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是他!竟然是他?!
我骇然指着他的鼻子,不知该说什么。脑子里如同流水一般,将过去这几个月的事情迅速回想一遍,突然明白了。
原来尚尚说的霉运是他!他从妖界追尚尚追来这里,估计是想让他回去没成功,就来找我麻烦,把我逼得身败名裂!难怪尚尚要我离开!离开之前一定是和他谈判了,所以身上才会挂彩!而墙上的那些画,想必就是他说的什么降妖结界了,明明是尚尚画上去的,他居然和我装傻!
我回头狠狠瞪着尚尚,他给我装无辜,眯着眼睛不看我。
我怎么早没想到他是个老妖怪!比我多了不知多少年的智慧,我怎么会把他的天真当成一回事!他比我想象得狡猾多了!
含真说:“死猫,你不走,老子也不走。那只白狐狸迟早会找上门,老子要和他算总帐。”
尚尚停了半天,才淡道:“随便你。不过住进来之前,把下面弄干净,不然春春会发飙。”
含真投向我这里的视线永远是不屑一顾的,从鼻孔里哼气:“凭她?老子留在这里是给她面子……”
我不等他说完,对着他那张还没变回来的小赵的脸狠狠报以老拳:“在老娘的地盘,就得听老娘的!你个贱人去死!居然敢陷害我!”
含真被我打得倒退几步,鼻子里流出血来,然后不可思议地抬头看我。
想到前缘,那些怨怒,我恨的牙都快咬碎:“这一拳为了我设计师的骄傲!”
我捏紧拳头,还想再揍两拳:“还有惊吓费和书店整修费没揍呢!”
含真捂住鼻子,忽然又变做方才的长发帅哥模样,我以为他要还手,赶紧退两步。
他摸了摸鼻子下的血,放在眼前看看,然后碧绿的眼珠死死看着我,里面不知道是怒气还是什么别的,总之很吓人。
我仗着尚尚在肩膀上,恶狠狠地对他放狠话:“你看什么?!想揍回来?!老娘随时恭候!不要以为你是妖怪我就怕你!想住在这里,就乖乖下去收拾东西!”
含真突然同情地看了一眼尚尚,叹气摇头:“我明白了,死猫,你当真要报恩?”
尚尚发出暧昧的呼噜声,没说话,我猜他是不敢接口。没关系,今天晚上我会和他把帐好好算清楚的!知情不报罪,欺骗罪,装傻罪,以及给我惹麻烦的罪!
哼哼,四个罪名,尚尚,你安息吧。
哭泣的猴子
黑狐狸含真就这样在大春租书店安家了。
人都说狐狸狡猾诡诈,我家这只黑狐狸偏偏暴燥又爱记仇,他对我做的那些坏事通通不算,我揍了他一拳,他却一天要念个五六遍,罗唆得吓死人。
和他接触了一段时日,我不得不感慨,人不可貌相啊!妖更不可貌相。从起初见到他的绝色容貌惊为天人,到被他吐糟吐到头昏脑胀,其间过程不过三天而已。现在我看到他那张妖娆的脸,第一反应是掉脸就走,只要我有一个哪怕很小的动作不对,都要被他笑话半天。
他口才还出奇地好,陷害我的事情被他说成给我开辟新天地,如果没有那一番陷害,我现在怎么能过上悠闲的日子云云。
我承认说不过他,再说他是妖怪,又那么厉害,我还是有点忌讳的,上次揍他一拳是控制不了怒气,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万一说个不对的再得罪他,我可爱的租书店又要饱受凌虐,我会心疼的。
那天晚上尚尚被我用绳子单脚吊在窗外,吹了一晚上的冷风。第二天开窗问他:“舒服吗?凉快吗?”
