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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对了嘛!”
武凯在他胳膊上拍了拍,美滋滋的坐回了铁砧上,指着那板凳道:“坐坐坐,咱们坐下继续说。”
武松答应一声,回头看看那板凳,却又皱起了眉头:“算了,俺还是站着吧,这板凳实在憋屈的慌。”
“让你坐,你就坐!”武凯一瞪眼,怒道:“你还想让我仰着头,跟你说话不成?!赶紧的!”
这怒火倒有九成九是装出来的,为的是测试武松对自己这‘新哥哥’的认同程度。
结果还不错,武松虽然有些不乐意,却还是别别扭扭的坐到了板凳上。
武凯满意的点了点头,正色道:“兄弟,其实我前几天就能逃出城去,只是为了等你回来,才在这西门府暂住——至于我的案子,你也应该知道,若是落在官府手里,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
他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我打算上梁山落草,做个替天行道的好汉!”
原本武凯以为,武松听到这话肯定会举双手赞成,谁知他咂了咂嘴,却质疑道:“落草便落草,为什么要去梁山?俺回来的时候,听说那群蠢贼嚷嚷着要攻打东平府,却被陈太守略施小计,弄的灰头土脸,一连逃出几十里,却还死赖在东平地界不肯回山——似这般没出息的蠢贼,投他作甚?”
咦?
原来梁山还有这等黑历史?
不过仔细想想,梁山现在应该还是创业之初,无论实力还是经验都少的可怜,被官兵‘实力吊打’也属正常,
恐怕要等到宋江上山做了二头领,制定出种种规矩,打起‘替天行道’的大旗,水泊梁山才会渐渐拥有攻城略地、震动京师的实力。
想到这一节,武凯不惊反喜,就是要在梁山最落魄的时候投靠,才更好乘势而起,如果安排得当,说不定自己有机会代替宋江,成为这梁山之主呢!
于是武凯愈发迫不及待起来,简直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那水泊梁山大展宏图。
可惜武松马上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哥哥若是真想去投奔梁上,俺也不拦着,只是俺听说陈太守正带兵和梁山对峙,这时候去了,若是被官兵盯上可就麻烦了。”
一旦叫起‘哥哥’,武松到是很快就适应了,毕竟眼前这人本来就是自己的亲哥哥,只不过换了另外一个人的魂魄。
啧~
这倒是不得不虑,武凯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缓缓,等两家罢战休兵,自己再和武松去梁山落草也不迟。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先不急着动身。”武凯一边说着,站起来,豪气十足的道:“走走走,我先带你去西跨院,看看咱们以后扬名立万的本钱!”
听武凯前面这话的意思,竟是要带着自己一起上梁山,二郎脸上便闪过几分不快,显然不满这‘便宜哥哥’擅自做主。
不过听到后面那句话,武松却又眼前一亮,伸手抓住了武凯的肩膀,喜道:“哥哥说的,莫非就是那轰杀西门庆的天雷?这俺倒要好生瞧上一瞧!”
武凯也正有意让他熟悉一下雷管的威力和使用方法——他已经计划好了,未来组建‘掷弹僧兵队’的时候,就让武松担任教官和首领,尽量淡化法海的影响力。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兴冲冲的便往外走,谁知刚一出门,却和匆匆赶来的法海撞了个正着。
“师父!”
法海一边偷眼打量武松,一边禀报道:“隔壁的花相公想求见您,您看……”
花相公?
应该就是西门庆的把兄弟花子虚吧,他跑来做什么?难道是来替西门庆报仇的?
武凯犹豫的瞟了武松一眼,二郎忙道:“既然哥哥有客人,那俺就先在这里候着好了。”
“不必,你也跟着一起见见吧。”武凯摆手道:“这小子是西门庆的把兄弟,说不定是来报仇的,你在一旁,我也能放心些。”
“怎么,是来找茬的?”
武松一听是西门庆的把兄弟,那眉毛就立起来了,双拳一对,冷笑道:“那这厮算是来着了!”
看到他对拳,武凯这才想起他手上的伤,忙又道:“算了,还是不用你帮忙了,你先去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吧——春梅?春梅!”
庞春梅一直在门口张望着,听到喊声立刻冲了出来,武凯伸手一指武松,吩咐道:“去,帮你家二爷请个大夫来。”
“哎~”
武松却不乐意了,满不在乎的甩着手道:“些许小伤,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碍得什么事?俺还是陪哥哥一起见见那姓花的贼厮!”
见他执意不肯就医,哪五根手指活动起来,也看不出有骨折的样子,武凯便让庞春梅找来‘金疮药’,给武松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吩咐法海把花子虚带到后院。
然后他和武松直接进了客厅,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师椅上,都是面沉似水,准备给花子虚一个下马威。
谁知过了半响之后,那花子虚竟是跪在地上,膝行着爬进来的!
第28章 杯弓蛇影花子虚
却说这花子虚来到门外当即跪倒,膝行着爬进了客厅,不等说话,先冲着武凯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而这还不算完,抬起头来又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这厮难道有自虐的爱好?
那也不用特地找上门来表演一番吧?!
武凯正觉得莫名其妙,就听花子虚带着哭腔道:“求活佛明鉴,小人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万万没有要和活佛您作对的意思!”
