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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梅清佑一下愣住,随即否决手下的决议。
这怎么可能?那丫头就算再修炼几百年也不可能做到不惊动一个暗卫离开。忽然,他想起余然在梅家禁地里收的那只爱喝酒的小狐狸。双眼一亮,马上想通她是怎么离开的?那只小狐狸虽然贪杯误事,实力不济,但它的幻术却是一等一的强悍。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这么长的时间都等了,还怕区区的十来年。还有,既然余然离开了,那么你们也不用跟在我身边了。我身边不留没用的人。”梅清佑的眸底散发出凌厉的光芒,遣散一直以保护的名义跟随他和余然的暗卫。他故意隐去已经得到七色灵泉的事,为自己的私心做下一步谋划。
“是,二少爷。”窗外的人声音颤抖了下,转瞬消失不见,伴着他的离开,潜伏在酒坊四周的暗卫也都悄然离去。
“余然,这算是我的回礼。”梅清佑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目光若有所思地盯向房间里某处,眼睛里漾起微微的笑意,他拿起留给白胡的信函,离开酒坊,前往白胡的老巢。
在他离开后不久,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一道虚幻不实的影子突然从梳妆台的铜镜里飘出来,蹙眉坐到一旁的梳妆凳上。
“然然,人都走了,你干嘛还皱紧眉头?”阿九变成兔耳猫咪的模样,懒洋洋的趴在余然怀里,打着呵欠问。他就是弄不懂人复杂的心思,算计来算计去,做事一点都没他们妖界的妖怪们爽快。不过,他们妖界也有异类,就是那个穹祁。整天喜欢走旁门左道,弄得妖界的妖怪们人人厌恶。
“要打架的话,喊上我。其他我不行,打架我行。”只要有架打,精神就格外振奋的阿九眼睛闪亮地瞅住余然,希望她能多得罪些人来和他打架。
“笨妖猫!除了打架,你就会吃喝。”和阿九一样化出原身的粉团子非常娇小可爱。跟余然巴掌大小的身躯上披着一层松软的浅粉色皮毛,圆滚滚的粉色眼瞳里不时闪烁过一道狡黠的光芒。与阿九欣喜好斗的性格不同,粉团子喜欢用自己制造出来的幻境催眠敌人,令他们自相残杀。当然遇到精神力比她强大的敌人,她擅长的东西反而成了鸡肋。
她说话的声音忽然放缓,圆滚滚的眼睛一下变得淡漠无比:“小然然不想被以前的事困扰。然而现实是,并不是人人都和她的想法一样,起码那个梅清佑的就和她不同。应该说,他们俩有些观点是一致的,有些截然不同。”
“你干嘛用这种吓死人的眼神看我。”猝不及防的阿九被她渗人的眼神吓了一跳,全身的毛发竖立起来,喉咙里不自觉地发出呼噜噜的低吼。
“笨蛋妖猫!”粉团子轻蔑的瞥视提高警惕的阿九一眼,对他一惊一乍的表现鄙夷万分。
阿九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服气地反击回去:“任谁看到你刚才的眼神都会觉得很恶心。”他歪过头,偷偷窥看魂游天外一点没被他和粉团子吵架声打扰到的余然,怒气一下涌上来,尖锐的爪子轻轻一扬,飞向兀自发呆的少女。
不等他的爪子飞到,余然眼明手快地揪住他脖颈处的毛皮,几根丝线顺手缠绕住他的四个爪子,尔后随手往空墙上一砸,伴着一道结界展开,阿九“砰”的一下撞到硬邦邦的墙面,顿时两眼直冒金星,“啪”的掉在木地板上,呜咽了半天都缓不过去气来。
“哇哈哈……真可怜!哎哟……”粉团子笑得乐极生悲,四肢不稳,扑通一下,从余然的肩头摔下来,狠狠摔在冰凉的木地板上。
“团子,请你帮我修炼。”余然清澈的眸光里,传递着内心最直接的想法。她要变强,就算没有绝对的力或凌驾一切之上的智慧,她也要战胜比她强大的对手。
“要进入幻境吗?”小粉团脸色一凝,眯眼轻问:“你确定?”
