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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当枪声响起的刹那,高飞却脸色大变,惊呼起来,186团3营阵地上不可能再隐藏火力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机突然“叮叮叮”响了起来,知道出现变故的高飞迅速拿起了电话。
“不计代价守住”铁青着脸的高飞朝话筒咆哮着。
“总指挥,发生什么事了?”从没有见过高飞这么愤怒的锁柱紧张得问。
没有理会锁柱,高飞迅速要通了第二条战壕的电话,“告诉许营长,立即炮火覆盖3营阵地前的预定位置。命宪兵团至3营后方督战”
又接通了炮兵营的阵地,“周团长吗?立即覆盖3营阵地前的预定位置。”
放下电话后,高飞朝一名脸色紧张的作战参谋吼道,“警卫连立即集合”
然后又对明白3营阵地出现重大变故意的锁柱、老黑两人急促地道:“去四号观察所”
就在高飞高速运转之时,186团3营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在“万岁”的震天嚎叫中,两个大队的日军挺着亮晃晃的刺刀发动了决死冲锋。
面对潮水般涌上来的黄色人流,已来不及精确瞄准的3营官兵们拼命勾动着板机,一颗颗灼热的7。62毫米子弹呼啸着在黄色人流中掀起一股股血箭。
十挺轻重机枪和十多支冲锋机构成了支撑火力点,一串串火舌构成密集的火力网罩向猫着腰直冲的日军步兵。
火网所过之处,一道道刺眼的血花在空气中飞溅,冲在最前头的日军步兵被无情地撂倒,后面紧跟上来的步兵胸口又喷出血雾,接连倒在地上。
“前进”队伍后面的淞源中佐不停地挥舞着指挥刀。“不要停,最'好冲”各级军官恶狠狠的踢着要趴下反击的士兵。
侧翼早就严阵以待的日军轻重阵机和掷弹筒同时打响,日军反击火力铺天盖地笼罩了3营阵地。
二十四挺九二式重机枪和五十四挺歪把子轻机枪构成的火力网只能用恐怖两字形容,正疯狂扫射中的十名轻重机枪射手哼也没哼一声全歪倒在阵位上。
“啾啾啾”密集的弹雨贴着战壕扫过,不时有冒头射击的士兵们惨叫着滚下战壕。还有一口气的士兵躺在血泊中抽搐着,双手徒劳的捂着被机枪子弹撕开的窟窿,此时没有人能帮助他们,所有能战斗的官兵都在拼命射击着,连为数不多的医护兵也在军官的命令下投入了战斗。
没有人动员,知道火力绝对不能停歇的十名副射手迅速拉过被鲜血染红的枪托。
“哒哒哒”十条火舌,就好像死神手中的火镰刀一样,向越来越近的日军席卷过去,火鞭所及,成片的日军官兵如头木头一样重重的栽倒在地。
喉咙里发着狼一样嚎叫的日军官兵看也没有看一眼在在血泊中哀嚎的同伴,赤红的眼睛里只有五十米开外的战壕。
为了尽快给3营提供火力支援的王冠五马上命令一连、二连从地面迂回至射击阵地:“在增援部队到达之前,不许停止火力支援”明白局势紧急的许建向两名连长下达了死命令。之后自己带着1个连沿着地面斜插向3营阵地。
通往3营阵地的战壕里,火力二营的两名连长各提着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全力奔跑着。明白由于自己的私自行动,3营的兵力、火力已无法支撑多长时间,满肚子后悔的两名连长再次发出了急促的命令,“快”跑得气喘吁吁的官兵们再次加快了速度。
五百米的距离,平时只要数分钟就能赶到,可现在这几分钟对于3营而言是那么的漫长。
夜色中,中国守军为数不多的轻机重枪和冲锋枪枪口连绵的火焰成为了最好的指示,日军弹药手纷纷将50毫米榴弹放下已完成瞄准的五十四具掷弹筒,“咣铛、咣铛”声中,一道道腥红色的弹痕在空中闪过,不到一秒,3营的火力点周围就腾起一团团桔黄色的火球。
