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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他们的主宰。纵使坐着轮椅,你亦是高人一等!”
云枫全身一震,目光落在若璇身上,久久无法回神。一瞬间,他仿佛看到夜空灿烂,繁星满天,璀璨无比。
那些话宛如寒冬里的一抹暖阳,温暖了他黑暗,冰冷的心。那暖暖的感觉瞬间流遍全身,驱散心中积压已久的郁抑。在人前,他可以伪装强大,装作不在意。可是心里又怎么能做到真正的不在意呢?毕竟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只是这一瞬,却是豁然开朗。他又为什么不能阔达的活着呢?残疾的是身体,不是心!
“而且我一定会医好你,定能让你一步一步走到那把椅子上,君临天下!”
云枫还未回过神来,若璇又接着说道。此一时,竟是自信满满。
“龙姑娘,你怎知君临天下的一定是我,而不是云璃?”
云枫诧异的看着若璇,不知她的自信来源于何处。
“因为你有阿映和我。”
若璇的话自信而狂妄,竟那样自然,随意的说出了口。
“我信你们!”
云枫扬眉一笑,回答的毫不迟疑。
一个龙映寒便可抵千军万马,如此再加上一个龙若梅,更是如虎添翼。
说话间若璇已将银针收入囊中,起身道:“三皇子,你好好歇息,若梅明日再来!”
“嗯,好!明日见!”
云枫眉目含笑,突然竟觉得明日还真是有些长。
若璇移步往外走,云枫突然叫了她一声。
若璇停下脚步,回过头。
“三皇子,可是还有事?”
“龙姑娘为何一直戴着面纱,可否揭下面纱一见?”
那一瞬,云枫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理智,变得鲁莽。
“不可!”
若璇的脸被面纱遮住看不到表情,只她的语气却是生硬而冰冷。
“为何?”
那一瞬,云枫仿佛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明明感觉到她的不快,却依旧管不住自己,想了解她,多一点,再多一点。
“我不愿骗你,所以原因,我选择不说。望三皇子莫要强人所难!”
若璇直接道出心里的想法,毫不掩视她的怒意。
“好,云枫等待有朝一日,若梅能如实告之。”
他自称云枫,而不是三皇子。
他唤她若梅,而不是龙姑娘。
那一瞬,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若璇闻言,便不再停留,迈开步子往外走。
云枫推动轮椅,走到门口。看着那抹白衣淡出他的视线,直到再也看不到,他才收回目光。
原来,倾国倾城其实也不一定用来形容一个人的容貌。因为那一瞬,他看着若璇的背影,脑海中竟浮现出“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几个字,纵使他从来没有见到若璇真正的容颜。
☆、【0119】云帝生疑
翌日,云帝突然传召云枫和龙映寒入宫面圣。
通往御书房的宫道上,龙映寒推着云枫,缓缓而行。两人皆是只身进宫,身边并未带侍卫。
云帝的贴身太监徐达站在御书房的门口,不停的朝着宫门口张望。
“云枫,接下来你要唱的是一出父子情深,兄弟友恭的戏。”
龙映寒见到徐达急切的身影,反而停了下来,目光扫过四周,低声对云枫说道。
“嗯,我明白!”
云枫嘴角那一抹苦涩,极浅极淡,仿佛不可见。
“三皇子,驸马,皇上已等候你们多时了!”
徐达看到走近的云枫和龙映寒,双眸一亮,连忙领他们进去。
“父皇。”
“父皇。”
龙映寒和云枫同时叫道。龙映寒已朝云帝跪下,而云枫因双腿无法站立,只能坐在轮椅上。
“平身,赐座!”
云帝面色略显苍白,双目无神,靠在椅子上。曾经宛若洪钟的声音,此时却显得赢弱。
云枫微微一愣,看向云岩。上次见他,是在一个月之前。比起上一次,云岩似清瘦了些,那浮肿的眼袋,明显是纵欲过度。
龙映寒于是在云枫的下方坐下,微垂着头,静等云帝发话。
“枫儿,驸马,对于外面的谣言你怎么看?”
云岩神情依旧懒懒的,眉毛拧成一条线。
云枫目光飞快的掠过龙映寒,不禁佩服龙映寒的洞悉力。他怕是早就已经料到云岩召见两人的目的,所以才会在进来之前提醒他。云帝虽已生疑,却是还少了一把火。而他和龙映寒前来,便是来添这把火的。所以今日此一举至关重要,利用的好,他们便成功了一半。
仅是一瞬,云枫的目光移至云岩身上,脸上的表情恭敬,还有一丝躲闪。
“父皇,儿臣不敢妄下论断!”
说话间云枫已经垂下了头,似是有难言之隐,不便多说。
此一言听在云岩耳里,却是以为云枫因那谣言牵扯甚广,且又是身边亲近之人,自己的父亲,大哥,皇叔,所以他的身份尴尬,不便多说。故对于云枫此举,并未在意。
云帝目光转向龙映寒,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而龙映寒与云枫自是不同,他素来理智冷静。云帝需要龙映寒替他出谋划策。
“儿臣以为,暂且不论谣言的真假,应从两方面下手。先将谣言压下来,以免谣言越演越烈,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再者,无风不起浪,此事应彻查,毕竟这关系到皇家的颜面,非同小可。”
龙映寒似是深知云岩之意,故意避重就轻,点到即止。毕竟这事关乎着一个男人的尊严,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对于这样敏感的话题,只要稍稍一点,便会有无限的想象空间,且云帝本已生疑,否则他不会召见他们两人。所以他只要点燃火苗,那火便会势如破竹。
所以他只需稍稍将话题引一引,云帝就会在他的误倒下,疑心越来越重。
闻言,云帝眉间的褶皱又深了一分,无神的双目,突起一抹冷光。
“如此,对于璃儿,朕是否该采取些手段?毕竟朕的天下,绝不能落于他人之手。”
云岩突然话锋一转,竟那样平静道出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言话间,他似乎已经对外间的谣言深信不疑。
龙映寒抬眸,看向云岩。只是一瞬,对于云岩的心思已悉数明白。既能成为云国的君王,而且坐在那把龙椅上十年之久,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帝王素来疑心甚重,云岩亦不例外。他此时对云璃生疑,亦不信云枫。所以他故意说要压制太子,显然是在试探云枫。若他真的要处置太子,那一声“璃儿”不会唤得那么自然。
“父皇息怒!此事万万不可!”
