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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红珠大怒道:“你们才是犬戎!你们才是光屁股骑马的野人!”
云峥大笑道:“我是汉家苗裔,有据可查,你们的来历神秘,你说说谁更有可能成为犬戎?”
萧红珠被这一句话噎的说不出来。
“一位久居天宫的天女倍感天宫的枯燥寂寞,她驾着青牛车,从平地松林沿潢水顺流而下。恰巧,一位‘仙人’乘着一匹雪白的宝马,从马盂山随土河一直向东信马由缰。青牛和白马,在潢水与土河的交汇处的木叶山相遇了。天女和仙人,叱走青牛,松开马缰,相对走来。两人相爱了,结合了,繁衍了,最终出现了契丹人。
耶律信,你们的老人是这么给你讲述契丹人来历的吧?”
云峥不怀好意的转过头问耶律信。
耶律信明知道云峥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好话,但是他刚才讲述的契丹人的起源说的一点没错,老人们就是这么说的,于是他点头道:“确实不错,青牛白马的故事在草原上源远流长。”
“仙人和仙女的结合自然没有问题,一个英俊的男子,一个美丽的女子相互爱慕,最后结合这是一个非常美的故事。
可是我很担忧,仙人和仙女的孩子们怎么结合?即便是仙人和仙女非常的能生,生了很多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都是亲兄妹如何繁衍后代?据我所知,兄妹不婚即便是神灵也要遵守!耶律信你能相信你是乱伦者的后代吗?”
男人回答不出别人的诘问,就会低头不语,女人回答不出别人的诘问就会暴怒,于是萧红珠暴怒道:“无耻!”还顺手把干果盘子也砸过来了。
云峥闪身躲开,瞅着耶律信道:“我们继续回归话题,我真的没有亵渎契丹人祖先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你们契丹人最原始的父本是谁,你看,我们两个人其实长得差不多,都是黑头发,黑眼珠,除了你是髠发,我是发髻之外差别不大,所以说我们的血缘可能非常的亲近。”
萧红珠见云峥把话题引申到自己身上了,也就相信他不是在侮辱契丹人,于是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峥不理睬萧红珠,盯着耶律信道:“我们不同的地方只在于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还有写的字不同,说的话不同,其余的别无二致。
但是这些年,你们在不知不觉中学习我大宋的行为方式,从你们的朝廷体制到你们的生活习惯都在发生改变。
我来问你,你契丹的大字如今还有多少人在使用?你契丹的小字还有多少人认识?不多吧?我觉得会使用的人恐怕仅限于契丹勋贵和翰林院的学士吧?
(汉字偏旁创制了契丹文字,又称大字,后又仿回鹘文创制了契丹小字。)
我不会契丹文字和语言,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流毫无障碍,可见你们对汉家典籍的熟悉程度恐怕早就超过那些大字和小字了。
大宋人在身体上不占优势,但是在智慧上我们却是永远的优胜者,一旦你们进了关,成为了统治者,大宋所有的学问随你们学习,大宋的生活习惯随你们模仿,因为你们是统治者,可以拿走我们所拥有的一切,你来告诉我,百年之后,你们中间还有多少人认识繁复难懂的契丹文字?还有多少人会说契丹话?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和宋人还有什么区别?髠发吗?
宋人有一句话叫做: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我们在战场上即便是失败了,但是我们在智慧上却是最终的胜利者,这是民族特性决定的,非人力所能改变!
所以说,你们将来很可能匹马不得出关,进关的契丹人全部变成汉人,契丹这个种族将会完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说完话的云峥朝远处招招手,葛秋烟就从黑暗的地方走了出来,手里抓着一副弓箭,来到跟前之后就把喝醉酒的云峥架在肩膀上,夫妻二人就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桌,回自己的帐幕去了。
刚刚转过一座帐篷,云峥立刻就松开了葛秋烟的身子,拉着她蹲在帐篷后面偷看耶律信和萧红珠的反应,一双眼睛贼光闪闪哪里还有半分酒意。
萧红珠和耶律信呆坐了好久,耶律信一字一句的道:“汉家的史书上对北魏皇帝拓跋宏是持肯定的,拓跋宏从平城迁都洛阳;后又改鲜卑姓氏为汉姓,藉以改变鲜卑风俗、语言、服饰。
此外,鼓励鲜卑和汉族通婚;评定士族门第,加强鲜卑贵族和汉人士族的联合统治;参照南朝典章制度,制定官制朝仪。
北魏统治北方一百余年,关于‘鲜卑’最早的记载可以追溯到西周初期。《国语·晋语》说,周成王姬诵平息武庚的叛乱后,成王亲自来到歧阳,大会天下诸侯和四夷君长,鲜卑也被邀请出席。
数千年的种族在拓跋宏改元之后,只用了数十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们好像在走拓跋宏的老路?”
葛秋烟不明白丈夫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今晚说了很多的话,见丈夫满面笑容的站起来温柔的拖着自己回帐篷,忍不住问道:“夫君今天很高兴?”
云峥拍拍葛秋烟的小手道:“好不容易教会两个傻蛋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史书,和她们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就差告诉他们去看看拓跋宏的旧事了。”
“您说历史有什么用?”
云峥拖着葛秋烟继续往回走,边走边说:“我只是告诉契丹人他们很有可能会亡国灭种,教会他们学会怀疑历史。
只要他们开始怀疑拓跋宏行为的正确性,接下来就会大肆的驱赶汉人官员,大肆的压迫燕云十六州,然后那些太行山的盗匪就会趁机造反,造上七八次反之后,契丹人就会讨厌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我们从根本上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时机!”
