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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这是在等候新郎到来。从人群中往寨子口挤了挤,那里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照这样看来,参加婚礼的人不下上千人。
人太多了,简直分不清谁是谁,人们纷纷穿着各种各样鲜艳的衣服,闹着,唱着,跳着,把整个苗寨变成了喜庆的乐园。
大家从一大早开始就围在寨子里等候新郎的到来,就那样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好象比新娘还着急,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疲倦。
一直等到快日落的时候,寨子外面忽然传来了锣鼓声。
一听到这锣鼓声,整个寨子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悄无声息,好象里面没有人似的。当新郎身披红稠走进大门时,从那里到寨主家门口,已经从中分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人们都站在两旁,等新郎走进了寨子,忽然锣鼓声一起响了起来,舞乐一起奏了起来,人们的欢呼声一起高涨了起来。又变得欢天喜地,声振四处了。
新郎一路在人们的欢呼声中,走到了鬼妹家的房门前,又被簇拥进了屋子。
过了许久,寨主鬼叟出来了。人们又是一阵欢呼。
寨主走到人们让出来的一块空处,那是在一个坪坝上,他坐到了椅子上。
人们开始议论起来,有的说新娘要出来了,有的说还要等一会儿。大家都伸长了脑袋,盯着那扇门。有的人怕看不见,纷纷爬上了各家的竹楼。有的甚至爬到了房顶上。
又过了许久,新娘终于被带出来了。大家的欢呼声压倒了一切声音,在寨子里回荡。
新郎拉着新娘,把她带到了院坝中间。让新娘坐了下来。他自己走如了人群中。人群传来一阵嬉闹。
大家纷纷看着新娘,新娘子成了整个寨子的中心,上千人的中心。
太阳落入山背的一刹那,天,就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地黑了下来。刚才还是人声鼎沸,此刻,随着黑暗的降临,一下子就沉寂了。
在寨子的中心,那一块众人之上的坪坝上,上千的人,上千双的眼睛,都盯着那院坝中间的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端坐在一张用水竹制成的凉床上,头低着,像一只幸福的小羊羔。
那女子一身着红,红衣红裤,头发也是用红色的丝线扎着,连银子打的头盔,也插满了红似彩霞的杜鹃花。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此刻,她的心里,一定想的是她的年轻英俊的情郎;此刻,她的心情一定紧张得快要炸了;此刻,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思。想必大家也没有人愿意花脑筋替她想那么多,大家想的就是怎么样找乐子,怎么样吃东西,怎么样闹腾一翻。
坪坝上,是寨主家那硕大的竹楼。这是全寨里最大的竹楼,一共三层,比一般人家的多了一层。跑马干栏上,坐着一排人。坐在中间的,就是寨主,他也是新娘的爹,一个五六十来岁的老人。他的头上包着灰色的头帕,厚厚的十来层。但还是没有遮盖得了他的班白的头发。他的眼袋下垂,眼皮耸拉,他目光中充满了喜悦,故意装出很肃穆的样子,威严地地盯着喧闹的婚礼现场,喧闹的人们。
这时,端公来了,他肃然站立,穿着红色的法衣,一手执着一只镂了亮银的牛角,一手执着包了熟铜皮子的法拐。端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因为,他的脸根本就没有露出来。他的脸上戴着一付傩面具。傩面具是用上好的楠竹制成的,用朱砂、红汞和着麝羊的血染成了红色。整个红色的面具上,只有两根白色的牙齿弯曲着,像两个细小的月牙儿。面具的顶端,是如火焰般一样的头发,直立着,似乎要刺破那深不可测的天空。
端公把牛角凑到嘴上,鼓起腮帮,吹了起来,呜——呜哇——呜——呜哇——。一边,还把那法拐摇得丁咣丁咣地响成一片。牛角声一短两长,意味着法事正式开始。”端公”的徒弟双手端着一只陶盆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下,高高地举起陶盆。只见”端公”把牛角挂在了自己的腰上,敲燃了火镰,把陶盆里的松明油点亮。那徒弟就把那陶盆放在院坝中。
端公再将牛角吹了起来,这回,是一声接一声地不歇气地呜呜地吹着。
连吹了三声,那陶盆里的火,便越发地旺了起来。
这时,人们一人手里执着一把松明柴棒,排着队,走到陶盆前,把那松明柴棒默默地伸到陶盆里,点燃后,再回到院坝边上。一个时辰后,满院坝里一片灯火通明。
端公的徒弟把端公身边的猪皮大鼓咚咚咚地擂了起来,鼓声雄浑激越,压住了那呼呼的山风。端公走到场地的中间,左手高举过头,拇指与中指相连,捏了一个连心诀,高声叫道:“让神圣的火燃起来,它将带给新娘新郎以幸福;让神明的光亮起来,它将带给新娘新郎以美满!”
