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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连-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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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亮忙说:“公允,公允,谁说不公允?小队长向来办事公道,这个顺水人情还是我来吧。”说着,揣起香烟嘻皮笑脸地跑了。
晚上,微风徐徐,细雨沙沙。余兴未消的沈长河悄悄邀几个连队干部,就着煤油灯喝起了小酒。
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恍如梦境,尤其在战争环境中得知母女平安的佳音,更使他激动不已。那封承载了喜讯又寄托着思念,姗姗来迟的家书,在几个人手中传递着,让人不由得想起自家的女人和孩子。
“小队长,给嫂子寄点钱吧,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要上班,太不容易了。”有人小声建议。
沈长河叹口气,默默地点点头。
在那个多事之秋,国内时局风云变幻,“极左”思潮到处泛滥,革命口号喊得震天价响,而人民生活水平却每况愈下。其实谁都知道,口号是不能代替大米白面的,每月五十二元雷打不动的军官薪水,扣去伙食费和党费,已所剩无几,自己留下十块八块零花,剩下的全部给家里寄回去也是杯水车薪、于事无补,那些两地分居的军人家庭无不艰难度日。家住农村贫困地区者尤甚,举债成为基层军官的普遍现象,他们省吃减用,思想压力极大。酒酣耳热之时谈及此事,心情复杂,发人深省,不免唏嘘。
沈长河喝醉了。
黑夜沉沉,群山被淹没在蒙蒙雨幕里,细碎的水滴飘落在脸上,使人感到些许的凉意。
万籁俱寂之中,古木俯首,翠竹弯腰,一同静静聆听着从山顶随风飘来的那幽婉的口琴声。琴声悠悠,如歌如诉,穿过竹篱笆,飞进枯寂的心田,融入茫茫水世界,悄悄四散开去,传得很远、很远……
伟大的苏联卫国战争英雄朱可夫元帅说:“士兵的生活就像两滴水那样相似。”一语道出军人日常生活的枯燥与乏味,周而复始地重复昨天的一切,做着相同的事,常常使人变得迟钝和缺乏激情。一个人如果长期处于单调、寂寞和紧张的生存状态,便会发生精神疾病,如各种类型的心理障碍:自闭症、忧郁症、恐惧症、间歇性狂暴症和性饥渴,严重时将影响战斗力。因此,丰富业余生活、调剂精神世界亦属治军之道。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安静捎来的那只口琴成为佟雷和战士们极大的享受,紧张繁忙之余吹上一曲,顿觉神清气爽。高兴时吹,烦闷时也吹,消遣时吹,劳累时还吹。小小口琴给置身前线的人们带来欢乐、情趣与向往,感人肺腑。琴声与笑声相伴,成为战地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内容。
于是,《大海航行靠舵手》、《草原红卫兵见到毛主席》、《长征组歌》、《游击队员之歌》、《山楂树》、《三套车》等等,等等。佟雷吹奏了一遍又一遍,大家的心也随着音乐,从热带丛林飞向祖国!飞向家乡!飞向亲人身边!
“排长,再吹一曲吧。”报务员小楚双手托腮,心驰神往的请求道,周围全是期待的目光。
佟雷抹抹嘴巴,说:“吹段什么呢?”略加沉思,举起口琴。
这是一支许多人听起来十分陌生的曲子,虽然不熟也不懂,但它那时而委婉哀怨,时而激越欢畅的曲调,深深打动了每个人的心,跟随那旋律和音符仿佛进入一个梦幻般的美丽世界,情愫所至,浮想联翩,催人泪下。
周援朝听出来了,这就是那首曾经脍炙人口风靡一时,后来又被明令禁止,连同作者一同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他吃惊地望着佟雷,心领神会的坐在一旁,默不做声,静静听着,听着……
音乐人的悲哀!时代的悲哀!
黑夜沉沉,细雨霏霏。
一个急匆匆的人影,在通向临空指挥所的陡峭小道上攀行,雨夜里,手电筒的光亮显得暗淡无力。他身穿雨衣,拄着藤杖,弯腰躬背“咻咻”气喘,向山顶奔去。
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张志峰今天忽然有一个重大发现!
