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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同胞已然出师未捷身先死,心底哗哗泪流,却还要捧着一颗破碎的心继续容忍自己鲜血四溅:“你们看起来很甜蜜。”
是听起来啊,傻子。傅青城含笑点点头。
千山暮雪顿时从他眉宇间一扫而空:“还凑合,我就喜欢她的别扭。我这人有一毛病,治不了。我喜欢的女人我一定要亲手给她幸福,交给别人,我死活不放心!”
还未至近身的卫如苏甩了甩耳朵,可是无论怎么甩,那个人会笑的声音都扎了根似的动也不动:“我喜欢的女人我一定要亲手给她幸福,交给别人,我死活不放心!”
有生之年,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就讨厌过这一张嘴巴。
动不动花言巧语,出口成章。
动不动莫名其妙地来,不打招呼地横冲直撞。
不正经、不严肃、不靠谱,却开始让她犯贱地有了天荒地老的念头。
那本是她避之不及的爱情。
**
走神太久。
傅青城从旧时光中拔出来的时候,卫如苏刚刚接起白帆的电话。
“我被甩了。”白帆上来就是这么干脆利落。
“被谁?”
“……”
“懂了。有句话你肯定不愿意听,可是是他要我转答给你的。徐家小弟说,他这次,是真的要滚远了。”
那端就这么突然没了声音,卫如苏唤了几声依旧无人反应,正惴惴不安,便听到白帆的自嘲清晰地漏了过来。
“如苏,我这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能怎么回答呢?卫如苏心一狠,扔了好多字过去:“我不会安慰人,但你肯定是作孽了。”
“……”
“徐溪一个人像只受伤的小兽,失魂落魄地走。我已经心疼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啪嗒”一声电话被挂断。卫如苏撇撇嘴看着依旧在晃神的傅青城,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问得郑重其事:“我说话很不中听吗?”
“……”
“你看你也不觉得,那她干嘛挂我电话!”
卫如苏一脸不解,下一秒只听到傅青城说:“年纪越来越大,越来越不解风情。卫如苏,你这么多年真是白长了!”
给点儿颜色就完全泛滥了,卫如苏瞪回去的时候,那人眼睛已经死活不和她对上了。
**
林嫂留下的粥在卫如苏的再加工下已经濒临干涸,无比粘稠。
卖相也已经是一塌糊涂。
她皱皱眉端到傅青城眼前的时候,毫无意外地在他脸上发现“嫌弃”这样两个字。
牙关一咬便说了出来:“别勉强,我可没求你喝。”
她说得轻巧,却死死盯着傅青城的手,关注着它的一举一动。
不喝的话,她这架势是要拿起碗直接灌吗?傅青城勾勾唇,无视她强大的意念力,端起乘粥的瓷碗进了厨房。
客厅里的自动答录机却在此时在滴滴两声后开始发声:“手机是丢了吗?一直不通。阿城,听到留言立刻到南山来,二哥……”
是傅安璇,不同以往,声音里多了一种情绪:恐惧。
事关生死。
卫如苏下意识地望向傅青城,只听他艰难地启齿说:“你回去陪相思,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与傅安璇声音里的恐惧如出一辙,卫如苏瞬间被倾巢而出的悲哀湮灭。
如果……
突然觉得此刻窗外的细雨是如此远离现世安稳的愿景,幸好还来得及叫住匆忙出门的傅青城,她的声音低如蚊蝇,那一刻却无比确定地相信他能够听得到:“我们等你。”
**
长廊晦暗的昏天暗地,傅青城将在赶往疗养院的路上拾起的一片片支离破碎的回忆拼凑起来。
一片一片,终于拼凑成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轮廓。
那些画面里,有他年少时傅安年陪他嬉戏,他从父亲怀里跳到傅安年怀里腻着不肯下来的样子;有他犯错挨罚,傅安年从部队回来,耐心地听他装哭,然后敲敲他的头陪他一起罚站的场景;有他少不更事,趴在傅安年怀里去掀盖在父母亲身上的白布的哀戚;有他透过门缝,看着傅安年一遍一遍摸着那身军装的凄凉模样;更有傅云聪死后,只剩下他和他相依为命的许多个晨昏日暮。
那是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不可割舍。
傅安璇从走廊深处急急踩着高跟鞋出来,看到傅青城突然“哇”一声哭了出来。
完全没有身为人长辈的自觉。女儿已经奔三的女人趴在少辈的肩头哭湿一片,直到感觉到傅青城身形的僵硬和指尖的颤抖,才想起有正事忘了交待。
“吓死我了,我以为二哥要死了。阿城,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昭告来得既晚又无力,傅青城在傅安璇的急招和泪奔之间被抛上抛下的心已然无法重新落地。
“小姑,是不是要吓死我,你才满意?”他的声音既无奈又透着几丝释然。
傅安璇从他怀里跳出去,甚为无辜地看着他:“别整天死不死的!呸,英年早逝很好玩吗?再说这个词小心我给你舌头打结。快进去看看他,他要望穿秋水了。”
从忐忑中渐渐迈步出来,傅青城放慢脚步踱向傅安年所在的房间,唯恐惊动了什么。
傅安年被繁杂的器械包围,失了血色的一张脸虽不至继续灰败,看起来却足够触目惊心。
