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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每到天热时,受伤的村民因为皮肤烧伤,排不出汗,还要找部队来要钱,对部队的各项工作干扰极大。后来,部队通过地方民政部门,进行调节,作了一次性的处理,才算了事。赔几个钱到不要紧,关键是人民群众的疾苦是没法用金钱来补偿的。
所以飞行无小事,只要一个环节作不好,出了事,就都是大事。3589号飞机是停产闹革命时的产物,质量是无法保证的,要不然,那个地方的导线,又碰不着,又磨不着,包皮怎么会裸露呢?
陈大壮虽然解脱了,可是在精神上还是有些压力。一想起这件事情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经常要找张志宏诉一诉苦。
“老甘,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什么事情都会让我摊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团长身上,什么事都没有,相反,对飞机反复作检查,最后找到了真正原因。发生在我的身上,又要承认是操纵错误,又要作检讨,责任全推在我身上。看来我这辈子完了。”陈大壮又向张志宏来诉苦。
“锤子,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何必那么耿耿于怀哩,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只不过作了个检讨嘛,那算什么?”
“你不知道啊!出了事情,‘布哈林’会记你一辈子的。我不就是上次跳伞摔坏了腿吗,他就认为我是个马马乎乎的人,实际上我对飞行是最认真的,你看我飞行中出过什么事没有?但领导认为我马马乎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就认为有事就一定是我的责任。”
“布哈林”是大家在背地里对祝政委的称呼。
“也不一定,只要你事事都做好了,他也不会挑出你什么毛病的。”
“那有那么容易,有时候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像这一次,谁知道副油箱会掉?飞机的隐患,就是你在注意,也是不可避免的。”
“……”陈大壮说的有道理,张志宏也没有什么话讲。
“你看人家驴子,领导赏识,爬得也快,现在都当了大队长了,你不还是个中队长,我什么都不是。听说赵团长要提你当射击主任,‘布哈林’都不同意。当了这么多年的飞行员,当个射击主任,也就是个正营级,有什么呀?何况,论你的技术条件,论你对地靶训练的贡献,当个射击主任是绰绰有余的。就是你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不好。”陈大壮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对祝政委的不满。驴子是程志的外号。
张志宏也看到了这些,祝政委在用人上,确实有用人为亲的现象,对一个人的缺点和毛病能长时间的记在心了,不管是不是已经改正。但他是一个不争名争利的人,也不善于搞关系,只知道埋头干活。所以在用人时,领导就很难考虑到他。
“好了,你也不要再发牢骚了,毛主席说过,‘牢骚太盛防肠断’,小心发牢骚发出病来。”张志宏继续劝解着陈大壮。
掉副油箱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大姑娘”又出了一件大事情,在他身上,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了,连续出了两件事情,他可能就要告别飞行事业了。
上一次由于在起飞过程中,处理特殊情况有点犹豫,结果冲出跑道1000多米,冲出了保险道,又冲进了包米地、地瓜地,最后飞机掉在了很深的沟里,差一点翻了过去,造成一等事故。这一次却是因为技术不过硬,最后造成了二等事故。
事情是这样的。
他和杨大队长去飞双机复杂特技,对杨大队长当长机的艺术,他早知道一二,张志宏跟他飞双机复杂特技时还丢失过一次。前面的半滚倒转、筋斗都比较正常,“大姑娘”跟队也跟得很好。当进入半筋斗翻转时,开始拉杆比较多,飞机的速度减小得很快,他看到飞机减速快,就减小了拉杆量。这时候飞机正是上升的状态,减速更快。他想快点拉杆,使飞机尽快通过顶点,他又考虑到,自己拉杆多了,后面的僚机飞行员不好跟队,就以原来的拉杆量继续向后拉杆。
其不知,这样的拉杆方法,僚机飞行员是最不好跟队的。他拉杆少,僚机为了不遮盖长机,拉杆就更少,减速就更快。到了顶点,杨大队长的速度控制得比较小,“大姑娘”比他还小。
在做半筋斗翻转动作时,杨大队长正常将飞机由倒飞转为正飞,完成了翻转动作。可是“大姑娘”由于速度很小,在翻转时手和脚的动作又不太协调,飞机不但没有改成正飞,反到向下转了起来。他也没有判断出是什么动作。
改出半筋斗翻转后,杨大队长习惯的向后看了一下,在应该看到的位置却没有看到“大姑娘”,再仔细寻找了一下,却发现“大姑娘”的飞机很不正常。
第一百六十一章:能屈能伸(六)
杨大队长看到,“大姑娘”的飞机机头朝下,在一圈一圈的旋转着往下掉,就像在盘旋下降。
“341,改平坡度,拉起来!”杨大队长掉转机头,跟上“大姑娘”的飞机,实施具体指挥。
“……”“大姑娘”没有回答他,飞机也没有任何反应。
“341,改平坡度,拉起来!”见“大姑娘”没有反应,杨大队长又指挥了一遍。
“大姑娘”此时也顾不上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他也知道,要把飞机的坡度改平,要把飞机由下降状态拉起来,可是今天飞机完全不听他的指挥,越往右压杆,飞机往左转得越快,越往后拉杆,飞机的机头越往下掉。
座舱里,地平仪指示的俯角越来越大,升降表指示着很大的下降率,高度也在很快的降低,只有速度表停在原地不动,还是350左右的速度,好像高度的降低与它没有关系,能量守衡的规律在这里不起作用。
座舱外,“大姑娘”看到,机头几乎是对着一个点在旋转,地面的各种东西向飞机的右后方快速的掠去。
飞机在剧烈的抖动,“大姑娘”被抖的全身发麻。身体被甩向座舱的一边,操纵方向舵的两个脚蹬在前后摆动,使他很难蹬住方向舵。进气道里传来“呼呼”的响声,就像一个患有哮喘病的百岁老人的呼吸声。
“大姑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飞行状态,他一时还判断不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思维处于盲点状态。
“341,一号呼叫!你的飞机怎么啦?”
