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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似乎拥堵着很多人。声音杂乱。
〃有话好说;别动手。〃有一个声音在高声喝斥着。
刘泉听出来;那是田小军的声音。
〃你们跟我急一点用也没有;打死我管用吗?等我们制片老李来了;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嘛。钱都在他身上呢。〃
这是陈勇的声音。
刘泉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确定不是警察寻迹而来;抓捕自己的;放下心来。
外面似乎又在动手了。至少在互相推搡。有一具身体撞到了刘泉房间的门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
〃操你大爷的你丫还没完了?〃陈勇的声音。
〃这种事我们经多了;告诉你剧组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待;好几回了;不结账;偷偷整理好东西就撤了。这几个月的房钱饭钱让我们找谁去呀?〃这是招待所所长的声音。
〃我们不会干这种事的。我你还信不过吗?〃这是田小军的声音。
〃我他妈谁都不信;我就知道你们说好今天结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人都要撤了;钱呢?〃
刘泉大体上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从床上坐起来;点了一支烟。昨晚的事情;仿佛是梦境;若有若无。他多么希望那是梦啊。此刻;他不敢再去回想。
抽完烟;刘泉走到卫生间洗漱。在镜子中;他看到自己的气色很差。脸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浮肿;眼睛也红肿得几乎睁不开;眼白上的血丝多得像是得了红眼病。
这时候;突然响起了粗暴的敲门声。
声音很急。一声比一声重。
〃刘泉;刘泉;醒了到我房间来一趟。〃
是陈勇的声音。
草草洗漱了一下;刘泉去开门。打开房间门的时候;他发现楼道里竟然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2
陈勇住在刘泉对面的房间。刘泉轻声敲了敲门;没有回音。片刻;他推开门;看到陈勇和田小军颓丧地坐在沙发上。
〃你找我?〃刘泉看看陈勇。
〃把门关上。〃陈勇示意刘泉坐下。
刘泉关好门;〃出什么事了?〃
〃操;说好的今天结宾馆的账;可李森林到现在还不来。这不正坐蜡呢嘛。〃
〃还有些临时演员也等着结账呢;赖在宾馆大堂堵着呢。〃田小军补充说。
〃给李森林打电话啊?〃刘泉看看陈勇。
〃打了。手机一直关着。〃
〃家里呢。他昨晚不是说回家看老婆孩子去了吗?〃
〃也打了。不在家。〃陈勇摇摇头。
〃看屁老婆孩子;老丫的。他老婆说他昨晚根本没回家;而且他还对老婆说;他挺忙的;得过几天才能回家呢。〃田小军补充道。
刘泉叹了口气。
〃我们哥俩轮流给丫的打电话;打了快一上午了。手机就是不开。〃
〃是啊;本来想的是咱们组里也没剩几个人了;偷偷撤了就算了;没想到让人家宾馆经理给看出来了。〃陈勇低头干笑了两声。
〃这孙子是他妈真不干好事。打电话到他家;他老婆还急了;说李森林那么长时间没见到人影了;家里人都快忘了他了;还问我们要人呢。说我们见到他无论如何得让他回趟家。〃田小军说着;低头点了支烟。
刘泉抓抓脑袋;想了想;说:〃会不会在其他的那两个剧组?他不是同时盯好几个组呢吗?〃
〃也联系过了。都说没见到他。〃
〃这样啊。老李的情人那儿你们联系过吗?〃
陈勇和田小军的眼睛同时亮了一下。
〃这李森林有情人吗?〃
〃不知道;我就是这么按常理一瞎猜。〃刘泉说。
〃搞不好真是这么回事。〃陈勇看看田小军。
〃不过;他要是有情人至少咱们也该知道啊。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多花花事。〃田小军沉思着。
