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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车费四十九元,谢谢。”周影提醒他们“忘记”的事。
“你果然胆子大!”刚才在车上“称赞”周影的男子转身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周影,猛得从腰上抽出一把砍刀来,用力拍打着车窗,“老子们坐车从来不给钱!你不知道吗?”
“影,可以按老办法处理吧!”原本有点失望的火儿马上又来了精神,摩拳擦掌地问——住在城市里最大的缺点就是展现身手的机会太少,常常让它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
“老六,别误事!”那个看起来象头领的男人喝住执刀的男人,抽出一张百元钞票住窗户里一塞说:“不用找了,快滚!”说完四个人扬长而去。
周影摇着那张钞票,看着极度失望的火儿若有所思地问:“这种人应该不会给钱才对啊?”
火儿气呼呼地说:“就是,你说他们为什么会给钱!他们凭什么要给钱!”
周影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问:“是什么事让他们宁愿付钱也不能耽误呢?”
刘地转悠了一圈,却完全失去了九尾狐的行踪,他抓抓头:“我也会跟丢?难道跟踪技巧退步了?算了,在这座城市里的话总会再遇见的。”他马上就选择了放弃,甩着手说,“回去喽,去找个地方喝酒喽。”才走了没几步,夜风中夹着几声响动传来。刘地警觉地抬起头,不但方才风中的惨叫不定期留在耳边,鼻端也隐约嗅到了一丝血腥味道。刘地一躬身,整个人没入地下,向逆风的方向奔过去。
月光下,荒草丛中,两只奇怪的动物正在搏斗着。其中一只是只庞大的狐狸状怪物,它和九尾狐一样生着九条尾巴,但是此外头也是生了九个,老虎般的爪子,正在向它的对手咆哮扑击,而在它爪下挣扎反抗的就是刘地刚刚看见的那只小九尾狐。这只小狐狸当然不是身形相差数倍的敌人的对手,浑身上下血痕累累,苦苦支撑着。大妖怪对这个弱小的对手毫无怜悯之心,猛挥一爪,把小狐狸击飞出去,接着又纵身向它扑下去。
地下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它向小狐狸按下来的利爪。大妖怪后退了几步,看着这只生着利爪的手慢慢地从地下升上来:长发、尖耳、獠牙、黑色的脚爪……
“地狼。”
“蠪侄。”
两只大妖怪相互看着,都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刘地拎着那只小九尾狐向远处一扔,按着手指关节对蠪侄说:“想干架啊?那也别欺负小不点啊,我来!我正闲得难受呢。”
蠪侄审视着面前这只地狼,在他的意识中地狼不是什么强大的妖怪,他一向不太看得起这种见不得光鬼鬼祟祟住在地下的种族,但是眼前这只地狼不一样,他那种泰然自若的态度,刚才自己虽然没有尽全力却被他轻轻托住的一击。“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蠪侄九个头一起笑着,目光炯炯着看着刘地。
“原来只会欺负弱小啊!”刘地继续挑衅——他确实是个“欠扁”的家伙。
蠪侄竟然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那是我的优点。”
“哈哈…………”刘地大笑起来,“我喜欢你这家伙,有和人一样的优点,一起去喝一杯吧。”
“改天。”蠪侄向刘地微微点头,“都住在这座城里不愁见不到面。”说完没入草丛中,很快不见了。
刘地抱着手臂看他离去,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城市里又来个麻烦的家伙啊,这下子又有事可干了。”他知道蠪侄一定是继续去追赶那只小九尾狐了。他伸手从草丛中把被自己藏在那里的那只小狐狸拎出来问:“他为什么袭击你?”
小九尾狐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勉强张开眼看他一眼,又闭上了。
原来它伤的比想像中重,刘地忙把它放下来,查看它的伤势。小九尾狐刚一着地,忽然一口咬在刘地手指上,马上动作敏捷地窜进草丛中逃走了。“喔!”刘地甩甩被咬的手指,“不愧是狐狸啊,小小年纪这么狡猾。”
蠪侄虽然象狐狸,但是是狐狸的宿敌,现在这个城市里竟然同时出现了蠪侄和九尾狐两种妖怪,究竟是怎么回事?好象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吧?刘地不解地摇摇头,又舔着受伤的手指想:“那只小狐狸的父母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竟然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等见到他们非好好地和他们聊聊孩子的教育问题不可。”
周影停下车,远远看着那四个男人走进去的地方,白色的漆剥落了不少的门牌上写着几个字“立信生物研究所”。
“生物研究所是干什么的?”火儿不解地问。
“研究生物的。”周影回答。
“……这个我也知道……”火儿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意,又问:“不知道必方算什么生物?”
“在人类对生物的分类中,我们妖怪是根本不存在的。”周影如实回答。初到城市中,他曾经有过到人类的学校中学习生物学的的算,但是当他阅读过一些生物学的书籍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书中有的大部分他已经知道了,而他想知道的,书中却没有。
“难道他们不分类我们就不存在了!“听了周影的话火儿忿忿不平地叫起来,“我偏要把必方分到最高等的一类里!把人类分到最低等的一类!”