幻境,顾名思义,就是激发内心深此最深层次**的地方。位于六界中央六不管地带。与小粉团粗浅的幻术不同,那是盘古开天辟地时就留下来的千古奇阵。到目前为此,甚少有人能从里面平安出来。人可以战胜世上所有的敌人,但惟独战胜不了自己。幻境,就是同自己内心各种**的战斗。
“确定。”像是读懂小粉团眼底的关切,余然浅浅笑开。紧跟着她考虑了下,手指轻抚腕上的银铃:“我会在进去前解除和你们俩的契约,还你们自由。”
“不要!”阿九瞪大圆滚滚的眼瞳,弓起身子,炸毛似的怒吼:“老子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老子,一个人去逍遥。”猫咪是骄傲的,对于认定的人,不离不弃。
“活了几千年,难得遇到一个对眼的,会酿酒的丫头。”粉团子轻身一跃,跳到余然的肩头,小脑袋撒娇地蹭蹭她柔嫩的脸颊,咕哝着说道:“回来后记得给我把酒方上的酒都会酿。还有,给我多做几身新衣裳……就算是转世了,手艺也丢不了。”
“好!”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但余然说了一个好字。她的眼眸微微湿润,手指撩起遮挡住视野的落发,将它别到耳后,一枚极淡极浅的笑意从她的嘴角边漾开,如同水中的涟漪,轻轻荡漾着,一圈圈向外散去。
在她墨色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一只披着银灰色皮毛的兔耳九尾猫咪,微扬着它的小脑袋,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依赖和信任的光芒。
幻境空气中的灵子密度非常得浓密,即使只靠近结界地带,就让人心里立刻产生一种透不气来的精神压迫感。
眉头一皱,余然微微抬高下巴,目光警惕地打量四周的动静,片刻过后,她双手握紧双肩背包的肩带,毅然跨入幻境的结界内,开始一人一猫妖一狐狸的试炼之旅。
漆黑的空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很静,很静,静得只剩下她的呼吸声。半梦半醒间,余然感觉有点冷,双手忍不住环抱住肩膀,膝盖屈起,身体蜷缩抱成一团,很自然地用胎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态来给予自己安全感。
“然然——”忽然,有一个声音穿过重重的黑暗钻入她的耳内。
是谁?是谁在喊她?
“然然,快点啦,上课要迟到了。”
余然心底一惊,喉咙一紧,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有一道熟悉娇小的身影从前面跑过去,在她的前方是一个透着柔和光芒的出口处。
是丽霞!她心里一急,放声喊道:“丽霞,等等我,等等我……”撒腿追了过去,脚步踩着光暗的交错处,眼睛紧紧盯住前方小女孩的身影,就在她快要拽住她衣角的刹那,余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前摔过去,她趴伏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小女孩的身影穿过出口处,尔后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出口处渐渐消失,周围重新陷入漆黑一片,不!比之前还有黑暗,伸手不五指,空气里漂浮着她无力的抽泣声……
“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余然放开嗓音,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心头的慌乱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恐惧,害怕总被一个人被抛下的命运。不管多优秀,不管付出多少,不管内心有多渴望,总是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讨厌总是看着别人离开的背影!下一次,她要走在别人前面,让别人看着她离开。
余然握紧双手,向自己发誓。
73 卷二 01
好热,好冷,好疼……浑身上下好像被碾过的一样酸疼得要命。
脑子里更是又胀又疼,恨不得往坚硬的墙体上一头撞过去,直接撞晕了拉倒。
余然费力地睁开沉重似铁的眼皮,努力了半天,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隐隐约约间似乎见到藕荷色的绢纱帐外人影攒动,耳朵里不时钻进刻意压低嗓音的窃窃私语。
“怎么还不醒过来那?”
