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走吧,我会留到最后的。
——陆哲月!我真的会被你给气死!
陆哲月……那个人是……那个说对不起的黑发男人,他就是陆哲月。
这是白鹫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他有听过小羽描述过陆哲月,黑发、很高大、英俊,感觉就是个很单纯善良的男人。他的外貌的确如陆羽所描述的那样好看,但为什么他们会认识?
那两个人不是李雅树的友人吗?
白鹫不懂,可是他听见他们的对话。
他的眼睛变得和以往不一样了,他忽然明白陆群青为什么要送这双眼睛给自己,白鹫使用了这双眼睛的力量,这双眼睛开始对他说话。
只有白鹫才能够听得见的话,如果没有听觉就无法听见声音,如果没有像白鹫这般感知外在的特殊能力,就没办法听见这双眼睛的过去。
他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了。这双银色透明的眼珠,它的主人叫作绽华,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白鹫见到她了,就好像她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他还看见了过去绽华听见过的景象。
绽华,她是族长湘氏的式神。
她是第四个身为人貌的式神。她的出生比白鹫与陆哲月都还要来得早,在族长二十岁那年,照例也举行了成人礼,族长的身体虽然不会长大,但她仍会有式神。
那时候的湘氏只有一个人,她还未曾遇见陆群青,左护法也还是个孩子。陪伴在她身边进行成人礼的,是她的家人与右护法。
那时候的湘氏看起来好忧郁,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无法长大的事实。她的内心映照出来的,是她最忧惧,最不想见到的事物——与她一模一样的小女孩。
她的式神绽华由此而生,她的模样是个与湘氏同年龄的小女孩,有着一双透明银色的眼眸。
这双眼眸在她出生的时候看不见东西,就好像白鹫在出生之时是无法说话的,因为这份能力被封印住了。
她拥有了以式神来说过度的能力,这双眼睛是墨言的双眼,因此在式神的咒术系统之中,她的视力受到了封印,式神的系统不允许她使用这禁断的力量。
直到她出生后的十数年后,她双眼上的封印才解了开来。
不是自然的解开,而是由十五夜将这份封印给解开。
从那之后,她便一直跟随在十五夜的身边,她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因为湘氏不喜欢她。湘氏已经够厌恶自己身为小女孩的模样了,更何况是让另一个小女孩成天待在自己身边?湘氏对绽华显露出的是极端的嫌恶。她根本不想要见到绽华,也不想要这样的式神。
这样的态度在式族之中是很要不得的,但若不是因为身为族长,右护法不容许她做出太逾矩的事情,湘氏早就痛下杀手将绽华杀死。
她根本不需要绽华的存在,即使绽华仍旧将她视为唯一的式主。而右护法所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就是让绽华自式族之中消失,随湘氏将她放逐到任何的地方,只要不杀她便行。
式族的族长原本就不是一个负责领导的存在,她只是式族咒术的中心,右护法负责保存资讯,左护法的工作则是消灭异常的事故。他们并不如外表所见的臣服于族长之下,反而是一个有力的三方均衡,控制住彼此的权力。
姜家的左派、陆家的右派与湘家的宗家,绽华小小的双眼,在这些年来看尽了他们之间的恶斗。
在双眼的封印解开之后,她唯一被留下的理由就是她的能力。那双与墨言相同的双眼,有着等同于墨言的力量。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靠着这份力量继续侍奉湘氏,可惜天不从人愿。
终于到了白鹫出生的时刻。
她晓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筹码了。
白鹫最后所见的影象,是绽华被陆群青杀死的情景——陆群青挖出了她的双眼,清洗掉血渍,眼珠看见了绽华的尸体,最后被放进了小盒之中,盖上盒子,接下来是整片的黑暗。
陆群青将绽华的双眼送给了白鹫。
简直是不可思议,他们同样是得到墨言身体的一部分,但绽华的能力却是呈现得如此直接。太多的视点让白鹫看得是一阵的头晕,然后他看见了小羽。
那时候的陆羽正抱着那包钞票进杂物百货,他将钞票寄在柜台,然后跑去买面纸。
小羽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安,他应该是在工作吧?白鹫如此的想着,他一点都没想到陆羽现在正如临大敌,内心紧张得像只快要尖叫崩溃的小动物。
他看起来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也许是在忙所以没有接电话吧。白鹫觉得放心了,于是他将视线放回了陆哲月的身上。这真的是非常不可思议的能力,他完全不觉得吃力,更不觉得自己会被窥视的对方给发现;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观看感,他认为自己甚至还能看得更深更远,也许能够知晓现在以外的景象。
他看见陆哲月所在的门牌号码。在他的公寓之外,还包覆着层层的银线,像是茧一样的厚密。
以往看不到的,现在看到了;看不清楚的,变得加倍清楚,他甚至一眼就能够看出,那暂住在家中的两人——牌鬼与独眼,他们的原貌根本就不是人类,牌鬼是黑蒙蒙的一团,而独眼的身上燃着橘红色的烈火。
而陆哲月正如陆群青所说的那般,他的确不是人类,他是个式神。
白鹫认为他应该要动身去看看了。
拿起外套,他徒步走出家门外,心情有些忧郁。其实他并没有想对陆哲月做些什么,但他只是纯粹的想要见见他,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白鹫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人可以这么狠心的下手杀死自己的式主,如果是自己的话,宁可死也不会愿意伤害小羽。