下午,在连部翻找信件时,无意中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地址。他先是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错了,后来又唯恐记忆出现误差。于是,急急忙忙跑回宿舍,拿出父亲临终前留下的那个通信地址一对照,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抓过文书细问,发信人正是佟雷。张志峰马上明白了,那个曾经与父亲有着多年深情厚意的异姓结拜大哥,很可能就是佟雷的爸爸!而老人时常念及的小雷子必是佟雷无疑!如同战场上遇见亲人一般,他激动万分、难以自己,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可是,难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吗?万一弄错了岂不尴尬,当务之急是要当着佟雷的面证实这一切。
张志峰连夜上山了。
佟雷对一排长深夜造访疑惑不解,为了不打扰战士们休息,忙拉着他来到作为临时饭堂的小竹棚底下,问道:“老张,最近你身体不好,重新架设迂回线路,忙了十多天,累坏了吧?这么晚还摸黑跑上来,有什么急事?通电话不行吗?”
张志峰连连摇头,呼哧带喘地说:“不行,不行,电话讲不明白。今晚咱俩得好好聊聊,这件事关系重大,非常大!”
“关系重大?跟谁关系重大?伙计,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佟雷更奇怪了。
“慢慢来,慢慢来。”张志峰点支烟,又递给佟雷一支,“二排长,我问件事,你爸爸在山东可曾有个老朋友?解放前打鬼子就认识了,后来一直有联系。”
佟雷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啊,不过不是老朋友,是兄弟,我爸在他家养过伤,还一起打过了长江,多少年没断联系。我们老家没什么亲戚,就跟他走得近,我爸爸每次见到张叔叔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又说又笑没个够。我见过好几次,老是小雷子,小雷子的叫,和蔼可亲。咦?你老兄怎么知道的?”
张志峰凑到佟雷面前,动情地说:“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是见过那老人家吗?你再仔细瞧瞧我,难道还想不起什么吗?”
佟雷凝神注视片刻,有点明白,但又不敢肯定:“莫非你是张叔叔的……”
张志峰一把抓住佟雷:“对了!我就是他的儿子!小时候也见过你爸爸——佟伯伯呀!”
佟雷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点发蒙,小声说:“可是家里来信说,张叔叔不久前已经过世了。我爸因工作太忙加上岁数大了,没能亲往送葬,成为终身憾事。老人家他真的……”
张志峰默默地拿出珍藏许久的家信:“就在咱们出国参战前夕,他走了,给我留下了这封信还有地址。想不到咱俩竟然就在一个连队,又在战场上相认,怎么这么巧?岂非天意?!家父若在天有灵,可以含笑九泉了。”
更深夜静,两人的眼眶都湿润了,对视良久,猛然暴发。
“志峰哥!”
“雷子兄弟!”
