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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雨卿看了一下表,走到了电话机前。
23集团军能够拿的出来的火炮,1/3集中在了这里。这是川军唯一的一点资本了。刘雨卿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拿起电话:
“我是26师师长刘雨卿,开炮”
开炮
“杀,杀啊”
“我****,杀”
胍子村阵地中杀声大作,1连的弟兄们舍身忘死的和冲入阵地的东洋人搏杀在了一起。大刀闪动起的寒光,足以让日军心惊胆战。
大刀,在肉搏战中,仿佛天生就是日本人的克星一般,一次次的扬起,一次次的落下,不断收割着一个个日本人的性命。
老黑手中的那口大刀,舞的出神入化,神出鬼没,就连锁柱也从来都不知道,老黑的大刀居然耍得这么好。
当初即便在大场阵地,和东洋人殊死搏杀的时候,老黑似乎也没有把自己全部本事都亮出来。
锁柱被两个鬼子围住了,一口大刀左支右挡,险状频生,稍一疏忽,差点就被东洋人的刺刀刺着。
正在危急的关头,左面的那个东洋人忽然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右面那个日军吃了一惊,趁着分心功夫,锁柱一步上前,兜头一刀,当时就把这个东洋人砍得身首异处。
这时再喘息着看去,原来是俞振海,手里拿着碗口粗的一根木棍,恶狠狠的砸死了日军。
“他**的”俞振海朝地上日军试图吐了一口口水:“老子是用炸药的,又让老子炸坦克,又让老子拼刺刀,****”
说着,一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郑逸遇险,大吼一声,抡着木棍就冲了上去
在胍子村,所有的1连弟兄们都在尽着自己最后的努力,和日军做着最后的搏杀
援军看样子是来不了了,只有这么几个弟兄,和东洋人死战到底了,可弟兄们不在乎,是真的不在乎。
他们在上海打过,在江阴打过,在南京打过,有的九死一生,有的是被高飞从战俘营里救出来的,他们早当自己死过一回的了。
死过一回的人,还怕什么死?
他们中还有的人是才加入1连的新兵,才上战场那会,他们就和锁柱当初一样害怕,可当那些老兵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他们,东洋人其实并不可怕之后,他们也不再担心害怕什么了。
人只有一条命,自己是,东洋人也是
冲上来的日军越来越多了,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把整个1连都围了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冲出去的可能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就在1连所有官兵都已经做好殉国准备的时候,惊天动地的炮声忽然响了起来。
“轰隆隆”的炮声,让阵地上的中日两方士兵全部惊在了那里。
炮声?哪里来的炮声?
忽然,一个1连的弟兄狂喜般的叫了起来:“炮,我们的炮,弟兄们,是我们的炮啊”
凝神细听,是的,炮,我们的炮弹炮弹,是落在东洋人那里的一阵接着一阵的炮声,瞬间隔断了日军前后的联系。
老黑疯狂的大吼了声:
“弟兄们,援军到啦,秀才到啦杀啊杀啊杀啊”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洒疆场终无悔!
第一百五十三章血洒疆场终无悔!
144师,陈村水库阵地。
和26师76旅151团3营1连一样,144师已经死守阵地到第四天了。
此时,144师虽然伤亡惨重,但己经完全占据了东起卢家村,西至桃花潭的阵地,阵地正面宽约二公里,东面和陈村水库主阵地相连。
从26日开始,连续三天,144师的阵地上天天硝烟弥漫,日军在这段阵地上发动了一次以一次的疯狂进攻。
天刚破晓,日军的观察气球便在战线后方升起,终日不断。为他们的火炮指示轰击目标,修正弹着点。同时,也为他们的飞机指示轰炸目标。气球一升空,我方阵地便暴露无遗,一切活动都在日军的掌握之中,完全可以从从容容进行攻击。
144师的士兵对这种观察气球恨得咬牙切齿,有时连气球上望远镜片上闪烁的反光都能看见,因为没有长射程武器,只有干瞪眼。枪弹打不到,但是嘴巴可以到,士兵们把它骂作“猪尿包”。这也是一种战法,既藐视了敌人,又鼓舞了志气。
气球一升空,飞机跟着就轮番飞临上空,配合着炮兵的轰击,进行空地扫射和投弹。
有时在一公里的正面,一天之内竟有一千颗炸弹和五千发炮弹攻击。因此,144师在白天的活动极为困难。好在有棉花地可以作掩护,敌机一来,就伏在棉花地里不动,待敌机调头的时候,就向前跃进,或匍伏前进。
日军则利用他们的这种立体优势,不断发起进攻,攻击极为主动,要打穿插,就攻击我方的间隙;要打击144师生力量,就找有人的地方对决。
144师处于被动的的防御之中,优势只有一个,人多。再密集的炮火和炸弹上,总有空隙,在这种空隙中生存下来的人,就是敌人的死神战术也简单得很,只有一个,敌人冲锋时,放过来贴近打
144师棉花地之后,也有两门缴获的山炮,但是基本不能发挥作用,只能伪装起来。只要一发炮,马上就会引来一顿铺天盖地轰炸,得好好保护这些炮,宁愿多死人,也不能让炮受损。中国人多,炮少。