他看见陆哲月家的巷口外头、再延伸到街道之外,那边有公车经过……公车的站名是……他寻找起会经过的公车号码,看看时间,他希望自己能在天黑之前到家,他想和小羽说声抱歉,他昨天不该去找陆群青,以后也绝不会再去找他了。
「三十分公车才会来……」
望着很不准时的公车时间表,陆羽今天早上匆匆忙忙的出了门,没有给自己煮早餐,其实白鹫自己也是会做点简单的菜,可是刚才想了点事情,忘记要吃饭了。他决定先去旁边的便利超商买点早餐来吃。
白鹫看着遥远处的景象,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两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悄悄的跟随着他。
第八章
那两名黑衣男子,都是湘家的术士,名叫湘明与湘澄希,湘澄希是湘明的长辈,湘家的习惯是一个带一个,年长的术士带年轻的术士出任务,他们鲜少单打独斗,习惯团体合作。
这一次陆少悠的叛变,在湘家老一辈的眼中看得非常重要。在式族之中,陆家从不与人拼命,他们承袭了右护法的作风,将大权放于式族的经济之上,一直安稳得很。在战力方面,一向都让给了湘家与姜家竞争。
但不要说是护法了,这一代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间,却只出了两个姓陆的护卫。姜家还有左护法师徒在坐镇,相形之下,湘家是什么都没有。
听见陆少悠叛变时,湘家的大老便开口了。他们决定要将这次的事件揽下来处理,他们派出了目前湘家前途最为看好的年轻人,要他们趁机将陆少悠给打败,取得护卫的位子。
老—辈的人汲汲于竞争已经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但其实湘家下头的年轻人早已经没有这样的想法。湘澄希对陆少悠不熟,但他的弟弟允希目前住在式族本家之中与陆少悠共事,对陆少悠一向颇有好评,而比较年轻的湘明则是陆少悠的师弟,和他在同一个道馆修行,在道馆之中,基本上大家都非常的崇拜陆少悠。
很不巧的,虽然湘家上头想要趁机把陆少悠给解决掉,将他们自家的人给推上去,但陆少悠平日作人成功,加上年轻一辈的已经渐渐没有那种严厉的家法观念,于是最后,陆芸儿很成功的与他们私下达成了协议。
大家都是认识的兄弟姐妹,至少给彼此留点颜面。不管上头的人怎么说,又策划了什么阴谋全都别管,假使找到了陆少悠,也绝不会对他动手。
但不出手并不代表放弃去逮他,湘家人还是非常积极的在处理这次的事故。
陆羽可以说是被锁定的重要关系人,基本上吴亚渝这个人就是和陆羽一起来到本家的,他又和亚渝相当的要好,没事还会去找他聊聊天聚餐,更不要说陆羽的式神白鹫,他现在在道馆中由陆少悠带练,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无可置否。
陆羽当然不晓得,这几天里,湘家都偷偷的派人在监视跟踪他们。
只是负责跟踪陆羽的那一个术者,因为见到陆羽已经进了本家,便去调查有关于车祸的事情;留下的一组人在监视白鹫,他们主要的目的,是要等陆少悠与他们联络,但却没有料到,白鹫这一次行迹可疑的离开了自己的住所后,会替他们捞到一尾大鱼——陆哲月。
湘明与湘澄希两人沉默的开着车,跟随在白鹫所搭的公车之后,对他们来说,要躲过一个外行人的耳目,简直比吃饭还要来得容易。一路上他们讨论着白鹫究竟要到哪里去,终于,白鹫在公车七转八拐之后下了车,开始探头寻觅起街道的住址。
「小明,你觉得他要去找陆少悠吗?」
「不要叫我小明……」湘明抗议。他远看着白鹫的神态,觉得他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紧张:「我不觉得耶。第一,他们不会那么白痴还留在这附近;第二嘛,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来接应的,我看他好像找不太到路,是第一次来吗?」
湘澄希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可是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出门买午餐吧?」
「我们继续跟下去吧。」
「可是这一带不是都找过了吗?你没印象了?这附近是阿奇负责的啊。不太可能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吧。」
「也许他真的是来买早餐的……」
「别说傻话,走吧。」湘澄希指着转弯走入了小巷之中的白鹫说道。
白鹫缓缓的走着,他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被跟踪了。他凭印象认出了这一带,他晓得陆哲月所住的公寓已经近在眼前,但这突然倍增的灵视力已经搞得他有些晕头转向,他发现身边的银色丝线是堆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尽管自己能够直接穿过这些像是帘幕般的东西,但一不小心还是会看不见路,而且那种被丝线给穿过身体的感觉,令人感到有些许的厌恶。
他已经开始怀念起看不清楚这些银色丝线的时候了,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照着记忆中的景象一户一户的找,很快他便找到了陆哲月所住的公寓大门。
白鹫站在门口看着门铃,他没有钥匙,没有办法进去。他有些犹豫该不该按下门铃,但对方肯定不会让他进来吧?但就在这个时候,很好运的,正好公寓里的一位住户开门出来,白鹫趁机进了大门,他知道陆哲月住的是顶楼,如今再站在楼下踌躇也没用。
远远的,湘家两个术士见到他走进了公寓。
「那间公寓是怎么回事啊……」
但在湘家人的眼中,看到的景象和白鹫是截然不同的。若不是因为有住户打开了门,白鹫还走了进去,他们两人都不觉得自己有看见一座公寓。
那是极为强烈的保护结界,让那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爪牙们,完全没有办法接进这座公寓来碍事的结界。
「这间房子的问题可大了。」他们俩没有看见的是那层层包围住公寓的银线,那正是遮蔽住他们视线的东西。
「我赌一万块,阿奇没有搜到这间公寓。」
「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