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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一听这开场白,武凯就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标准的说客,这种人讲究的就是先声夺人,等用‘噱头’吸引了目标的注意力之后,再拐弯抹角的透露出真正目的,而且还会说的像是在为你着想一般。
武凯可不打算让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压根没问他‘可惜’什么,而是自顾自的咧嘴一笑:“何主簿是吧,是不是吴都监知道女儿今天改嫁给我,特地让你来道贺的?”
“这个嘛——吴大人当然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
虽然没有按照自己的套路来,不过见武凯急吼吼的提起这事儿,何主簿心下愈发有了把握——这几个蠢贼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天真,竟然以为强娶了吴都监的女儿,便可以逃过一死。
不过这样也好,正方便他从中转圜,将这蠢贼赚入囊中。
于是何主簿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轻轻拨了几下,这才把后半句话吐出来:“也正因如此,吴大人才让本官前来搭救于你。”
靠~
看来不让他吓唬一下,是没办法继续往下唠了。
武凯无奈,只得顺着何主簿的话道:“那你准备怎么搭救我呢?”
虽说这语气有些不对头,可已经进入节奏的何主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照着套路拍案而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武大啊武大,你可知道你有多糊涂?按照本朝的律令‘捉奸在床,立杀无罪’,那西门庆既然与你妻金莲私通,你杀他便是应该!只需当堂澄清便可,然而你偏偏要聚众抗法,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什么?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这话还真就把武凯惊住了,感情大宋朝还有这样的法律!
“哼~难道本官还能骗你不成?”
何主簿一甩袖子,惺惺作态道:“说实话,本官初闻此事还曾赞你是条血性汉子,没想到你竟然糊涂到聚众抗法,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过现在幡然悔悟还不算太晚,若是你肯随我到县尊面前认罪伏法,我必然保你性命无忧!”
若真是一个无知的古代村汉,说不定便被何主簿给唬住了,可武凯立刻便听出了何主簿话里的破绽,不由晒道:“何主簿,您这牛皮吹的太大了吧?就算杀西门庆、潘金莲无罪,可除了他们之外,我手底下至少还有十几条人命呢,你确定真能保得住我?”
虽然有些诧异这个粗鄙村汉能看出自己话里的破绽,不过何主簿敢自告奋勇过来劝降,自然不会只准备了这三板斧,听武凯质问完,他立刻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倒也有些见识,不错,单凭本官出面肯定保不住你——别说是本官,便是你那老丈人吴都监出面,怕也没这个本事,不过……”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继续道:“你应该也曾听说过,当今圣上最是虔诚向道,若是你能将那召唤天雷的办法献出来,届时龙颜大喜皇恩浩荡,你非但死罪可免,说不定还能与我同殿为臣呢!”
感情这些狗官还惦记上自己的雷管了。
武凯听了这番话倒还没什么,郓哥、玳安、法海三人却都躁动起来。
玳安、法海毕竟对武凯心存畏惧,还不敢胡乱开口,郓哥却是没那么多顾忌,亢奋的就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几步凑到近前,急道:“大郎!何大人说的对啊,听说皇上是圣明天子,他老人家要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帮咱们申冤的!”
圣明你妹!
这话也就骗骗宋朝的傻老百姓,宋徽宗赵佶是个什么货色,武凯还能不知道?再说了,就算制造雷管的办法真能讨赵佶欢心,领功劳的也未必就是武凯!
“何大人!”
为了确认这一点,武凯也装出副激动难耐的样子:“要是能让皇上高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可是我也见不着皇上啊!”
区区一乡野村夫,还想去面见圣上?这蠢贼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何主簿在心中暗自鄙夷着,冲北面拱了拱手,一脸肃然的道::“你无官无职,自然见不到圣上,不过你可以把这门法术写下来,交由我——你的老丈人吴都监代为呈送,他的独生女既然已经下嫁于你,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他本来想让武凯把‘法术’交给自己,不过转念一想,最后这功劳肯定是上面拿大头,与其到时候被吴都监抢功,还不如自己主动一点,也好留个人情。
说完,他便等着武凯幡然悔悟、欣喜若狂、涕泪横流、跪地叩谢……
谁知武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和他对视半响,忽然也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好一个代为呈送!你当老子是白痴吗?没了天雷当筹码,老子还不是任由你们搓圆捏扁?!”
说着,他一个箭步揪住何主簿,二话不说就是几个大嘴巴,打的何主簿都蒙圈了,愣怔半响,这才像是瘟鸡一样,尖着嗓子嚷了起来:“你你你……武大!你这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对本官动粗……哎呦~!”
武凯又补了一巴掌,冷笑道:“动粗?这还算是便宜的!玳安,把刀给我!”
眼见武凯突然间翻脸,玳安等人都有些傻眼,直到武凯又大声重复了一遍,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那柄柴刀交到了武凯手上。
噗通~
还没等武凯把柴刀举起来,何主簿就先怂了,两腿一软双膝跪地,抱住武凯的大腿便讨起饶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原来又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货——不过这世上真能视死如归的人也确实不多,不说旁的,如果武凯不是穿越到武大郎身上,而是变成了西门庆的话,估计这会儿也怕死的不行。
“少废话!”
武凯把柴刀往何主簿脖子上一架,喝问道:“说,你们谈判的底线到底是什么?除了让老子主动投降之外,还有没有对我比较有利的条件?!”
