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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纷纷挥毫疾书,“高歌慷慨赴疆场,壮士弯弓射虎狼”、“三山五岳擎天柱,万古千秋不世名”而那些如花似玉们则纷纷要求合影留念,于是蔡远飞每天都要对着镁光灯摆弄十几次造型。
镜头里,他手中端喷火枪,面前摆着汽油罐,一大帮浓妆艳抹的旗袍女人依偎在前后左右,真是飒爽英姿,莺歌燕舞,既威武又风流。
慰问团经常提到一个问题:“军队里像你这样的学生兵多不多?”蔡远飞总是回答:“有很多,现在他们都执行任务去了。”可他心里知道,营房里别说学生兵,就连壮丁兵也没剩下多少,经过一场莲花山血战,37师几乎被打残,三个团都成了空架子。
营房里人员稀少,医院里却人满为患,所以遇到空闲的时候,蔡远飞就去看望伤员。
陈幕人团长在病床上躺着,精神却很好。一颗子弹把他的肚子打了个对穿,却没有伤到什么重要器官,算起来运气真不错。
有一次,蔡远飞说到莲花山日军的顽强精神让人畏惧,陈团长却有不同的看法:“日本兵也是人,他们也会怕死,莲花山守备部队之所以始终没有撤退,不过是因为他们以为会有援军来救援。过去,我们在上海、湖北、湖南与日军交战,周围哪怕只有鬼子的一个小队,他们也会拼命赶过来支援。所以小日本只要知道附近有自己的队伍,他就不害怕,死缠着和你打。可这次却不同了,打到最后也没见一兵一卒来帮忙,这说明什么?说明日本人明知道莲花山顶不住,硬是把他们丢下了我给你说,这样的事情只要多出现一两次,军心就懈了,再不会有部队愿意死拼死守。照这样下去,小日本距离最后完蛋也就不远了”
“人在江湖上闯荡最怕什么?怕没有朋友。”陈幕人接着说道:“军队在战场上拼杀最怕什么?怕没有友军协作。敌人再凶狠也不可怕,我们可以鼓起勇气和他们对杀。可怕的是我们自己彼此间不信任,互相算计,见死不救。这样的话,仗还没有开打就先泄了气,拳头捏不紧,终究会被别人掰断了手指头”。
在医院,蔡远飞找到了罗烟杆。
罗烟杆的脸上中了一枪,子弹从耳朵旁边打进去,又从嘴巴里面飞出来。枪弹进去的时候撕掉了半边耳廓,出来的时候扯掉了一块嘴唇,搞得罗烟杆破了相。不过,这个伤势虽然会使得他今后吃饭喝汤或者娶媳妇相亲出现重大困难,却不影响他当兵打仗。所以,罗烟杆伤愈之后,还必须继续扛枪上前线。
在当时的国民党军队中,普通士兵并没有正规的档案,所以伤兵痊愈之后也许回到原部队,也许就不回去了。
一般的情况下,受过伤的老兵具有丰富战斗经验,各个部队都是抢着要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得失成败”,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五百九十九章 “王牌对王牌”
第五百九十九章“王牌对王牌”
“报告,新编第37师奉命报道”
“新37师,沿关帝庙、刘家站一线,对日军主动发起攻击。”
“是”
随着这一声命令,1940年4月,包括新编第37师在内的六个师的力量抵达正面战场,加入作战序列。
枣宜会战爆发
4月1日,日军37师团作为主攻先锋,首先向望夫桥发起攻击。连续2天,师团长平田健吉中将并不急着投入兵力,而是以全部炮火和助战的日机,对望夫桥守军阵地狂轰滥炸。一时间,望夫桥一线数10个山头阵地烟尘蔽日、火光冲天。
缺乏经验的守军,第四战区之新编第37、第38、第39师官兵损失不小,阵地被炸成一片片焦土。
掩蔽部里,平田健吉中将手持望远镜观察着远处腾起的烟尘火光,脸上露出了狞厉的笑。他的身后,第22联队联队长田中圣道大佐,手扶腰间的指挥刀,有些耐不住焦灼了:“将军,冲锋吧支那军已被炮火砸趴下了。失去工事,皇军会像赶鸭子一样把他们收拾掉。”
站在一旁的第226联队联队长长市川大佐更是急不可耐:“将军,对付支那人我们根本用不着这么多炮弹。也许只需一轮集团轰炸,他们的魂就飞啦我请求将军阁下,允许我联队立即发起攻击。”
平田健吉放下望远镜,转过身来,看了眼手下的这两员虎将,摇摇头说道:“不必着急。支那军没有大炮,就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大炮的厉害,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现代战争。另外,中国有句古话你们该记住:先发制人。如今我没与他们交手,就已让他们心里先败了五分。这岂不是好事?”
