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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著应付处理,已经三天没睡的小魔王,脾气异常火爆。
千帆看见冥夜的襟口有一滩鲜红的血迹,心里一紧:“小殿下,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他猛地拉开冥夜的前襟,却发现那不过是颗被压烂的樱桃流出的汁水,登时整个人松了口气。
“呵呵,几天没见,千帆变得好主动哦。”敞露著胸膛的小魔王不正经地调笑。
千帆窘迫,手连忙往回缩,却被冥夜牢牢按在胸膛上,不让他动。瞥了一眼四周散落的果实,冥夜以不容违抗的语气说:“以後这种危险的工作,让下面的侍从来做就可以了。”
“可是……不干这些,我也没其他的事情可做了……”千帆低下头,掩住眼里的寂寥。
小魔王比谁都清楚深宫生活的沈闷,他微微一笑,靠近千帆,温声细语:“给我点时间,等我把这里的功夫通通都料理妥当了,我答应你,千帆,到了那时候,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人间的国度,过些平凡人的写意日子。”
千帆一怔,不可致信地抬头:“小殿下……你……你刚才说什麽?”
冥夜在他唇上亲了一记,帖著他耳边悄声重复:“我是说:我跟你,到宫外,过些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他歪歪脑袋,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千帆,你懂什麽赚钱的方法麽,让我们在外头不会穷死饿死?”
受他引导,千帆连惊喜都来不及,直接苦恼著谋生的大问题。他使劲想了想:“嗯……我……我只会做牛肉面……”
“开面馆?倒也可行,但是……”冥夜看著千帆,“有人说过你做的面好吃吗?”
千帆沈默……
“这样啊……”冥夜也跟著沈默……
看著面前娇美的容颜,握著柔弱无骨的纤手,冥夜认命地叹气:养妻活儿的重担还是自己担起来吧。这麽漂亮的老婆,他也不舍得让他在外面打拼讨生活。
稚嫩的小脸上一副大男人的担待,千帆见了直想笑,可突然,胃里有股酸气涌上喉咙,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别开脸到一边干呕。
“你没事吧?!”
千帆难受得脸色都白了,冥夜赶紧上去给他轻轻拍打後背。“我让御医来看看你!”
“不用!”千帆摇头,“我没事,只是最近……腹部总是有些异样,也许是消化不良……”说著,又是一阵干呕。
冥夜心疼地扶起他:“回房间,我给你揉揉。”
给千帆和自己换过一身干爽的衣裳,冥夜扶他在床上躺下,然後试著发动天魂,凝聚灵力,一团银光在他掌中闪闪跃动,他大喜:“呵呵,千帆你看,被你一吓,我的灵力好像恢复了一点,难怪我刚才能使出瞬间转移了。”
“那就好。”千帆替他高兴,“你也累了,如果没有要紧的公务,不如也歇会儿吧。”冥夜眼下有两个明显的青黛色眼圈,千帆知道他是个忙起来可以不要命的人,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搂著,千帆心想:小家夥肯定累得头脑不清,居然说要放弃这里的一切,跟他跑到人间去生活。他苦笑,心感安慰,却完全不当真。因为他太明白人生的变幻莫测,所以没有幻想,没有奢望。日子过得一天便是一天,完全不去想以後或许会如何,那样活著,才比较轻松。
冥夜心里默念治愈灵咒,手上凝聚了他精纯的灵力,慢慢靠近千帆腹部,耳边传来千帆一声舒服的嘤咛。他仔细控制著灵力的释放,因为人类的身子始终不像魔神,稍大的灵力都有可能造成冲击,所以冥夜把灵力用得很小心,理所当然,他也会更容易疲累。才没多久,缩在千帆怀中的小魔王居然先睡著了。
呼噜呼噜地睡得香甜,待他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灯火通明。
因为知道他熄了灯就无法入睡的习惯,千帆让侍从把房里的灯全亮著。可他自己,在明如白昼的灯光下,却是再困也难以入眠。
冥夜自他怀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他目光柔柔地看著自己,张口便问:“你为何不睡,肚子还疼吗?”