塔台指挥员听到杨大队长在不停的指挥“大姑娘”,341也没有回答他,就直接对341实施了指挥。
“……”341还是没有回答。
“340,341的飞机怎么啦?”见“大姑娘”没有回答,指挥员又询问杨大队长。
“我看到他的飞机在很快的转着往下掉,好像是进了螺旋。”
“一号明白。你看好他,实施指挥。”指挥员把对“大姑娘”的指挥权交给了杨大队长。
听到杨大队长和指挥员的对话,“大姑娘”似乎明白了,飞机正是进入了螺旋,刚才在忙乱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飞机沿着螺旋线下降,只下降高度,不增加速度,飞机抖动,发动机有喘声,脚蹬来回摆动,人被甩向一边,正常操纵飞机没有反应,这是典型的螺旋现象。理论课上都是讲过的,他怎么就没有判断出来呢?
螺旋是飞机的一种反操纵现象。飞机在空中飞行时,飞机的纵轴和气流的流线有一个夹角,这就是飞机的迎角,飞机只有有了一定的迎角,才会产生升力,飞机才能在空中飞起来。飞机的迎角越大、速度越大,产生的升力也就越大。
但是迎角大到一定的程度,就适得其反,不但不能产生升力,还会使飞机失速。使飞机产生失速时的迎角,飞行中就叫“临界迎角”。飞机失速不等于没有速度,而是不能使飞机产生升力,不能正常操纵飞机。向左压杆,飞机就会向右滚转,越拉杆,飞机越往下掉,这就是飞机的反操纵现象。这时要想操纵飞机,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反操纵也是改出螺旋的动作。
“大姑娘”进入螺旋,正是因为,在半筋斗翻转时,他的飞机速度很小,拉杆量又多,使飞机的迎角超过了临界迎角,飞机出现了失速,加上在滚转时手脚不协调,飞机又出现了大的侧滑。失速加侧滑,这是飞机进入螺旋的必备条件。
知道了现象,就知道了处理的办法,“大姑娘”看了一下高度,已经损失了1000多米,改出螺旋还有足够的高度。
这时杨大队长看到,341的飞机就像急流旋涡中的一块木板,在快速的旋转,快速的下降,飞机的转弯半径越来越小,下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他几乎有点跟不上了。因为他的飞行速度是正常的速度,调得再小,也有每小时400多公里,转弯半径相对也比较大,要跟着一架像锥子一样往下钻的飞机,的确有些困难。
接到指挥员的指令,杨大队长也看了一下高度,因为他始终跟在“大姑娘”的后面,高度几乎和“大姑娘”相等。看高度,还有4000多米,改出螺旋是没有问题的。
“推杆,蹬右舵!”杨大队长看到341的飞机在向左旋转,一定是左螺旋,所以指挥他蹬右舵,至于推杆,则是为了减小迎角。这就是反操纵的动作。
在杨大队长没有指挥他一前,他就已经作了这个动作,但是飞机一点反应都没有。蹬上去的右舵在以很大的力量往回弹,使他几乎蹬不住,往回松了一下方向舵。
飞机还在旋转着,俯角越来越大,地平仪的俯仰指示全部变成了棕色,“大姑娘”几乎是面对着地面,地面向他迎面扑来,好像要把他和飞机完全吸进去。几秒钟就转一圈,也使他像在地面体育锻炼时做原地转的动作,已经有些头晕目旋。
“341,用力推杆,蹬右舵!舵要蹬住,不能松。”
见第一次的指挥341飞机的状态没有变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按照自己的口令去做,这时候他看到高度只有3000多米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改不出螺旋,就只有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跳伞,保证飞行员的安全。
其实“大姑娘”也在反复做着同样的动作,推杆,蹬右舵,飞机没有反应,他又收回杆和舵,重复一遍动作。动作虽然做了好多遍,但都不奏效,飞机还是在不停的转。“大姑娘”的心情已经变得有点急噪了,再改不出螺旋,他就只好跳伞了。
杨大队长一边看着自己的高度,一边反复指挥着“大姑娘”,只是“大姑娘”的飞机没有任何反应,他的心情也变得急噪和不安起来,如果“大姑娘”出了事故,他也有带队的责任。他的指挥语气越来越急促,指挥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第一百六十二章:能屈能伸(七)
塔台上,指挥员虽然把对341的指挥权交给了杨大队长,但他仍然密切注视着空中的情况。他已经把空中的飞机全部调了回来,留出无线电专门指挥341。
这时听到杨大队长急促的指挥声,已经感到事情的不妙。他虽然看不到空中的动态,但从飞行员的对话中,也可以知道个大概。
他让领航员给他掌握飞行员的高度,好在最后时刻指挥飞行员跳伞。在螺旋中,飞机是以每秒80米的下降率减少高度的,从飞行员报告进入螺旋开始,只要有时间,就完全可以计算出飞行员的高度。
“341,跳伞!341,跳伞!”
空中还是传来了谁也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今天担任指挥员的是刘副团长。他听到这个声音后,知道一场事故是不可避免的了,但愿飞行员跳伞后能够保证安全,把事故等级降到最低水平。有人已经替他指挥了,他没有必要再重复同样的口令,只是默默的倾听着无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