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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掌上舞
东京市上最大的新闻不是云峥病了,东京人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感兴趣,成红袖大家在燕子楼学赵飞燕跳掌上舞才是大消息。
“听说这场舞蹈就是专门在力士掌心跳的,成大家身轻如燕,腰身仅堪一握,隆胸丰臀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狄青坐在云峥对面说的口沫横飞。
云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空挡插话道:“你不觉得隆胸丰臀和身轻如燕这个词语有些矛盾吗?”
狄青猛地愣住了,拿手比划两下,也觉得不对劲,就把目光转向刚刚跟随西夏使者回京的种谔身上,意思要他解释一下。
种谔喝了一口茶道:“我是边塞的野人,您两位才是东京的坐地户,东京风物应该由我来问你们才对。”
云峥摆摆手道:“到底是隆胸丰臀还是身轻如燕,喊过来见识一下也就是了,多大的事情,用得着我们三个人伤神?”
狄青像看土鳖一样的瞅瞅云峥道:“你觉得你说一句话,就能把成大家招来给你跳一场掌上舞?”
云峥奇怪的道:“风尘女子所求者不就是钱财吗?种谔兄进了京城,你我用一场歌舞招待一下有什么好奇怪的,莫非这位成大家跳舞不要钱?专门找俊后生不成?”
狄青笑道:“你说对了一半,人家不但要求人长得说的过去,主人家还必须是才高八斗之辈。”
云峥指指种谔,再指一下狄青,最后指指自己道:“我们三个凑在一起八十斗都不止,那里不够格了?”
种谔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打趣道:“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
狄青无可奈何地道:“这叫做打花牌,是有规矩的,成大家在东京的花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们还是按照规矩投递帖子相邀这才符合礼数,才显得我们不是粗俗之辈。”
种谔有些惊讶,指一下狄青道:“您是太子太师?”
狄青点点头道:“不错,不过现在教授太子军略的事情老夫已经交给了云大将军。”
种谔摇头道:“我不是说这些事,我只是想说当朝太师一纸相邀请不来一个粉头?”
狄青有点尴尬的道:“东京市上的大家往往会拒绝权贵相邀来提高身价,这位成大家尤其与众不同,韩琦的邀请都被她一口回绝,说什么韩琦身上沾染了边塞的苦寒之气,与她跳的富贵舞不和,等韩琦洗去了河北的烽烟之后,她再去韩琦家里献舞。
最要命的是韩琦竟然同意了,还说自己确实应该沐浴之后再去邀请成大家,所以老夫还真的没有把握邀请人家。”
云峥随手把茶碗丢在桌子上道:“那就没说的了,这个女人背后的靠山一定是韩琦无疑。
韩老子的名头你以为是白叫的?那家伙一向自视甚高,一双眼睛基本上都长在顶门的位置上,如果说他们两个没有默契,打死我都不信。
说不定韩琦本身就是那个女人的入幕之宾。原本还没兴致看什么歌伎,既然和韩琦有关,我觉得不去看看都对不起韩琦的苦心经营。”
种谔大笑道:“砸场子这种事老夫已经多年没有干过了,不如我们三个人同去?”
云峥见狄青犹豫,知道他很是忌惮韩琦,当年韩琦诛杀他部将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遂笑道:“韩琦这个人你面对他的时候千万不能后退一步。
只要你后退了,他就会步步紧逼,最后把你逼得无路可走,如果你迎着他的风头直上,摆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他就会开始考虑这事的后果,说不定会有退让的契机。
这家伙只要一出手就是大开大合的招式,拳风猛烈的让人窒息,可是只要你顶上去了,最后就会发现这家伙的大部分招式都是吓唬人的,我倒是对庞籍那种绵里针的功夫很是忌惮,一不留神就会殒命啊。”
狄青显然被云峥激起来了勇气,点点头算是同意了这场闹剧。
三个人嘴里说的话听起来是些风花雪月的无聊事情,可是这些话语里包含的意思,却会让大宋所有的勋贵胆寒。
韩琦在河北已经开始正式的插手军事了,以前的时候云峥还以为韩琦去了河北纯粹是为了躲避御史,还庆幸过一阵子,可是后来越是捉摸越发现事情好像哪里不对头。
去年年初,御史中丞王陶弹劾韩琦,说他自嘉祐以来,专执国柄,君弱臣强,且不赴文德殿押班,专权跋扈。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韩琦必须出外避嫌疑,这本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想到人家去河北的根本目的就在于插手军事。
韩琦以武康军节度使徙知定州,这里本身就是他任职的故地,庆历三年的时候,他就判定州,这次已经是第二次在定州任职。
那个时候的定州久为武将镇守,士兵骄横,军纪松弛,韩琦到任后首先大力整顿军队,采取恩威并行办法,对那些品行恶劣的士兵毫不留情地诛杀,而对以死攻战的则予以重赏。
后来他又研究唐朝名将李靖兵法,仿作方圆锐三阵法,命令将士日月操练,结果定州军“精劲冠河朔”。
韩琦亲眼看到云峥用一支悍卒精锐起家,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上,这严重的提醒了他,让他明白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在云峥面前总是吃亏,还拿云峥没有任何的办法,最大的原因就是云峥的地位没有替代性,云峥手里的精兵悍卒帮助他捞足了脸面。
鉴于此,韩琦果断的借御史弹劾的机会辞掉了参知政事的差事,回到定州重新整顿了定州军,现在之所以回京,大概是他以为自己的定州军已经成军了。