傅青城坐到他身旁,看着他搭在一旁的纤长手指动了动,褶皱的纹路再清晰不过。突然觉得不能接受傅安年的任何眼神洗礼。
父亲。
世间的大多东西,得而复失,不如不得。
几乎是在他摸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床上的那人就睁开了眼睛。
傅青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一动不动。直到门被从外面拉开。
门外立着的是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女人。她退回几步,等着傅青城关上门出来。
字字如钟随后敲响在傅青城的耳膜上:“我要带你叔叔离开这里。”
傅青城带着不解回视,语气坚决不带一丝犹豫:“不可能。”
“我不想他留在这里,某一天我听到: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在自己话毕的时候捕捉到傅青城眼底闪过的惊痛,有些话却还是肆意出口。
“走不走恐怕不是你能左右的。安年是你的叔叔没错,可他也是我儿子的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最近写文质量下滑,面壁ing
外加甜蜜无能中,如何是好。
时间轴的确被写得各种混乱,以及相思的年龄问题这么大的BUG,感谢指出来的姑娘们,爱你们。
为了六月完结,最近要提速,这一回家整个人越发懒了。今日凌晨会有更新。
☆、第四十一章
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
我的心像大雨将至那么潮湿
————可不可以不勇敢
直到夜深,卫如苏也没能等到傅青城的半点消息。相思趴在她的腿上;小脑袋止不住地点啊点的;卫如苏不忍心看他如此坚持和睡神抗争;几次劝他去睡;都被他突然活过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要;我要等爸爸。”
等爸爸;这好像是相思小朋友这一生无数不多的几件大事之一。
卫如苏看着他几乎黏在一起的上下眼皮;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等有他的消息;我再叫醒你好不好?”
看似是温柔地商榷;相思却用自己眯缝着的眼睛硬生生从卫如苏的表情里看到几丝恐吓的意味。
他很快从卫如苏身上爬下去;赤着脚站在客厅里:“你又吓唬我,小心我告状。”
话毕就蹭蹭跑回卧室和周公缠绵去了。
卫如苏揉捏太阳穴,身体里疲乏的因子和心绪不宁纠缠在一起。窗外的雨声渐歇,天幕却更加晦暗不明。
“这么晚还不睡,你该不会是在思春吧?”
“没一句好话,抓紧滚回去睡你的觉。”
卫子慕挑挑眉,倚着白净的墙壁耸肩:“我巴不得睡死,我今儿一天可没少被白帆那个女人骚扰。我说,别人谈个恋爱我比当事人还累,你至少同情同情我吧?!”
“同情你?这个提议倒是可以考虑。”卫如苏摁了摁自己的手掌关节,卫子慕识相地很快钻回自己的地盘。
门关了又开,某人壮着胆子扔了一句话出来:“死女人,真是没人性!”
**
死女人?
卫如苏对着这三个字笑了又笑,最终简单收拾一番下楼。
招呼计程车的时候,眼角一扫,突然看到不远处花坛边的熟悉车型。
幸好。她慢慢踱过去,黯淡的光线中那个伏在方向盘上的身影跃入眼前。卫如苏心头一跳,敲了敲车窗。车门打开的那一刻,一阵呛人的烟味飘了出来。
他过去是从不抽烟的。一半是他自己厌恶,一半是她坚决不许。
卫如苏捋平自己眉心的褶皱:“是想学人家男主角那样深情吗?深夜等在这里。”
她语调轻快,不忘嫌恶地挥挥手阻挡烟味的侵袭:“不良嗜好还是少沾惹为妙。”
“陪我坐会儿。”卫如苏不确定这一刻傅青城挤出的那个表情是不是笑,轻微的弧度眨眼即逝,简直像是她眼花一般。
卫如苏乖乖地靠坐在他身旁。
“相思惦记了你一晚上哎!”她安稳下就试图扭转急转冰冻的气氛。
却被他几个字就给带了回去。
“如苏,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他问得随意,语气哀凉,根本不等她的回答就继续说下去。
卫如苏直觉她应该阻断他的下文,急忙出声:“那交换好了。我先说,然后你再说。”
果然,傅青城停了下来,结果却不是卫如苏想要的:“你不能让我一次吗?”
简直被他话中的委屈撞聋了耳朵,卫如苏还没来得及补充,就听到了他已然说出口的下文。
“有一个孩子,从小目睹父母关系冷淡,连同床异梦都算不上。在他印象里,他们就一直是分居,直到某一天齐齐葬入坟墓。”他轻声笑,听在卫如苏耳中格外刺耳。
“你说可不可笑?活着的时候想要那么无关,死后却被永远绑在一起。”
“更可笑的是,以为自己父母双亡的那个孩子,在某一天碰巧发现自己的生身父亲尚在人间,还是自己无比热爱的亲人;最可笑不过……”
卫如苏还在等傅青城的下文,他却不肯再说一个字,不配合地盯着暗淡的夜,默声的雨。
“你这张要哭要笑的脸才最可笑不过。”卫如苏扳过他的肩头,手臂轻轻一拢轻身搂他入怀。虽然姿势再僵硬不过,虽然两两触碰的体温俱是冰凉。
有些相对无言的时光,却比千言万语更加动听。
这个拥抱,就好像记忆里当年卫彦池离世的时候,她默不作声,还放了他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