听花子虚这话,好像是他在背地里,做了什么对武凯不利的事儿——可问题是武凯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和这花子虚有过什么接触。
当然,他也不会傻到把这份迷茫表露出来,面沉似水的冷哼了一声,模棱两可的吐出了两个字:“是吗?”
“小人万万不敢说谎啊!”
花子虚说着,冲门外招了招手,催促道:“快!你们几个狗才,快把东西抬进来!”
就见几个仆役从门外抬进来一只麻袋,以及一个小小的木箱,然后又在花子虚的呵斥声中,恭敬的退出了门外。
事实上,这一幕让武凯有些不满——法海的徒弟们到底不是专业门客,竟然都没请示一声,就让这几个壮硕的仆人跟进了后院,若是官府有心算计,在里面安插两个刺客的怎么办?
不过这事以后再说也不迟,眼下还是先看看这花子的虚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花子虚满面堆笑的,打开了那只小箱子,然后高高举过头顶,道:“这一千两银子和一对琉璃盏,是小人献给活佛的一点薄礼,聊表寸心不成敬意。”
我勒个去~
真是好大的手笔!
要知道武凯这些天在西门府里搜刮出来的浮财,一共也七百多两银子,这厮竟然一出手就是一千两!
怪不得西门庆在他死后,便一门心思想要接手他的家产和妻妾。
不过……
花子虚这又是自虐,又是大把送钱的,倒让武凯心中愈发糊涂起来——这厮到底干了什么?
难道……
玳安是他带人打死的?!
武凯正胡乱猜测着,就见花子虚满面堆笑的,把那小箱子呈给了庞春梅,又转头解开了麻袋,硬生生从里面扯出个人头来!
呃~
准确的说,是把麻袋里面那人的脑袋拉了出来,只见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发髻散乱、嘴里塞着布条,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乍一看,还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呀~!”
这时就听庞春梅一声惊呼,险些将手里的‘宝箱’打落,看她的样子,显然是认出了这麻袋中的少女。
武凯忙使了个眼色,庞春梅立刻会意的凑了上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是西门庆的女儿!”
西门庆的女儿?
武凯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自己不是把她放走了吗?怎么绕了一大圈,又让花子虚给送回来了?!
他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旁边却恼了武松,二郎啪~的一拍茶几,呵斥道:“你这厮,怎得把个小姑娘打成这样,还装进了麻袋里?难不成是想贩卖人口吗?!”
到底是当了几个月都头的人,这一呵斥,竟还带出几分官威。
花子虚被他吓的身子一抖,忙又卑躬屈膝的解释道:“武都头,您千万看仔细了,这小蹄子可是西门庆的孽种啊!”
啧~
这西门庆的结拜兄弟,果真是‘义’字当头啊!
抬手示意二郎稍安勿躁,武凯不咸不淡的道:“我知道他是西门庆的女儿,可她又是怎么落到你手里的?”
“这个……”
花子虚略一犹豫,武凯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吓的他再不敢隐瞒什么,忙一五一十的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却原来,那天半夜西门庆的妻妾仆妇被送到县衙之后,很快便被‘善心大发’的官吏哄抢一空,就只剩下西门秀这么个烫手山芋,没人敢招惹。
以武凯动则杀人的彪悍,谁敢随便收留他的仇人?
本来按照李县令的意思,是把西门秀暂时收押起来,看看何主簿谈判的结果再作打算。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没过多久官吏们便准备弃城逃……呃、是北上抗贼,总之没人顾得上管她,竟让西门秀趁乱逃出了县衙。
只是这深更半夜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能跑到哪去?
饥寒交迫之下,她下意识的便又回到了西门府附近。
回家她是绝对不敢的,不过看到隔壁花子虚家,西门秀却忽然有了主意——这花叔叔是爹爹的八拜之交,平日里两家关系‘极好’,自己何不去投靠于他?
而得知西门秀连夜投奔,花子虚则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事儿他躲还来不及呢,哪敢胡乱掺和进去?
至于这喜,喜的却是终于找到报复西门庆的机会了!
没错~
兄弟二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好’,好到花子虚私下里提起西门庆,牙根都痒痒的慌。
至于原因嘛,还不就是因为花子虚娶了个漂亮老婆,结果就被西门庆给惦记上了,时不时便要找机会上门撩拨一番。
偏偏这花子虚是个没出息的,既不敢和蛮横霸道的西门庆翻脸,也管不住自家的婆娘李瓶儿,夹在当中真是窝囊至极。
这眼见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就要扣在头上,忽然听说西门庆横死街头,当时把个花子虚激动的,就差没焚香祷告、喜极而泣了。
而那天晚上见到西门秀,新仇旧恨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让花子虚头一次产生了冒险的冲动。
于是在盘问过西门秀,确认她没被旁人看到之后,他便毅然把西门秀藏了起来,打算等风头过去之后,便上演一出‘叔叔’变‘相公’的戏法——如此一来,不但报了李瓶儿被调笑的仇,还能赚得大把利息!
可谁成想他这‘小魔术’还没来得及彩排呢,隔壁西门府就先上演了一出‘斗法’的大戏。
更巧的是,在斗法结束之后,那白衣蒙面的仙姑不去旁处,偏偏走到他面前,盯着他上上下下瞧了好半天。
总之,那天回家之后,花子虚就落下了病根,老觉得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窥探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吓的他整天浑浑噩噩的,别说给西门秀变‘戏法’了,连自家老婆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