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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劫放,注意乃的言辞。”鹤劫生看到车路将军越来越沉的脸色,又出面打一个圆场道:“先不说这些,你们究竟有没有看到谛望兽?”
暄城笔直看向劫放身旁的三三,公主殿下的脸色几乎透明,由始至终不发一语,简直就像一个没有表情的傀儡,眼神轻悠悠都不知飘去了何处。
“哥,没有看到什么红光,谛望兽可能从我们府前过,到了隔壁什么星君的府里。”
“容暄城多嘴问一句,刚才府里传出的那一声惨呼似是由四公主殿下发出,究竟为了何事?”
鹤劫放佻达一笑:“暄城为何觉得是惨呼呢?只是嬉笑罢了,这样的闺阁秘事,实在不方便向阁下禀报共享。”
将军与鹤卫主的视线齐齐投向沉静如水的三三,她赤着双脚,披了简单的夜缕,一双手被鹤劫放紧紧扣住,确是一派佳侣树下嬉戏被活捉的景象。
“劫放最最促狭,本宫刚刚被他吓到了。不过若是谛望在附近出没,二位还是快去别的府里搜找,五公主府内由本宫和劫放镇守,可保无虞。”三三终于开口,神色也无异常。
鹤劫生漆黑的眼眸里满是自己弟弟的影,他手中的马鞭略略点了点自己的掌心,对暄城道:“那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一找。”
车路将军点了点头,又问:“小柿子殿下一直勤力筹备捕兽之事,今夜不一同前往吗?”
三三猛地看住鹤劫放,大眼睛中的水意,也不知是哀愁还是忧惧。
“既然二位神功超群的都说谛望没有入府,想来公主殿下一个留在府内也无甚紧要。明日便是伺血日,若今夜将其成擒或直接诛灭最好不过。”
“劫放,你是否要同去?”鹤劫生也重重地问了一句。
大老板无浪今夜的表现实在有点令人起疑。
他赫然答:“本王不去,暄城,你记住了,若先答应了我的事情,即使转投得是我大哥,本王也不会再度出马。”
十分傲慢无礼,拉了三三就往客房行去。
暄城的凤目起了变化,几乎有一瞬因为小柿子殿下所表现出来的勃然怒意,对于自己半路与鹤劫生合作略感自愧;这情绪不可深究,她自己宁愿相信他是闹纨绔脾气,才会行为如此失常。
却是一同出府的蛋大君安慰了她几句:“劫放从小不喜欢天界拿他与本王作比,但他向来以大局为重,脾气过去了就好了。将军不要介怀。”
“是本座行事有些不妥。好在即便今夜无法抓到谛望,明日没有本座的血,此兽一样熬不过去,待事后,再和小柿子殿下解释今夜的原委吧。”
“将军真是深明大义。”
她深明大义?是吧,暄城在夜色里的笑,同恩师一般,是冰凉的。
养鹤多日,大老板无浪的每处言行,她都了如指掌。
今夜疑点重重,她的心却一直纠结在公主与世子相携的手上,这一幕在脑海中反复上演,燕舞在马上看着前路,身侧是那个男子的亲兄弟,还是弟弟暄城一心仰慕的那一个,同样是鹤,无非是丹顶鹤与小肉鹤的区别,只是这样的区别而已。
感受竟全然不同,她已中蛊。
刚刚行到半路,身后有骏马疾驰而来。
鹤卫主与将军齐回头,小柿子殿下换了黑衣行装,与他们三骑并列,眼睛并不看暄城,嘴里却道:“车路将军欠本王一个大人情,先记下了。”
又欺近暄城,他在黑夜里盯着美媚将军的脖颈与细白手腕。
从何处,他才能弄到将军的血带回去给牧白?