上千的人欢叫着,一起涌到了院坝中间,兴奋地跟着端公一起喊叫:“让神圣的火燃起来,让神明的光亮起来……”
这时,一身新衣新裤的新郎倌走出人群,来到了那个鬼妹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把新娘背到背上,往寨主所在的位置走去。
坐在寨主旁边的一干人,纷纷散了开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只有寨主,仍然端坐着,一动不动。他的女儿出嫁了,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新郎放下新娘,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寨主面前,趴下,磕头。
新郎低着头,朗声说:“恭请慈祥宽仁的寨主秉承神明的旨意,降福给我们。我愿意以死照顾你的女儿。”
寨主苍老的声音在他们俩的耳边响了起来:“感谢神明,希望他们赐福于你。”
一个男子子扶起新郎,一个女子扶起了新娘,把他俩送进了洞房。
两个女人退出房间,把房门从外面扣好。
院坝里,端公翻起了跟斗,人们围绕着端公,呼呼地舞动着火把,狂热地跳了起来,边跳边唱。此时,整个婚礼快进行完了,大家也纷纷活跃起来,进入到欢乐的海洋。
院坝里,房子外,人们渐渐少了,留出了空荡给那些跳舞的人。我被几个年轻女子邀请去参加他们的舞蹈,我不会跳,跟着他们欢快的步伐,围在火堆四周随意跳了起来……
欢乐一直持续到半夜,人们才纷纷散去。
我拖着早已疲惫的身体回到屋子里,虽然累,但心里十分高兴。
哎呀,什么时候轮到我呢!不知道我举行婚礼的时候,是什么情景,但恐怕自己一定紧张死了。
陈静倪进来了,她也很高兴。一直笑着坐到了椅子上。
“唉,太开心了,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不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看她正笑地高兴,却又忽然摸着自己的腰说:“哎哟,好累啊,我回去休息了!哈哈,太开心了!”
本来我还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见她很疲惫的样子,也就没有叫住她,让她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僵尸王之赶尸道长
本来参加完婚礼我们就该走了,可是鬼妹和阿祥让我们再多住几天,再四处玩一玩,听听苗歌,看看苗舞什么的。
盛情难却,我们只得答应留下来住一两天。我和陈静倪爬上了寨子后面的大山,站在山腰上看看周围起伏的群山和风景。那里真的是风景如画,好象人间仙境一般。
我们下山的时候,又遇到了刚来时碰见的那个道长。不,是他在那里等我。
这次是他主动上来行礼,我还了礼,知道他要说话,就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和他坐在上面。
那道长果然开口了:“敢问道兄是何道号,在何方修道,家师是哪位高人?”
“道兄过谦了,我名叫张天星,没有道号,只是从小跟着师父天机道人在崂山学道,学的只是一些皮毛,烦恼道兄下问了!”
“原来是崂山一派的传人。贫道号无为,在这个寨子方圆十里之外,以赶尸为生。”
“哦!原来你是赶尸道人!”
“是啊。你可曾见过僵尸?”
“你说的是大粽子,当然见过,还跟他斗过。”
“那你可知‘僵尸’本意为何?”
“这个,关于僵尸的事情,我知道得不多。不过僵尸一直是个神秘的种类,我想大家普遍的认为,僵尸在经过变形之后成为无思考、没有自制力,只会杀人饮血的活死人。”
“你说得没错。他们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独……”
“道兄高见!”
“那你又可知‘赶尸匠’?”
“这个倒不太清楚。”
“中国说的最多的就是湘西赶尸。人出人头地所赶的属于行尸。赶尸人就被称为“赶尸匠”。一般是在天亮之前,把尸体赶往义庄,或者固定的小店。尸体一般者披着黑色尸布,头上戴着一个高筒毡帽,额上压着几张书着符的黄纸垂在脸上。这些披着黑色尸的尸体前,有一个手执铜锣的活人,他是一面敲打着手中的小阴锣,一面领着这群尸体往前走的。他不打灯笼,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让夜行的人避开,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尸体若两个以上,赶尸匠就用草绳将尸体一个一个串起来,每隔七八尺远一个。这就是贫道所为之事也!”
我听得有点浑身发憷,本来想走了,那无为道长却还要讲下去。陈静倪在一旁,看样子也有点想走的意思。她看了看我们,没说话。
“僵尸也分等通级,”无为道人继续说,“一般是以力量分等级。依次为行尸、僵尸、高等僵尸、最后则是僵尸王。僵尸没有思考,也没有自制能力;高等僵尸是成精的僵尸,懂得思考,有自制力,已经知道吸改月交精华自我修炼。你可害怕?”无为道人突然问到。
“什么,你说僵尸?我当然不怕,什么希奇古怪的事情我没见过,还怕僵尸!”
“这便好。许多人对于僵尸,大多数是属于恐怖,因为人们所知道的僵尸是吸人血的,很早以前的人们,一听到僵尸,就是逃的逃,躲的躲,而那些知道僵尸的事的人,却都让僵尸咬过,而成了行尸,虽然他们看起来还像活人,但其实不是了,身上散发出的尸气是最好的证剧,但都被当时的捉鬼大师——何小方捉了。”
“好啊,僵尸被他捉了,那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也有何道长解决不了的事,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终于说到重点了,可是我却摸不着头脑,忙问到:“何道长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能做到?”
“那日一见,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既然你向我行了道礼,我就知道你是道士。”
“道士又怎么样?你不也是吗?”
“我有事需要你帮我?”
“什么事?”
“我要你救己救人!”
“这话怎么讲?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你听我说完,世上的僵尸王并不只一个,而是有四个,当年何小方道长收了一个,以为再也不会有僵尸王了,所以失手被另一只僵尸王打伤了,那个僵尸王也被何道长重创。后来何道长仙逝,僵尸王也不见了……在何道长逝去的三个月后,来了三个僵尸王,其中有一具就是被何道长重创的那一个,他们来到了何道长住的那个地方,把方圆百里之地都化做了坟山,一带一带全都是死尸,没有一个人幸免。后来来了大批的人马,从这里经过。一夜之间,连人带马,包括其它动物,一个不剩,三百多人,一百多匹马,都没有活着的。从此这一带没有人再敢经过了,传说只要有人从那里经过,就都会遭到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