精确的角度,在加上二米的宽度,超过一半的榴弹落入了反坦克战壕。
连绵的爆炸中,遭到重点轰击的轻重机枪阵位惨叫连连,爆炸中心的官兵和轻重机枪在火光中腾空而起,翻滚中已无生息的身体又被旋转的锋利弹片割裂,被炮火映红的天空中如下了场血雨,人体碎块、内脏包裹着扭成麻花状的轻重机枪如雨点般落下。
更多的惨叫响成一片,战壕内四处激射的弹片将一名名官兵击倒在地。而那十多名手持冲锋枪不顾一切扫射的军官也在日军轻重机枪手的重点打击下全部倒在了尸堆中。
支撑火力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仅有的二百多支中正式步枪再也无法阻挡疯狂冲击的日军。
“手榴弹”3营副营长从尸堆中摇晃着钻了出来,用还剩三根手指的右手捡起一枚手榴弹送到还在涌着血块的嘴边狠狠一拉。
还活着的十多名军官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二百多枚一拨的手榴弹接二连三的砸向冲击中的日军队形。
“轰隆隆”连成一片的爆炸中,一名名还一枪未发的日军官兵被锋利的弹片扎成喷血葫芦,满天飞舞的弹片中,杀红眼的日军官兵也抽出了手雷狠狠一磕扔向二十米开外的反坦克战壕。
拼命扔手榴弹的官兵们视线中黑压压的一片迅速接近。
正带着几名士兵在血肉堆中检查还有没有能使用的轻重机枪的3营营长只听到一声“小心”,就被身后的一名警卫员压倒在尸堆中,随即是连串的爆炸声。
近百枚手雷准确的落入了反坦克战壕,连绵的爆炸声中,整个3营阵地笼罩在一个接一个腾起的火球中。
无处隐蔽的二百多名官兵们还来不及扔出手榴弹就被炸得血肉横飞,狂暴的冲击波将各种断肢震出壕沟,撒布在沟壑的两边,无数条血溪蛇一样游向壕底,汇集成一条条血河。
“哗拉拉”的枪栓拉动声中,三十多名最前列的日军官兵在冲到反坦克战壕后退掉了三八式步枪内的子弹,挺着刺刀纷纷跳入尸体横成的反坦克战壕内。
“快杀光小鬼子”再一次摇晃着站起来的副营长边拔驳壳枪边怒吼着,滴血的左手一抬,“砰砰”两声,两名冲过来的日军士兵额头腾起一股血雾,越来越黯淡的双眼带着不甘仆倒在血河中。
“杀”怒吼声中,还能站立的一百多名3营官兵挺起亮晃晃的刺刀围向分布在战壕各处的三十多名日军官兵。
一时间,刀光飞舞,血花飞溅,惨叫声连连。士兵的呐喊声、刺刀入肉的声音、枪托砸烂脑袋的声音、濒死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依靠在壕壁上的副营长平举着驳壳枪,火焰跳动中,一粒粒脱膛而出的子弹将那些拼刺技术最高的日军士兵纷纷撂倒。
战壕外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后续的日军官兵已快冲到。
“援军在哪?”副营长痛苦的怒吼声中,扔掉已打光子弹的驳壳枪,捡起三颗手榴弹跃上尸堆脚下一用力跳出反坦克战壕。
正在退子弹的日军官兵惊恐的发现一名血人样的中**官举着冒烟的手榴弹直冲过来。
“啊”绝望的嚎叫中,两名日军士兵同时将三八式步枪刺了出去,“噗哧”剧烈的疼痛中,副营长迸着最后一口气奋力一扑,血箭飚射的身体冲入四处逃窜的日军人群中。
“轰”一声巨响,副营长粉身碎骨,来不及散开的十多名日军官兵也在硝烟中倒下。
将突入反坦克战壕的三十多名日军官兵刺死后,还能站立的只剩下八十多名淌着鲜血的官兵。
“和小鬼子拼了”3营的一名军官抱起十多枚手榴弹就冲出了战壕,后面,十多名士兵毫不犹豫得抱起了手榴弹跟了上去。
