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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过没膝的河水,哗啦哗啦到了河中的沙洲上,走了几步,老头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三十年了,这个地方没几个人敢来,没遭到什么破坏……当时打捞尸体费了老大的力气,都死了好长时间了……算了,你们找吧……”
地方不大,位置十分确切,距离刚才渔网的地点只有十几米,我感到一阵奇怪,怎么这里的水会浅到刚刚没过膝盖。
“大爷,怎么这里的河道这么浅?”我终于没忍住心中的疑问。
“咳,你们走的也巧,那地方本来是个拐弯的地方,自然深一些,这里水浅,蓄不住鱼,以前趁着水小,我又在那里挖了深坑蓄鱼,谁想到你们就从那里走。”
几个人一副衰相,大叹倒霉。
“开始干活。”拯救喊道。
先挖了些沙土,筑起一道沙堤,阻住外边的水,然后几个人动手往深处挖了起来。
几个人对能否找到幸运星并没底,当时打捞尸体的时候,谁知道是落在了沙里还是被水冲走了。如果被冲走,那现在也不知道漂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了。在太平洋里找一个装幸运星的瓶子,理论上来说是可以,但实际操作上来说,我们就是耗尽这一辈子也别想找到。
但心中总是抱了一丝希望,毕竟是沙洲幽女而不是徒骇河幽女,也不是渤海幽女,更不是太平洋幽女,否则我们还是等死吧。
正文 六十八 幸运星出土
“小心点,慢慢来,别把东西铲坏了。”拯救一边挖一边提醒道。
挖了半天,都一米深的坑了,几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别说玻璃瓶子了,就是连个玻璃渣子也没挖出来。
“大爷,有这么深吗?”吴天在旁边气馁地问。
“都三十年了,那时候枯水期的水比现在深,我也记不清了。”
“再挖不到天就亮了,让人看到不会让人怀疑吗?”空空担心地问。
“管他呢,这年头谁会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咱哥儿几个就是从这里挖地道挖到美国去也没人来管。”我笑道。
我对现代人的麻木很有自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家挖坑关自己什么事,就是警察来了,我就说我在挖坑玩又能怎么样,现在是法制年代,不是你想抓人就能抓人了。
“不对啊?这都一米半了,可能吗?不会记错地方吧?”拯救越来越焦急了。
“停一下,停一下,咱先好好想想,这样挖下去也不是办法。”空空停了下来,喘着气道。
“人是在这里死的,可东西……打捞尸体的时候一落,咱也不能认准了这一点挖,得往周围看看。”
“对,稍微扩大一下范围。”
几个人又动手筑起沙堤,以落水点为圆心,向往周围挖去。
“我靠!这是什么?”拯救一声欣喜地叫起来。
几个人立即把工兵铲往地下一插,急忙凑到拯救跟前。拯救小心翼翼地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往沙地上一扔,骨碌骨碌滚了开去。
几个人立即跟过去,拨弄过来一看,不禁泄气:“什么玩意,石头!”
“不会吧?”拯救凑了过来,几个人围成了一圈。
拨拉了几下,确实是块石头,几个人一阵失望,拯救不甘心地翻来翻去,一脸恼火。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脖子里灌进一阵凉风,皮肤麻嗖螋凉了一片,几个人凑在一起,也许是谁不小心把呼出来的空气吹进去了,于是我也没有在意,接着跟大家戏谑拯救。
就在大家戏笑之时,忽然有人在我左边肩头上轻拍了一下。人都有这种反应,别人一旦拍你的肩膀,自己就会迅速地转过头寻找拍肩膀的人,而且通常是拍哪边肩膀,头便不自觉地转向哪边。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立即向左边转过了头,试图看清是谁。
人的这种反应是非常迅速的,可是不管怎么迅速,等我转过头时,身后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只看到在手电余光的照耀下飞舞的雨丝。
老头正打着两支手电给我们照明,不可能是他;拯救正在翻弄那块石头,也不可能是他;可是吴天和空空正聚精会神地蹲在那里看着石头,似乎也没有谁会来拍我肩膀。说不定是谁在嬉笑中无意识地拍了我一下,现在就是问可能大家也都忘了,算了,不多想了。
可是,就在我刚转回头的一刹那,左边的肩膀又被人轻拍了一下,背后一阵发凉,我呼得站了起来,迅速转过了身。身后还是空荡荡的黑暗,什么都没有,风卷着雨丝在眼前吹过。
不,周围有人,一定有人,我已经感觉到他的存在了,朦朦胧胧地似乎就在附近,但就是看不到。
拯救、空空、吴天、老头、我,一共五个人,但稍微一闭眼,那种微妙的感觉里,明明就是觉察到了六个人的存在。
我心中闪过一片阴影,立即睁开了眼睛,迅速向四周扫视着。第六个人,是的,第六个人,他就在附近!
几个人见我站了起来,紧张地向四周搜寻着,感到很是奇怪,于是几个人自然地也跟着站起了身。
我依旧向四周张望着,拯救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到,于是疑惑地问:“看什么呢?”
“老洪,数一下,我们几个人!”我凝重地问。
“废话,五个!还要不要再数一下?怎么了,数成四个了?骑驴找驴把自己都数漏了?”拯救笑嘻嘻地说。
“不!”我缓缓地说道,“是六个人……刚才谁拍我肩膀了?”
