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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忠尴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认。
几天前,汴梁城里有谣言传播开来,说有一‘悟空和尚’妖言惑众,阻挠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又说其是奸相蔡京的党羽、辽国耶律家的鹰犬,几日间闹得物议沸腾,这才有了今日太学学生聚众围攻小院的事情。
将事情由来简单解释了一遍,李存忠又道:“大和尚,兹事体大,为防消息走漏,官家也不方便明言,也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
切~
什么为防消息走漏,分明是宋徽宗怕这预言有假,所以不敢出面力挺武凯罢了。
“对了。”
李存忠又将怀中木盒递了过来,道:“大和尚,这是官家亲自赏赐的紫金袈裟,身着这件袈裟,一应用度便等同三品重臣——如此荣耀,整个大宋你可是独一份啊!”
废话~
武凯翻了个白眼,以宋徽宗崇道灭佛的秉性,怕是平生头一次赏赐别人袈裟,所以就算是给块破布,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荣耀!
第14章 杀了妖僧好过年
却说那日在三百御林军的护卫下,回到了大相国寺,武凯立刻宣布闭关,不允许任何外人私自进入小院。
这闭关推演天际云云,当然是在胡扯。
武凯之所以要这么说,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因为他只记得方腊会在宋军攻辽前夕造反,却并不记得具体日期。
万一说的早了,那方腊直接被官府擒杀,那‘魔头祸乱半壁江山’的预言岂不成了扯淡?
因此武凯才决定分两次进行预言,第一次点出造反的大致方位之后,宋徽宗肯定要派人去江南调查,而以摩尼教的势力,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收到风声。
届时方腊就算不提前造反,至少也会有所防备,等第二次预测之后,朝廷下令缉拿时也难以奏效。
而区区半个月时间,也不足以将江浙一带的官兵回防,自然更没办法阻止方腊席卷州县。
等到了那时,武凯提前做出的‘预言’必能震惊世人!
抱着这等想法,武凯自然是不慌不忙,每日里只花天酒地——不过暂时却不敢和顾大嫂亲热了,否则被嘬出血还是轻的,若搞出什么后遗症,落得个大舌头的下场,那就划不来了。
就这样,一连几日风平浪静。
到了第八天上午,武凯正百无聊赖的躺在软塌上,让扈三娘、顾大嫂轮流按摩,以缓解昨夜的宿醉。
可不知怎的,外面却忽然嘈杂起来,似乎有许多人在吵嚷着什么,只是隔着院墙听不太清楚。
武凯一开始也并没有太在意,如今有三百御林军轮流在外面值守,除非京城有人造反,否则便是有什么变故,也影响不到这院里。
谁知过了半响,不但那嘈杂声越来越大,院中竟噼里啪啦的落下许多石子!
武凯愕然张望,便见一只靴子翻滚着越墙而入,却终究力道不足,摇摇晃晃的挂在了院墙内侧。
外面那群人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只是那些奉命保护自己的御林军,怎得竟让他们如此猖狂?
这也太不拿皇帝的命令当一回事了吧?!
武凯不悦的走到门口,冲着院子里吩咐一声:“解珍解宝,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珍解宝也早就听到了这番动静,只是武凯如今名义上是在闭关,不得他的吩咐,兄弟二人也不敢擅自开门。
如今听到吩咐,两兄弟俩应了一声,立刻上前拉开院门,只是不等跨过门槛,便听到一阵声浪袭来:
“妖僧,快滚出来受死!”
“兀那辽人鹰犬,你骗得了朝廷,却骗不得我等!”
“杀妖僧、正言路!开恩科、济苍生!”
“罢免蔡京迎天宁、杀了妖僧好过年!”
种种口号不一而足,除了针对武凯本人之外,有的还捎上了朝廷和蔡京。
当然,这其中更不乏夹带私货的主儿——比如那个要求开恩科的家伙。
至于‘天宁’,指的是宋徽宗的生日——他其实是五月五日出生,后来因为五月五日不详,因此便将生日改在十月十日,定为天宁节。
这连蔡京和朝廷都捎带上了,怎得那些御林军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解珍解宝心中疑惑,也不敢贸然闯将出去,于是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威武霸气。
哪成想抬眼望去,让御林军如临大敌、又不敢驱散的,竟是一群方巾包头的书生!
只见他们声嘶力竭的叫嚷着,将手中石子胡乱砸过来,全不见平日那般文绉绉的模样。
这又是怎么个意思?
解珍解宝愈发奇怪,按说武凯来到东京汴梁之后一直深居简出,总共也就去面圣了一次,怎得竟惹来这么多闹事的书生?
若外面是粗人,他二人说不得要出去叫板几声,可面对这一群酸丁,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好喊过一个御林军小校细问究竟。
可那小校却也只知道对面都是太学学生,勉强算得上是天子门生,又和朝堂又千丝万缕的联系,故此御林军也不敢贸然驱赶。
除此之外,便一问三不知了。
无奈,兄弟二人也只能回去向武凯禀报。
“太学的学生?”
武凯听说外面是一群学子,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是一群道士堵门也还说的过去,这太学生跑来凑什么热闹?
正疑惑间,便听门外又是一阵大乱,不多时,只见李存忠狼狈的从外面进来,披头散发不说,便连那官服也被扯脱了半截袖子,只有怀中一只木盒,被他死死护在胸前。
“这些措大,真是不当人子!”