〃是啊;我也不知道。从前有一次;李森林也是玩失踪;结果丫就躲在家里;支着他老婆说他不在家。会不会这次还是玩这招?〃
〃应该不会吧。他何苦这么做呢?〃刘泉看看陈勇。
〃不行的话;我看也只好去他家堵他去了。现在这么多人堵在咱们门口不让咱们走。你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啊?〃
〃你们俩去吧;我在这儿顶着;留在这儿给他们丫的当人质。你们速去速回;我看比咱们哥几个呆这里干耗着强。〃田小军说。
3
陈勇的车开得飞快。刘泉坐在旁边;感觉头昏得要命。那张狰狞的死人的脸又出现在了刘泉的眼前。
片刻;刘泉开口问陈勇:〃听说你认识交通队的人;是吗?〃
〃是啊。怎么了?交通队的;刑侦大队的;我都认识。〃
刘泉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陈勇。于是;把怎么喝的酒;怎么开的车;怎么撞死的人;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
陈勇不动声色地听;好长时间没说话;只是偶尔同情地瞟一眼刘泉。
事情讲完了;刘泉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地竟然好受了一些。
〃没事。〃陈勇安慰刘泉;〃这种案子;一般破不了。过一段时间;你自己忘了也就好了。〃 〃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有没有立案什么的?〃刘泉想了想;说;〃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夜里我再次回去看的时候;发现尸体竟然不见了。一点儿出过事的痕迹都没有。〃
〃嗯。我看情况帮你侧面打听着。〃陈勇点点头;然后就此不再开口。
4
李森林的老婆是个颇有些妖艳姿色的四十出头的徐娘。因为是单凤眼;所以;看人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她正在勾引你的错觉。长期当全职太太;生活的寂寞让这个徐娘多多少少有些神经质。
徐娘一看见陈勇就立刻滔滔不绝地骂上了李森林。
〃怎么;他昨晚上是说回家看老婆孩子的吗?这个没人性的东西;上外面去鬼混就鬼混吧;干吗拿着我们娘俩打幌子啊?你说说;他这人是什么玩意儿啊?他都多长时间没着过家了啊;天天说忙;天天说在搞事业。搞个屁。搞屁事业;拍那些破电影破电视剧的叫屁事业啊。我看他就是在外面搞逼搞得欢。〃
〃这……老李不是那样的人吧。〃陈勇吞吞吐吐。
〃唉哟喂;大勇;你可不知道李森林那人;他花着呢。怎么你们都看不出来他花吗?我告诉你真不是那么回事。〃
徐娘嘟噜了一串李森林从年轻到如今的风流韵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告诉陈勇和刘泉;他们家老李还有一套房子。
会不会李森林在那里呢?
〃这是今年我们刚买的房子;一直空着;刚刚装修完;晾着呢。年底我们才打算搬进去呢。〃
陈勇和刘泉互相看看。
〃我怎么没往那方面想呢?〃徐娘点了支烟;〃这老李要是经常这么无故失踪;那一定是外面有人了啊?合着这新房子倒成了他的淫窝了。〃
陈勇和刘泉同情地看着女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大勇;这样;你开车;咱们一起奔过去看看。要是老李真在那儿呢;你们把他带走;先忙你们的正事;回头我再跟他算账。要是真有小狐狸精在那儿;让咱们给生生地撞上了;你们可得向着我;把那个小婊子好好收拾一顿。〃
5
徐娘坐到了陈勇的副驾驶座;把刘泉挤到了后座上。徐娘给陈勇指路;车飞奔向李森林隐秘的新居。
刘泉心里叹息;这是什么事啊?剧组里一堆麻烦事等着擦屁股呢;为了请财神爷;导演和编剧竟然还得义务帮着这个女人去捉奸。
当徐娘指挥着陈勇拐进一条河边的小路时;刘泉突然感觉出某种不对劲。然后;刘泉被惊得毛骨悚然。那一片已然没有人住的等待拆迁的旧式民居;那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河对岸那一片新建的住宅区;这不就是昨晚他开车肇事的地点吗?
