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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抓住他!”
然而武凯今天的遭遇,却注定是要一波三折,就在他一角圈里一角圈外的时候,西门庆竟勉力支起脖子,指着他叫道:“抓住他,我……我赏……赏银百两!”
哗~
人群顿时沸腾了,要知道昨天武凯那么败家,一共也才散出去三十几两银子,而现在只要抓住这个拄拐杖的病秧子,就能得到百两纹银!谁听了能不动心?!
该死、该死、该死!
竟然被这孙子瞧出了破绽!
感受到那些饿狼一般的目光,武凯腿肚子也有些转筋,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怂,不然会死的更快,眼下唯一一条生路就是在众人扑上来之前,先一步震慑住他们!
武凯一咬牙,忽然仰天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西门庆啊西门庆,没想到你还不算太蠢,竟然能猜出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好好好,本来老子还想让你先受几天罪再死,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说着他转回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大踏步走到一处还在燃烧的废墟旁,伸手从怀里取出一根半尺长、拇指粗的东西,一边往火上送,一边冲着西门庆身边的人冷笑道:“诸位,我不想伤及太多无辜,不想死的,现在让开还来得及!”
守在西门庆身边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要说今天的‘武大郎’确实透着邪性,尤其是刚才那几声笑,听得人身都上毛毛的——可他万一是在虚张声势呢,自己等人要是被这矮冬瓜吓跑了,日后还不被人笑话死?
几人正左右为难,武凯却不想再磨蹭下去了,一来,为了活命他必须营造出‘杀伐果断’的形象,好震慑住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这二来嘛,引线都已经点着了,不赶紧扔出去难道留着作死吗?!
于是他一甩手,那根嗤嗤作响的雷管便飞向了西门庆……身前的某个村汉。
第6章 毁楼杀西【下】
眼瞅着那东西照自己脑门砸过来,孙大牛下意识的伸手一抄,稳稳当当的就捏在了手心里,这下他心里顿时踏实了——死矮子果然是在吓唬人!
“大牛?他扔的什么玩意儿?”
另外几人见他伸手把东西接住,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样子,便纷纷围了上来想要看个究竟,孙大牛倒也不掖着藏着,大咧咧的把手一摊,道:“喏~你们自己看,就是一破纸团子,里面不知裹着……”
轰~
话刚起了个头,雷管就在他手心上爆炸了,几人瞬间被一团烈焰拢住,当场便死了两个、重伤三个!
孙大牛的上半身几乎被炸烂,碎肉混着内脏和骨头满天乱飞;另一个则是脑袋被开了瓢,脑浆子咕嘟咕嘟的都快流干了;而那重伤的几个也好不到哪去,被雷管喷出的碎铁渣打的浑身都是窟窿,瘫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喷着血,眼见是出气多进气少,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
爆炸的瞬间,周围便传出不少尖叫,等看到这惨烈的一幕,人们更是歇斯底里抱头鼠窜。
甭说别人,就连武凯这个始作俑者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要不是他们围上去作死,怕是三根雷管绑在一起爆炸也达不到这般效果。
和那些惊恐的古人不一样,兴许是参与过许多‘战场’的缘故,面对这一地血腥,武凯不但没有半点不适,反而隐隐有些亢奋。
他深吸了一口气,顺手从废墟里抽出块带火的木板,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西门庆身边——也不知道这厮是幸运还是不幸,先后经历了两次爆炸竟然还没死,只是身上又多了几处伤口而已。
说实话,这西门庆确实有风流的本钱,即便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张脸看上去竟然还俗帅俗帅的,只见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却是迷茫和不解,似乎直到现在还难以接受被‘武大郎’逆袭的事实。
不过武凯可没闲工夫跟他解释什么,一猫腰扯下西门庆的荷包,解开绒绳瞅了瞅,发现里面除了三十几两碎银子,竟还放着几张银票——这下彻底不用担心路费问题了。
心情大好之下,武凯用脚尖踢了踢西门庆的肩膀,笑道:“看在你贡献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代了吧。”
“咳……咳咳……”
西门庆努力昂起头,盯着武凯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这个问题我也闹不清楚,不如你去找阎王老子问一问吧。”武凯耸了耸肩,又从怀里摸出根雷管来,在火把上引着了别在西门庆腰上,然后二话不说转头便走。
“不不不,别这样!武大,我可以补偿你的,我真的可以补偿你的!不就是女人吗,我可以帮你娶一个更漂亮的……不,十个!大郎,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大郎,大郎你快回来啊!武大?武大?!你这狗娘养的,我x你十八辈祖……”
轰隆~
伴随着第三次爆炸声响起,yg县第一浪子大官人西门庆,终于落了个恶贯满盈、死无全尸!
与此同时,武凯忽然觉得身上一阵松快,就像是少了道枷锁似得,连手脚都变得轻便灵活了许多,他试着丢开‘拐杖’走了几步,竟丝毫不觉得勉强。
难道说之前一直行动不便,并不是因为伤势过重,而是武大郎的怨念在作祟?
不过现在也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武凯必须在惊动官府之前,先一步逃出城外才行。
对了,郓哥呢?
少了他这个向导,自己可找不到车马行!
武凯抬头张望了几眼,却发现郓哥竟然也混在人群当中,此时都已经退出去大半条街了。
靠~
都到这时候了,他竟然还没认清形势!
武凯当时就急了,紧追了几步,冲着郓哥大吼道:“站住,你给我站住,你小子跑什么跑?!”
