不需要懂。
“在漠北,杀了我兄弟却不付出代价的绝无仅有,他们只有一种下场。”
代天涯收刀,再横劈!
“死!”
迅若闪电,快如雷霆!
克多尔毫不避让,在匈奴人的字典里,前方才是勇者的路。胡刀破风,再度和代天涯的剑碰撞到了一起。
“铛!”
一串火花激荡,犹如二人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决心。
克多尔天生神力,据说当年远行时在河边饮水,不慎被一只鳄鱼偷袭。而他非但毫发未损,竟是掰开鳄鱼强有力的颚,生生将那条健壮的鳄鱼撕成了两半。
方才代天涯占了先机,倒并未感觉到什么。此时以硬碰硬,顿时感觉一股磅礴之力传来,虎口之处一阵剧痛,险些把持不住长剑。
克多尔眼里闪过些许敬佩,道:“能挡我克多尔全力一刀而不死,你也算是个人物。长生天的勇士给你个机会自报家门——说出你的名字!”
代天涯勉强化解着那强劲的力道,脸上带着一丝不屈,道:“力气大,未必就是最后的赢家。”
语毕,他一改硬碰硬的打法,犹如一条灵巧的鱼,围绕着克多尔笨拙的身躯开始游走缠斗。
克多尔神力无穷,但脚步并不灵活——更何况,他也没见过这种卑鄙的打法。匈奴人一向直来直去,你可以要他们的命,却无法让他们妥协。
“无耻的唐狗!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
克多尔很愤怒,用匈奴语哇哇大叫起来。他明明知道对手打不过自己,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这让他尤其憋屈。
就好像狮子面对一只老鼠,哪怕有再大的优势,却也无法一脚将它踩死。
感觉到胸口一座火山即将喷发,克多尔知道自己不能再忍下去了。他的脚步迟缓了下来,故意将右胸暴露在了代天涯眼前。
一直在寻找机会的代天涯怎会错过?眼看对方露出空门,几乎出于本能便一剑刺了过去!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