尚尚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告诉我:“如果能有被子和牛奶,我会更舒服的。”
我用力关上窗户,不理他在外面怎么鬼哭狼嚎。
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那天面对含真的质问,他的回答让我心寒。
这是一场交易,他报恩,我享受,没有感情成分。我很明白,所以有点受伤。
尚尚说的没有错,天若有情天亦老,妖不是人,妖的情感十分淡泊。而人一旦和对方相处时间长了,自然而然会生出感情。
所以,他的冷漠刺痛了我心中某一点,一下子提醒我,原来这是假的,尽管他陪着我,护着我,但这是假的。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离开妖界,血琉璃又是什么东西,那和我无关,但如果是之前知道,我一定会问的。
为什么,一下子,我觉得和他隔了许多距离。
尚尚,这个名字含在嘴里,依稀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然而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含真来了之后,店里招聘员工的事情就解决了,他成为租书店没有薪水,但包吃包住的包身工。
我的桌子对面安置了一张新桌子,含真买了新电脑放在上面,我俩轮流上班。
含真是个极度自负的妖怪,对自己的容貌充满可怕的信心,我甚至觉得他近乎自恋了。
租书店的老板不能坐在后面办公,永远是面对大众的,所以我要求他换个样子,省得那些喜欢“男色天堂”的女学生看到他就走不动。
谁知含真眼睛一眯,很干脆地回绝我:“不行,老子就喜欢这样子。”
“你这样会影响做生意的!我请你来是帮忙,可不是捣乱!”
“是你自己要用我的,我管你。合同上也没提这事,你是压榨劳动阶层。”
“去你的劳动阶层!”
我火了。
回头找尚尚,他正从书柜里翻碟片。
也是从含真来了我才知道,尚尚喜欢看电脑,他俩没事就窝在电脑前放碟子看,一个个目不转睛,要不放声大笑要不嗤之以鼻,比片子里的人物还投入。
天知道两个老妖怪怎么在这种时候和小孩子一样。
“啊,含真,找到了。”
尚尚不知道挖到什么宝,耳朵一个劲地摇。
我凑过去一看:“X国震惊全亚洲之力作——大长X。”
尚尚耳朵还在摇:“看上去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我忍住想把那部片子扔出去的冲动,看他手里拿了一堆碟子,不由问道:“还有别的吗?”
他干脆把碟子一股脑放在我手里,一张一张看过来,《还X格格》,《金枝玉X》,《XX微服私访》……
我无语地把碟子全还给他:“随便你看什么吧。我不管了。含真!”回头叫他,“今天是你第一次上班,不许偷懒!我在旁边看着呢!”
含真早就把碟子放进电脑里,一面不耐烦地挥手:“烦死了,老子知道。”
他知道个P。
中午那些女学生来了之后,一看到含真就走不动路了,平时安静的小街今天被围得水泄不通,眼看还有增多的趋势。
书店里人满为患,我被挤的根本无法在电脑上画图,只好勉强站在椅子上,扯开嗓子叫他:“含真!快干活!不许看了!”
我好像听见他答应了一声,结果等了半天还是没反应,估计还沉浸在剧情里面不肯出来,身边那些女生对我怒目而视,显然怪我使唤帅哥。
我被瞪得浑身发毛,只好使劲往外挤,试图挤到对面那张桌子旁边。
谁知没走两步,前面的人发出“哗”的声音,然后一起往后退,我被推得差点摔下去,卡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好在旁边是个书橱,我干脆一脚踩上去,抓着柜子大叫:“含真!快解决!都是你招来的!”
含真没回答我,尚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春春你在哪里?”
啊!这只死猫怎么会开口说话?!他忘了自己还是猫的样子吗?!
我使劲往书橱上爬,朝含真的方向眺望,谁知含真桌子前面空出来一大块,这只黑狐狸正坐在电脑前看得目不转睛,后面是光着上身的尚尚,他好像刚洗完澡,橙色的头发湿漉漉地,水痕顺着修长精壮的身体轮廓往下滑。
店里没声音了,我猜大家的神经都集中在他胸口那滴水珠上。
一个含真也罢了,尚尚居然也现出人形,对那些女孩子来说,完全是毁灭性的刺激。我有种预感,大春租书店寿命不久了。
尚尚抬头叫我:“春春,你在什么地方?”