在另一名警卫员帮助下,被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的营长站了起来,正好看到那十多名官兵发动了自杀性反击。
“营长,守不住了,我们撤吧”警卫员拦住了要去组织最后五十多名官兵战斗的营长。
军纪在求生的渴望面前动摇了,明白就是这么点人全部战死也无法挡住日军进攻的营长选择了撤退。
正犹豫不决的五十多名官兵见营长他们撤退了,便也纷纷冲入最近的交通壕。
慌忙后撤的营长没有发现那名舍身救他一命的警卫员还在抽搐着,在看到营长钻入战壕的那一瞬间,警卫员带着浓浓的悔意闭上了双眼,两股血泪沿着脸颊缓缓而下。
接二连三冲出来的十多名中国官兵纷纷拉动了怀中的弹弦,已将子弹退出枪膛的日军官兵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这十几名“人弹”直冲过来。
连续的爆炸声将这一波日军官兵炸得鬼哭狼嚎,当最后一名中国敢死队员扑近时,一名被血腥刺激得双眼赤红的日军少尉突然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即将扑入人群的中国敢死队员,并把他压在地上。
只听得一声巨响,两个人都炸得尸骨无存。
见惯杀戮的日军官兵也被中国士兵的以命换命打法惊呆了,竟然没有发现前面的战壕已没有阻击火力。只到第三拨日军官兵冲上来时,在一名中队长的喝斥下,这群日军官兵才缓过神来。
“马德弼营长,不惜一切代价将小鬼子压下去”高飞用冰冷的声音下令。
只有跟高飞接触时间极长的2营营长马德弼感觉到了高飞看似没有表情背后的伤感。
“是”没有豪言壮语马德弼一敬礼后冲向已进入交通沟的部队。
“命令其余部队立即集合进入第二战壕”高飞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最先提供火力支援的是迫击炮连
按事先标定好的射击诸元调整炮口后,没有经过试射,炮手们就在周安利的命令声中拉动了炮绳。
暗红色弹痕在经过短暂的飞行后就一头砸在3营阵地前一百米处,桔黄色的火球在后续的高桥大队队列中连续腾起。
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中,被撕裂成破似的人体碎片和各种枪支在天空到处飞舞。
“散开,加速”侥幸离爆炸中心较远的高桥中佐下达了冲锋命令。
“减小两个密位”
“两个密位?”得到命令的炮手吸了口冷气,“离反坦克战壕只有三十米,太危险了”
“小鬼子已逼近反坦克战壕,必须遮断日军的后续部队”铁青着脸的王崇现几乎吼了起来。
“是减小两个密位,遮蔽射击”
炮口摇动中,炮火保证了炮火的不间断,流星赶月般掠来的榴弹群硬生生的在3营阵地前三十米处炸出了一道由剧烈的爆炸、锋利的弹片、翻滚的烈焰融合成的密集炎墙,凡是有靠近烈焰的日军官兵全部都是横尸当场,甚至是被炸得尸骨无存。
已跳入屠宰场似的反坦克战壕的三百多名日军官兵本想沿着交通沟向前突击,当发现后续部队被炮火拦截后,那名中队长下令固守,等待后续部队的突入。
“从那边进攻”淞源中佐将指挥刀,向接近六营的战壕一挥。
后续的五百多名日军官兵立即绕过那堵火墙扑向没有一丝动静的反坦克战壕。
“松下君,时间差不多了吧”骑兵第6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就着篝火看了下时间。
闻言一抬手,又大大喝了一口热水的日军第7联队轻战车大队第2中队中队长随手将壶中的水倒在火堆中。
“嗞——”的一声,白雾缭绕中村上少佐微笑着道,“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