这时他转向炮兵联队长国贺大佐:“国贺君,炮兵干的不错,好好于吧留住2个基数的弹药,其余的,都给我打到支那人的阵地上去。”
说完转过身,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手下的这些官佐轻声说道:“放心吧大战才刚开始,以后的进攻还不知有多少呢?”说完,又举起望远镜,欣赏起远处炮火构成的一幕黑色美景来。
平田健吉的话,实际上只说了一半。他所以迟迟不发起攻击,只是以炮火猛轰,是因为他对自己手下的部队太了解了。37师团是日军中特设的1个乙种师团,初上中国战场,士兵不但多由后备役兵组成,而且多半是商贩和职员。
陆军大学毕业的平田健吉中将,第一次在大战中充任主攻先锋,自然不愿看到出师不利的局面。这样的话,他对冈村宁次、对军部都交不了差。
平田健吉的顾虑很快在战场上成了现实。望夫桥一战,中国守军的指挥官都非等闲之辈。踌躇满志上阵的田中、长市川大佐很快感觉到了麻烦。
4月3日,在承受了2天前所未有的猛烈轰炸后,守军踏着焦土,依靠紧急修复的简易掩体、弹坑,甚至死尸,将进攻日军放至二三十米处,依靠步、机枪和手榴弹等轻火器猛烈反击。
日军想方设法,但部队就是冲不上去。
午后,田中、川洼、长市川等几个联队长沉不住气了,红着眼珠子来到阵地前沿亲自督战。
进攻规模在一步步升级,主攻焦点越来越集中,伴随而来的是双方攻防战的更加激烈和悲壮。
秦河至望夫桥一线阵地,战斗紧张多变,令人喘不过气来。刚刚调到37师担任师长的荣光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压力。
好在37师没给他丢脸。4月4日,阵地虽已被日军炸得天翻地覆,一片焦土。但仍被37师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下午4时左右,日军田中大佐把227联队主力及配属的一个大队战车尽数投入37师正面,发起了新一轮猛攻。
阵地上的战斗达到了白热化。
在田中大佐的亲自督战下,日军各大、中、小队长纷纷往前压,雪亮的指挥刀慑住了大日军士兵。大批日军踏着同伴的尸体涌入突破口,37师116团阵地一度告急,团长见情况危急,孤注一掷,带着身边仅剩的卫队连投入反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肉搏混战。田中大佐手中预备队已用尽,只能眼看着攻击部队被打下来。焦灼、盛怒之下,他挥刀砍了1名张慌溃退的少尉小队长。
37师阵地重又恢复,荣光像熬过大难似的吐出口气。这一仗,日军弃尸数百,但守军伤亡也相当惨重。从第1营营长以下共五六百守军阵亡。荣光看着越来越少的弟兄,心里轻松不起来,虽然他一胜再胜。他知道,这么拼消耗,被动死守阵地,阵地最终将不守。思前想后,他第一次向兵团发去了求援电。
4月5日,田中率增援而来的援兵再次猛扑37师望夫桥阵地,并施放大量的毒气。沉闷的爆炸声夹杂着淡兰色的烟雾,像幽灵般突然降临到守军阵地上。
中国守军猝不及防,当即有百余人面目青紫地倒在阵地上。前沿阵地一时混乱,危机四伏。
后方指挥部里,荣光见势不好,急令撤下休整的114团反击前沿阵,逆袭突入之敌。战斗中,团长不幸中弹阵亡,官兵一时失去指挥,阵脚松动,加上对毒气心存畏惧,反击最后失利,中国军撤至主阵地。田中圣道大佐几日苦战,终于拿下了中国军队的防御的前沿阵地。
师团长平田健吉中将认定中国守军已成强弩之末,不待各联队休整、补充完毕,便再次严令各部乘胜攻击。平田健吉望夫桥受阻近一周,已被冈村宁次司令官严厉斥责了数回。这时他急于扩大战果,打破僵局。
平田健吉失算了。
37师失去前沿阵地,翼恻数座山头上的伏兵却能有效地支援主阵地防御。而荣光在得知援兵将至的消息后,也作了局部兵力的调整,预备队几乎全被调上了阵地。望夫桥主阵地,工事更完备、人员更充实,火力更密集。
田中、川洼联队的进攻像是撞在了一堵墙上。正面受阻,翼侧土地庵山岭上,37师117团2营的重机枪、迫击炮弹又像雨点般从天而降,落在日军队形中。进攻日军一时腹背受敌,伤亡惨重,全线向后溃败。
田中圣道落败而归,恼羞成怒。补充兵员后,他抽出一个大队又一个中队约8百日军,转攻土地庵山岭,以图解除侧翼威胁。但这8百日军土地庵威胁没解,却被侧面鸡窝岭上的迫击炮、轻重机枪压在山腰抬不起头。
中国军像是与日军玩起了迷魂八卦,到处有伏兵,处处有火力。田中大佐顿时一筹莫展,日军官兵也大受震撼。
1名日军在日记上记载下这样一段话:“几次进攻中,上上的迫击炮弹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皇军大受威胁,死伤可怕。”没几日,这名日军也在炮火下魂归东瀛。他的日记却成了记录这场战斗的最好佐证。
4月6日,田中大佐在平田健吉师团长的一再催促逼下,亲自率部猛攻中国军队阵地,被中国军当场击毙。他的联队官兵这时已所剩无几,攻势陷于停顿。
同时,其他各阵地中国守军也以顽强的防御和凶猛的反击,挫败了平田健吉的一次次进攻。平田健吉苦战10余天,手下的联队长1死2伤,军官死伤上百,士兵数千,却被阻于望夫桥阵地前,始终没能越过一步。
望夫桥一仗下来,日军第37师团的官兵损兵折将惨重。
4月中旬,日本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中将来到了宜昌前线。
宜昌,对他这个军指挥官来说,-并不是该呆的地方。这里距一线战场不过几十公里,前方隆隆的炮声日夜都隐隐可闻,宜昌附近还时常出没着成连、成营溃散了的中国军队。但冈村宁次却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每逢大战、恶战,他总是要往前跑,喜欢到阵地上看看。他爱听隆隆的枪炮声,这激动人心,他也喜欢嗅那略带刺鼻味的硝烟。
冈村宁次今天到宜昌还不止这些
宜昌临时指挥所里,冈村宁次面目阴沉地立在桌边,一动不动。他的参谋长和几个课、处长心神不宁地守在外屋。连续10余日了,司令官心情一直都不好。一向刚毅、喜怒不形于色的冈村几天前竟在军部里对手下的参谋大吼起来,这在过去可是从未有过的,一直伴在他身旁、参与了整个前期作战的参谋长却知道自己的长官的烦恼。
冈村宁次中将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