我使劲对他挥手:“这里!书橱上!”
哗啦,下面那些女生纷纷回头对我报以古怪的眼光,我分不出哪些是嫉妒哪些是羡慕哪些是不屑,只好对她们傻笑:“那个……要租书,请排队好么?”
没人理我。
尚尚朝我这里走过来,女生们赶紧让出一条道。
“含真到底在干什么?!”我愤怒了,抓住尚尚递给我的手跳下来,一落地就想冲过去找他算帐。
“他在看樱X小丸子,很好看。”
无语……
我急急跑过去,一把关了含真的显示器,对着他愕然的俊脸大吼:“给我干活!不然今天没饭吃!”
这回那些女生看我的眼神已经升级为旧社会吸人血的地主婆了。
含真揉揉头发,慢吞吞站起来,朝那些女生冷冷扫一眼,然后说:“要租书的过来排队,不租的给老子滚。”
店里一片静悄悄。
没过一会,人全走了,今天没一个人租书。
含真哼哼笑两声:“简单,原来这么简单。”说着打开显示器,继续看傻笑的小丸子。
我一拳砸在他脑袋上:“今天没饭吃!”
妖怪就是妖怪,永远也不能体会人类工作的辛苦。
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苦口婆心地坐在旁边给他俩讲认真工作,养活自己的大道理,他俩使劲点头,眼睛却紧紧盯着屏幕,时不时爆笑几声。
“我靠!笑什么笑!到底有没有听老娘说话?!”
我差点想掀桌子。
“知道啦知道啦,老子包你饿不死,行了吧?少罗唆,快去做饭!”含真对我挥手,赶苍蝇似的。
我已经没力气和他吵了,很显然,朽木不可雕,他俩跟烂木头是一类的。
楼上的老鼠精跑下来问我晚上想吃什么,记下菜单之后就屁颠颠跑出去了。
闹了大半天,我脑子里一点灵感都没了,再也不想画图,只好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零嘴吃。
回头再看看他俩,尚尚头上的耳朵微微摇晃着,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神情专注。含真的狐狸尾巴也长了出来,漆黑油亮,时不时甩两下,电脑的光映在他俩眼睛里,都是惨绿一片。
这个屋子,完全是妖魔之家,住的全是妖魔鬼怪。
我真是无力,打开后门走出去,把他俩的狂笑声关起来,打算四处走走。
跟尚尚来到K市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有一次这样一个人单独出来走走。
回想起来,尚尚好像从不让我单独出门,不管我要出去做什么,他一定要跟在后面,就算在我肩膀上团着睡着了,也不让我出来哪怕五分钟。
我在安静的小街上绕了一圈,又在对面的面包店里买了两块肉松面包,沈老板热情地提供一大杯珍珠奶茶。
食物让我的精神好了一些,出门继续走。走出这条街,是一个T字路口,左边绿荫匝地,前面似乎有个公园,我顺着人行道慢悠悠地往前走。街上行人车辆不是很多,一如尚尚说的K市很安静。
公园里三三两两情人,我只得孤身一人,干脆避开,往深处走去。公园深处有一片小林子,里面安置几张木椅子,可以让人休息,我坐了没多久,正在努力寻找消失的灵感,忽然听见后面隐约有人在哭。
我回头,就见前面一棵树下站了一个人,穿着好大的白色T恤,身材纤瘦,看不出男女,只知道他捂着脸在哭。
别人的闲事少管,我向来信奉这条真理,所以他哭他的,我找我的灵感。
谁知那人哭了半天,突然动了动,往我这里走过来,一直走到我面前,才哽咽着说:“麻烦您……有没有手纸?可以借我吗?”
声音虽然沙哑,我还是能听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