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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是来看糖糖的!”脸上有一颗黑痣的马胜口沫横飞的对小侍女说,这样无理的问话,不但两个小侍女有些不屑一顾,就连赵子星和周同一帮少年人也齐齐鄙视地看着他,马胜头一低张开扇子护住脸迅速的退到后面。
场面话到底还是要周同这样的家伙来应付:“两位姐姐,小生今日与同窗共游成都城,听闻灵犀阁乃是成都府最好的所在,琴棋书画样样拿得出手,更兼得糖糖大家歌声绕梁三日而不绝,心向往之啊,特来拜会,还请两位姐姐行个方便则个。”
斯文败类就是这样的,两只眼珠子在人家小姑娘裸露的颈项间乱转,嘴里却说着动听的斯文话,这句话其实和马胜说的区别不大,只是形容词用的多了些,云峥躲在后面心里这样想。
原本没有房间,但是在知道赵子星身份之后,立刻就有了房间,一个年级稍长的绿衣妇人摇着一柄绣了猫扑蝶戏的团扇,站在楼梯间,人未到,香气已经袭来。
“奴家碧桃,今夜豪客醉卧此间可好?”
楼梯不够宽,妇人的长发又梳成了坠马髻,目光流转间,搞不清楚到底是在看谁,赵子星到底是见识过人,家中想必也不缺少美婢,撩拨一下妇人的发髻,朝崔达笑道:“小崔头会涉足,自然要找一个温柔些的,碧桃姐姐,莫要让小崔失望哟。”
妇人拿团扇掩着口鼻,哧哧地笑,把嘴凑到崔达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崔达失魂落魄的跟着这个大嘴,高颧骨的女子走了,云峥到现在才明白花娘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就算是普通的女子,到了灵犀阁这样奢华高雅的地方,的确会身价暴增!
第二十四章 王八蛋
男人间就有一句俗话叫做单嫖双赌,云峥不以为一群人去了青楼就是为了听歌看美女的,周同这家伙就是一个花丛老手,熟悉的在铺满地毯的小小巷道里穿行,占足了那些女子的便宜,却没有被人拉走。赵子星已经看不成了,满脸都是红印子,哈哈大笑着往那些女子的手里塞银钱,云峥很聪明地站在赵子星的背后,趁着所有的女子都去向赵子星献媚,自己摇着折扇闲庭信步。
天知道灵犀阁的走廊为什么会这么长,整整走了快一柱香的时间,不时地有一双玉臂探出来拉走一两个,等到了天井位置,一行人就只剩下云峥,赵子星和周同,和衣衫散乱的赵子星,周同不一样,云峥依然衣衫完整,拿扇子指着两位狼狈的同窗大笑不已。
“听说彩云之南有一种茶花叫做抓破美人脸,二位兄台现在的境遇该叫做什么?”
“少年风流,脂粉阵仗,云兄白花身边过,片叶不沾身,说起来难得,但是这里是青楼,未免折损了我等少年的英气。”
“周同,云兄家中有绝世佳丽,看不上这些庸脂俗粉也是有的,且容我等更衣,收拾好容貌再去拜会糖糖大家。”
云峥没有必要去,摇着扇子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溜达,过了那片回廊,就没有任何女子过来纠缠,不大的小庭院里居然还有流水潺潺,浑身的燥热,到了这里为之一静,甜香的气息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如兰似麝的香气,云峥笑着摇头,花娘算是将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
听觉。视觉、嗅觉。触觉、味觉这是人的五种感觉,非常的奇妙,每一种都有一种最愉悦的状态,云峥已经见识到了听觉,那些似有似无的袅娜歌声,嗅觉,那些如兰似麝的香气,只不过是最基层的两种,就已经有十一个少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剩下的三种已经在酝酿了,这里精致的花木,恐怕就已经在为视觉的盛宴大前站了吧?却不知触觉和味觉又是很等的模样。
说出来没人相信,这一套是五沟和尚教给花娘的,耳,鼻,口,舌,身,意这六识原本是佛家需要摒弃的。因为他们对一个潜心修佛的人来说就是心魔的诱因,花娘要开青楼,自然是要借助天魔的威力诱惑世人,佛家摒弃什么,她就要越是发扬什么,总而言之一句话,只要和佛门的要义对着干,一定会开好一个青楼的,佛教自汉代进入中原,已经有千年的历史,历经无数的高僧不断修正,终成世间第一法门,有这样一个反例,花娘的灵犀阁没理由红火不起来。听听灵犀阁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在打第六识的主意。
到了这里来迎接客人的已经换成了眉清目秀的童子,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规矩,主人喝醉,就会由童子背回来,所以眉清目秀,又力大无比的童子非常的受欢迎,比如元山的大盗马蜂其实就是一个仆僮出身,只不过他的主人喜好男风而已……
赵子星也似乎很不正常,手里牵着一个仆僮问东问西的,神态非常的亲密,这可能是大户人家的恶习,美貌的婢女和童子的作用似乎是一样的。
周同看样子很是羡慕,只有云峥不由自主的离这两个家伙原点,胃里还有点不舒服。
不知道花娘是怎么把歌声弄得忽远忽近就跟鬼叫魂一样,整座楼都在往外冒着森森的鬼气。自从发现这里还有童子之后,云峥对这里的好感在迅速的消失。
来到后楼,这里非常的空旷,之所以会有忽远忽近的歌声,就是因为有专门的人在不断地开门关门,还有一个仆役在不断地扯动房梁上的帘子,让屋子里的空气保持相对的流通,巨大的帘子也带来了徐徐微风,让留在这里的人感受不到半点的憋闷。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台子上一个纱衣女子正在演绎柳永的这首《雨霖铃》,唱腔古怪,最后一个音节被拖得老长,到了最后竟然变得尖利起来,就像是一个索命的恶鬼在发出最后的哀鸣。等到女子唱完起身,云峥才发现那个女子身上就只有一袭肚兜,抱着琵琶离去的时候,背后的居然是真空的,只有一层薄纱在掩耳盗铃。
童子将三人引到座位上,赵子星立刻贼目烁烁的到处打量,周同更是把手里的折扇摇的飞快,只有云峥躺在软榻上,瞅着房顶上不断晃动的布幔不知道在想什么。
“韩婆惜的琴技越发的顺畅了,虽说柳永的一首《雨霖铃》算不得富贵音,但是离愁别绪还是有的,刘翁家的乐姬果然名不虚传。”
“韩翁如果看的入眼,就拿你家的童儿来换如何?韩婆惜的妙处就在如满月般的后臀儿,你家的童子也是如此,却不知尊翁意下如何?”
