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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蛟儿茫然了:“师父,我真的没有呀!你不相信么?”小蛟儿又想了一下说:“师父,轻功算不算武功?”
“轻功当然算武功啦!”
小蛟儿一怔:“真的!?师父,那我学过。”
“哦!?谁教你的?”
“我妈妈。”
徐神仙又惊讶了,俏夜叉的轻功在武林中并不怎么有名,更不是上乘的轻功,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劲力出来?便问:“你学多久了?”
“我只学了几天。”
“什么!?你只学了几天?”徐神仙不相信,难道俏夜叉有一套特殊的传授方法么?不禁问:“你母亲怎么教你的?”
“她先在我腿上捆上一些小沙袋,叫我走路、跑步和上楼。”
徐神仙一听,又奇异了,这只不过是一般的学轻功的方法,没半点特殊,而且从小蛟儿的眼神中看出,这小孩子没有说谎话。他只奇异小蛟儿只学了几天的轻功,就有这么好的内力和脚劲。看来这孩子的确是学武的良质美玉。不禁问:“徒儿,你想不想我教你武功?”
小蛟儿摇摇头:“我不想。”
“哦!?你不想?”
小蛟儿心里想;我就是想学,你会教我吗?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小琴姐姐说学武不好。”
“学武怎么会不好的?”
“她说,学了武功,提心吊胆,日日夜夜在刀口上过日子,就算她不想找人,别人也会找她生事。”
“你姐姐只说对了一半,有一半却说得不对,可以说是说错了。”
“哦!?姐姐有哪一点说错了?”
“学了武功的人,只要自己不恃技凌人,不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武功,对人谦让有礼,能忍则忍,又会有谁去找他生事的?”
“受了别人无端端的欺负,也忍吗?”
“别人怎么会无端端的欺负你呢?”
“师父,小琴姐姐在香溪,就是有人无端端地欺负她。”
“谁欺负她了?”
“一个恶霸。”小蛟儿将香溪的事说了后,徐神仙一笑道:“要是我是你姐姐,首先我就不在大庭广众中抛头露面;第二,就是在,我也会戴上一块蒙面巾,不是没有人来生事了?”
小蛟儿一听,顿时怔住了。是呀!要是姐姐戴上一块蒙面巾,没人看见她生得怎样,那恶霸不是不来找麻烦了?小蛟儿感到徐神仙的话,与怪影、小琴姐姐以及自己的母亲、妹妹所说的,完全不同,又将小蛟儿的境界带上了更高的一层。能忍则忍,那不减少了许多麻烦?小蛟儿迟疑地问:“师父,见到恶人杀人,也不理么?”
“人命关天,怎能不理的?当然要理。”
“那不生事吗?”
“徒儿,这不同生事,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固然救人会出手,不一定要杀人,先是劝解,劝解不听,只给恶人惩治一下,叫他们以后不得作恶就行了。当然,首先自己要有很好的武功,没有武功,你想去救人也救不了,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小蛟儿不出声了,怔怔地望着徐神仙。徐神仙微笑地望着他:“你想不想学武功?”
半晌,小蛟儿仍然摇摇头,说:“师父,我还是不学的好。”
徐神仙愕然:“你怎么不学的?”
“师父,我不想令你为难。”
“怎么会令我为难的?”
“我怕小琴姐姐知道了,会骂你的。”
徐神仙一怔:“那丫头与我谈的话,你听到了么?”
“姐姐与师父的谈话,我没听到。但姐姐与怪影叔叔的谈话,我听到了。”
“你怨不怨恨小琴?”
“我怎么会怨恨小琴姐姐的?小琴姐姐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学会了武功,为父母报仇,胡乱杀人。”
“你不想为父母报仇?”
“师父,一个儿子,怎么不为父母报仇的?要是我父亲无端端给人杀死了,我就是不会武功,也要报仇,不然,就对不起我父亲,也对不起我妈妈。”
“要是你父亲为恶,给人杀了呢?”
“这个──我父亲真的是恶人么?”
“你没听到你姐姐和怪影所说的话?”
“我只听到了一些,他们说我父亲是什么鹰犬的。”
“徒儿,为师说的话你相信不相信?”
“师父为人这么好,别人用树枝打你,你也不还手,我怎么不听的?又怎么不相信?”
“好,徒儿,我们坐下来,为师给你说一个武林中的故事。”
小蛟儿愕然,师父怎么说我父亲的事又不说了?要说个故事给我听的?他疑惑地问:“师父,你说什么故事?”
“徒儿,在二十几年前,武林中有一对极好的朋友,一个是有名气的侠士,一个却是开镖局的镖主。一次,镖主保了一批几万两银子的镖,在半路上被人劫了去,这伙劫镖之贼,杀死了保镖的七八个镖师夕也逼死了镖主。可是这伙贼人劫了镖银还不算,还要斩草除根,连夜将镖主一家大小全部杀死,只幸存一个小女孩,为一个路过的大夫救了去。”
小蛟儿睁大了眼睛:“那伙贼人这么心狠?怎么还要杀死镖主全家的?”
“这伙贼人怎不心狠?因为镖主已认出了其中一个贼人,尽管他在劫镖中用黑布蒙了面孔,镖主还是认出他来了。”
“这个贼人是谁?”
“就是镖主极好的朋友,那个在武林中颇有名气的侠士。他要是不斩草除根,他在武林中就无法立足了。”
小蛟儿听得血脉俱张:“这个贼怎么还称‘侠士’的?”
“徒儿,在江湖上,这样徒有虚名的假侠士的人不少,正所谓人心险恶,你以后在江湖上行医,要特别小心,千万别太过相信人了。”
“师父,徒儿记住了。”
“徒儿,你知不知道师父还有个绰号叫‘三不医’的?”