冲进堂屋之内,李存忠这才松了口气,恶狠狠朝外面啐了几口,这才转头向武凯苦笑道:“大和尚,洒家可算是被你连累惨了。”
武凯也报之以苦笑:“李公公莫要说笑,我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呢——公公此来,可是官家有什么旨意?”
这后半截话,却是因为看到了他怀中木盒上放着的圣旨。
“这个……”
提起旨意,李存忠却显出几分尴尬来,讪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官家听说有太学生过来吵闹,特地派洒家过来宽慰——那些学生也是一时不察、受人蒙蔽,大和尚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只需等上几日,便也就散去了。”
这话初听没什么不对,可配上李存忠的表情,却明摆着有猫腻。
武凯略一琢磨,便恍然道:“官家的意思,是想让贫僧忍耐几日,不要和那些太学生起冲突?”
李存忠尴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认。
几天前,汴梁城里有谣言传播开来,说有一‘悟空和尚’妖言惑众,阻挠大宋收复幽云十六州,又说其是奸相蔡京的党羽、辽国耶律家的鹰犬,几日间闹得物议沸腾,这才有了今日太学学生聚众围攻小院的事情。
将事情由来简单解释了一遍,李存忠又道:“大和尚,兹事体大,为防消息走漏,官家也不方便明言,也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
切~
什么为防消息走漏,分明是宋徽宗怕这预言有假,所以不敢出面力挺武凯罢了。
“对了。”
李存忠又将怀中木盒递了过来,道:“大和尚,这是官家亲自赏赐的紫金袈裟,身着这件袈裟,一应用度便等同三品重臣——如此荣耀,整个大宋你可是独一份啊!”
废话~
武凯翻了个白眼,以宋徽宗崇道灭佛的秉性,怕是平生头一次赏赐别人袈裟,所以就算是给块破布,也称得上是‘独一份’的荣耀!
第15章 向老前辈学习
既然宋徽宗都特意嘱咐了,武凯也只好尽量对门外的太学生们视而不见——实话说,这一点并不容易做到,因为这些酸丁的嗓门委实不小,搁在后世,都能把广场舞大妈比下去。
好在就和李存忠说的一样,这些人来得快、散的也快!
还不到傍晚,门外就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倒不是说,太学生们没有持久抗战的毅力,事实上带头闹事的某陈姓学生,曾经企图鼓动众人采取轮岗制,昼夜不停的守在附近,隔断一切补给,借以逼迫武凯这个‘妖僧’出来当面对质。
若换个地方,说不定还真就让他们得逞了。
毕竟大宋朝文贵武贱多年,御林军士兵们不得皇命,是万万不敢和太学生们动粗的。
可惜太学生们制定计划的时候,却忽略了地利、人和的重要性。
别忘了,这里可是大相国寺,寺中僧人天然就是武凯的盟友——尤其这些学生们还一口一个妖僧、一口一个贼秃,更是‘激起僧愤’。
再加上寺中高层眼见武凯进宫面圣之后,便被三百御林军保护起来,早就把他看做是佛门复兴的希望了,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酸丁坏了佛门的大事?
于是大相国寺从上到下,对这群太学生是同仇敌忾!
虽说和尚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跟太学生动粗,但宗教势力的强大,并不在于自身,而在于他们总能鼓动信徒出头冒险。
于是当天下午,近千老少妇孺便乌央乌央的冲进了后院,撕扯、哭喊、谩骂,用尽各种手段围攻这些书生,就差让孩子们抱着他们的大腿喊爹了!
满口之乎者也、仁义道德的太学生们哪见过这阵仗?
分分钟便溃不成军、抱头鼠窜!
而大相国寺随后便寻了个借口,将这附近暂时封闭起来,再不让外人随意进出。
不提那些太学生狼狈逃走之后,心中如何羞恼、如何记恨,却说院外清净下来之后,武凯也终于有闲心把玩宋徽宗赏赐的宝贝了。
虽然做皇帝很是不称职,不过宋徽宗对能人异士还是很大方的,除了那身虚名大于实际意义的紫金袈裟之外,还让李存忠捎来了几件大内珍宝——分别是一串儿葡萄大小的珍珠,一件尺许长的白玉如意,还有一对儿黑釉茶盏。
珍珠与如意倒也罢了,虽然称得上是两件宝贝,倒也还不至于让武凯大惊小怪,但那一对儿茶碗却是大有来头!
“这玩意儿好像是……”
武凯将一只茶碗托在手里细细打量,原本纯黑色的茶碗,放在光源之下,便会反射出不规则的斑斓色彩,这色彩竟还不是固定的,而是会随着视线角度的不同而变幻。
果然是‘曜变天目茶碗’!
武凯前世在杭州逛博物馆时,曾经见过半只这样的茶碗,当时好奇的看了下简介,上面说像这样的古代艺术瑰宝,当世一共也只有三件半,除了杭州这半只,另外三件完整的都在日本人手里,被日本人尊为镇国之宝。
若是抗日战争时被抢过去的也就罢了,偏偏这玩意儿是明代以前就流入了日本!
据说最开始流入日本的茶碗一共有四只,不过其中一只已经随着织田信长葬身于本能寺大火当中,所以只有三只保存了下来。
却不知眼前这两只,是不是其中之二。
“老爷,您快看!这只里外都有虹光呢!”
这时扈三娘欣喜的嚷着,将另一只茶碗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旋转着,茶盏外壁果然也散发出了梦幻斑斓的色彩。
“喜欢的话就送你了。”
武凯兴致缺缺的回了一句,也不管扈三娘如何惊喜,便又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