“人类只承认他们可以解释的事,他们解释不了的,即便看见了、听见了、经历过了,他们依旧认为不存在。”周影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也就是因为他们的这种习惯,我们才能在他们的社会中生活的这么自在啊。”
在这家生物研究所中,有一名中年女子正在默默地整理东西。她把一摞摞资料放进纸箱子里,当拿起桌上一家三口的合影时,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本来乖巧的坐在旁边,用绳子系看一捆捆书,看到她哭了忙跑过来,用手帮她擦着眼泪:“妈妈别哭,小睿帮爸爸陪妈妈,妈妈别哭……”这个孩子一边自己大滴大滴地滴着眼泪,一边却竭力地想安慰自己的母亲。“小睿!”女子一把搂住儿子,呜咽起来。手中的资料、书籍散落了一地。
这所研究所是她和她的丈夫一手创建的,凝聚了夫妻二人无数的心血汗水,可是到了今天,这一切不得不结束了。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儿子,心里不知是悲伤还是茫然。
这个女子的名字中叫林青萍,在她手边的像片上,一个斯文白皙的男子正用手搂着她和他们的孩子微笑着,那就是她的丈夫林海,而她怀里哭泣着的,是她的儿子林睿。
就象被噩运之神捉弄着一样,不幸仿佛总是跟着这个家庭。
最初,林青萍和林海在大学在初遇,一见钟情,可是因为林海的父母反对“同姓为婚”而险些分手,那对传统而迷信的农村老人可以接受表亲结婚,却无法接受儿子爱上毫无血缘关系的同姓人。林青萍和林海历尽了波折,终于能够结成了夫妻。婚后不久,他们便倾尽所有成立了这家生物研究所,想把自己所学的专业发挥到最大的效用。当经过了两年多的辛劳,研究所的研究项目和各项业务逐步走上了正轨,而他们的儿子林睿也在这个时候出生了,这一家人在这段日子,走到了他们幸福的顶点。但是这一切也不过只是暴风雨要在这一家人头上肆虚而起之前用来掩饰的平静而已。
今年三月,林海在一次车祸中突然去世。这个家庭原本所有的幸福只被命运这轻轻一挥手之间,便倾倒的撤撤底底。而且那是一次很微妙的车祸,林海虽然死了,但是他被认定为了车祸的肇事方,还必须要赔偿给对方一笔数额庞大的金钱。
林青萍忍受着丧夫的悲痛,也承受起婆家对她种种毫无道理的指责。为了担负起丈夫死后的赔偿,她咬着牙想把研究所抵押给银行时,却惊讶地发现丈夫在生前已经把研究所抵押了出去。向银行借贷了一大笔钱。这笔钱是何时所借?又用在什么地方?林青萍竟然是一无所知。而在这个时候,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信贷公司又找上门来──林海在向银行抵押贷款的同时,竟然还从这个地下钱庄借了一大笔钱。
自己的丈夫究竟有多少行为是自己不知道的?林青萍不得不这么想。而他又为什么向自己隐瞒这么大的事?失去丈夫的痛苦和丈夫对自己的不诚实相比,难以说清哪一样对她的打击更重。
可是一直哭泣伤悲也于事无补,她先是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又卖掉了住房,还清了赔偿金,银行的贷款则能用研究所来抵偿,但是地下钱庄的钱她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乞求对方让她分期偿还。只是这些有黑社会背景的人不同于银行,想从他们那里求得延期的代价是更高额的利息,而这正是林青萍所无法负担的。
林青萍亲吻着儿子的脸,为他擦着眼泪,紧紧地抱着他,现在她唯一的财富就是林睿了,为了儿子她也要自己勇敢,紧强地去面对这一切不幸。
“呼!”门猛地被踢开了,四个凶神恶煞的青年冲了进来。
林青萍慌忙护住儿子,问:“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欠债还钱啊,你废话还不少!”领头的男子抬脚踢翻了一张椅子,“听说你有钱还给银行,却没钱还给我们老板是不是,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他们是信贷公司的人。林青萍一下子明白了。她有些惊慌失措地说:“我没有还钱给银行!只是把研究抵押给他们而已!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可能快把钱还给你们的!”
“抵押品!”那个男子冷笑着,一挥手把一排试管推倒在地上,玻璃试管“唏哩哗啦”碎了一地,把林睿吓得一头钻进了母亲怀里。那个男子的目光正好落到他身上,不怀好意地说:“那么我们也要一点抵押品很合理吧!”
林青萍双手护住儿子:“你们不要乱来!”
“你放心,把你儿子押在我们那里,我们保证好好给你喂着他,不打不骂,最多你拖的太久了不还钱,我们切他一个指头送给你。小弟弟,你说好不好?”他抻手托林睿的下巴,把林睿吓得哭了起来。
“别碰我的孩子!”林青萍尖叫着拍打他的手,“我会想一切办法还你们钱的!”
“不过说起来……”另一个青年打量着林青萍,舔着嘴唇说,“这位大姐年纪大点,长得可是挺‘可口’的啊,只要你愿意,弄钱的办法不多的是,要不要小弟弟教教你啊?”
林青萍搬起一摞书向他们一丢,拉着林睿往外跑去,四个男子胸有成竹地跟在后面,也不急着追,反正这里四面无人,到了晚上连出租车都找不到,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能跑到哪里去?但是他们跟到门口,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林青萍母子上了一辆出租车,飞驶而去。
“是我们来时坐的车!那个小子竟然没有走!”
“呸!”领头的男子咒骂了一声,“你们还记得那个女人住哪么吧?到她家去找!不信她不回家!妈的,那个开车的死小子,最好别让我再遇上他!”
林青萍坐在车上,惊魂未定地频频回头,终于确定了他们没有跟上来之后,才安下心来向周影道谢。
“没什么,”周影救她们母子确实是出于无意,如果不是为了阻止火儿“没有将必方分类到最高级”的生物研究所烧掉的打算,他早就回去接刘地了。
“周先生……”林青萍端详了他一会,忽然问,“您是住在楼上的周先生吧?”
“……”周影看看她。
“我前天刚刚搬到你楼下,你还帮我抬家俱。”林青萍卖掉原来的住宅后在租金低廉的桃源小区租了一套房子,当她搬家的时候,因为对搬家的讨价还价,搬家工人竟然扔下最后几件家俱一走了之,就是这位住在楼上的周先生帮她把东西抬了上去。当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