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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絮语了许久,没有那熟悉的回应,简古明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他倚靠著站牌尽可能地缩小了自己,嘴唇都在颤抖。在这时候,他知道完了,他完了。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不管是谁,他们都不会让他有丝毫的不满足,更别说对他见死不救。风无释的行事作风十分邪气,但即便如此,无论他多狂妄嚣张,风无释也没真的伤害过他,然而现在……只留了冷寂的空气给他,无视他的哀求。
发现身後渐渐没有了动静,可能是有谁出现了,它们忽然全都安分下来。一簇重生的焰苗在简古明的内心燃起,对他来说,这或许就是黑夜里出现的曙光一样重要,薄弱,却拯救了他的灵魂。
“……释?是、是你吗?”几乎可闻地问著,简古明的左臂紧环著小腿,右手掌心仍搭放在腹部。那里曾经孕育了风无释的长子两个月。
四天之前,风无释还很喜欢将他圈在怀里,双手怜惜地抚摩著他的肚子,同时亲吻他的颈项,说:“他是我第一个孩子。这段时间你可要安份了,想闹什麽都得等把他生下来再说,不要乱来……否则,我有你好受的。”
犹豫再三,简古明终於鼓起了勇气,按耐下畏惧,他迟缓地转过直硬的脖子,悄悄望了过去──
瞬间放大的瞳孔,清晰地映现一幅无法想象的画面,狠狠地冲击著简古明的脑神经,他的心脏骤然一阵紧收,残余的冷静和理智在顷刻崩塌。
不是他们,不是她们,是它们。
无法数清,在简古明三米以外的地方,它们占据了他的视线范围,成千上万,一排连著一排。每双脚的足尖都浮在地上,衣角飘动,每张死沈的脸都放著青色的幽光,它们低头半吊著眼睛看著他,充满了某种恶毒的渴望。
有一个女人站在它们最前方,她纤细的身材穿著一件绣花的大红旗袍,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她面部正中的部分,鼻梁和嘴唇白得像……鬼。高度的惊吓,简古明的表情是一片迷茫麻木,他的思维已经停顿了,只是在风吹来女人阴阴的低笑时,他还是打了个寒战,听见女人轻柔地道:
“简,好久不见了……我真是……好想,好想你呀。”
说完,女人就逸出很怪异的笑,仿佛有著无尽的恨,言语表达不了的怨。她不停地笑著,渐笑渐大声,让简古明近乎是心胆俱裂,他发红的双眸死盯住女人,害怕,却又觉得有些似曾相似。
“……还没想起来?你,就把我忘记得这样干净吗?我还记得你曾对我说,会永远记得我……”大概是发现了简古明的那丝困惑,女人的笑遽尔截停了,她全身张露著无形的锐利的尖针,回忆著什麽,很怀念地说:
“在那间皇宫一样的豪宅里,你一边搂著我跳舞,一边对我说,筝,你是我最喜欢的女人……我以为,我走进了童话故事里,遇到了一位英俊成熟的国王,成为了他的王後。”
她幸福的话只让人读到极度的不甘和憎恨,甚至让她附近的它们都退了两步,简古明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了,抱著自己,他生怕触怒了这个女人,不过也捕捉到耳熟的字眼。她说,筝。
……筝?谁的名字叫筝?……筝?筝……难道是……
──筝?!
许久前匆匆翻阅过的一页报纸,头版上一幕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场景,一个女人可怜的惨状,这些早已遗忘的东西跃上了脑海,那个名字出现的一霎那,简古明彻底石化,他的呼吸也一并静止。女人又笑了,轻忽地问:
“我以前的名字叫井容筝,你记起来了吗?要看我的脸麽?或许,你会有印象呢……”女人说著,一边用手去拨开额前的头发……她的动作很慢,在她後方的苍穹灰朦得很绝望,寒风不平静地肆虐,不详的征兆。简古明的心跟著她的手悬高,惧怕让他不能移动,他想往逃跑,这时──
不过眨眼的事,在离他鼻翼不到一手指的距离,赫然出现了一张恐怖狰狞的脸,烈火将她焚得面目全非!
完全变形的轮廓,她脸部所有皮肤都腐死著,找不到五官就像成堆的烂肉挤在一块,满处都是坑洼的小黑洞,蛆虫洞间蠕动爬行著,发出呛人的恶臭。她的嘴烧焦得只剩下一个孔,歪在鼻子的位置,伸舌舔了舔,又问:
“……记得了麽?你觉得我还漂亮吗?”
一阵欲呕感从胃底涌来,简古明根本就站不起脚了,瞪大了双眼,她一步步在靠近他,他狼狈地坐在地上向後挪,控制著求饶的念头……有面墙突然自平地升起,挡在他的背部。
简古明无路可退了,他看著女人抓住了他的脚,听见那些恶鬼都朝他在诅咒,他的胸腔剧痛著,将要暴毙一般,深陷在阴森的泥潭。最终,他神情越来越惊恐,踢掉女人的手缩在墙角里,十指揪住发丝,吼叫著:
“啊!!滚开,全部滚开!!”