牧白呵牧白……
紫眸温存的牧白,倒下去的那一霎说得是:“无浪,救我……”
惊慌失措惨叫出声的三三,用力挣脱大老板的怀抱,不敢靠近眼前的二老板牧白。
三三的兽牧白,居然还是活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过,中间那一程只是断断续续的噩梦,突然间梦醒,却发现醒时更不堪。
四公主双手抓摸着空气,一步步后退,眼睛里滚动着金光,嘴巴里喃喃着不知念些什么。
“三三,随我来!”收拾残局的只有双脚也发抖的大老板无浪,他假装无视女子剧烈颤动的指尖,心潮激荡又故作镇定地抱起脸色一如既往苍白的男子。
三三几乎要回去天魔宫里疯狂的岁月。
她以手攀住无浪的背驱,紧随着他将牧白放在客房床上。
公主与世子,不久前还在此床上颠鸾倒凤;回魂牧白的一头黑色长发将原先无浪睡的位置堪堪占满,触床的刹那,那两道长眉总算略略舒展,发出一声呻吟,声音微弱,几不可辩:“从此后牧白即是谛望……”
没有比这幕更惊魂的场面。
三三用足了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细碎的哭泣声,无浪的眼神从未变过,深得就如古井,他用力揉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没事了,不要怕,本王会处理,臭丫头随我出去……”
赤着脚回到树下,假意拥抱,欺瞒围捕而来的将军与蛋大,她在茫茫夜雾中浑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过了这一关。
直到身边鹤装佯带她回客房,她仍是控制不好脚步,拼命眨动双眼,如若过去的数月只是南柯一梦,当下的混乱局面是否又有梦醒时刻?
客房外的叨扰惊醒了二老板牧白。
他们牵着手入内的时候,男子喘着气,倚在床头用一双略带红意的眼睛静静看着他们。
此一望如同他在牢内,也是眼睁睁看大老板和门神三三牵手降临。
当时他惊怒交加,如今只剩下淡定的唏嘘,假装未见女子欲言又止的表情,奋力要将来龙去脉说明:“无浪,杀我!”
男女尽皆一怔,这叫什么话?先是无浪救我,好不容易演戏救了他,又变成无浪杀我。
嗓音暗哑,眼睛里也再找不到紫色氤氲,昔日的海棠花道:“如果明日还没有暄城的血,我会发狂……”
无浪瞳眸中的黑色延染,他追捕谛望兽这么多年,对此话最有心得——时日一到,若谛望得不到伺血尊者的血,便会气血翻涌,痛不欲生;既然是兽,自然兽性未除,届时吞噬知交好友也不是没有可能。
“在我发狂作乱前,一定要杀了我!我只是想临死前来见你们一面……”美男子毫无气力,到此时,他才对着一旁的三三绽放脆弱的一笑道:“丫头,你似乎瘦了。”
无浪俯下身,在牧白耳边道:“你他妈的给我用心活下去,血的事情我会去设法。等我回来,再来听你这只谛望兽的故事。”
对着三三,他却语声轻柔:“照顾二老板牧白,本王很快回来。”
“瘦皮鹤……”她咬紧下唇,眼光尽头那男子垂头刻意不看她对着大老板伸出的孤弱的小手。
她的心被绞作一团,无浪一走,剩下她和往日旧梦共处一室,她曾经为之寻死,为之发疯,却依旧不知要怎么才能告诉牧白百日间的过往。
无浪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神温暖,就像在安慰她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门开门闭,她小心翼翼向着日思夜想的美男子走去。
“丫头,无须顾虑我。”开口的却是二老板:“晚了,你去自己屋里休息吧。”
屋里?哪个屋里?他躺的床正是她客居神教的根据地。
在这屋里,几个时辰前,大老板无浪还说要与她成亲;床上的三三也咬着下唇,决意从此与青梅竹鹤长相厮守再不分离。
“牧白,你为什么要自杀?”问出口的话冷冰冰,砸得他有些怔忡。
她如同梦境里,一遍一遍含着泪问心上人:“本宫开了天魔眼去劫囚车带你走。是三三无用,当场走火入魔没能成功,但是二老板你为何那么狠心,不见我最后一面就自尽?”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他死了,她可以跳过这段记忆不问缘由;如今他活生生躺在眼前,她却无法克制自己不追问。
“牧白,柴房里的三三你都不相信吗?你眼里究竟有没有天逸?”