这一吼,人群顿时两极分化,大多数人像是被抽了一鞭子的牲口,开始奋蹄疾奔;另一部分却成了泥胎石雕,大气都不敢乱出的杵在街口——毕竟刚才‘武大’一挥手,就能隔空召唤出狂雷把人给劈死,谁知道百多米的距离到底保不保险?!
见郓哥也在留下的人当中,武凯松了一口气,小跑着奔到近前,正想呵斥郓哥几句,冷不防旁边窜出一人,噗通跪地,抱住他的大腿便哭喊起来:“武爷饶命~武爷饶命啊!小的只是个下人,大官人……那西门狗贼做下的丑事和小人无关啊!”
这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到把武凯给弄懵了,好在旁边有人惊呼了一声:“咦,这不是西门庆的贴身小厮玳安么?!”
西门庆的贴身小厮?
武凯略一沉吟,便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估计这小子刚才也趁乱躲在人群之中,见自己气势汹汹的逼近,还以为是冲着他来的呢,于是吓的跪地求饶。
不过……
这西门庆的小厮不在茶楼里伺候着,又怎么会躲在人群里看热闹呢?
“小人是被我家……是被西门家的贼婆娘差遣过来的,只因昨晚上西门狗贼一夜未归,那贼婆娘放心不下,便让我赶着车过来接他回去,哪成想正撞上武爷您大发神威,将那狗贼用神雷劈死……”
这小子倒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转眼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主人主母,改作了狗贼和贼婆娘,不过让武凯更在意的,却是他话里透露出来的另外一条信息:这小子是赶着车来的!
四下里张望了几眼,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辆无主的马车,武凯顿时大喜过望,忙上前扯住缰绳,然后把郓哥以及那个叫玳安的小厮全都轰到了车上【带上玳安,主要是怕这马在半路上欺生】。
“诸位!”
斜跨在车辕上,武凯冲周围一拱手,朗声道:“劳烦给我兄弟武松带句话,就说我在前几年他躲人命官司的老地方候着他——架~!”
说完一抖缰绳,马车由慢到快直奔城门而去。
要说这速度和汽车比起来简直慢的一塌糊涂,然而武凯手拎缰绳却觉得畅快无比,尤其是看到长街尽头那黑洞洞的城门,想到从此便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忍不住极其中二的嚎了一嗓子:“水浒梁山,老子来……”
谁知这一嗓子还没喊完,就听城门外有人大叫道:“关城门,快关城门!吴都监有令,从即日起封锁城门严禁进出,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一听这话,武凯差点没从车上栽下去,这眼见就要逃出去了,竟然又出了意外,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大郎?这……这可怎么办?!”
郓哥从车棚子里探出头来,一张小脸吓得都发青了:“城门要是关了,咱们可就出不去了!”
“先别着急!”
武凯咬了咬牙,抄起插在车上的火把,又把手伸进了怀里——他之前向郓哥打听过,yg县只有这一座城门,以目前的形势,也只能抢在城门落锁之前闯关了,好在雷管做了十多根,应该足够对付那几个守门的兵丁。
“快快快,跟上、跟上!”
然而老天爷似乎故意在和武凯作对,他这边刚想拼命闯关,城门外边呼啦一下子就涌进上百兵丁,都是顶盔掼甲手拎长枪;这还不算,紧跟着又进来一队弓弩手,约莫有三四十人,个顶个的膘肥体键。
“吁~!”
一看到有弓弩手,武凯二话不说就勒住了缰绳,开玩笑呢,要光长枪兵也就罢了,毕竟是近程武器,他只要保持好距离也不是不能拼一把,可现在人家的攻击范围比自己还远,再冲过去就纯属作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
冷不丁这么一刹车,郓哥被惯性甩出车厢,脸直接贴在了马屁股上,啃了一嘴的粗毛,他却连擦都顾不上擦,抱住武凯的大腿嚎道:“大郎,你快想个办法啊!那吴都监可是西门庆的老丈杆子,他要是知道女婿被你杀了,非把咱们剁碎了喂狗不可!”
老丈人?
貌似水浒传里边儿并没有这一说,倒是‘金瓶梅’开篇提了一笔,难道说这并不是水浒的世界,而是《金瓶梅》的世界?
可仔细一想也不对,金瓶梅里西门庆老丈人的官衔貌似是千户,这位却是个都监……
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武凯想了想,转身撩开帘子,把正在偷听的玳安扯出来,劈头问道:“我问你,吴都监对和他女儿感情怎么样?我是说,他重视不重视这个女儿?”
“重视、重视!
玳安忙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我家主母是都监大人的独生女,平时宝贝的跟眼珠子似得,逢年过节总要上门……哎呦喂!”
武凯摁着脸又把他推回了车厢,冲一旁的郓哥喊道:“你来指路,咱们去西门家!”
为今之计,也只有拿西门庆的老婆当人质了。
第7章 鸠占鹊巢
西门府,雄踞于阳谷东北角,四进四出的院子足足占据了小半条街,如果刨去隔壁花子虚家不提,绝对称得上是县里数一数二的宅邸。
虽说在城门前绕了一圈,可毕竟是凭着四条腿赶路,西门府又正巧和城门在一个方向,所以武凯拍马杀到的时候,这府里面还没得着西门庆的死讯。
只见那大门虽然紧闭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仆役却倚在石狮子上,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