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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离开湘西以后,便一直在北方游荡,希望能够寻找到古家的人,求他们帮我去找回父亲的骸骨,虽然我也知道古家人根本不会帮我,但还是心存一丝侥幸,从此再也没回过温家,一直到现在………。。”
对于温老坎坷曲折的遭遇,我也非常同情,犹豫着是否告诉他我就是古家的传人,想了想还是按下了表白自己身份的想法,同时对才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透漏老夫子的事情。
“温老,您怎么这么肯定古家的人不会帮你呢?”我好奇地问道,难道古家与温家有什么仇恨不成?
温老苦笑着说道“古家世代为人寻脉探穴,择良地建阴宅,而我们温家却是挖坟墓,坏阴穴,一成一破,一建一坏,实在是对头冤家,而古家向来对温家极为鄙视的,又怎么会帮我这个温家人呢?”老人说完长长地叹息一声。
我这才知道原来古、温两家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忍不住跟着叹息了一声,才子也叹了口气,三声叹息过后,我似乎又听到了一声近在咫尺的幽幽叹息,声音婉转凄凉,奇#書*网收集整理蕴涵着说不尽的忧伤无奈,却似乎是个女人发出的,这叹息声登时让我毛骨悚然,这小店里明明只有我们三个人,哪来得女人声音?!而且声音听起来距离我异常接近,仿佛人就坐在我的身边一样!。
我左右张望了片刻,确定了店里并没有女人,想起刚才隐约地看到的那女人背影,暗叫今天还真是邪门了!
才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轻声拍了下我的胳膊“怎么了?”,温老也是满目询问地望着我。
“没,没事。”犹豫了一下,看样子好象也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那声无法分辨是真是幻的叹息声,我还是决定不告诉才子我出现了幻视和幻听。
“岁月蹉跎,这些年我七下滇北,每次都无功而返,我本以为有生之再也无法完成这个心愿了,却没想到这枚金印居然被人发现,这金印本是我父亲随身携带之物,让我重又燃起了希望。”温老激动地说道,表情在坚定与期盼中夹杂着几分忐忑紧张。
“我说老温,小狼,你们聊了半天到是跟我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值多少钱?!”才子再也忍耐不住,趁着温老语音微顿,抢先问道。
“看到这印记你还想不出来它是谁的印玺?!”温老指着布条上那两方一清晰,一模糊的印记诧异地问道。
“俺哪知道这个什么天下什么全都讨大将军吴的是哪个啊?听起来倒像是个挺大个干部,到底是谁啊?老温,说说,说说!”才子讨好似地给温老满了杯酒,讪笑着道。
温老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才子半晌,满眼都是不可思议,那表情似乎在怀疑才子在和他开着玩笑,而才子压根就没有什么感觉似地期盼地望着温老。
看着温老好笑的表情,我暗暗摇头,才子从小就对动脑学习这种事极其反感,在潘家园支起了摊子以后遇到小来小去的买卖一般都是我来鉴别,若是遇到些拿捏不准的便请教老树妖和温老,而才子大多时候也只是做些看摊跑腿的活,落了个逍遥轻松。
注视了半晌,温老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终于确认了才子的确还不知道金印的主人是谁,略一沉吟,说道“这人历经三朝,在明朝时官至山海关总兵,后来引清兵入关,被封为了平西王,雄霸一方,在………。。”
温老尚没有说完,才子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叫嚷道“我知道是谁了,不就是吴三桂吗?!那个为了陈圆圆一怒而引清兵入关的吴三桂!”
温老微微点头,我的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感慨,英雄一怒为红颜,在我心里讲不上对吴三桂这人是赞赏还是鄙夷,但我相信,一个能够为了自己的女人而冒天下韪的男人,应该是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想到这里,耳边又响起了一声似远似近的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我的心里猛一激灵,这叹息似乎是在耳边响起,又好象从我内心发出的,看着才子与温老茫然不觉的样子,分明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这叹息声,幻听,幻听………。我一遍一遍对自己说。
“老温,那这么说这东西该很值钱吧?”才子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彩刻意压低声音问道。
温老不置可否地淡淡轻笑“这枚印玺是吴三桂在清圣祖康熙十二年起兵自立,自封“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建国号“周”后铸造的贴身信物,相当于虎符皇印,虽然最后没有成事,但也可以想象出这件东西的价值。”
才子听了温老的话,立刻小心仔细地捧起虎钮金印,紧紧地握住,好象生怕这金印不翼而飞似的,“老温,你估个价,能卖个多少钱?”