一对战友,两个兄弟,四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身强力壮、生性活泼的许志宏终于病了,他得了疟疾,饱受折磨。
疟疾,俗称“打摆子”,是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
得上疟疾非常折磨人,发病时首先寒战袭来,全身剧烈颤抖,四肢抽搐、牙关碰撞、舌根僵直,腰部疼痛,那种寒冷的感觉是从心里往外冷,凭你盖上几床棉被也无济于事。寒冷过后是持续高烧,四十度、四十一度,几乎超过人体极限,患者口干舌燥昏昏沉沉、满面通红周身滚烫,如同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燥热难当,体质弱者竟致昏迷。最后水捞也似出个通身大汗,算是胜利完成任务。这个过程大约持续两到三个小时,痛苦难挨。
此病因人而异,准时发作,有时一天,有时两天,到点准来,来得猛去得快。如蒙光顾,三天五天尚能坚持,时间一长便难以抵挡了,凭你是铁打的金刚,也得俯首称臣。
许志宏难逃厄运,被疟疾找上门来,每隔一天,傍晚七点准时光临。为了不影响战备值班、减少战友们的负担,他讳莫如深谁也不说,悄悄找卫生员要了些“奎宁”之类的药物偷偷服下,不哼不哈地支撑着。从此,夜班人员的“补觉室”变成了他的避难所,到点准时在那儿恭候,独来独往忍受折磨。一个性格爽朗生龙活虎的青年军官,很快变得精神不振状态低迷。由于大量出汗身体虚弱,以至于不敢解小便,撒尿就虚脱、昏迷。顽强的许志宏想了个土办法,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用腰带把自己捆在树上,做好准备再解手,即使休克了也摔不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
佟雷看着面色灰黄、日渐消瘦的许志宏起了疑心。暗想:“这家伙向来说话干脆,办事利落,平常走路都带着风,吃多大苦、为多大难,从无半个不字。怎么几天功夫就变得像个小老头?躬背驼腰、呵儿了气喘,一副举步维艰的样子,其中定有原因。”于是,便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晚饭后,许志宏又挟一件棉大衣出了宿舍,拖着沉重的双腿径直朝后山坡走去。佟雷见左右没人,就悄悄跟在后面,远远见他钻进了“补觉室”,更加奇怪:搞什么名堂?莫非实在太累,想休息休息?一边想一边轻手轻脚地慢慢接近那小屋,屏声敛气侧耳细听。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轻轻的呻吟和铺板“吱吱嘎嘎”的声响。
“不好!”佟雷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撩开蚊帐,他惊呆了!
只见许志宏身穿棉大衣,口中咬着一条毛巾,双目紧闭、面如土色,躺在铺上浑身痉挛急剧抖动,豆大的汗珠布满前额,疟原虫正在疯狂地吞噬他年轻的肌体!
“志宏,你这是干什么?病得这么重为什么不说呀!”佟雷喊着,伸出双臂将许志宏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火热的胸膛温暖着那个寒冷的躯体。他心里难过极了,同时也为有这样坚强无畏的战友感到骄傲和自豪!
“不要紧,不要紧,老佟,我……不要紧,一……会儿就好。”许志宏神情恍惚的喃喃道。
佟雷随着他一齐乱抖,愤怒地说:“你不想活了!这是疟疾,要死人的!”
“危言耸听,别听他们胡扯,离死还……远哪,就是难……受,还他妈挺准时,军,军用疟疾吧?”许志宏微微睁开眼,艰难的一笑。
“胡说!你再扛几天,就真没命了!老弟,听我的,咱们现在就下山,今天你必须住院,就是捆,也要把你捆下去!”事不宜迟,佟雷心急如焚不容商量地叫来周援朝,架起神志不清的许志宏,一步一步走下夜色中的崎岖小路……
许志宏住进了卫生队。
'奇·书·网…整。理'提。供'正文 第七章 孟洪岁月(一)
孟洪防区全是高山峻岭,自从指挥连进入战区,用水就成了问题。在如此炎热的地方,人一日可无粮,岂可一日无水?
上寮高原山清水秀到处是水,可指挥连缺水,原因很简单:山上没有水源。弟兄们每日为水所苦、为水所累,只要空闲便轮流到山底河边挑水。一根扁担两只水桶,赤身短裤搭条毛巾,下去一小时上来俩钟头,一步一颤步步颤颤,一个跟头摔趴下还得重来,一桶水晃到山顶只剩半桶,洗不了澡也洗不了衣服,浑身汗碱酸臭难闻。
缺水的日子真难熬!
报话班挑水的任务,差不多让任劳任怨的刘振海包了,上午一趟,下午一趟,无论天气怎样,他都勤勤恳恳、风雨无阻地奔波在山道上。
这天下山途中他碰到李常义,远远便打起招呼:“嗨,常义,你这个老病号怎么又挑水呀?班里‘好人’不多啦?”
李常义停下脚,回头道:“那倒不是,就这么俩半人,除了值班就是挑水,够累的,咱不能老等现成的,该干还得干哪。”
刘振海同情地打量着李常义瘦削的身子,摇摇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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