“不是风寒吗?怎么会烧成这样?”
“风寒入骨,再醒不过来,恐怕情况不妙。”
“庸医,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妹妹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呢。”
“清佑,不得对范先生无礼。”
“哥,谁叫他胡说八道!”
“清韵妹妹会醒过来的,她说要跟我们一块去上学的。”
“就是啊,清韵妹妹福气大着呢!老太君说,清韵妹妹是上天赐给我们梅家的珍宝,她才不会被小小的风寒打倒呢!”
他们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哥哥姐姐他们,还有梅洪良、梅清佑、范医师……怎么会?
大家又在一起了吗?
这是梦还是幻境?
难道这就是她内心深处最深层的愿望。
每个人都围在她身边,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不过他们为什么都在喊清韵?
如果他们都是因为清韵而存在——那她又算什么?
余然究竟是怎么样的存在?
思绪渐渐迷离,整个人的神智陷入一片昏暗,怀着难解的心情,余然沉入梦乡,身上忽冷忽热的感觉褪去,呼吸恢复正常,嘴角弯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只要把握好现在的每一天即可,无须为过去或者将来负责。
清韵也好,余然也罢,都不过是一个代名词。
灵魂不变,外在即使变得面目全非,也没关系。
微微睁开双眼,余然的视野一片模糊,半响过后,渐渐清晰的视野里映出一副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的画面。
月光穿过菱花窗的一角射入装饰奢华的屋内,余然的视线移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海棠攒花的红木架子床上,水红色缎被因为她翻身的动作,滑落到她腰部以下。在她的身侧,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枕卧在床沿边,温和而熟悉的眉宇间透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少年清幽绵长的呼吸洒在她的脸颊旁,轻轻痒痒的,余然心口微窒,不禁伸手抚摸他线条柔和的脸庞,微微带着婴儿肥面容虽然与记忆中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风范的少年有些不同,但他别扭中带着关切的小心思依然和以前一模一样。
或许是感觉到了她凝视的眼光,少年吱唔了一声,双手揉揉眼睛,呆呆地看向拥被半坐的小女孩,片刻,他涣散的眼瞳渐渐收拢,焦距对准余然微笑的眼眸,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猛地跳起来,扑倒余然小小的身子,将头埋在她的耳侧,呜咽……
“太好了,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
“好痛!”
余然轻呼一声,被梅清佑压住的地方疼痛难忍,她不自在地想要挪开自己的身子或是伸出双手推开压在她身上热乎乎的,属于少年清瘦但矫健的身体,然身体里的力量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抽而空,四肢更是酸乏无力。
“清佑哥哥,请放开我。”吐出脑海中浮出的名字,余然的手扶住疼得要炸开来的头部,很多封印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像脱序的潮水般一股脑地蜂拥上来,她似乎记起她是谁,又似乎忘记她是谁?
“你等等,我去喊他们过来。”梅清佑跳起来,小心翼翼地扶好余然,重新替她盖好锦被,尔后冲向门外,大声疾呼:“大家快来啊,清韵醒过来了,清韵烧退了,醒过来了!”
一霎时,寂静的庭院里混乱一片,各种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来,纷杂的脚步纷纷朝着余然所在屋子奔来。
“清韵,给。”梅清佑眉开眼笑地半搂半抱地拥住余然小小的身体,端起一杯温热的茶水,一边喂食,一边絮叨。
“刚刚醒过来,你一定觉得口干。你知道吗?你整整睡了十天了。范医师那老头说你要是再醒不过来,就会烧成白痴。我呸!那死老头竟说些混账话,他才烧成白痴呢。我清韵妹妹这么聪慧伶俐,怎么会烧成白痴呢?”
听着他关切的念叨,余然嘴角浮出一缕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