千帆只是摇头。
冥夜的洞察力很强,心思细微,思索几秒已然了悟。他摇了摇呼唤铃,传来了外头当值的女官,让她把所有的灯都关了。
“小殿下,你不必如此,我会慢慢习惯的,你不用迁就我。”千帆急急地说,心想自己要是夜里睡不著,顶多大白天里补眠。但如果小殿下晚上睡不好,日间又那麽忙碌,他小小年纪,又怎麽吃得消?
冥夜把他按回床上,“没事,我的怀习惯也要改一改了,你快睡吧。”
过去,他在黑暗中,总会看到种种可怕悲惨伤感的画面,但如今千帆在他身边,他愿意试一试,看自己是否能在黑暗的吞噬下,再次找回平静的心。
千帆感到怀里的小身子有些微颤,他不知道冥夜在过去到底经历了些什麽,也不知道此刻他心中正进行强烈的自我克服的抗争。千帆只是有种潜意识,明白小家夥现在最需要什麽。默默地,他又将冥夜拥紧一些。
脸被挤在柔软的双乳间,冥夜咽了下口水,伸出舌头舔著那片滑嫩的皮肤。“千帆,我想喝甜的东西……”他张嘴,含住了距离嘴巴最近的那颗乳头。明显感到千帆的身子一僵,扶在他脑後的手也跟著一紧。
前几天被那班军人弄伤的乳道还没痊愈,乳汁流过总会引起尖锐的刺痛感,千帆用尽全力才压下几乎要溢出口的痛呼,深呼吸好几下,他稍稍适应了那痛。
而冥夜却惊奇地发现,几天不见,再次吮吸千帆的乳汁,居然觉得那些液体更香浓也更充盈了,千帆的乳房鼓鼓的,他轻轻一吸,奶水就流个不停,异常流畅。
黑暗中,千帆的声音很弱,他问:“小殿下,你准备让我搬去哪里?”
冥夜微感突兀,停止了吸嘬:“你说什麽?”
黯然的神色隐藏在一片夜色中,“你就要大婚了,你的王妃是要住进这宫里的吧?那麽……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声音中已经带了些哽咽。
是谁把大婚的消息告诉他?
冥夜心里沈吟,但又想到宫里人多口杂,可能一些侍从私下讨论给千帆听了去也不奇怪。他的吻离开了千帆的胸部,缓缓上移,吻过了精致的锁骨,再亲吻他修长的颈项,最後落在他脸上,竟吻到了濡湿的泪痕。
“傻瓜!你哭什麽?”
哭声由压抑的哽咽渐渐变成低低的饮泣,冥夜听得心都拧了起来。
“你是怪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小小孩子已经开始懂情懂爱。
“我没跟你说,是因为那事小得不值一提。”他飞快地解释,害怕千帆把他的话当成借口。“那个只是形式上的婚礼,政治上的结合。我对那女子无意,她是我名义上的王妃,却不是我心中的妻。唉……你……你到底懂不懂啊?”小小年纪,有些感性的话,说出口让他觉得很难为情。
千帆抽抽泣泣,却听得真切,心里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不管以後如何,只要在这一刻,小殿下有这份心,也就足够了。
冥夜看不到他宽慰的表情,依然著急地解释:“这里是我和你的房间,不会有其他人住进来的,你也不会搬到其他地方去。”我说错了什麽?为何千帆的泪,越流越厉害?