“啊?!”几个人浑身巨震,显然是谁也没有拍。
“有人……有第六个人在这里,连续拍了我两次,不……不是你们吧……”我艰难地问着。
脊椎里涌上一阵冰冷,寒风吹过,牛毛般的秋雨划过夜空,气氛一时陷入了沉寂。几个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是那么清晰,紧张到了极点。
不知沉默了多久,我扭亮了手电,四处扫来扫去,惨白的光束跳跃着,黑暗似乎活动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别说第六个人,连鬼影也没一个。
鬼影?我怎么忽然想到这个?心头一阵狂跳,因为手电在扫过一处时,我忽然发现一道黑影一闪而逝!黑影在光束与黑暗的模糊不清的交界处,如果不是我正想到鬼影,神经处于高度紧张中,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什么影子!
“谁?”我厉喝一声,立即向前冲去。
冲到黑影消失的地方,只看到一把工兵铲正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是吴天刚才挖过的地方,但那道黑影绝对不是工兵铲投下的影子。
“神经病啊,人吓人吓死人不知道?不就是把工兵铲吗?”吴天吁地松了一口气,开口埋怨道。
我不理吴天,走到工兵铲前,拿着手电仔细照了一遍,没有什么异常,但心中的感觉告诉我,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难道是……
我心中一惊,立即喊道:“老洪,过来,拿着手电!”
拯救几步赶了过来,我把手电递给了他,把手伸向了吴天的工兵铲。手刚刚接触到铲柄,一阵冰凉从手中传来,十指连心,这种冰凉的感觉,立即直达心脏,随即扩散到全身,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缓缓拿起了工兵铲,似乎提着异常重的物件,慢慢地向下挖去——一铲,两铲,三铲……
喀,一声金属与异物轻轻相撞的声音传来,声音和手感告诉我,有东西!
几个人都听到了,神情立即激动起来,剩下的手电全部开亮了,小小的土坑,在五支手电照射下,发出炽烈的耀眼的白光,一瞬间给人一种错觉,土坑成为了透明!
再一铲下去,轻轻掘了上来,几个人忽然齐声惊呼:“瓶子!”
我把工兵铲一抖,一件东西从铲上滚落下来,五支手电立即跟了过去。是的,是一个瓶子,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在强光的照耀下,闪闪发着奇异的光芒。
我弯下腰,轻轻地把瓶子从地上捡了起来,拂掉表面的沙土,几十颗玲珑的幸运星赫然在前。
是它,就是它!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一切祸端的根源,一个厉魂的心愿,解决问题的方法,都集中这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都在这一颗颗幸运星上!
我轻轻转动着瓶子,颜色各异的幸运星在瓶子里晃动着,碰着瓶壁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几十年过去了,它如何能保存得如此良好?不知道,没有谁能知道,也不想知道。
“找到了,找到了……”我喃喃自语,鼻子里一阵发酸,心情激动到了极点。
我举起瓶子,注视着它,眼泪模糊了双眼,感慨万千:“为了你,为了几十颗幸运星,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了一个恶毒的诅咒,几百个人陷入了灾难,有多少人为你心惊胆战,有多少人为你蒙受不白之冤,又有多少人为你付出了汗水,付出了鲜血,几近生命。可是,一切都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你只是一个灾难的根源,黄沙中几十年不见天日,即使未来也许不为人知,又有谁会关心你的存在,又有谁关心你的秘密,没有人,不会有人。过去的已然过去,为何对善良的人你却一味苦苦相逼,用尽恶毒的手段去害人,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又有何必要?”
几个人沉默着,一直沉默着。
雨,停了;天,亮了。
正文 六十九 祭拜
久别的太阳徐徐从东方升起,暖洋洋地照耀着大地,无私地为世界带来无尽的光明和温暖。万物在明媚的秋日阳光下,尽管明知冬天即将来临,来日无多,却依旧散发着不屈的生机。生命是可敬的,生命是不屈的。
新的一天开始了,长夜的噩梦终于要醒来了。
护林房里,我们几个人笨手笨脚地帮着老头摘菜洗菜,忙里忙外地煎炸烹炒。一会儿之后,我们将会去沙洲幽女的坟前祭拜,了结她生前未尽的心愿,让她孤寂的灵魂得以安息,也使陷入噩梦中的人们健康地醒转。
一夜的劳作使我们疲惫异常,可是一想到光明即将来临,都拼着最后的力气强撑着。心里很不平静,既痛恨沙洲幽女带来了可怕的灾难,也同情她在那个时代的遭遇。说句实话,老头说要祭拜她一下时,我心里很难接受,这些天我们受的苦和难一言难尽,简直无法用语言言传。对这样给我们带来大麻烦的一个孤魂野鬼还要祭拜,谁的心里都会有别扭。
最后,我还是说服了自己。她不仁,但我们不能不义,和异世界的力量较劲,没那个必要。再说她一个女人,我们做男人的心眼还能跟她一样死拧吗?那样的话,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差别了。
一个小时侯,菜炒好了,烧纸也打好了,准备就绪。老头提着竹篮,竹篮里装满了酒菜和烧纸,四个人一步一踉跄地跟着老头向沙洲幽女的坟墓走去。
满身疲惫的我们,跟着老头的样子,在清冷的晨风中,凝重地站在旷野的一座孤坟前,沙洲幽女的孤坟前。
坟包孤零零地立在旷野之中,低矮残旧,凄凉无比。孤坟的周围,荒草肆虐,无情地将其吞没,不仔细看得话,任谁都以为这只是一个长满荒草的小土包。三十年后的今天,如果不是有人指点,谁会想到这里竟是一座坟茔?三十年过去了,她的家人也许早已将她遗忘,看看这荒凉破败的样子,这么多年里可能连拜祭也未曾有过。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苏东坡思念亡妻时,还曾写下这流传千古的婉约凄美之词,东坡与他那不知名的妻子早已化为黄土,东坡与他的爱妻,包括他们的爱情却流芳后世,受千万人的敬仰。
可是,同样是一个女性的死亡,同样是一座荒芜的孤坟,世间还有谁记得这里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