云枫却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云岩的提议。
云岩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枫儿,且说说你的理由?”
龙映寒轻瞥了一下云枫父子两人,嘴角逸出一丝浅笑。
“父皇若此时压制太子,便是间接的告诉天下人,父皇信了那谣言。此谣言不论真假,只能成为皇宫的密史。否则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云国的处境堪忧。且这不知从何而起的谣言似是风穴来空,我们并没有证据。若此时就定太子的罪,未免过早,也对他不公平。”
云岩眉宇间尽是赞赏之色,微微一笑。
“枫儿,朕以为你和璃儿不合。此番定会对他落井下石,没想你竟是第一个为他求情的人。”
云枫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满皆是苦涩和黯然。
“兴许在父皇眼里,儿臣对皇位虎视眈眈,故才会与太子不合。若是曾经的云枫,确实是想要那天下。可是如今的云枫,只不过是想要好好的活着。身在皇宫中,若是手中没有权,又凭什么活着呢?皇位,如今于儿臣而言,太遥远,不敢再想。即便有心要争,却已是无命再受。一个残废,拿什么去争那皇位呢?”
云岩一怔,心里涌出一抹愧疚,久久挥不去。他对枫儿,确实是疏忽了。半年前,他的双腿受伤之后,便再也站不起来了。可是作为父亲的他,却是对他的伤不管不问,甚至放任太子对他的打压。
“枫儿,是父皇对不住你啊!”
云枫一震,双手推动轮椅,走近云岩,眼里闪着激动的水光,双手颤抖的握住云岩的手。
“父皇,你信枫儿。枫儿现在只想安分守己的辅佐大哥,为父皇分忧!”
云枫说的是大哥,并非太子。
“好,好,好!”
云岩轻轻拍着云枫的手,连说了三个“好”字。
云枫望着云岩,眼瞳里溢满了喜色,可隐在深处的冰冷,却是如九尺之冰。
呵呵!父皇,你其实在怕,是么?怕太子真是四皇叔的儿子,怕四皇叔谋反,怕自己会失去所有的一切。所以才迫不急待的想要拉笼我这个残废,想要我这个你从来不曾多看一眼的儿子站在你身边,为你挡箭。
“阿映,庄敏约云烈半个时辰后,在昭阳宫一见。”
☆、【0120】 窝里斗1
龙映寒耳朵微动,屏息静听,竟是璇儿通过千里传音向他示警。
他微一沉吟,运功,嘴唇微动。
“好好歇息。”
千里传音极是耗损内力,在任何时候,他心里摆在第一的总是她。
“父皇可是要召见四皇叔,那儿臣与云枫便先告退吧!”
龙映寒朝云帝一揖,突然说道。
云枫和云岩皆是一愣,云岩目光转向龙映寒,诧异的看着他。
“召见四弟?驸马何出此言?”
龙映寒墨眸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又透着丝丝困惑看向云岩。
“儿臣与云枫适才在云影园遇到四皇叔,难道父皇不曾召见四皇叔么?”
“没有。”
云岩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云枫若有所思的看了龙映寒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映寒为何要骗父皇呢?他们明明没有碰到云烈。
“哦,兴许是儿臣看错了吧!离得有些远,看得不真切。云枫,你看清楚了么?”
龙映寒墨眸如一口千年古井,深浅难测。
云枫虽不知龙映寒的用意,却知他断不会无缘无故如此,便顺着他的话,配合着他。
“儿臣亦未看清楚,只那背影和四皇叔有些相似。”
“嗯。”
云岩淡淡的应了一声,只那眼瞳里却是染上了一抹阴鸷。原本泛起波澜的心湖,此时却是浪涛汹涌,惊涛拍岸,甚至是疑心重重。
云国有祖例,出宫建府的王爷和皇子,没有皇帝的传召,不得进宫。传闻云国史上有位宠妃,因在御花园偶遇从边关归来的王爷,一见倾心,互生情愫,暗通款曲。最后东窗事发,双双被秘密处死,成为云国的一段秘史。故这项祖例从那时起,便沿用至今。
没有他的传召,云烈竟然敢进宫?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思及此,本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的云岩,突然坐直了身体。昨晚,睡在他身旁的庄敏,梦中的那一声“云烈”,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浓情蜜意。此时想来,更如一根鱼刺一般,卡在他的喉咙里,煞是难受!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难道云烈进宫是为了见庄敏?难道他们两人之间真如外间所传,有着不清不白的关系?
“父皇可否陪儿臣去一趟琼华宫?儿臣想向皇后娘娘再讨些酸梅。前些日子,皇后娘娘送了些酸梅到府中,公主甚是欢喜。可是现在已经吃完了,儿臣托人找了许久,公主都说不如皇后娘娘送的好。公主身怀六甲,难免嘴馋些,所以儿臣想……”
龙映寒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后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