“这……这这这个真没有。”
何主簿嘴里哆嗦着,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那把刀,一股尿骚味在官服里迅速的扩散开来,不过裤裆里温热的感觉,倒是让他又恢复了几分理智,忙撇清道:“这都是县尊李大人和吴都监的意思,下官就是一跑腿的,还请好汉明察啊!”
啧~
看来即便吃了一次亏,这阳谷的官儿还是没把自己当一盘菜了——竟然连备用方案都没准备,就想着玩空手套白狼。
武凯略一沉吟,觉得还是得再来点儿狠的,只有真正让yg县的大小官员感觉到恐惧,这事儿才有的谈。
于是他冲何主簿咧嘴一笑,道:“甭管你是主动来的,还是被迫来的,谁让你赶上了呢?也只能自认倒霉了——郓哥、玳安,把他给我绑起来!”
之前死的都是平头百姓,兴许那什么吴都监、李县令还没有感觉到切肤之痛,这次拿一个当官的杀鸡儆猴,看他们还能不能把持的住。
第14章 杀鸡儆猴
将近三更,整个yg县都沉寂在夜色当中,就只有西门府周遭依旧热闹非凡,但见七八个火盆并十几只火把,将大半条街都映的灯火通明,数百官兵各逞刀枪,将这座宅邸围的水泄不通。
只是这些官兵脸上却看不见往日的威风煞气,反倒个顶个的心慌意乱,即便是寒风朔朔,最靠近大门的几个官兵也觉得手掌心发潮、脚底板发烫,若不是身后还站着一名身负双枪的雄壮将官,说不得便要丢盔弃甲,夺路而逃了。
“都监。”
一名斜挎着单刀的虞侯凑到那雄壮将官身前,双手奉上了一碗热汤,小声道:“何主簿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您先喝口姜汤暖暖身子吧。”
那雄壮将官微微一皱眉,斜了他一眼,闷声道:“说话小心些,某现在还不是都监!”
那虞侯不以为意的一咧嘴,又将手里的姜汤往前送了送,笑道:“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吗,这次回去吴大人就要调到汴京高就,他一走,整个东平府除了您这风流双枪将,还有谁能坐稳都监之位?”
却原来此人不是别个,正是东平府第一猛将、吴金贵的左膀右臂——双枪将董平!
董平听他说的讨喜,脸上也终于显出几分笑意,接过姜汤灌了几口,随手又抛还给那虞侯,吩咐道:“把锅支到前面来,让兄弟们就近喝几碗姜汤暖暖身子,现在正是紧要关头,可万万不能出什么纰漏——对了,之前逃出来的那几个女人都审问清楚了吗,可别漏了妖人的同党!”
那虞侯一听这话忙道:“都问过了,大部分已经送往县衙,只是其中有一个名唤卓丢儿的——就是那个差点冲撞到您的小娘子,她的话似有不尽不详之处,末将已经让人看押起来,等大人有闲,不妨去亲自审问一番。”
这虞侯言语间虽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眼角眉梢却透着骚情,显然是话里有话。
“唔,某晓得了。”
董平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里升起几分欢喜几分遗憾,喜的是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白捡了一美娇娘;憾的是这卓丢儿美则美矣,却终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若是吴金贵的独生女也能投入自己怀中,都监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
“谁!是谁在哪儿?!”
正想入非非间,董平却忽然面色一沉,反掌将两柄亮银枪抄在手中,一前一后护住了周身要害,虎目死死盯着府门之内,像是要看穿这茫茫夜色一般,嘴里更是大声喝令道:“列阵,前队警戒,后队张弓!”
随着他的吆喝,府门外霎时间便肃杀一片,几十名官兵依令而行,前排刀枪并举,后排弓似满月,只等董平一声令下便要将敌人碎尸万段。
“别放箭~千万别放箭!董将军,是我啊、yg县主簿何禄!”
随着惶恐的尖叫声,黑暗中闪出一个踉跄的身影,不是何主簿还能是谁?只见他被碎布条五花大绑不说,浑身上下还布满了各种污秽之物,就连脖子上都缠着条月经带,人还未至,那恶心的味道就已经飘了过来。
“何主簿,你……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虽然可以确定来人只有何主簿自己,不过董平还是偷偷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先不要放松警惕,然后才吩咐道:“来人,快给何主簿松绑!”
两名官兵闻言收刀上前,何主簿忙背转身子凑上来,举着两只鸡爪子催促道:“快快快,这天杀的武大,竟然将那些除妖用的秽物全都涂抹在本官身……呕~熏杀我也,当真要熏杀我也!”
见他如此狼狈,竟然还要咬文嚼字,官兵们都不忍不住偷笑起来。
董平也正忍禁不住,却突然发现何主簿背后隐隐有几点火光。
“不好!快退开!”
虽然还不清楚那火光到底意味着什么,可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直觉,还是让董平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脚尖一点,身如离弦之箭一般掠出两丈多远。
就在这时,绑在何主簿身上的五枚雷管轰然炸响,首当其冲的何主簿和那两名官兵顿时血肉横飞尸骨无存,紧接着骇人的气浪夹杂着无数铁屑四下攒射,收获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嚎!
董平虽然退得及时,却也没能完全躲过这一劫,几颗铁屑破空而来,眨眼间便到了近前,恰巧他此时人在半空,根本无从躲闪!
这要换了旁人,怕也只有认命的份了,可这董平不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