葛秋烟迷醉的看着丈夫的脸颊,抱着他的胳膊旁若无人的往回走,即便是路上遇到了包拯也没有松开。
“或许时间有些长,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去,它就会生根发芽,最后变成一个怪物从内部摧毁掉原本坚固的堡垒。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这颗种子施肥,浇水护佑它慢慢长大。”
包拯听到了这段话,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韩琦的行为过于激烈了,文武之间的猜忌变得从未像现在这样强烈。
他认为云峥刚才的那段话是故意对他说的,是准备反击的征兆,睁开眼睛看看远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的光明地,那里是皇帝正在大宴群臣,庆祝宋辽之间的盟约终于达成了。
到了明日,只要在祭坛宣读之后就会彻底的开始生效,宋辽之间将会有一段不知能维系多久的平安岁月。
总有人会看得更远,所以总有人会痛苦,包拯知道宋辽间的战争虽然结束了,但是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大宋不可能会过得风平浪静。包拯想去告诉皇帝接下来的风险,踌躇了片刻,就摇摇头转身回了帐幕,捏熄了蜡烛,坐在椅子上瞅着清凉的月光打算小憩一会。
第七十九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天色朦朦亮的时候,一声怓哭将整个宋国营地惊醒。
包拯去世了……
这位为大宋皇朝忠心耿耿的服务了三十五年的老臣走完了自己所有的路,在一个秋风刚起的夜晚枯坐了一夜,就着月光写下了半篇凄凉的《告儿书》,在他垂下的手里还抓着一张写满字的纸张。
“世事多轮回,善恶多有报,抬头看明月,清辉落我身……凡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
自知大限已至的包拯给儿孙留下了一百余个字,剩下的全部给了自己的职责……
“漳河沃壤,人不得耕,刑、洺、赵三州民田万五千顷,率用牧马,请悉以赋民。”
“凡七事;请去刻薄,抑侥幸,正刑明禁,戒兴作,禁妖妄,朝廷多施行之。”
“罢河北屯兵,分之河南兖、郓、齐、濮、曹、济诸郡,设有警,无后期之忧。借曰戍兵不可遽减,请训练义勇,少给糇粮,每岁之费,不当屯兵一月之用,一州之赋,则所给者多矣。”
“请裁抑内侍,减节冗费,条责诸路监司,御史府得自举属官,减一岁休暇日,事皆施行。”
“解州盐法病民……”
包拯逝去,宋军营地再无欢声!
云峥站在大帐门口看着已经立起来的招魂幡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者说该做些什么。
一个自己记忆中的风云人物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就消失了,这让他觉得好像失去了点什么。
很久以来云峥都认为包拯代表着大宋皇朝的良心和脊梁,就像浩如烟海的星辰中那颗可以给人指明方向的北极星,让人在星海中航行的时候不至于迷失方向……
“兄弟啊,这老倌死了都不让你消停,请裁河北屯田事这是要在你身上剜肉啊!”
云峥笑笑道:“人死万事皆休,包拯一生清名不容玷污,你我兄弟处境本来就艰难,随他去吧……”
石中信皱眉道:“能写这么多的字,为何就不知召唤老仆进帐替自己延医?我们虽说驻军于荒野,但是随军的御医不下六人,早些延医他不一定会死,难道说……”
云峥拍拍石中信的肩膀苦笑一声,从怀里掏出早晨刚刚写好的告罪折子放在石中信手里道:“包拯死了,小弟就算是有万般理由也没有办法申诉了,劳烦兄长帮我将奏折递上去,小弟这就回老家务农去。
兄长如果有暇路过豆沙寨,小弟一定扫榻以待。”
被人家死谏了,还是被包拯这样的重臣死谏了,皇帝即便再宠信云峥也只能将他放逐,云峥知道这个道理,石中信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个时候自己上书求去,至少还能落个完整的颜面。
军帐里非常的安静,云峥捧着一本书在看,葛秋烟趴在窗口看外面的人给包拯安排丧事,老礼官宋绶的帽子上挂了一条白布,正在大声的诵念祭文……
“辽皇亲自来吊孝了……”葛秋烟小声的对正在看书的丈夫说道。
“应该的,这样的哀荣包拯还承受得起。”
“您不恨他?京西军中如今急怒如狂,都说是包拯陷害了您!”
“这个朝堂上根本就不存在谁陷害谁,只是因为需要罢了,水泊梁山的屯田计划,如果不考虑我个人的因素在里面,那里确实是一个大害,距离东京太近了,太祖就曾经说过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文官们的身边睡着一只猛虎,庞籍,韩琦他们如何能够睡的安稳,说不定陛下自己也睡的不安稳。
以前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我们一向遵规守矩,但是这一次不同了,我前段时间被唐县惨案激的心神失守,有意无意中已经暴露了我对朝廷的极大不满,韩琦这些人在我的军功面前无话可说,包拯也找不到我的纰漏所在,他们对我是束手无策的。
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回豆沙寨的准备,三两年之内不打算回东京了,老包只要把自己的担忧告诉我,我就会顺水推舟的离开东京,没想到这个老倌竟然如此的刚烈,宁愿用自己的性命来达到目的,也不愿意向我说一句软话。
秋烟,我们已经活的神憎鬼厌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葛秋烟落泪道:“夫君这些年出生入死的征战四方,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苏轼走了进来哽咽着道:“先生,陛下准了您的奏折……罢了您枢密副使,代州留守,京西军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