炊事班每天只能利用天亮前煮一顿饭和天黑后煮一顿饭,白天不敢生火。从陈村水库防御战一开始,144师的弟兄们早晚各吃一顿,饭有多时可以捏一包饭团放在口袋里。敌人是吃饱了饭来进攻,144师的的士兵是空着肚子跟敌人干。白天同敌人拼命,晚上拼命修补工事,全然没有休整时间。
部队不断减员,预备队全部上了第一线,再也没有补充。战壕里的官兵望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地栽倒在地,伤员没法往后方送,一此伤重的,哼着哼着,不知什么时候就没了气。死人同活人混在一起,就像平时露营。
剩下的人相互鼓励,部队士气仍然高昂。
在一处阵地上,受了重伤的老班长刘义顺不吃饭,眼睛直直地瞪在班里那些阵亡士兵僵硬的尸体上,不断落泪。全班一起出来的十来个兄弟都阵亡了,只剩下他一个,还是重伤。在旁边以少校参谋来任连长的重庆市酉阳县麻旺乡人陈德邵,看见此情,立即鼓励刘义顺和周围的士兵要为牺牲了的兄弟报仇。
连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刘义顺就大喊起来:“连长,把我的伤再裹紧点,枪还给我,我要参加战斗,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
陈德邵连长慎重其事地又把刘义顺己经交出来的枪又还给了他,继续参战。刘义顺裹伤大战,这种活着干,死了算的精神一直都在那里鼓舞全体官兵。
桃花潭阵地第三天中午,日军又向曾雪华团防守的桃花潭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阵地上一片火海,士兵多数己经阵亡和重伤,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包括文书伙夫都己经上阵。到现在为止,只剩下少数人还在曾雪华的指挥下抵抗,枪声己经开始稀疏下来,阵地危在旦夕
师长范子英焦急万分,咬紧了牙,下决心把手中最后一个营派了上去
受命增援的营长吴伯勋不顾敌人炮火的轰击,大白天带着全营士兵就在敌人观察气球的眼皮子下面沿着桃花潭河岸向阵地奔跑。
敌人很快就发现了这支增援部队,越接近阵地,敌人的炮火越密。不断有士兵在炮弹爆炸声中阵亡,营长吴伯勋也被炮火击中,重伤倒地。
余下的士兵毫不躲避四周不断爆炸着的炮火,前赴后继,终于冲到曾雪华面前,连喊一声“报告”都来不及,就在曾雪华手势指挥下扑进战壕开枪射击。
这最后一营人的到来,终于打退了敌人,在关键的时候保住了阵地。
坚守桃花潭阵地有3连连长姚炯,武术高强。打起仗来十分勇敢,只要贴近敌人,一个人可以对付几个鬼子,他的大刀左辟右砍,轮起来一阵风,呼呼直响,杀得敌人鬼哭狼嚎。他的士兵配合着他,用大刀、退了敌人和多次进攻。
他从阵地中打电话回来说,日本鬼子怕大刀,请多送几把大刀到前线来。
大刀送到之后,才刚刚和鬼子做完殊死搏杀的他爽朗地说道:“又可以杀死更多的日本鬼子了。”
坚守桃花潭阵地的第二天,在一次战斗中,营长负伤退下火线,他带领全营官兵继续冲杀。受伤后坚持作战,直到把敌人打退后,他才感到天转地旋,两眼一阵发黑,倒在阵地上。待士兵来救护时,连长姚炯终因流血过多,为国捐躯。
1连连长高在天率领全连与敌人肉搏多次,夺回阵地后己几次负伤,鲜血直流,还大着嗓门说道:“非把鬼子赶出国不可。”
他的传令兵喊道:“连长,你己经受伤了,快到后面去吧”
他狠狠地瞪了传令兵一眼:“这算什么就是受了重伤也不要紧,为了民o整~理~族的生存,牺牲也应当”
全连只剩下十余人,还在冲锋。一边冲一边喊到:“弟兄们,上鬼子快要消灭完了”正喊着,一排机枪子弹扫射过来,又连中数弹牺牲。
另一位连长高峻,参加战斗前把家里的地址和后事留给了营长,以示自己以身报国、视死如归的决心,也在战斗中牺牲。
经过两天战斗的桃花潭阵地,这时军官只剩下营长余景明一人,指挥着最后几名士兵坚守在几间破房子内,至死不退。
这天上午,旅部上空飞来几架日本飞机,一甩翅膀,十几枚炸弹凌空而降,旅部里一片火海。正副旅长幸免于难,旅部里的值班人等及警卫士兵却被炸得血肉横飞,去向不明。
面对桃花潭这种岌岌可危的局面,旅里面哪里还派得出人来增援?找到师师部,师长范子英也是刚派走了最后一个营,手里只有一个师部手枪连,这己经是师里唯一可调出来的力量了。
形势如此危急,再也不能顾及其它,当即集合手枪连,一挥手命令跑步增援。手枪连每人一支盒子枪,身背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个个都是久经磨练的好汉。连长一接受命令,带着部队冒着炮火就到跑到旅部,旅长廖敬安一看倒有些为难:“师长的这点贴身部队,我们怎能使用呢?”
倒是副旅长马瑞祥有主意:“手枪兵在近战时好发挥作用,先用上去再说。说不定阵地上还剩得有长家伙可用。”
手枪连一直担任警卫,没有直接捞到仗打,人人都憋足了劲,哗的一声冒着弹雨就冲上去了。
阵地终于保住了。中校营长余景明坚守阵地有功,晋升为上校。
26下午,好消息终于传来:
日军国崎登支队已经上钩,144师完成任务,陈村水库依旧有着牵制日军作用,不可丢失
但固守阵地任务,144师已经完成,等候移交,己派正在芜湖一带运动的广西军之廖磊军来接防。
不久,廖磊军韦云松师由侧后悄悄进入陈村水库,来尽心阵地交接。
144师的军官们都松了一口气,苦战了整整四天,终于不失寸土,完成了任务:士兵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四天的时间以来不知自己是人是鬼,现在总算可以活着离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