……………………
谢谢各位的留言和投票……(摸头,不好意思地笑)
我前言里说的报应,指的是简古明同学。他是啥子报应和罪孽,应该很快会提到了。我好像是第一次用倒叙…… = =||
注:风无释扔他进这里,也有另一层原因滴……不单是因为气了简同学。
【惹鬼】「美攻 年下淫帅受 3P人兽 双性生子」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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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古明歇斯里底的表现,完全找不到他以前那种狂野迷人的风流气度,而在这弹指的一瞬,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镇不见了,树林也不见了,所有都犹如沙尘一样让风吹散在各处,他被关在一间类似牢房的屋子。
“嗒嗒嗒……嗒嗒嗒……”离开了简古明,女人转身就换上了另一种的外表,穿著黑色的小礼服,这是她本来的样子,端庄秀丽的井容筝。她在屋子里旋转著独步,好似那夜在豪宅与简古明共舞时一样,一样的姿势,一样有著幸福的笑颜,念著节拍:“嗒嗒嗒……”
“……莫诀,你快来。释不理我了,他们要害我……”抱著双膝,简古明的心智好像退化了,他感到无依无靠,说话也透著迷惘,“莫诀,你骗我……无释生气了,他怪我弄掉了孩子,孩子比我重要……你帮我教训他,莫诀!!”
四周都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墙壁上的铁栏窗透入了一点红光,察觉了这个变化,简古明窝在角落瑟瑟发抖,有光了,照著那个女人。他的嗓子可能是受了伤,声音小了许多,愣愣地勾望住前方。
女人在跳舞,二十几个面色青白的孤鬼围在一边,等待著分食它们的猎物。
井容筝很陶醉,她舒展著曼妙的舞姿,所有的恶灵当中,只有她的脚尖沾地。她跳得很专心,很久,但一切都超出了简古明的理解范围,他已经有些精神错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筝,为、为什麽?”俊气的脸庞浮现著懵懂,简古明现在的模样脆弱得直叫人心疼,他确实很困惑,於是怯缩地问著:“为、为什麽?”
“嗯哼?我为什麽会死?”井容筝听见他的话,停下了舞步,侧过头望他,其中蕴含的怨毒让人不寒而栗。“你不知道麽?……那,我说给你听。”
呼吸变得十分困难,简古明惶恐地瞪视著走近他的女人,他的喉咙在缩著,直到井容筝在他四步以外的地方停住,他吊著的心才稍稍稳住了一些。只是,他在不到三秒的时间,进入一种丧失魂魄的状态,他又呆了,因为井容筝给他所见的画面。
纤白的十指插进了小腹里,井容筝像是打开衣服般往左右撕开了她的肚皮,露出了她空荡荡的内部,仅有骨头,所有内脏却都不见了。她也垂眼瞧著,深沈地说:
“在那间地下医院里,我的肝、脾、肺、肾,都被他们挖走了呢,如果不是我有心脏病,估计他们能卖更多的钱……啊啊,他们麻醉得不够,当他们把我装在後车厢运到山顶,我记得我好像还没死。”
“是啊,应该还没死。”似乎在回想著当时,井容筝的语调显得有点悠远,她道:“所以,他们把我淋上汽油,然後放火烧我的时候,我真的非常……非常的疼。简,你知不知道,看著内脏被人活生生挖出来的那种感觉,现在想想,很奇妙呢……”
他明白了,她是遇上了那些专盗人体器官的歹徒。听完之後,简古明实在顶不住了,他的目光移到了地上,吞了口唾沫,谨慎地说:“……那、那你应该去找他们报仇。”
“这点不用你说,当初害我的人我一个都没放过。”井容筝的手一松,她肚皮上裂开的那个大洞就收拢了。拨顺了秀发,冷望著这个让她痴心爱慕过的男人,她一字一句地续道:“也包括你。”
“不可能!我有的是钱,根本不会去做这种勾当,我没有害你!”被她给冤枉了,简古明立刻驳斥道,他把话说出来才记起他是在和恶鬼交谈,连忙又低弱地补充:“我,我跟你的朋友在一起,是,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後来也散了。再说,你的死和我无关啊,你别来找我好不好?放我回去吧……”
“你忘记太多东西了。”说著,井容筝失望地摇摇头,手一挥,一张名片就飞落在简古明面前。他看著这张平平无奇的名片,心头笼著恐怖和不解的疑云,他踌躇著不敢问,倒是井容筝嘲讽地说:
“想不起来吧?我跟你说我怀孕了的时候,你就是拿了这张名片给我,说为了我们的将来著想,让我到这间医院去拿掉孩子……”
“的确,为你堕过胎的女人那麽多,你怎麽会特别记得我呢。”这句话,井容筝每个字都刻著憎恶,她怒极反笑了,不知是从黑暗的哪处拖来了一具女尸,当是垃圾般丢到简古明脚边,道:“这样能想起来了麽?”
一幅死於惊吓的面孔,死不瞑目,她的灵魂被封印在尸体里,永世不得解脱,只能接受井容筝一次次的复仇折磨。简古明按耐著惧意匆匆地扫过一眼,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他努力地追想,接著,他僵住了。他和这个老女人,似乎,有过一面之缘。
在一夜的飙车狂欢後,第二天中午,他的车在东南大道死火,没油了。他那时候很困,很想回家睡觉,於是在叫了拖车後,他就走上人行天桥,准备绕到那头拦的士。记得大概是在快要下天桥吧,有个老女人拦住了他。
“哎,老板,老板,别走呀,自己一个人呢?”他不想理会她,可老女人缠著他不放,硬是在他手里塞了张颇为精巧名片,挤眉弄眼地对他说:“有需要就叫来找我,妓女也没关系……无痛人流,绝对保证无痛的唷。”
连著几夜通宵,他当时真的很疲累,就敷衍了事地把名片放进西装外套里,回家倒头就睡,过後也就忘记了。他家里的女佣收拾他的衣物时,都会帮他把东西归类好,名片就统一放在一个小盒子内,他以为这张名片早丢了,可是──他没想到,在井容筝对他说怀孕的事时,他会误把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