冥夜努力地哄著:“你别哭啊,千帆……我的话你到底明不明白?为什麽你这麽笨啊,牛皮灯笼,怎麽点都不明……唔……”
千帆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嘴……
天魂传 第五十九章
熄灭了所有灯光,冥夜并没因此惊惶,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让他觉得安心。但多年的习惯终不可能一夜间改过,在黑暗中,他仍是毫无睡意,时间对於他,是非常珍贵的。在决定以後要与千帆到人间潇洒度日之後,更是浪费不得,而他目前最紧迫的事情,就是恢复灵力。
冥夜想到了那招缩时的秘技,打算在最短时间内学会。於是披衣下床,走出几米远,忽然忆起了什麽,又回到床边,把自己刚才随手撩开的被子重新拢好,整整齐齐盖在千帆身上,才满意离去。而身心疲累的千帆并没醒来。
冥夜本想一个人偷偷练功,他丧失灵力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知他才在练武堂尝试著发动天魂,他的前任太甫畏辰望月马上就出现了,冥夜做贼心虚,以为人家神机妙算看穿了他的秘密,马上迎上去陪笑道:“畏辰,这麽晚了,你怎麽也不睡啊?”
畏辰望月找他是另有原因,当下皮笑肉不笑地回应:“是啊,没想到会遇见小殿下呢!真是难得,那男宠居然没能把小殿下缠在床上一直到明天天亮。哼哼,想必也是,您打下午一回宫就马上往寝宫跑,连饭都不吃,就拉著男宠上床,这麽长的时间,什麽事情都该干完了。怎麽?小殿下不觉得累,还过来这边练功?”
听他冷嘲热讽的数落,冥夜的脸顿时拉下来:“畏辰,我敬你过去曾是我的太甫,才对你客气几分的。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为所有事情你都能管。”冰冷的眼风刮向畏辰:“在我面前,话别说得那麽难听!一口一个男宠,一口一声上床的,平白辱没了你的修养。”
年轻的前任太甫被他一激,也火大了:“你以为我想管你?要不是你父王临终托孤於我,你尽管顽劣胡闹,我都不会过问一句。”这话不假,他天性冷漠自我,本来就不适合当一个监护人。“然而你父王对我有恩,他交落的任务,我唯有尽力完成。可你觉得自己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再听我们的意见了,如果真是那样,你不怕坦言一句,我便从此闭嘴,再不会劝说你哪怕一个字!”
提到他的父王,余威尤在,冥夜妥协地低下了头,道:“你今晚找我有事麽?”
畏辰敛了火气:“那个男宠,你玩玩即可,千万别当真,也千万别让他成为你的弱点。”
冥夜心里苦笑:这话说得恐怕有些迟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不跟畏辰再作正面冲突。
“还有,”畏辰问他:“你最近的一系列举动,像是有意削弱三大贵族的权势,他们已经觉察到了,而且还闹到了魔君座前。你应该清楚,没有了三大贵族的支持,皇族便少了左右臂。你重用那些年轻官员虽然给朝廷加入新血,肃清了过去不少弊端,但那些人的忠诚度并不会比现下的贵族高。如果让他们得到了实权,弄不好,连皇族都要受控於人。我想不明白,你打的到底是什麽算盘?”
魔族的少主莫测高深地笑了,月华照在他额前的刘海上形成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眼神:“畏辰,你只需记得,你效忠的,是整个魔族的子民,并非某一人或是某一个皇朝。”
话音刚落,练武堂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一直没有露面的依泉,在冥夜走後,才来到畏辰身边:“畏辰大人,您难道看不出,小殿下已经离不开那人了麽?”
畏辰叹气:“就是这样,我才担心,不得不出言相劝,恐怕他还是听不进去。”
“但是,”依泉说出自己的见解:“我看这也没什麽不好啊,那人身世清白,我们动用了所有力量,也没查出什麽可疑之处,而且,他来了之後,小殿下明显比以前活泼了,不再终日阴沈著脸。我觉得小殿下正渐渐摆脱心理阴影,恢复到过去那个快乐好动的孩子了。你看他现在气色多好,小脸红润,睡觉时间也正常了。我觉得,这些都是好现象啊。”依泉瞟一眼身边人,才小小声说:“畏辰大人,您是不是,对小殿下太过严厉了一点?”
畏辰摇摇头:“你不懂,对他仁慈才是真正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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