温老默默充满了感情地望了望才子手里的金印,抬头望向我,欲言又止,“温老,有话您就直说吧。”我微笑着说道。
温老微微叹了口气“若是说这金印的价钱,的确是难以估量的,实在是件国宝啊。”温老眼中射出强烈的难舍之情说道,我自从确认了这金印的真伪之后也隐约地估量着它的价值,温老的话并不夸张,这枚引起无数人争议的人物的贴身金印无论从历史价值还是本身的意义抑或是本身的工艺都是难得一见的当世珍品。
“小狼,才子,我说句或许不当讲的话,我知道你们这东西若是流入黑市,只怕早晚都要流到国外的,或可以换来些金钱财富,但百年之后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祖宗?”温老先前几句说得还有些隐晦,但说到后来神情激动,激昂慷慨。
正所谓盗亦有道,由此可以看出温老与他的那个甘愿为犯罪集团卖力的哥哥的确截然不同,
可以看得出来,老人一番话是出自内心的真心实感,这让我心里升出了几分愧疚,而才子居然也垂下头去默默不语。
“小狼,我也听才子说过,你们在短时间里需要一笔大钱,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可以看得出来,你眼中的正气告诉我,你绝对不是惟利是图之人…………。”温老好象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歉意地说道。
“温老您说的对。”我叹了口气苦笑道,只是云妮手术日期日益临近,那么一笔巨款我该去哪里筹措?何况现在连自己仅有的三万块也搭了进去,还欠了一笔外债,想起这些不仅大感头疼,真是一团乱麻。
“温老,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到气氛有些沉闷,也是暂时不想该如何处理虎钮金印的我笑了笑转移话题。
“打算么,有生之年最后一次去趟滇北寻找家父的骸骨,也希望能够完成我父亲最后的遗愿,即便结局依旧,但也于心足慰了,他日于九泉之下也有脸与父母相见。”温老平静地说道,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
“只可惜,找了几十年我也没有找到古家的后人,或许古家已经没有了传人,而我温家只怕也就要由我而绝啦。”温老言下无比唏嘘惆怅。
就在那一瞬间,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告诉温老我便是古家的传人,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住,一是对自己的寻龙望脉的功夫实在是不自信,第二个原因也实在不想在云妮即将手术的当口离开她。
“温老,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啊?”才子破天荒地以恭敬的口吻问道。
“呵呵,再盘桓几日吧,与两位小兄弟再聚聚,只可惜你我才结识,脾气相投,还没有尽兴便要分开……。”温老勉强地挤出个坦然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中透出的伤感让我心里有些发酸,也许这一别便是永别,对于这位出身盗墓世家,却刚正坚毅的老人异常舍不得。
才子也有些失落,三个人又喝下了几斤白酒,却不约而同地不再去谈金印、墓穴的事,只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希望打破着让人郁闷不已的氛围,但空气中却始终流淌着驱不散的掸淡淡离伤……。。
与温老分别,珍重无比地揣起虎钮金印,我和才子相互搀扶着醉熏熏向家里走去,时间已经过了午夜,接头静悄悄的,只有鹅毛般的雪片落落洒洒。
“才子,你说说咱们干咋办?”我听着两个人四只脚踩在雪地上只发出两声整齐的咯吱声,心底回忆起在部队拉练的情形。
“我觉得老温头的话实在有些没有根据,难道咱中国人就比外国人穷?我想这东西也未必一定会流出国外的。”才子迟疑着说道,随即接着道“何况,何况咱现在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云妮那边还等着交住院费那。”
我轻声叹口气,对才子的话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清楚若是真把这东西流入到黑市中,只怕绝大可能会如温老所言,流入国外,外国人向来对中国的古玩珍宝趋之若骛,面上许多腰缠万贯的富豪花大钱收买,背地里还有如林森、力木哈日乐背后的不择手段的犯罪集团窥视,这金印一旦现世,金钱大棒的政策下其结局可想而之。
“这东西的确是应该由国家来保管的。”我低低说道。
“我靠,小狼,你不是又想捐献吧?两千块顶个屁用?!”才子涨红了脸吼道。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丫傻透了吧?!你跟人家说是无偿捐献,给你两千块钱那是奖励,咱们不会和他谈谈有偿捐献?!这可是咱真金白银花了六万块买来的!”
“那就回去先探探唐小姐的口气?”才子犹豫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若是真地为了钱违背着良心卖掉这珍贵的文物,虽然能解一时燃眉之急,但怕是要受一辈子良心的谴责,何况十几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对国家来说,也实在算不上什么……。
还没进门,就看到房里亮着灯光,而门也没有锁,这让我和才子都是一惊,酒劲登时消散,清醒了许多,唐心一直都住在医院照顾云妮,家里一直都只有我和才子俩人,彼此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心里的疑惑和疑虑,“该不是着贼了吧?!”才子低声说道。
“小心点!”我嘱咐道,提起脚步迅速地闪到门口,才子撸起衣袖,气势汹汹地跟在我的身后,我轻轻将虚掩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隙,客厅中静悄悄的,正中的桌上摆满了大盘小碟,还有几瓶啤酒,看着这一桌丰盛的菜肴,我松了口气,哪有贼还会给主人准备宴席的?应该是唐心回来了。
才子嘿嘿笑着冲进屋里,直接从盘子里抓起一块排骨大嚼起来,含糊不清地高声叫嚷着“唐小姐,唐小姐,今儿是什么日子啊?!”
楼上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听声音并不是一个人,走到楼梯拐角,唐心露出娇笑如花的眼睛,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微微嗔怒道“我不在家你们到逍遥自在啊?这都几点了才回来?!恩?还喝酒了?!”
看着唐心的“怒目而视”,我有些心虚地躲闪着她的目光,心里暗暗叫苦,谁知道她会突然查岗啊?神出鬼没的,我和才子虽然平日里回家也不算早,但像今天这么晚的,还是头一次,结果就被唐心给赶上了……………。时也,运也。
“唐小姐,你也知道,咱兄弟俩干的活早出晚归,时不时还得应酬、应酬,多累啊………”才子咽下嘴里的肉,诉苦似地哭丧着脸说道。
唐心看着才子滑稽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来,慌忙再度装出严肃的表情“要不是今天我高兴,一定不轻饶你们!”
我自然也看得出来唐心并不是真的生气,连忙打岔道“唐心,今天是啥日子?这么隆重?”
唐心白了我一眼,“当然是高兴的日子啦!”闪身向身后摆手笑道“快出来吧!”
我和才子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张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