两个老不要脸的光天化日说这些淫词浪语,也不怕脏了别人的耳朵。不过云峥还是听出来了,刚才那个露着屁股的女人,和迎客的小童,似乎都不是灵犀阁的人,发堵的心里这才感觉好受一些,花娘到底不是一个没有底线的女人。
都说宋人荒淫,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从银盘里捡拾了两颗金杏慢慢的吃,这时候台子上出来的却是一个红衣女子,腰里别着鼓槌,两个力士费力的推出来一面大鼓,这面鼓非常的大,上面的每一个鼓钉都足足有铜钱大小,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大的牛皮来蒙鼓面。
红衣女子先是盈盈下拜,而后就拿手掌拍击腰间的小鼓,可能觉得拍小鼓不过瘾,就从腰里抽出那对硕大的鼓槌,咚咚咚三声巨响,震得云峥手里的杏子都掉了。
听出来了,她打算一个人演绎《将军令》这三声鼓响,就是大将军在升帐,将要开始点将出征,强而有力的鼓点节奏,由慢而快,阵阵频催,渲染了战斗即将开始的紧张气氛。
女子很忙碌,一边要打大鼓,一面还要拍打小鼓做和音,手忙脚乱中还要拿脚去踩那两面很大的铜锣,打算用它来表示将士们的矫健和奋勇杀敌的场景。作为一个民乐老师四年的男朋友,这一点简单的东西,云峥还是明白的。
鼓,为什么要做的这么大,就因为需要它发出很大的声音,这种双面鼓的回音激荡出音波在人的胸腔里共鸣,总是让人有一种打算放声高歌的打算。
云峥在强自忍耐,这个红衣女子的打鼓的技巧很高,云峥已经不由自主的把“傲气面对万重浪”这句歌词唱出来了,看看四周觉得不合适,这才闭上嘴巴。
为了宣泄心情,拿起筷子随着鼓点敲盘子,总算是觉得舒坦一点,鼓声方歇,那个红衣女子已经累得浑身是汗,喘息着向四周行礼。
很尴尬,刚才那个光屁股女人唱的那么难听都能获得好多赏赐,这个红衣服的姑娘把腰弯了好久,这些身体里没有一点热血的家伙,却一个个闭上眼睛装傻,一个铜子都不往上扔。
也是,红衣女子的鼓敲错地方了,这里坐的都是一些把勇气都消耗在床第间的人,指望勾起他们的雄心壮志,这是在做梦啊。
眼看着红衣女子无比失望的要退下,云峥拍着桌子大声地叫了一声好,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判,抬手就扔到了台子上,银判敲在鼓面上咚的响了一声,而后就掉在地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好一曲将军令,好一个红衣女,听君一曲,今夜已然尽兴,世人多好声色,你的鼓敲错地方了,本应在大军出征,将士死战之时敲击的雄音,在这群雌粥粥的地方怎能找到知音,最不济也该出现在士子大考之时,至少听了你的鼓曲也能多做一些整聋发聩的雄文。
呵呵,赵兄,周兄,小弟兴致已尽,这就告辞……”
云峥说完话,满青楼的人都在怒视他,赵子星和周同不知道说什么好,一句话就得罪了所有人,这样的功夫可不太好学。
“婢子谢过大官人赏赐!”红衣女子将那枚银判抱在怀里,激动地向云峥致谢。
云峥哈哈一笑,展开折扇摇晃两下,就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楼阁。
“装,你再装!不喜欢青楼你也不用一句话骂青楼里的人都不是男人吧?你也不想想,太监怎么会到青楼来?”花娘从假山后面钻出来,看样子很急,头发上还挂着一片树叶子。
云峥把树叶子从花娘的头发上拿掉之后说:“什么乱糟糟的,你怎么允许那些王八蛋把家妓和娈童都弄到灵犀阁里来了?”
“那些王八蛋都是好意,以前他们喜欢斗茶,斗蛐蛐,后来开始斗鸡,现在开始斗家妓和娈童,人家不像你总有干不完的事情,不是捣鼓生意,就是做学问,王八蛋们吃饱了没事干,不找点消遣这一天天的怎么过?灵犀阁借他们的人捞点钱有什么不好的。”
第二十五章 彻底的防守
“赚钱没错,就是有点恶心!”云峥说着,还真的干呕两声。
花娘帮着云峥敲着后背说:“女人赚钱的门路不多,最快捷,最方便的莫过于做皮肉生意,这门生意几千年前就开始有了,还轮不到你说恶心。
你就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依我看啊,你不但外表喜欢干净,内心是不是也有洁癖啊,那你这样的人怎么混朝堂,依我看,早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躲起来为好。”
云峥想走,却被花娘硬给拖进暗道里,弯着腰走了一段地道,这才到了一座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