这才放心大胆的回到了东京,他一回到东京,就传来御史中丞王陶被发配楚州的消息,两个人还在城门遇见了,只不过一个发配,一个回京,心中的滋味自然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韩琦的心胸之狭窄可见一斑,吃了亏不报仇从来都不是韩老子的作风。
种谔此次进京也与韩琦有莫大的关系,鄜延经略安抚副使就是种谔目前的职位,长期镇守无定川,这些年不但修建了绥州城,还特意蚕食了西夏米脂城,算得上是战功赫赫。
种谔一直想在横山修建横山城,想用清涧城,绥州城,米脂城,再加上横山城在西北构筑一条坚固的防线,用来防范可能发生的西夏进犯。
但是徐禧与沈括定议在无定川以北筑永乐城,如此一来,种谔的大边防计划就会落空,不仅如此,永乐城因为过于靠北,处在西夏和辽国两国边境的夹缝里,想要在那里筑城,定会惹怒西夏和辽国。
因为西夏和辽国在永乐城上有共同的利益,联合对付大宋就成了可能,种谔担心永乐城的存在,最终引起宋辽之战发生不可预料的嬗变。
安抚使徐禧似乎铁了心一定要修建永乐城,他和沈括认为大宋必须在那条夹缝里显示自己的存在,修建永乐城不但有威慑西夏的作用,同时还能在宋辽之战中作为桥头堡,率先向辽国发起进攻。
他们似乎已经认定,西夏人已经被宋人打怕了,臣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
无论是云峥,还是狄青,亦或是种谔,乃至富弼,这些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从此西夏无战事。
只有最贴近西夏的将军,才能感受到西夏人现在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那种狂热。
在西方,西夏人的势力已经延伸到了河中(“中亚河中地区”指中亚锡尔河和阿姆河流域以及泽拉夫尚河流域,包括今乌兹别克斯坦全境和哈萨克斯坦西南部。中国古代称之“河中”)
然而西北方如何能够这富庶的大宋相媲美,见惯了大宋繁华的西夏人如何会舍弃掉大宋这块肥美的肉块。
河中之地已经是西夏兵锋能够抵达的极限,三年时间的不断征伐,广袤的沙漠,戈壁上,西夏人的铁鹞子在四处杀人放火,他们对那里的人执行的是灭绝政策,根本就没有长期占领的决心,河中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以予取予夺的大仓库。
云峥甚至认为,没藏讹庞就是在筹备西夏的库藏,一旦西夏的国库,粮库充盈之后,他就想在宋辽开战之后狠狠地从这里剜去一大块肥美的肉块,且不管是辽国的,亦或是大宋的。
燕子楼今日高朋满座,做东的人是翰林学士承旨苏易简,今年是大比之年,所以苏易简的人气很旺,前来寒暄和拉关系的人络绎不绝,说这里满座都是才子并不为过。
耳听得一声檀板响,嘈杂的声音逐渐静了下来,这就表示成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要出来表演了。
苏易简还没见到成大家,眼中已经是满满的迷醉,自从上一回在燕子楼见识了成大家的掌上舞,真正让他晓得了什么是三月不知肉味。
传说赵飞燕又轻又软,跳起舞来禁不起一阵风,皇帝制了水晶盘让她起舞,又专门制了七宝避风台怕她被风刮了去———
赵飞燕虽然柔媚,如何能比得上成大家的绝世风姿?
第三章 弄错了
催人的云板响了三次,依旧没有穿着金色佛装的成大家出来,苏易简邀约过来的友人全部回首瞅着他,这时候即便苏易简是个好脾气的,这时候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怒视着老鸨子道:“莫非我出的缠头不够?”
老鸨子为难的朝苏易简施礼道:“婆子这就去催催,成大家向来守约,从未有误场之事发生。”
眼看着婆子跑进了后台,苏易简的脸色终于变得好看一些,举起杯子向诸位友人邀饮。
一口酒还没有下去,就见老婆子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大喊:“不好了,成大家被拍花子了!”
苏易简没忍住一口酒就喷了出来,大厅里顿时就乱了,一些慌张的客人甚至踢翻了燕子楼里的特色矮桌。
苏易简强忍着愤怒掀开帷幕,走进了一间屋子,只见屋子里倒着两个年幼的侍女,桌子上的各色珠花也完好无损,苏易简乃是提刑官出身,手在丫鬟的脖颈上探一下,立刻就明白这两个小丫鬟是被人家打昏了。
手按在丫鬟的人中上掐一下,不大功夫一个小丫鬟就幽幽转醒,眼睛刚刚睁开就惊叫道:“大头爷爷,莫要杀奴!”
喊完之后看都不看苏易简倒头就拜,脑袋磕在地板上咚咚作响。
“大头?”
苏易简没有理会这个明显已经被吓坏了的小姑娘,三两步走到后窗位置,只见后窗大开,白色的纱幔被夜风吹得四处飘拂,窗户底下就是黑黢黢的蔓菁河。
夜风吹不散小楼里佳人幽幽的体香,只是体香犹在,佳人却不知去了何方……
苏易简并不打算追问这件事,不过是一个技艺高超的妓子而已,在东京城中最大的罪犯从来都不是什么汪洋大盗,而是给脸上蒙上一层黑布的高官显宦。
劫走成大家的不可能是什么拍花子的蟊贼,苏易简相信燕子楼的打手绝对比那些拍花子的蟊贼强大的太多了。
他本身就是一个精明的提刑官,算得上是见多识广,如果预料不差的话,靠近蔓菁河边上的燕子楼打手不死也至少昏过去了。
“晦气啊,东海兄,原本想在今日借一曲掌上舞为我兄接风洗尘,谁料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恨可恼!”
东海兄见苏易简如此说,闻歌而知雅意遂拱手道:“不若我们换一家酒楼继续饮宴便是,愚兄听闻樊楼也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此地交于开封府处置就是,听闻开封府捕快向来以破案子驰名天下,区区绑人案子自然是随手就破了,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