昨夜那滂沱的大雨;大雨中车轮下惨死的女人;刹那间逼近到刘泉眼前。刘泉立刻出了身冷汗。
〃看!对面;〃徐娘指着车窗外的那片高楼;〃那就是我们老李新买的房子;拐出去;到了河对岸就是了。〃
刘泉内心冷得像是掉进了冰水里。如果昨夜;对面高楼里;某个无聊的家伙睡不着觉;他站在窗前;会不会恰好目睹了他开车撞人的全过程?如果那个家伙是个喜欢拿着望远镜到处偷窥的人;他们的面孔会不会一一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答案是否定的。即使有人会看到;刘泉想;由于夜太黑;距离也太远;事实上;想看清楚他们的车和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可是;这个被人暗中目击了一切的念头却让刘泉感到恐惧。虽然他也知道;这叫做贼心虚。
6
李森林买的那套新房子是所谓的高档住宅区。
小区里很干净;也很安静。刘泉奇怪;整个小区像一座死城。除了他们三个人;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在小区里走动。
楼道里也一样;很干净。很安静。除了他们三个来捉奸的人;同样没有看到一个人。
当徐娘领着陈勇和刘泉走下电梯的时候;徐娘告诉他们:〃现在公寓里的住户还很少。基本还没有住人呢。〃
刘泉和陈勇面无表情地同时点头。
走到一户门前;徐娘掏出钥匙开始蹑手蹑脚地开门。不知为什么;刘泉有些想笑;他突然有种感觉;他们肯定是白跑了一趟;李森林不可能在这里。他不可能躲在新买的房子里和别的女人鬼混。他难道不知道他老婆有这里的钥匙吗?最安全的方式应该是去开房间;或者上女人那里去的可能性都比他把女人带到这里来的可能性大。
可是;刘泉想错了。门打开后;他首先看到的就是李森林的衣服和裤子。
那恰恰正是昨天他穿的衣裤。
他们走进房间;徐娘立刻炸雷一声喊了起来;冷不丁吓了刘泉一吓。
〃李森林;你给我出来!〃女人喊道。
没有声音。
房间里像死亡一般的沉寂。
〃李森林;你给我出来!〃女人又尖叫了一声;然后直奔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
一张双人床;铺得整整齐齐;平整得就像是酒店里面刚刚被服务员打扫过一样。
在床头;女人发现了他老公的内衣和内裤;还有几只没拆封的安全套。她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恨恨地扔在了地上;转身继续搜查。
刘泉悄悄地从卧室退了出来。 公寓里面没有什么住过人的烟火气;因为客厅里还没有摆放家俱;像这片小区和公寓的楼道一样;房间里显得过分的干净和安静。
趁女人挨间去寻找李森林踪迹的时候;刘泉走到窗前;他发现;站在这里;恰好能够看见他昨夜的肇事现场。不过;和他此前的判断一样;距离实在是过远;即使是用高倍望远镜看;也只能看个大概;再加上是雨夜;赶巧了;站在窗口的人最多能看到车撞人的刹那。其他的细节;即使那个人好奇心很重;有意想了解;那也是不可能的。
刘泉转过身;想和陈勇说点什么;却发现陈勇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的一角;脸色非常难看。刘泉压抑住了自己想倾诉的欲望。他突然觉得在车上的时候;他和陈勇去说昨夜的那件事都属于多余;他应该和当时在场的田小军等人定立一个攻守同盟才是真的;从此大家都闭口不提此事;就此完全遗忘掉它。
就在这个时候;刘泉突然听到了卧室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那绝不像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如此刺耳;如此突兀。那是女人受到极度惊吓后;拼尽了体内所有能量发出的最高分贝的尖叫。惊叫声立刻像有形实体般地填充了整个空间;给了刘泉一种极大的受挤压感。
刘泉和陈勇四目相对;同时被这声尖叫惊出了冷汗。
接着;他们听到了咣当一声巨响。那是肉体摔倒在地板上所发出的声音。
刘泉和陈勇奔向卧室;他们看到徐娘已然昏倒在了卧室卫生间的门口。
卫生间有一个男人。
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低着头;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
刘泉的头皮几乎炸了。
那个男人赫然就是李森林。
他的双手被反绑着;双脚也被捆着。
几乎是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