“我……”牧白语塞,长长叹一口气,回复:“丫头,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意?”
他刚刚亲眼目睹三三与无浪在桂花树下的亲昵模样。
赤足披着夜衣的三三,熟稔地用手触摸大老板的勃项,那神情万分熟悉,柴房激情后,她也曾抚揉他肩胛处的刻字,于是当下就全然明白,无论自尽时眼见的那一幕是否是真;百日后的公主与世子,确然成了好事。
吊起眉梢一笑,牧白道:“三三,我已与谛望成亲,是以,我希望你与无浪也能快乐结连理。”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若相忘
遍寻不着谛望的踪迹。
鹤劫生勒马道:“业畜想是逃得远了。无谓浪费兵力深夜苦追,不如先收队,两位也尽早休息。明日我们守株待兔,等谛望兽自己现身,再行诛灭。”
都无异议,只有鹤劫放死赖着不走,对哥哥道:“我留下来同车路将军好好商量明日之事,不如你先回府,三三已经睡下了,你不要扰她。”
鹤劫生看弟弟的眼神如同看飞天怪兽般道:“我无事半夜去扰你的公主殿下作甚?为兄不如你精神百倍,可以通宵达旦,不眠不休专业伺寝陪笑……”
“好好好,你还是速速打道回府吧,眼看就要比爹还啰嗦了,千万小心未老先衰!”任是鹤劫放使尽全力掩饰,伺寝的话仍像脱线的风筝般直坠入一旁的将军耳中。
暄城清瘦的脸上泛起一丝嘲笑,让身下的马微微打一个转,似是要给兄弟俩对话的空间。
背后的两位世子却停止了对话,选择了眼神交流。
一阵风过的功夫,就听鹤劫生朗声道:“那本王先走一步。”
天兵天将与黑衣影卫尽皆退去,剩下两骑,在夜色里朝着将军府迤逦而行。
将军的马头稍前,他紧锁双唇,不吐只字;世子略靠后,似是开玩笑又似认真地抱怨着:“暄城,你这样喜新厌旧,害的我们差点兄弟反目,真是居心叵测……”
“今夜谛望兽想要吞噬元帅行宫一个伺香的小仙,灵丹到了口头了,却被这小仙跑了,当时大世子殿下恰好在附近,所以让他相助一臂之力,仅此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样无稽的玩笑话,暄城将军却作了详细的解释。
只是解释的时候,他的眼睛不过是空荡荡地望着前路,只有眼底极轻的一抹红色,就好像额际的红痕化作一滴血泪,落到了自己眼里。
鹤劫放当然看不见这稍纵即逝的红,他的脸有着不一样的焦灼与无奈,语气仍是避重就轻:“暄城,谛望兽的模样,那小仙可曾看清?”
马蹄声止,画摊男的脸正对着大老板无浪才道:“小仙未看清谛望兽的模样,却道其人形投在地上的影十分高大,身量只比大世子殿下略矮,与你差不多吧。可先前我伺血的时候,谛望的人形分明是个小姑娘,决然称不上高大二字。”
“噢?”鹤劫放本在沉吟,忽然感到有些心燥,就着月光看清了车路将军脸上奇异而专注的表情,不由大为抱怨:“你总不会怀疑本王就是那谛望兽吧!”
暄城想了一想,才答:“大老板无浪深不可测,什么事都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将军抬举。本王虽然喜欢吞糕,却并无吞噬仙灵的喜好。”
双方眼神略略胶着,无浪心中一动,四围空旷幽静,离将军府距离不远也不近,正是动手的好地。
“暄城,此处下马走走吧,我有话同你说。”他也不等将军应一声,已然将天马缚紧在树旁。
待安顿好了,无浪也不避嫌,拎起将军的手就去一块大石上落座。
“小柿子殿下有何话要说?”
四目相对,弟弟暄城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