“三不医?”
“对,是三不医。第一,凡是抢劫杀人的人受了伤,为师不医;第二,凡是为报私仇或互相仇杀的人也不医;第三,没有狗肉招待我吃的也不医。所以人家叫为师三不医。”
小蛟儿不由笑了起来:“师父,怎么没有狗肉吃你也不医的?要是穷人家没狗肉,你看着人家死吗?”
徐神仙不由笑着:“穷人家当然没这一条,要是有钱人家,没狗肉为师就不医。”
小蛟儿只是笑笑,不出声。徐神仙摸摸自己的光头:“徒儿,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你不是说没狗肉吃不医么?”
“嗨,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我说故事说到哪里了?”
“师父说那个所谓‘侠士’斩草除根。”
“对,对,你猜下,镖主幸存的那孙女怎样?”
“她怎样?”
“十多年来,她学得了一身极好的武功,下山为父母报仇,可是就不知道仇人是谁。”
“不是那个所谓侠士么?”
“你现在知道,可是她当时不知道呀!”
小蛟儿一颗心紧张起来:“那她不是会杀错了人?”
“的确,她险些将中州大侠杀错了!后来经过千方百计,才找到了真正杀她父母的大仇人,而报了一家人和父母之仇。徒儿,你知不知道那个所谓侠士是什么人?”
小蛟儿一怔:“他是什么人?”
“他就是你的父亲,号称湖南大侠马清。”
小蛟儿顿时整个人怔住了!半晌才问出这么一句:“真的!?”
“真的!?”
“为师怎么会骗你?”
小蛟儿一颗心如万箭穿过,他一下大声吼叫起来:“师父!我不信,我父亲不会是这样一个人,你骗我!你骗我!”说完,他突然发狂的向前面狂奔,快要奔到一处悬崖时,眼看就要掉下去,蓦然,他感到一阵风起,自己身体平空飞起来,以后就完全不省人事。等到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岩洞里,师父坐在一旁,慈祥地望着他:“可怜的孩子,你醒过来了!”
小蛟儿心里异常地难过:“师父,我不想做人了。”
“孩子,别难过。本来为师不想将这件事过早的告诉你,但感到你比别的孩子不同,你心地极好,也分得出善恶是非,何况这事你迟早也会知道的,不如早点告诉你更好。”
“师父,我父亲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孩子,为师绝不骗你。这事,你以后问问你母亲,也可以向其他人打听。”
“师父,我父亲是那样的人,我怎有脸再去见人的?师父,你真正让我出家当和尚吧。”
“孩子,为师看出,你不是佛门中的人,再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父亲干此事时,你还没出世哩!与你毫无关系,你何必这样?听为师的话,鼓起勇气做人,我会将我一身的本事都传授给你,包括为师傲视武林的武功。”
小蛟儿不禁感动得眼泪盈眶。他感到除了自己的亲人外,只有徐神仙最信任自己和不歧视自己了。他爬起来咚咚地向徐神仙磕头。徐神仙愕然:“孩子,你怎样啦?”
小蛟儿说:“师父,你要是可怜徒儿,别教我武功,传我医学就行了。”
徐神仙奇异:“你不学我武功?”
“徒儿不愿师父为了我,令小琴姐姐责怪师父,更不愿师父受其他人的笑骂。”
徐神仙又是怔住了,想不到这个孩子,不但心地好,本质善良,宁愿屈了自己,也不愿累了别人。看来小琴这丫头和怪影,太伤了这孩子的一颗心,使这孩子心灵负担太重了。便说:“徒儿,既然这样,你就跟随为师学医,学武的事以后再说吧。”
“多谢师父。”
所以这半年多来,小蛟儿跟着徐神仙在大巴山的深峪高峰和森林中转,不但学会了识别各种珍贵的草药及其药性,也学会了在人身上三百六十处穴位上扎针。为了使小蛟儿有临床的经验,徐神仙更是破例地带着小蛟儿给深山大野中的一些山村人和猎人们看病。在以前,徐神仙是不屑医治这些病的,这些病,一般的乡村郎中就能医好,用不了徐神仙这样的神医。何况这些病人更没有请徐神仙吃狗肉哩。
初时,小蛟儿对徐神仙的医术还不怎么样,只感到自己师父虽然脏,但人好、心好,武功更好。怪影的武功他见过,小琴的武功他见过,而徐神仙的武功,似乎又将小蛟儿带到了武学中的另一个新天地里,徐神仙凌空一指,便可以将在三四丈远的毒蛇猛兽击昏跌倒,然后用衣袖一拂,说声:“孽畜,走开!”毒蛇猛兽便凭空飞起来,跌落到更远的地方。便再也不会动弹,也永远爬不起来。小蛟儿看得惊奇异常,这是什么武功?几乎不用同人交手,便将对手击倒了,他几乎相信师父会什么法术,而不是什么武功。其实徐神仙这些武功,只不过是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功夫而已。手指凌空一指,一股暗劲从手指激射而出,这是少林寺的“拈花指”神功;衣袖轻轻一拂,便是佛门中的“袈裟伏魔功”。这两种武功,是武林中一等的上乘武功,没有奇厚的内劲,根本无法学到,可是对徐神仙来说,只不过是他的一般武功罢了。徐神仙的绝技,是震惊武林的“魔诃金刚指”神功,拈花指和袈裟伏魔功,对付武林中一等的上乘高手,不一定有效,因为对手完全可以用极佳的轻功闪开和用千斤坠的功夫屹立不动,使你击不昏也拂不动,甚至在剎那间反击。可是徐神仙的“魔诃金刚指”一施展,真是疾如流星,快如电闪,双指一挟而中,任你多高的武功也没有用。可惜小蛟儿不愿学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